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千聽到阿邦的叫喊,沒有來得及反應,自己的右臂又被切斷了。而且緊接着他對準的是頭部!來不及躲!佐千連忙彎腰,但速度也完全趕不上!

正想着腦袋要分家,腰間就剛好被白色巨型繃帶扣住,一下子就被拉回奈良老師旁邊。

「得救了……」佐千鬆一口氣,再看看呆住的亞歷克斯,他正為殺不到自己而失望嗎?至今都未見他關注他的手腕,這可不是「忍痛」這麼簡單!「他的身體究竟是怎麼回事?彷彿沒有痛覺!」

「亞歷克斯變成殭屍了嗎?」

「他有體溫的!」佐千回應一聲郭麗華,讓奈良老師先為手臂止血,亞歷克斯也剛剛察覺到他的手腕無法活動,又呆了一呆,馬上就怒吼了一聲,直衝過來,速度比剛才又增加了一個擋次,佐千和奈良老師都來不及反應,亞歷克斯已經一手鎖住佐千的喉嚨,幸好阿邦一個崩拳把亞歷克斯打飛,佐千才只咳兩聲就沒有事。





「似乎我們也得下個決定,總不能讓亞歷克斯再殺害我們的同伴。」阿邦直起身,看看已經無事彈起身的亞歷克斯,佐千和奈良老師也立即明白到阿邦的意思了。

奈良老師的束縛對會自殘的人沒有多少作用,看佐千剛才的情況,與沒有痛覺的人貼身戰也太危險,根本沒有手下留情的餘力,更何況獨臂的佐千成不了戰力,暫時就只能靠奈良和自己。在這情況要制止他,就必須拿出殺死他的打算。

「那個蠢貨應該只是腦筋出了些問題,也許仍有方法救回的……」

「據我所知失去痛覺的病例裏,沒有一種是會神經失常。」

「我們全都是醫學院出來的,一定有辦法治……」





「世上沒有能困住他的精神病院!」阿邦咬牙切齒,看着發狂亞歷克斯,究竟他是否真的精神病也不清楚,這世界太多不知道的事情︰「老實說,我不認為那是病,也想像不到能醫治。」

「阿邦!你想殺了亞歷克斯?」

「除此之外還有甚麼辦法?」

「你身為領導,卻要輕易放棄同伴?」

「就是身為領導,才要把大家的安危放在最優先!」阿邦一手指向身後的屍體,佐千立時失去了反駁的話語,儘管有奈良,她的治療速度也趕不上傷亡。要不殺了亞歷克斯,要不時間一拖延,大家都會被殺,放他出外面更會造成莫大傷亡,根本沒有選擇……在佐千思考的時候,亞歷克斯又開始不停叫「殺」。





「麗華帶大家離開!奈良想辦法接回佐千的手臂!」阿邦見亞歷克斯直衝過來,他便一個箭步,鎖住他的喉嚨,把他按下,使上魔力再一個反手,亞歷克斯應聲伏在地上,臉向地面的話看他沒有痛覺也沒有辦法反擊。趁着現在,馬上就拿掉他的手臂!

阿邦一腳踩在亞歷克斯的肩胛骨,拉起他的左臂,只要再用一點魔力……「亞歷克斯,對不起!」阿邦在手臂使上魔力,手腕卻忽然噴血,失去了感覺!他竟然自行扭傷手指,割了自己的大動脈和神經!

更重要的是,他的手腕恢復了自由!

阿邦連忙躍起,亞歷克斯馬上就把手術線甩了一圈,自己險些就被一分為二!他的手術線可是比刀刃還要鋒利!

阿邦着地後亞歷克斯已經彈了起身,還拉開了距離,起了戒心,這下子可不好辦,不能像剛才般容易接近了……

阿邦橫走幾步,瞄瞄大家的情況,麗華已經幫忙叫大家逃離,佐千也快拾回被切下的手臂,很快就能駁回。可是亞歷克斯在起身後就胡亂揮舞手術線,他施上魔力後的手術線更有着鞭子的重量,未曾見過這種用法!他向來對魔獸以外的戰鬥方式都是傾向佈局的!而且不會這樣亂揮!

「殺!殺!殺!」

阿邦盯着亞歷克斯,踱步沉思,實在看不出破綻!他的手臂使用了魔力,揮舞「鞭子」的速度奇快,算上彎曲部份有約二百七十度,又有着原來手術線的長度,有着利刃般的鋒利。儘管「鞭子」重量輕型,在沒有盾牌也不懂金鐘罩類招式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接近的方法!包裹住身體的魔力只能減低打擊時受傷的傷害,可擋不住利刃!





「亞歷克斯!你聽得到我的話嗎?」阿邦最後再問一次,看他表情毫無變化的樣子,恐怕是聽不到了。看現在的情況,自己的招式也無用武之地……阿邦見側身閃躲亞歷克斯打出的兩鞭,他的動作倒是單純的,輕易就能看透。

再觀察數秒,亞歷克斯臉上就露出了脾氣,急躁起來鞭出的攻擊也變得頻密、繚亂,防護的亂鞭卻沒有因此而鬆散,他理智的時候也揮不到這個速度!

據之前遇到的魔人說,把魔力注進體內好像能做到金鐘罩、鐵布衫的效果,但現時自己、佐千和奈良都只嘗試過注進身外物,只有自己和奈良成功,那要是不懂得對象的構造,對象很容易就會爆破。換作人體的話,問題就只剩下需要自己對自己注入魔力了。

阿邦沒有停下腳步,以輕型的步法配以小量魔力,以最小的動作閃躲着亞歷克斯不斷加速的鞭打,腦袋裏便思考着人體結構。

自己是物理治療師,也略懂武術的鳳毛麟角,看過對金鐘罩的科學研究,對人體結構甚是清楚。知識是足夠的,也有注入魔力到物件的經驗,只是對象換成自己的身體,沒有甚麼好躊躇。

應該是這樣的……

然而每當想嘗試的時候,腦海裏浮現的卻是身體扭曲、膨脹、爆炸的樣子。





「好!手臂接回來了!」

佐千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這樣子奈良應該也能活動!

「奈良!借我一把手術刀!」阿邦大喊一聲,奈良老師隨手用魔力變出一把手術刀,反轉投給阿邦,阿邦接過後一個反手便把手術刀投出,佐千看着就呆住了。

阿邦竟然用手術刀把亞歷克斯的心臟貫穿!他的動作極之流暢,不見任何猶豫!

「阿邦!亞歷克斯有這麼非殺不可嗎?」

「佐千,妳看清楚,亞歷克斯已經不是人類了。」阿邦後退一步讓佐千看清楚,佐千馬上就說不出過來。明明心臟都已經開了一個洞,亞歷克斯卻只有一瞬間停過動作,現在仍然胡亂揮舞着「鞭子」!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無論是魔獸,還是魔人,只要心臟被貫穿……」

「都會死亡。」阿邦咬牙切齒,那麼眼前的亞歷克斯又是甚麼?喪屍?知性比電影裏強一點,動作更是異常迅敏,那麼應該就不是喪屍了,特徵不對,可是殺喪屍的方法還是有參考價值。「奈良,再來一次。」阿邦攤開手,接過一把小術刀,馬上投向亞歷克斯的頭部,他竟然準確地把手術刀咬住,甩了出來。這似乎要靠數量突破了︰「奈良,拜託了。」





「別要人做些厭惡的工作好嗎?」奈良老師隨手變出五把手術刀,一手投擲出去,橫向移動的時候,另一手又重覆同一動作,三秒內連續投出十來次,全都錚錚兩聲就被打開了。

明明其他部位都毫無防備,頭部的防護卻如此嚴謹,顯然就是弱點!既然他的鞭打的範圍只有大約二百七十度,只要自己和阿邦站在對角的位置……奈良老師一加快腳步,亞歷克斯就使用魔力衝上來,一瞬間就來到奈良老師跟前,儘管亂揮停下了一瞬,他的「鞭子」己經準備揮落!自己的身手可沒有阿邦般靈活,來不及閃躲!

「喝!」佐千的喊聲在耳邊響起,她的鐵拳就狠狠地打在亞歷克斯臉上,弄得他滾了幾公尺遠。「可惡,還是手下留情了。」佐千吹一吹拳頭,亞歷克斯又站了起來,胡亂鞭打。他除了沒有痛覺,應該也有無盡體力吧!怎樣打都能再站起來!

「阿邦,只要我們走對角,應該能取下他首級的。」

「不行。」

「為甚麼?他背後應該是完全空檔的!」

「妳的首級會先被他剔下來。」阿邦的話一出,奈良老師就呆住了。那其實是「有機會」而已,阿邦也十分清楚,亞歷克斯不一定每次都會衝過去。可是現在的他只是以類似野性的直覺行動,既然一次會阻止,第二次自然也不會如自己所願,加上他動作迅速,一直維持距離,實在不太可能前後夾攻︰「另外佐千也無法對男朋友下殺手吧。」





「阿邦你怎樣知道的?」

「猜的。」阿邦深呼吸一口氣,看看亞歷克斯,原來他們真的在交往……︰「應該很痛苦吧。無論是佐千妳,還是亞歷克斯。」

「可是變成這樣的亞歷克斯也不想見到……」

「趁早讓他解脫吧。」阿邦閉上眼睛,再想像一次把魔力注進身體的情況,果然都是澎脹、爆破的樣子。一但想到失敗的後果,就失去了膽色……︰「奈良,想拜託妳一件事。」

「掩護嗎?可是你應該也接近不到……」

「可以把魔力注進我的體內嗎?」阿邦輕輕牽起奈良老師的手,使二人呆了一呆,奈良老師馬上就察覺到他的意思了。

「你知道自己正在說甚麼嗎?你知道失敗的後果吧!」

「當然知道。可是我們只剩下這個辦法,包抄是不可能的,利用掩眼法的連續攻擊也不見得會有效,那麼就只有防護而已。」阿邦雙手握住奈良老師的手,看着她搖頭的樣子,似乎對她而言也有着一定壓力,可是想過其他方法後,除了靠她的手術刀以外,就只有現在的方法是可行的︰「奈良,拜託妳用妳的魔力保護我……」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們想別的方法吧!例如用我的手術刀刺穿他的腦袋……」

「那樣妳就會成為他的攻擊目標!我不想妳冒這個險!」

「我亦不想你冒險!」

「兩位別在這裏打情罵俏!他現在毫無看守!」佐千一手指向亞歷克斯,明明他只是呆滯地東張西望,不可能發力,他的手臂卻彷彿自動舞鞭,速度毫不減低,隨時都可能打過來!佐千跟着亞歷克斯的視線望去,這術室裏空無一人,大家都已經跟隨郭麗華離開,總算無須要顧慮……但也不代表現在安全吧!亞歷克斯依然會打過來!

佐千再看看亞歷克斯,他就瞪大眼睛,倒抽了一口氣,彷彿因被獵物逃走了而生氣!佐千拉起二人的手臂,連忙把他們拖走,背後就傳來了「咚」的一聲巨響。這已經不是「鞭子」能打出的聲音了吧!

佐千回頭一看,亞歷克斯的「鞭子」就打在自己的腳邊,那的確只是原來的手術線而已,真不知道他用多少魔力才能弄得鎚、斧般重!這樣的戰鬥方式一點都不像亞歷克斯!靠蠻力戰鬥的人是自己才對吧!

當初你決定用手術線作為武器時,不就是因為喜歡以技術取勝,而非單純的蠻力嗎?你不是常常取笑這靠拳頭毆打的戰鬥方式太「豪邁」,沒有美感嗎?你是有智慧的人類,不是野蠻人吧!那麼就不要學這套單靠揮霍魔力的戰鬥方式!

儘管眼前的他長着亞歷克斯的樣子,卻沒有半點像亞歷克斯,實在不堪入目,更違背他的原則。

想把他打回原狀,也找不到方法,更沒有餘力。與其讓他繼續違背他的原則,讓他活得着怪物,倒不如盡早阻止他。佐千回想着一直以來的亞歷克斯,拉着二人再跑一段距離,放開雙手,看看亞歷克斯,眼角便泛起了一點淚光︰「你們隨便一個也好,拜託快點殺了他。我會嘗試拖延時間的。」

「奈良,把魔力注進來吧。」

「都說了風險很高……」

「先聽我說。」阿邦抓住奈良老師的雙膊,瞥一眼亞歷克斯,他馬上就會殺過來,儘管佐千會拖延一點時間,她也堅持不到一分鐘︰「奈良,無論我們那個去,風險都是一樣的。可是我不想見到妳犯險,也不想妳親手殺朋友,這種工作交給我辦好了。」

「但你是大家的領導,要是你有甚麼差錯……」

「正因為我是領導,才要挺身保護大家。更何況妳的魔力會保護我,對吧。」

「我猜你只是想當一次英雄吧。」

「我看妳也躲不到他的攻擊。」

「這也說得沒有錯……」奈良老師嘆一口氣,見佐千也閃躲得相當吃力,自己就必然是不可能了︰「我不知道會否失敗,身體感覺到不妥就要立即中止。」

「我相信妳的。」

「這樣很大壓力……」奈良老師隨手變出一支針筒,把魔力當作疫苗,存放在芯杆裏,隨即把芯杆的空氣推出。練過金鐘罩的身體結構大概是……奈良老師回想一下,準備就緒,隨即牽起阿邦的手,為了失敗時有時間截肢,注射在手背就最好不過。

阿邦看着奈良老師把魔力注進來,意外地沒有多少感覺,還以為會像有股力量湧出來似的。待針筒抽出,再觀察數秒,不見身體有澎脹的跡象。比起得到力量,更有溫暖的感覺。奈良的魔力由手背出發,慢慢地走進身體,彷彿被擁抱着一樣。

「很奇妙……就像融為一體的感覺。」奈良老師一直控制着走進阿邦身體的魔力,一點一點地改造他的身體,猶如他的身體也是自己的一部份,能稍微活動得到他的肌肉,能感覺到他的心跳,能聽到他給身體的指令,就連他的所想,也能夠透過魔力接收回來。

「阿邦,我也感覺到很溫暖。」

「我知道,妳的魔力告訴了我。」阿邦笑一笑,奈良老師的魔力也差不多遍佈全身,那麼就試試效果吧。阿邦攤開手,奈良老師就交出一把用魔力包裹住的手術刀,讓阿邦一刀割在身上,不但沒有流血,連手術刀都彎了。

「我去去就回。」阿邦揮一揮手,使上魔力,一個箭步走到佐千旁邊,一手便接住了打下來的「鞭子」。只要身體抵得住利刃,他的手術線就只是較重的「鞭子」,現在甚至連骨頭都打不斷。

「奈良成功了?」

「對。妳先退下來吧。」阿邦看看亞歷克斯,只是沒想到原來亞歷克斯快斷的手腕只要使上魔力,他依然都能維持亂鞭。否則現在請佐千熔了他的頭就可以。

話說起來,明明他心臟穿了,血液應該無法流動,為甚麼他依然能夠活動?他的身體作為一個人,應該已經無法發揮機能了。

「他已經完全變成喪屍了嗎?」

「不知道。」阿邦在心裏回應過奈良老師,雙手抓住亞歷克斯的「鞭子」,往後一拉,他就立即鬆手,變出另一條了,還以為能順勢摔他一次,可惜。

看着亞歷克斯連續打過來的「鞭子」,儘管力量變大了,攻擊軌道都依然像剛才一樣單調。阿邦帶着輕盈的步伐,隨意地閃過他的鞭打,來到他亂鞭的邊緣,只要接住他的鞭子,就能一手取下他的首級……阿邦看準時機,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就立即飛走了。

收手一看,剛好截斷的就是關節位。痛是必然,但現在大喊會使佐千走過來犯險,那是必須避免的。再看看其他手指,則是關節旁邊有些瘀青,奈良老師也不知道原因,看來關節是無法靠注入魔力保護的。幸好沒有急着衝進去,否則手腳就要被截斷了。

總之先想辦法抓住他的「鞭子」……阿邦再閃幾步,身體就彷彿遲鈍了一點,大腦的指令出現了延遲?阿邦在心裏問,奈良老師也答不到原因。在這一瞬間,二人都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速戰速決吧。」

阿邦換成左手,再嘗試抓住鞭子,這回抓穩了,卻因被「鞭子」的慣性力橫向一削,四根手指都掉下來了。截斷的位置痛得及發麻,整隻手都使不上力!

「要嘗試切斷手部的痛覺嗎?」

「拜託了……」阿邦收回手,閃躲着鞭打,稍等數秒,手部的痛覺就消失了。與此同時,對身體的感覺也是斷斷續續的,是身體負擔太重嗎?

「我嘗試幫你再強化一下身體,讓你能承受多一點打擊。」

「好。」阿邦感覺着身體裏魔力的變化,看着自己的身體,肌肉就顯然變得結實,但操作這些肌肉的卻似乎不是自己,奈良老師也隱約察覺到這個問題,那些肌肉是由奈良老師控制的。當然,只要呼吸、思想一致,身體一樣能活動自如。

阿邦看準時機,待亞歷克斯的一鞭掠過,立即踏出一步,彎曲起手臂,保護肩膀的關節,亞歷克斯的鞭子就啪啪聲的打遍全身,留下一條條赤紅的印痕,但也該時候結束了!阿邦立即一個箭步,集中起魔力,馬上便是一個橫劈掌……

沒有效?阿邦看着亞歷克斯的頭,他竟然原封不動!平日沒有魔力都能打至暈眩,使用了魔力卻依然劈不斷頸?阿邦急忙退出鞭打範圍,看看自己的手,魔力竟然薄弱得很!威力當然不足!

現在沒有手指,更不可能出拳,今次又不能靠佐千,奈良更避不過攻擊,只能靠手刀而已。

「阿邦,要改造一下手部肌肉嗎?」

「先改造一下試試。」阿邦看着自己的雙手,馬上就變得更結實,猶如鈍器,對魔力的需求隨即減輕了一點,但身體的感覺卻變得更簿弱。明明已經運了勁,卻沒有多少感覺,只知道自己正在活動。魔人把魔力注進身體時也是這種感覺嗎?

「阿邦,不如中止吧!這樣很危險!」

「給我一分鐘,要是一分鐘無法結束就中止吧。」阿邦低頭盯着雙手,再集中起魔力,果然就只有一點點而已。要是對付其他魔人或魔獸,只要力量能滲透至體內,震碎骨頭或內臟就足夠,但今次必須「打掉」他的頭顱才行,這點魔力是不足夠的。

作為領導,就必須保護大家,不想讓大家受傷,特別是奈良。

亞歷克斯,為甚麼你會這變成這麼一個怪物?自己與你交情也不短,你絕對不是會傷害同伴的人,究竟你的身體裏有沒有你的存在?實在無法想像眼前的不明生物與你是同一人,其實他只是複製了你的樣子的怪物,你本人正在別的地方?

「放心吧,我不會再讓這偽裝你的怪物傷害同伴,定必親手把他處決。」阿邦的雙手隨即放出大量魔力,抬起頭來,這變得遲鈍的身體就連他的鞭打也閃躲不到,幸好有奈良的魔力保護,自己才沒有受到多大傷害,可能是未能習慣改造的問題。快手把他處決,馬上就讓奈良中止改造,要是出了意外,她一定會自責一生。阿邦盡可能不讓思想傳至奈良的魔力,一個箭步上前,再一個橫劈掌,亞歷克斯的頭顱便在地上打滾,他的亂鞭也隨即停止,倒在阿邦的胸膛上。

「打得這麼辛苦,最後一擊卻十分簡單呢。」奈良老師聳聳肩,看着阿邦,他卻是一動不動的,在他體內的魔力也聽不到任何思想,可能他的腦袋也是一片空白。畢竟亞歷克斯也是重要的同伴,他們亦相識得較久。奈良老師慢慢地走近,靠着在他體內的魔力,感受着他的心跳,那是意外地平穩的,和自己的心跳如出一轍︰「那麼我也先收回魔力了。」

奈良老師一手放在阿邦的肩膀,慢慢地收回魔力,他的身體也慢慢地變回原狀,受過的傷亦沒有因此而變深或擴大,雖然途中他對身體的感覺變得遲鈍了,但第一次嘗試而言,應該稱得上成功了吧。奈良老師回頭看看佐千,她就剛好拭了一下眼角,對自己點頭,再沒有流下一滴淚水。

「支持得住嗎?」

「不要緊,他只是長着亞歷克斯的樣子而已,不是同一人。」

「阿邦下手前也這樣說過。」奈良老師苦笑一下,拍拍阿邦的肩膀,叫他轉過身來,差不多時候讓外面的大家也安心一下,他卻毫無反應,是不是想着事情?奈良老師伸手在他眼前揮兩下,他依然是呆着,明明平日他發白日夢時,只要這樣揮一揮他就會反應過來的。「失禮一下……」奈良老師開玩笑的放兩根手指到阿邦喉邊,看看他的脈搏,反倒懷疑起自己的感覺。

觸覺變得遲鈍的,是自己才對?

奈良老師手指使多一點力,依然感覺不到脈動,真是奇怪……奈良老師再把手指放到阿邦的鼻孔前,亦感覺不到他的呼吸,實在奇怪……

「阿邦?」奈良老師輕輕拉他一把,他就立即掉下來了。這該不會……!奈良老師連忙蹲下來,大喊阿邦的名字,猛搖他肩膀,為甚麼沒有反應?為甚麼眼睛都不眨一下?

「別跟我開玩笑!」奈良老師急忙騎在他的腰上,一掌一掌地摑在他的臉,「醒來!醒來!醒來!」,連摑十多掌,還是沒有反應那麼就只好用那個方法!奈良老師隨手變出一把手術刀,反握過來便作勢插他的眼睛。為甚麼?為甚麼這樣也沒有反應?奈良老師甩開手術刀,再對阿邦的頸子把脈,又伏在他的胸口聽心跳,卻是甚麼都沒有!

「佐千!過來幫手看看!阿邦應該有脈搏的!我的感覺好像變得遲鈍了!」奈良老師大喊着,回過頭去,才發現佐千已經站在自己身後,那麼就剛剛好!奈良老師立即讓出位置,讓佐千替阿邦把脈,才發現佐千已經木無表情,見着她蹲下來把脈後的搖頭,奈良老師的腦袋更是一片空白。

「剛才阿邦才打倒了他,也不可能流血過多,怎麼可能死了?只是我的感覺變得遲鈍……」奈良老師才說到一半,佐千就拿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喉邊,奈良老師就呆住了。

「感覺到我的脈搏嗎?」

奈良老師看着佐千水汪汪的眼睛,咬得快出血的下唇,實在不想承認結果……

「感覺……得到!」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