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文德皇后 
 
布正麗平常的一舉一動均會成為全校焦點,而她被EGGHEAD捉到帶煙回校的消息,一個中午經已遍傳吳林紫娣的每一個角落,我們在午飯的時候,同樣離不開這個話題。
 
布正麗的其中一個仰慕者林海原問道:「大鳩志,究竟當時發生啲咩事?」
 
「吓!我坐喺班房最後嗰排,你問下依官好啲,佢當時坐係附近喎,應該睇得清楚過我。」
 
陳依官道:「當時我見到嘅情況係咁嘅,座喺布正麗個位嘅管佳莉喺櫃桶攞個筆袋出嚟,可能唔小心拉咗布正麗包煙出嚟,咁就畀EGGHEAD發現咗。」
 


姚智風道:「你地話會唔會管佳莉特登咁整鬼布正麗啦?EGGHEAD擺明唔妥布正麗係人都知啦!管佳莉喺依個位要攪布正麗易過借火。」
 
我聞言有點惱怒,反問道:「玩陰謀論,咁做對管佳莉有咩好處?」
 
何敏傑道:「囡同囡之間有好多是非,表面睇就好地地,暗地裡可以鬥過你死我活,或者管佳莉妒忌布正麗靚過佢、身材好過佢、受歡迎過佢都唔奇。」
 
陳依官道:「咁你地又唔好諗到管佳莉咁厚黑,我相信佢係唔小心嘖,唔係專登害布正麗嘅!」
 
我讚道:「嗱!讀得書嘅,真係唔同啲嘅,思路清晰,講野都零舍有文有路,唔似得你地又話人有陰謀又話人厚黑。」
 


林海原憂心忡忡道:「總之依家布正麗就係受害者,唔知EGGHEAD會點對付佢?」
 
黎早強道:「咁又唔好講到管佳莉咩事都無,曾倩萍話陳慧琼當場鬧喊管佳莉,話佢嘅唔小心害死布正麗。」
 
我怒道:「依條死肥婆,體胖心黑格衰脾氣臭自我中心,偷食肉不特止,仲係兩面三刀,賣友求榮嘅人,枉管佳莉同佢做朋友唔介意影衰自己,點知畀個良心佢,佢當狗肺,條肥婆喺朋友有難嘅時候,唔幫手不特止,仲要補多刀。」
 
郭左杰問道:「大鳩志,乜你唔係同管佳莉分咗手咩?仲咁幫住佢。」
 
郭左杰的話讓我有點窘困,我道:「咁咪代表我對事唔對人囉!」
 


林海原嘆息道:「唉!唔知EGGHEAD會點罰布正麗呢?」
 
霍去登道:「帶煙返學,應該記兩個缺點至一個小過咁上下啦!」
 
林海原道:「吓!要記小過咁嚴重?」
 
陳依官道:「咁一個小過對布正麗嚟講又唔係啲咩大件事,以我所知佢好似已經畀人記咗兩個小過。」
 
我附和道:「係啊!對於吳林紫娣嘅大家姐嚟講,無返一兩個大過喺身,會畀人笑架。」
 
林海原瞪了我一眼,我道:「其實呢!出嚟搵野做,學校張成績表,鬼有人睇你咩?話知你有兩個大過又好、兩個大功又好,都唔會影響你見唔見得成嗰份工。」
 
何敏傑問道:「你又知?你出嚟見過工咩?」
 
我在另一個時空當然試過,但我並不能如實說出,我道:「我都係聽人講咋。」


 
郭左杰向一直一言不發的陸泳祥,問道:「阿祥,今日咩事咁靜啊?」
 
陸泳祥見自己成了所有人的焦點,只是嘆了口氣。
 
姚智風道:「令男人煩得兩樣野嘖!錢銀同女人,前者你一向唔愁,你屋企三個家姐都出晒嚟做野,每人每個月畀成千蚊零用錢你;至於後者,你仲未講星期六楊鳳瑤上你屋企發生咗咩事?」
 
陸泳祥瞪了我一眼,道:「唔好提喇!」
 
其他人把視線轉向我,林海原道:「係咪大鳩志勾二嫂啊?如果係嘅話,阿祥,我地幫你奄咗大鳩志。」
 
郭左杰道:「係呢!你地有無發覺自從大鳩志撞親過頭,係醫院出返嚟之後,成個人唔同晒,古古怪怪咁,放學又唔同我地鋤DEE,成日痴埋去啲囡到。」
 
我聞言有一點心虛,道:「邊度係呢?你唔好疑神疑鬼先得架。」
 


陸泳祥搖頭道:「經過星期六件事,我先發現其實楊鳳瑤唔係咁適合我,但係話晒我暗戀咗佢成兩年,一時間唔可以話忘記就忘記。」
 
林海原道:「阿祥,你突然間有咁嘅轉變,係咪鍾意咗另一個人?」
 
陸泳祥點頭道:「都係阿原,你最明白我。」
 
霍去登問道:「阿祥,咁你依家暗戀嘅係邊個?」
 
陸泳祥瞧著姚智風,道:「我懷疑自己鍾意咗宛琳珊。」
 
陸泳祥此言一出,其他人均把焦點轉向一直暗戀宛琳珊的姚智風,姚智風撥了撥額上的頭髮,道:「哦!無咩野,我又無同佢喺埋一齊,大家咪公平競爭囉!」
 
陸泳祥道:「係囉!最後邊個得手都好,唔會影響我地嘅感情嘅!」
 
雖然兩人口裡說得大方,但飯後他們並沒有交談過一句話。


 
今天的最後一堂是週會堂,週會堂大多數是在七樓禮堂舉行,如果要說一樣最值得讓吳林紫娣學生感到自豪的地方,就是擁有這一個戲院式的大禮堂,這個大禮堂樓底極高,有五六層樓高;劇院式的固定椅子,每張椅子亦有軟綿綿的坐墊;而且擁有兩層式的看台設計,足以容納全校過千名師生有餘。
 
這天週會堂的主題是關於音樂,安排了不同同學在台上演奏不同樂器。
 
我入坐後才發現,布正麗與陳慧琼坐在我正後方。
 
陳慧琼道:「布甸,妳件事,最後點樣?EGGHEAD好似想咬住妳唔放咁。」
 
布正麗道:「佢搵埋老馮嚟,本來話要記我大過,但老馮話件事唔需要去到記大過咁嚴重,最後記咗一個小過,同罰留堂一個月嘖。」
 
陳慧琼道:「對唔住啊!布甸,一日最衰都係莉莉,我已經鬧咗佢,我叫咗佢靜間放學後嚟搵妳道歉。」
 
布正麗道:「其實諗深一層,又唔關管佳莉嘅事,佢又唔係有心,都係我無記性,無收起包煙,所有事都係意外,唔怪得佢嘅。」
 


陳慧琼讚道:「妳真係明白事理。係呢!之前聽譚慧詩講,話妳會行大運喎!點解突然咁黑仔嘅,係咪個相士無料到啊?」
 
布正麗笑道:「譚慧詩講野唔清唔楚,妳口中個相士唔係話我行大運,係話我條命貴不可言,通常話人貴不可言嘅就係皇后嘅命。」
 
陳慧琼笑道:「咁個相士實係無料到啦?話妳做皇后誇張到死。」
 
「如果係第二個我都可能唔信,但係同我講依一番說話嘅係轉世活佛西藏大喇嘛」
 
「吓!究竟成件事係點架?」
 
布正麗道:「九月尾嗰陣,我同譚慧詩、許詠欣過澳門玩,見到賭王有間新賭場開幕,有好多明星去剪綵,咁我地當然去睇下啦!剪綵嗰陣,賭王帶埋佢孻女柯麗華上台,西藏大喇嘛剪完綵,賭王當場請大喇嘛幫柯麗華睇下個面相…」
 
陳慧琼斷言道:「依單野,我記得啊!C1做過頭版,大喇嘛當住咁多人面前話柯麗華條命大富大貴,將來會係皇妃。」
 
布正麗續道:「睇完啲明星剪綵,我地都諗住走,突然有個工作人員同我講話西藏大喇嘛想見我,咁聽到名人想見我,我當然應承啦!入到一間房,佢就同我講,話我條命貴不可言,好似嗰個文德皇后咁旺夫,幫個老公建立咗一個國家。」
 
陳慧琼詫異道:「布甸,咁妳條命咪仲富貴過賭王個女?」
 
聽到這裡,我差點忍不住笑,我要雙手捂住嘴巴才勉強止笑,我相信那個大喇嘛應該是假冒的精神病患者,現在是什麼年代?世上那有這麼多皇帝,同一日同一場合,便碰到了未來皇后與未來皇妃,不過更好笑的是布正麗居然相信,難怪世上仍然有那麼多騙子,根本是這世上存在著太多水魚了。
 
此時,第一位學生上台表演,原來是柳豔,她以二胡奏出了我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的曲子,但旋律很清新,宛如珠玉落盤一樣。
 
布正麗讚道:「拉二胡幾特別,學生會主席又拉得幾好聽。」
 
陳慧琼一臉厭惡道:「死大陸妹,廣東話都未講得正,就學人上台表演,正一波大無腦。」
 
真是的,名字有慧琼兩字,無論姓陳、姓李均是這麼無恥賤格。
 
我聞言喃喃地道:「死肥西,成身咁多脂肪,對波都唔夠人大,睇嚟都係塞住晒喺個腦度,諗野咪唔經大腦囉!上台拉二胡,同廣東話未正有春關係咩?」
 
身後的陳慧琼踢了我的椅背一下,罵道:「喂!你鬧緊我啊?」
 
我立時光火,別過頭去,瞪著陳慧琼,道:「點樣啊妳!妳認嘅咪話妳囉!」
 
瞧見陳慧琼一臉愕然,相信她還以為我還是那個懦弱膽怯的成皇志,現在的我連樓也敢跳,還怕妳區區一個死肥婆。
 
我續道:「妳知唔知依個世界好多人無野食架,好心妳將買雞髀嘅錢損去畀非洲兒童,再食食到妳爆血管啊!」
 
一旁的布正麗瞧見陳慧琼的臉色陣紅陣白,又一言不發,於是她幫腔道:「喂!死光頭仔,你把口乾淨啲啦,講啲說話咁難聽嘅。」
 
我指著陳慧琼道:「咁佢死大陸妹前死大陸妹後,咩波大無腦依啲說話又好好聽咩?」
 
正所謂得些好意須回手,瞧見她們兩人語塞,我也住口了,繼續欣賞台上同學的表演。
 
柳豔演奏完二胡後,便輪到宛琳珊演奏小提琴,最後輪到呂靜宜壓軸在台上的鋼琴演奏,她以鋼琴奏出耳熟能詳的卡農。
 
在我身後的陳慧琼道:「喂!你個人咁高遮住咗我,我睇唔到台上呂靜宜嘅表演啊!你坐低啲啦!」
 
我冷笑一聲,道:「睇唔到?妳咁有要求,不如上台去睇啦?個VIEW一定最好啦!」
 
在旁的布正麗,用腳踢了我的椅背一下,道:「死光頭仔,由頭先開始,就窒頭窒勢,你坐低啲又有幾難啊?」
 
儘管是布正麗的要求,但如果我現在退縮,不是對布正麗作出讓步,而是向陳慧琼低頭,想到從前陳慧琼對我作出的種種惡行,我立時硬氣,我幹麼要向妳這死肥婆作出妥協?
 
我反而腰桿坐得筆挺,布正麗見狀大怒,猛踢我的椅背,邊踢邊罵道:「死光頭仔,死八公。」
 
我依舊坐得筆直,坐在我兩旁的同學,瞧了瞧我,再瞧向身後的布正麗,布正麗踢得累了,踢擊慢下來。
 
我道:「係啦!妳踢張凳出氣,張凳唔痛,妳隻腳痛咋!都係唔好再踢好啲!」
 
布正麗怒道:「邊個話我隻腳痛架?」
 
布正麗話畢,她的踢擊更加用力、更加密集,把椅背踢得呯呯作響。
 
她的舉動終於惹起了巡視禮堂的老馮注意,他喝道:「布正麗,妳做緊咩啊?出嚟!前面嘅成皇志,你都同我出埋嚟!」
 
我與布正麗跟隨老馮,走出了禮堂,老馮問道:「你地頭先做咩?」
 
我瞧了布正麗一眼,道:「馮老師,我都唔知發生咩事?」
 
布正麗瞪了我一眼,老馮道:「我頭先見到布正麗係咁踢你張凳。」
 
我道:「咁馮老師,你睇到件事係咁,咁件事就係咁囉!」
 
老馮轉向布正麗,問道:「布正麗,妳頭先做咩啊?禮堂嚟架,妳發咩顛?妳知唔知今日妳已經畀人記咗個小過喇!再係咁,妳係咪想畀人趕出校啊!」
 
此時,MISS LO亦從禮堂內走了出來,她指著布正麗道:「馮老師,我一早已經同你講咗要嚴懲佢啦,你睇下佢頭先犯咗錯,依家仲毫無悔意咁,喺禮堂攪事,佢喺出面識嘅唔係壊人就係黑社會,唔會改架!」
 
布正麗被MISS LO數落得雙眸微紅,她狠狠瞪著MISS LO以示不滿。
 
MISS LO見狀,向老馮投訴道:「馮老師,你睇下佢,佢依家犯錯,仲用咁嘅眼神望住我,妳睇佢用啲咩態度嚟對待老師。」
 
馮老師一臉嚴肅道:「布正麗,妳依家咩態度啊?快啲同MISS LO道歉啦!」
 
一滴淚珠滑過了布正麗的臉頰掉在地上,布正麗倔強地道:「佢侮辱我啲朋友,點解仲要我同佢道歉啊?」
 
MISS LO見狀氣炸了肺,轉向我道:「同學,頭先發生咗咩事?係咪布正麗欺凌你,依家有我同馮老師係度為你作主,你唔駛怕,照直講出嚟,我地一定會幫你主持公道。」
 
很明顯MISS LO以我作藉口,重罰布正麗,但我與布正麗昨日無仇今日無怨,我才不會被MISS LO利用。
 
我瞥了淚盈於睫的布正麗一眼,便道:「其實係我唔啱在先,我同另一位同學發生爭吵,布正麗調停我地,頭先都係一場誤會嚟。」
 
MISS LO對我的回覆大失所望,她道:「同學,你真係唔駛驚喎?我同馮老師喺度,你可以講真話,無人傷害到你喎!」
 
「MISS LO,我講嘅都係真話。」
 
馮老師道:「既然係咁,成皇志,你返埋位坐先。啊!MISS LO,妳放心,依件事我會處理架,唔需要擔心。」
 
放學後,我到了學校的圖書館,瞧見柳豔、楊鳳瑤與呂靜宜共坐一圍,我走向她們時,已經聽到她們的聲音。
 
柳豔讚道:「靜宜,妳頭先彈嗰首卡農好好聽,妳彈琴嗰樣好認真好型啊!」
 
呂靜宜讚道:「邊係呢!學姐,識彈琴好正常嘖!妳先厲害,識拉二胡,我都想學啲有中國風嘅樂器。」
 
楊鳳瑤一臉羨慕瞧著兩人,道:「妳地就好啦!我都想好似妳地咁型可以上台表演啊!」
 
我走到她們面前,故作認真地把食指放在唇上,殊了一聲,道:「三位同學,請在圖書館保持安靜。」
 
三人別過頭來,楊鳳瑤瞧見我,便問道:「成皇志,頭先老馮仲咩捉咗你同布正麗出去?」
 
「哦!小事一樁。」
 
於是我便將剛才的事完完整整地娓娓道來,柳豔聞言,臉上一紅,道:「成皇志,你因為幫我出頭,所以同陳慧琼布正麗嘈交?」
 
我聞言有些尷尬,立時解釋道:「咁陳慧琼啲說話係難聽嘛!如果佢用同一番說話講楊鳳瑤,我都會咁做架。」
 
楊鳳瑤笑嘻嘻道:「成皇志,今次你死喇!我聽人講布正麗識好多黑社會架,可能依家學校門口已經有一班黑社會等你放學喇!」
 
「妳個死妹釘,我畀人打,妳好似好開心咁?」
 
楊鳳瑤吐了吐舌頭。
 
柳豔聞言擔心道:「成皇志,鳳瑤講得啱啊!我聽人講布正麗係依間學校嘅大家姐嚟架,佢可能搵佢啲朋友搵你麻煩,你都係小心啲好。」
 
呂靜宜道:「咁又唔會,我同布甸同一班,佢雖然有啲朋友係…嚟自三山五岳,但係佢無蝦過其他同學架,有時其他同學畀人欺凌,佢見到都會幫手解圍,比起嗰個不知所謂嘅牛辸明好好多。」
 
我應道:「係啊!嗰個專踢中一二學生入8座數字幫嘅牛辸明,就係同死妹釘同一班架。」
 
楊鳳瑤嗔道:「收聲啦你!」
 
呂靜宜補充道:「成皇志,布甸未必會主動搵你麻煩,不過你都知佢有幾多追求者啦!可能有啲人會幫佢出頭。」
 
我哈哈一笑道:「只要唔係學校出面嘅黑社會,依間學校啲人我未驚過。」
 
一名圖書館管理員經過,向我勸喻道:「麻煩同學係圖書館保持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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