「這房間是迷你會議室?還是有三人偷懶了?」舞對雙眼使上魔力,站在原地看清楚箱裏的飾物,其中幾種更是十分眼熟,可說是罪證確鑿,這裏就是飾品的加工場。

舞看看眼前愕然的三人,再看看背後,大家似乎都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裝傻,拿起了工作桌上的裝備,自己的演技有這麼惡劣嗎?還以為能騙到離開研究室的。

「良。」舞叫一聲當哉的偽名,當哉手臂一揮,黑白交織的障壁就立即展開。

不用多說二話,當哉的魔力已經說明了一切,這就是他們所種的「果」,這就是自己向他們的正式宣戰!

「良,由我來把他們橫掃!」舞踏出一步,在脇下抽出「奧拉」,馬上就是風刃三連。待「研究員」擋下風刃和烈風,回過神來眼前已經空無一人了。





「好險……」舞反手關上研究室門,憑現在的狀態,恐怕一對一已經差不多極限,當哉也倒抽了一口涼氣,現在可不能跟他們開戰。無論戰力還是精神狀態也太不穩定……舞一手抓住胸襟,用力抽一口氣,再看看旁邊的司令室,「父親」就在其中,相信很快他也會收到消息,知道自己和當哉的宣戰。

不必把耳朵貼近研究室,室內雜亂的聲音也聽得一清二楚,他們正在找尋自己和當哉,要是五分鐘內找不到,自然就會派人手出來追擊,甚至更快。

「我們走吧!還得看看雜物房。」舞沒有再使用魔力,向當哉一個招手,轉身便跑。

奇怪了……寶石和飾物已經在研究室的房間裏找到,那麼雜物房放甚麼?該不會真的只是放雜物。

有種不祥的預感……





舞把腳步停在雜物房,一手握住門柄,這扇門比之前走過的每一個房間都要厚重,緊緊貼着地面,沒有空隙,這真的是雜物房的大門?怎麼可能!

當哉坐在舞的身後,發力把雜物房的大門推開,門隙就立即傳來一股寒氣,握着門柄的手都要僵了!而且空氣裏還有一陣變壞食物的氣味……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你們到那邊看看!別讓他們跑掉!」

追兵要來了!舞看瞥一眼研究室的方向,連忙踏進雜物房,拉當哉的手臂一把,反手把雜物房的大門鎖上,這裏的寒氣與門隙漏出的根本無法比疑!





然而,自己的身體卻記得這種溫度。當天蕾娜挑戰雷諾,她製造的冰地就是這種感覺,把她救起時手腳冷得發麻,寒氣刺骨,這裏是一個雪房!恐怕是零下數十度!舞抱着雙臂,呼出一口冷氣,眼前卻是一片黑暗,「得先找到電源……」舞話都未完,肩上就被披上了一塊「布」,卻看不清楚是甚麼……

「先用那玩意支持一會兒。」

該不會是……舞拉一拉肩上的「布」,嗅一嗅,果然是一陣臭汗味!是當哉的外套!「我記得你裏只穿了一件T裇吧!」

「我身體有魔人的細胞,沒有多怕冷。」

「魔人連冷都不怕?」舞掩着自己的鼻,看看四周,馬上又是當哉的聲音。

「要不連裏面的T裇也借給你?」

「留給你自己吧。」

「冷就記得說。」當哉摸索着牆壁,找到突起物便輕輕一按,房間總算亮起了暗藍的燈光。回頭一看,這裏還真是好一個雜物房!他們都當人類是甚麼!眼前完全是一座屍體山!這裏的低溫是為保存屍體!





舞呢?這裏的屍體應該全都是WAMF隊員的吧!當哉連忙望向門前,舞果然已經掩着嘴巴,儘管她能止住嘔吐,眼角的淚珠卻止不住,已經直流下來了。

「前中國支部長……」舞發出嘶啞的聲音,看看背後的門,好想逃出去……不想見到大家的屍體……可是還未調查過這裏……

「舞……如果不忍再看,我可以關上燈的……」

「不要關……我們還有要辦的事情……」舞看看天花的幾個角落,這裏的監視器已經沒有匿匿藏藏,閉路電視的攝像機完全露了出來,他們已經知道自己和當哉的所在,相信五分鐘就足夠傳達有餘,使用魔力前來至破門而入不足一分鐘,得加快動作︰「你有帶着手機吧。盡可能影下大家的遺照,要記下他們的殉職,這是很重要的,使用魔力也不要緊。」

「知道……」當哉與舞咬緊牙關,使上魔力,迅速地把屍體整齊排開,由於空間有限,多少有點不敬,都只好把大家疊起來。

「對不起……大家,都怪我們遲發現……」舞躍到空中,用魔力製造一個踏腳位,把大家盡收在鏡頭下,馬上又見到多一副熟悉的臉孔……︰「『父親』果然是謊話連篇……又說去了澳門談商,不就是在這裏嗎?」

舞一躍而下,停在一名女性的一尺之上,蹲下身來,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滴下。「嘀……答……嘀……答……」的,舞的拳頭隨即打在自己的打腿上,抽搐了好幾下,以嘶啞的聲音,再叫出兩個字來,連在旁聽到的當哉也呆住了。





「母親!」

自己應該早點察覺到的……母親跟着父親來,既然『父親』知道母親和自己的差異,自然就已經見過母親,不可能父親遇害而母親平安無事……

「舞!」

支持住……一定要支持住……風見舞!妳是已經是WAMF的支部長!當這個職業應該早有準備,大家隨時都可能殉職,也不是第一日知道的!一一為死者傷感可幹不了下去!舞深呼吸一口氣,耳邊已經聽到外面的開門聲,馬上他們就會使用魔力破門,該時候離開了。

舞再掃視一下四周,這裏還有一扇門,不知道是甚麼房間,但現在可沒有時間查。舞一躍躍到當哉旁邊,當哉已經準備好脫出的通道。二人聽着破門的聲音,一步踏出支部,馬上就把「門」關上。

「他們追上來了嗎?」

「沒有這麼快。」舞帶當哉踏出綜合體育館,用留在偵察室的「眼睛」看一眼大家的屏幕,馬上把「眼睛」收起來。果然不出所料,他們是從大學外圍的四周開始找的,聽他們的傳話也是派人先找大學部部。估計十五至二十分鐘後他們才會找回來,只要不使用魔力,變裝一下再徒步離開,剛好就能在安全的時機逃出學校而不被追蹤,誰叫這間大學出入口多,他們可守不住。

「舞,妳真的不要緊?」





「你以為我都做了多久這一行?當然沒有問題。」


※※※※


另一方面在香港,艾美的訓練已經告一段落,大家各自休息和備戰,奈良老師則和兩名昔日的核心成員坐在街頭的小飯店晚餐。據佐千說,始終都是這些小店較有風味,吃不慣高檔的餐廳,郭麗華始終缺了一點主見。

「佐千覺得艾美資質如何?」奈良老師一問,佐千就大喊了一聲「天才!」,急着用筷子爬一口飯進口,回想一下昔日自己接受考試時的情況,再想想艾美今個下午,艾美竟然四小時就碰到自己,晚上七時就把三位「考官」擊敗,當初可沒有想像過這個情況!預定是要到晚上九時才碰到「考官」,甚至沒有想像到她能擊敗大家的。除了班尼因為這是團體戰而沒有放出噪音,大家都沒有放水!

佐千看看坐自己旁邊的奈良老師,她竟然掩着嘴巴偷笑!「要不是我和她的戰鬥方式不合,一定不會輸!」

「但人家也是第一日戰鬥的新手呢。」





「妳沒有試過就任妳說,現在她說不定比妳的全盛期還要厲害!」佐千一手扣在奈良老師的後頸上,奈良連忙縮了一下,郭麗華也搭起話來︰「他們之中又多了一個厲害的?」

「對,又是比麗華妳厲害的。」

「我的全盛期也沒有多厲害吧!終究都只是輔助大家而已。妳未喝酒就不要裝醉!」奈良老師拿開佐千的手臂,幫她坐直身體,她便打開了第一瓶啤酒,倒出一小杯來︰「學生才回了酒店休息妳就謙虛,妳以前可是我們的主力之一!」

「對付魔獸還好,對魔人就不行,現在更不用提。」

「沒有妳的牽制,我們也勝不了。」

「但現在就連牽制都恐怕不行。」奈良老師一個苦笑,氣氛就忽然沉重起來。這桌只有自己、佐千和郭麗華,其他人都到了喜歡的餐廳,要不就是像艾美一樣,早就回酒店倒頭大睡。現在的話,就不怕被他們旁聽︰「除了治療,我現在幾乎使用不到魔力。」

「因為阿邦?」

「我一直覺得應該有其他方法……」奈良老師喝一口茶,佐千已經冷冷地道出了答案︰「沒有。」

「我也明白奈良姐的心情,但我們之後怎樣想穿腦袋,當時真的沒有其他辦法……」

「其實我後來也想到一個辦法的。就是以奈良作為誘餌,把他殺掉。可是妳九成都會死掉,根本不可行。」

「如果當時換作我親自留下來牽制,讓大家逃跑……」

「這個方案與我說的一樣,妳必定會死。既然同樣要死一個人,還不如先解決他,不用顧及後患。」佐千痛快地喝完一杯,狠狠地把酒杯敲在桌上,又倒出一杯來。

差一點就忘記,在阿邦死去、自己離開後,佐千便是組織的新領袖了。而為了急忙補充戰力,就讓郭麗華接受考試,也製作了郭麗華使用的道具……

「奈良妳知道嗎?戰鬥員也不是容易訓練的。並非每個人都是天才。」

「當然知道……」奈良老師看着佐千吃一口菜,想想去年的當哉,要不是當哉當時冒險,恐怕至今也未能成材。佐千更是沒有醫療手段,不可能像諾維雅般粗暴地訓練別人,何況她自己也要巡邏,連時間都沒有……

「別看佐千姐說得如此冷漠,她可是非常掛念阿邦的!」

「這也知道。」

佐千是個怎樣的人,自己再清楚不過,當時她可是最想避免死傷的。可是佐千的身份已經不如往日,考慮事情得以大局為重。

佐千一口喝完杯裏的啤酒,把酒杯敲在桌上,嘆一口氣。

「佐千,不如現在不要理會組織裏的身份,單純以個人立場的話,妳較希望當時誰去?」

「那當然是想全部人一起想辦法!不想見到人死!但當時的我們根本無能為力!我們都敵不過他,甚至會成為負累!」

「一直在想,要是我當時不勉強自己,不把魔力注進阿邦體內……」

「同樣地我們都會被殺。多得奈良妳,阿邦才勉強能與他同歸於盡。」

「那可不是同歸於盡……阿邦是被我殺掉的……」

「甚麼?……」

「阿邦是我殺的……」

奈良老師看着佐千和郭麗華吃驚的表情,似乎她們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當時對魔力的研究不算很深入,自己也不清楚失敗的原因,可是現在明白了——一個身體無法同時受兩個靈魂控制。

數年前,自己未離開組織的時候,組織的核心成員有五人——郭麗華、佐千、阿邦、亞歷克斯和自己。

大家當初都是醫學院的同學,郭麗華則是小一年的學妹,因為二十年前自己和阿邦一次遇上魔獸而走進了這個世界。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自己和阿邦應該是被WAMF的隊員所救,可是自己和阿邦都急着逃跑,沒有與他們交流過。

數年後,也許就是中國支部出意外的時候起,魔獸便橫行起來,大家都是在這段時間開始鑽研魔力的。沒有人來拯救的話,就唯有自己保護自己。直至多了一點餘力,阿邦才提出保護他人,終究都必須有人負責這項工作,大家亦十分贊成,並封阿邦為大家的領導,這個無名的小組織就是這樣結成的。

當時的基地就只有每次聚會時臨時展開的術室,地點多半都是沒有人使用的球場或學校禮堂,方便進出就好。

「最理想固然是保護全部人,但大家也有大家的生活,總需要打工賺錢過活,這邊的工作量力而為就好了。畢竟我們都沒有薪酬。」阿邦常常都這樣說,在這個組織裏,大家都只是義工而已,不能影響大家的生計。

在核心成員當中,亞歷克斯是最勤奮的人,幾乎每天都會巡邏,連阿邦都要間中休息一下。論熟習使用魔力戰鬥,他們則是不相伯仲。阿邦比較聰明,很快掌握技術;亞歷克斯不太聰穎,無論是讀書還是魔力,他都是將勤補拙,唯獨想救人的熱情是不輸任何人。十多年裏遇見過的數個魔人都是靠他們合力對付的,自己和佐千都只能輔助他們而已。

然而那一晚,亞歷克斯巡邏完一到達集合地點就變得很奇怪了。

「亞歷克斯,歡迎回來!」佐千揮一揮手,亞歷克斯卻罕見地垂着頭走,腳步也一晃一晃的。「他受傷了嗎?」佐千和奈良老師面面相覤,走前幾步,馬上就聽到他喃喃自語。

「殺……」

「甚麼?」佐千和奈良老師怔了一怔,看着亞歷克斯,他竟然抽搐起來!又是平日的玩笑嗎?「亞歷克斯,今次裝瘋狂?」

「殺……殺……」

「不過又裝得頗像樣。」佐千笑一笑,停下腳步,撐一撐腰,只要拆穿了他,基本上他就不會繼續……

「殺……殺……殺……殺……!」亞歷克斯一直喊,忽然抬起頭來,今次更臉掛笑容,看起來還真的像瘋癲!

「大家來看看!這個可以做演員……」

佐千回頭招一招手,亞歷克斯就忽然閃到眼前,站在走過來的數名同伴後方,一條蛇狀的線在空中閃爍,他們就掉下頭顱,更有一隻手腕正在掉下來……佐千的腦袋立時一片空白,過了數秒看到亞歷克斯回過頭來,看到他瘋狂的一笑,才終於有一點反應。

究竟發生了甚麼事?為甚麼大家的頭會滾在地上?手腕又是誰的?

「血……血!殺!」亞歷克斯斷斷續續地吐出單詞,一仰起頭,馬上就失去了蹤影。

「佐千!」奈良老師一手按下佐千的頭,伏在地上,亞歷克斯發光的手術線就在頭上飛過,佐千此刻才看到自己流血的手腕。

剛才掉下來的是自己的手腕?為甚麼?

「亞歷克斯!你這算甚麼意思?」奈良老師反過身來,狠狠地瞪亞歷克斯一眼,他依然只說着那兩個單詞,完全聽不進別人的話!奈良老師咬緊牙關,爬着走了兩步,抱起一位同伴的頭顱,試着把頭部和身體接合起來,他們都理所當然地救不回來了︰「亞斯克斯!再問一次!你這算甚麼意思!」

「血!血!血!」亞歷克斯只是大聲喊了三聲,完全成不了一個對話!

「這傢伙很奇怪!大家不要過來!」奈良老師拾起佐千的手腕,一手抓住佐千的手臂,白光一閃就接回了︰「佐千,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先把他停下來。」

「即是?」

「燒了他的手腳!」奈良老師把手一揮,射出一條巨大繃帶,眨眼間就變成了碎片。既然束縛沒有效,就唯有粗暴一點!奈良老師再把手一甩,又飛出了數把魔力手術刀,刺穿亞歷克斯的兩條小腿,這樣最少能封住他迅捷的腳步……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亞歷克斯看看自己的雙腳,又是一陣瘋狂的笑聲,這究竟有甚麼好笑!奈良老師回過神來,呼吸急促的反而是自己!

亞歷克斯身上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情!昨晚見到他時還正正常常的,一如既往地巡邏着!

亞歷克斯只是經常不正經,但絕不會傷害同伴!

「亞歷克斯!究竟發生了甚麼事!」佐千大喊一聲,收到的回應也只有幾聲狂笑!亞歷克斯的笑容不是這樣子的!他的笑容如陽光一樣溫暖,無論遇到多大難題,他都一樣會笑着說「不要緊,總會有出路。」,鼓勵大家前進。也許那是一鼓傻勁,但絕對不是瘋癲!

佐千戴上露指手套,見亞歷克斯衝過來,隨即使用魔力,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然而這是怎麼一回事?明明這個力度連巨型魔獸都能打昏,他被打飛好幾尺後竟然立即彈起來,兩手一挑,反而自己的兩肩卻灼得要命。回過神來,自己的嘴巴已經張得大大的,叫着彷彿不是自己發出的聲音了。

奈良老師雙手射出繃帶,把在空中旋轉的兩條手臂接回來,隨即為佐千駁回,像這樣為佐千駁手臂還是第一次!

再看看亞歷克斯,他依然是狂笑着,他感覺不到痛楚的嗎?他被刺穿的雙腳應該已經走不動才對!

「嘿嘿……嘿嘿……殺!殺!殺!」亞歷克斯忽然把視線轉向佐千和奈良老師身後的同伴,眨眼間就只剩下發亮的手術線軌跡。佐千回頭一看,手術線已經圈住五人的頸子,亞歷克斯隨手索緊,他們便人頭落地。

這樣就已經快十個人頭了!

「祖兒!斯科特!偉健!宇浩!法蘭克!」

「亞歷克斯!你都做了甚麼好事!」

亞歷克斯聽到大家的聲音,回過頭去,大家馬上就閉上嘴巴後退,亞歷克斯的表情可想而知。

「大家,我回來了……」阿邦的聲音從後方傳來,話說到一半就啞了。奈良老師回頭一瞥,阿邦果然是反應不過來,他微張着嘴,看着四周,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阿邦!亞歷克斯很奇怪!」

「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甚麼事情?」

「要問就問亞歷克斯!全都是他做的!」奈良老師一步踏前,立即在亞歷克斯腳邊射出幾條繃帶,束緊他的雙腳腳腕,今次估計他的手術線也不能輕易切斷,否則就要傷到自己的皮肉。

看亞歷克斯的大腿,他顯然想要提步向前,但這回總算能把他束縛住。儘管他越動越大力,自己的繃帶也沒有這麼容易被鬆脫。可是……奈良老師看看地上的人頭,要是自己能早一點束縛住他,大家就不用死了……

「亞歷克斯!你連半點解釋都沒有嗎?」佐千看着大家的屍首,咬緊牙關,為甚麼他一句人話都不說!如果有苦衷,只要一說出來大家都會幫忙想辦法的!如果有正當理由的話,大家的怒氣都會平復一點……

「殺!殺!殺!殺……」亞歷克斯一直喊着,與腳腕的繃帶比勁,沒有半點理智可言!

緊接着阿邦,這時候郭麗華也下班回來了。她嗅到血腥味,看着地上的人頭,晃了一晃,手袋便啪嚓的掉落地上。不知道是否因為聲音,亞歷克斯的視線馬上就轉了過去,露出一臉瘋狂的笑容,郭麗華立時打了個寒顫。

「亞歷克斯?」郭麗華怔了怔,亞歷克斯就又失去了蹤影。

「麗華!」阿邦大喊一聲,把郭麗華撲倒在地,郭麗華才知道發生着甚麼事情,亞歷克斯剛剛躍到自己的頭上,他的手術線差一點就把自己套住了。

「亞歷克斯!麗華是同伴啊!」

亞歷克斯跳起了?奈良老師看看剛才放出繃帶,已經斷成兩截,再看看着地的亞歷克斯,他的雙腳就有着長長的血痕,穿着的鞋子也被切開,他竟然真的幹了出來……

「嘿嘿嘿……嘿嘿嘿……」他抽搐着笑,一切攻擊都彷彿沒有效果,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情……

「明明昨天見面時都正正常常,這個蠢貨忽然發甚麼精神病!」佐千雙手放出魔力,馬上把手套燒得赤紅,「奈良!待一會兒他就交給妳治療了!」佐千大喊一聲,直衝出去,只要熔掉他的手腕,他就用不到那手術線!

佐千一個彎腰閃過亞歷克斯的手術線,正要連打兩拳假動作,他竟然不閃也不躲,直接用臉吃了!儘管是假動作,拳頭都是用了魔力的!人痛會閃、會擋、會縮,但他的鼻梁都歪了卻完全沒有反應!

佐千硬吃亞歷克斯往肋部的一拳,右手抓住他的手腕,眨眼間已經快熔至體骼,蔓延到鄰近肌肉,然而……然而他為甚麼沒有表現出任何疼痛!燒卻與切割不同,應該是痛不欲生,無法忍受的!

「佐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