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 順勢之道
 
儘管已經是十一月,但宛琳珊穿的是熱褲小背心,露出了一雙粉光致致、不帶半點暇疵的修長天足。她薄拖脂粉的臉,臉上的肌膚比象牙更細膩、比美玉更嬌潤、比細瓷更光滑。
 
宛琳珊瞧見我與陸泳祥,像呆頭鵝般佇立在原地瞧著她,她很是滿意,皺了皺驕傲的瑤鼻一下,問道:「係呢!我地去邊度影相啊?」
 
雖則今天的宛琳珊明豔無儔、魅力迫人,但畢竟我已是一個經歷了三十三個寒暑的成年人,樣貌再美、身材再好的女人我也看過,而她們一絲不掛、赤裸裸地搔首弄姿、媚態畢現的樣子,我亦見過不少,那當然是拜互聯網的興盛及多得一眾東瀛魔女的無私奉獻所賜。
 
瞧見陸泳祥依舊直勾勾地發呆,我便不禁賭魔陳金城上身,嘀咕道:「後生仔即係後生仔。」
 




宛琳珊揮手向陸泳祥打了個招呼,陸泳祥像一隻受驚的小雞一樣,神色不自然、怯怯懦懦、閃閃縮縮,視線向著地上,輕聲道:「HI!」
 
我在旁瞧見這樣的景況,不禁搖頭,我可以用兩個字形容這刻的陸泳祥,就是毒撚,毒撚通常瞧見心儀的女性,都會自慚形穢,神情與動態均像剛才的陸泳祥一樣;我可以再多用不同的形容詞來描述剛才陸泳祥的行為:廢柴、垃圾、爛泥、無鬼用、唔係男人……
 
還是不要這麼不留情面去批判陸泳祥,他好歹也是我的波友、飯腳、同班同學。
 
但我很想去告訴他,女人打扮到花枝招展為的難道是給自己看嗎?如果是給自己看,那她為什麼不在家才打扮?那當然是給別人看的,她花那麼多時間去美化自己,自然希望成為別人的焦點、聽到別人讚美的說話。
 
就好像有一隻美麗的小母狗,公狗們瞧見會怎樣做?狗衝去嗅牠的屁股,那是自然不過的事。
 




像陸泳祥這樣去壓抑自我的行為是非常錯誤。站在他面前是美女,並非殺人犯。
 
當然太過去釋放自我亦不行,人類畢竟受到很多道德與禮法規範自己,像公狗一樣直截了當,走過去摸宛琳珊的胸及捏她的大腿,最後當然會被抓去坐花廳。
 
以下我便作出了正確的示範(我認為):
 
我收起淫邪污穢的念頭,抱住純粹欣賞世間美好事物的態度,去認真細細端詳宛琳珊的美態,沒有自慚形穢,就算我是最低賤的人,亦有權利對世間的美去表達欣賞之情。
 
宛琳珊被我瞧得有點不好意思,靦腆道:「喂!你望夠未?」
 




我由衷讚嘆道:「嘩!宛琳珊,妳今日好靚喎!係索到叮一聲嗰隻喎!」
 
宛琳珊兩頰緋紅,啐了一聲道:「唏!你唔好亂講野啊!咁…我應承你做史露比少女,自然要扮下靚啦!我做野好認真架!」
 
我留意到宛琳珊嘴角輕微上揚的微表情,我相信她聽到我這麼直率真誠的讚嘆。一定感到很滿意。
 
瞧見陸泳祥羞羞怯怯像個小姑娘的表現,我不禁搖頭,得意地嘀咕道:「細佬,溝囡嚟講除咗靚仔之外,仲要膽大、心細、面皮厚。」
 
陸泳祥別過頭來,皺著眉道:「大…成皇志,頭先你一直口噏噏,你講咩啊?」
 
「吓!我係話就快天黑喇!不如我地把握時間,快啲去影相囉!」
 
瞧見宛琳珊像柳擺一樣的步姿,我心中邪念頓生,一幅一幅春光無限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
 
如果宛琳珊像十年後的娜姐那樣,穿起泳衣很傻很天真地吃雪糕,把整個心口弄得也是一片白色的雪糕漬,那個情境一定會很惹人遐想。




 
不知是否宛琳珊是經常看YES的關係,還是真的有當模特兒的天分,雖然在眾人目光注視下,她初時的表現有些緊張、表情不太自然及姿勢有些有生硬,但經過一段時間熱身後,她已經進入狀態,全情投入,沒有理會外界的騷擾。
 
我與陸泳祥輪流擔當攝影師,為宛琳珊拍下了不同美態的照片。
 
我們遊走了多個場景,宛琳珊亦很專業,自己帶了數件不同風格的衣服,替換了不同做形。
 
不經不覺間已經六點多了,宛琳珊已經有些疲態,陸泳祥見狀故作細心地叫宛琳珊休息一下,他去買飲料。
 
宛琳珊坐在長椅,翻閱相機裡的照片,倏地咦了一聲,道:「成皇志,依幾張相你影架?」
 
我探頭過去一看,暗叫一聲糟,原來宛琳珊發現了多張那些我對她那對天足,作出的多角度大特寫。
 
我立時裝瘋賣傻,詫異道:「吓!點解會有依啲相架?估唔到阿祥平時個樣咁正經,居然做埋啲咁變態嘅痴漢行為,唔怪知得佢頭先一路幫妳影相一路偷笑啦!」
 




當宛琳珊在刪除那些她腿部大特寫時,我這個「腳膠」的心,真的在淌血。
 
陸泳祥買完飲品回來,宛琳珊接過陸泳祥遞給她的綠茶時,蔑視地罵了句變態。
 
陸泳祥愣住了。
 
我拍了陸泳祥的肩膀一下,指著他道:「你呢……真係呢?我都唔知講咩好?你自己反省下啦!」
 
陸泳祥滿腹疑惑,反問道:「我做錯啲咩啊?」
 
在宛琳珊的要求下,之後由我全權充當攝影師,陸泳祥則當執頭執尾的阿四。
 
我們完成了整個拍攝過程,已快將八點。
 
宛琳珊在細細檢查了所有照片沒有問題後,才把相機交給我們,我道:「係咪啊!我依啲正人君子,唔會影埋啲古怪相嘅!」




 
宛琳珊輕蔑地睨了陸泳祥一眼,向我道:「我嘅任務完成咗喇,其他就交番畀你。」
 
我點頭哈腰地道:「辛苦晒!慢行,拜拜!」
 
宛琳珊走遠,陸泳祥拉著我問道:「大鳩志,究竟我頭先做錯啲咩得罪咗宛琳珊?」
 
我伸出了食指搖了搖,道:「你份人…真係呢?你自己諗下啦!部相機我要借多嚟用多幾日,係咁先。」
 
陸泳祥佇立原地搲著頭,喃喃道:「究竟我點得罪咗宛琳珊呢?」
 
拍攝了大量宛琳珊的照片,那時還未有高登、香討及UWANTS,上傳及在網上瀏覽圖片的速度亦非常之慢,我並不知道把宛琳珊發放在聊天室及透過ICQ發放出去會不會取得預期的效果,只有盡人事、聽天命。
 
由於我並沒有電腦,只能利用小息、午飯及放學的時候,在學校的電腦室,使用校內的電腦及網絡,去拍賣網進行多宗的虛假交易和發佈宛琳珊的照片。
 




我在聊天室裡以網名包學平發佈了一個POST:
 
尋日約咗個網友交收隻韓國史露比,竟然係傳聞中的史露比少女,目測一米六八度,佢嗰日著短褲,對腳又白又滑,個樣成個日本妹咁,好靚好索,咁我就多口問吓佢幾多歲?叫咩名?點解要買史露比?係咪好鍾意史露比咁?但係佢態度就好串,十問九唔應。
 
我再以另一個叫邢英帥的帳戶回應,道:「唔係喎!師兄,會唔會係你個樣嘅問題,我前日約佢交收隻墨西哥史露比嗰陣,佢雖然個樣睇落有啲COOL,但係都應酬咗我幾句,話讀緊中四,細細個就好鍾意史露比。」
 
而我在另一個POST,放上了數張宛琳珊的圖片,有不少網友留言,當然有些留言相當下流賤格。
 
好似有個網名叫叫雞補習天王的網友,留言道:「條女真係好撚索呀!好想撕開佢條裙,一手扯撚爛佢條底褲,一口吸…」
 
有一天,宛琳珊看完我出的POST及那些網友的回應後,她感到相當不滿,我安撫道:「阿囡,啲麻甩佬係架喇!其實妳諗深一層,佢地嘅用詞雖然係粗鄙啜核,但換個角度睇何嘗唔係對妳嘅一種讚美呢?妳睇開啲啦!」
 
史露比的熱潮進一步蔓延及昇溫,再經過了電視及報紙的報導後,遂漸成為了一種社會現象,原本對史露比沒有興趣的人,因為趕潮流跟風的關係,亦加入成為換購史露比的大軍行列,導致了某幾種史露比公仔的價格更進一步地推高。
 
宛琳珊眼見史露比的價格被炒高了數倍後,便嚷道:「喂!成皇志,你儲埋咁多史露比公仔,諗住幾時放?」
 
「等多陣先,依家仲未係泡沫,依家開始不斷有人加入炒買史露比公仔嘅行列,我覺得仲會炒高多一浸,等下先。」
 
宛琳珊質疑道:「都唔知你憑咩咁有信心?靜間個價回落就蝕底喇!」
 
以我僅餘的記憶,好像現在史露比公仔炒賣的價格已比當年略高,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熱潮仍未到達最高峰,所以我仍然選擇持貨。
 
兩日後,麥噹噹史露比貨源極度緊張,幾乎全線麥噹噹停售了史露比,網上傳來了麥噹噹位於東莞出產史露比的廠房發生了大火,史露比公仔的生產線暫時停工。
 
於是,一眾炒家把史露比公仔的售價,再進一步提高,甚至出現了一套廿八隻史露比公仔售賣九千多元的天價,這一個價錢經已完全背離用家的需要,只是一眾炒家在玩音樂椅、接火棒的遊戲。
 
我在行街、食飯、搭車的時候,聽到了不少師奶、叔叔、伯伯亦加入了炒賣史露比的行列;另外,我看到了方向報採訪了一名所謂多年炒賣玩具的專家,那個炒家說史露比公仔的炒價會再一步上揚,我相信這個炒賣史露比公仔的遊戲已經開始出現泡沫了,是時候把手上的貨源全數沽出套現了。
 
我把要全數出售史露比公仔的消息告知了宛琳珊,宛琳珊道:「吓!尋日我睇過有個專家話個價仲會升,不如再睇多陣先啦?」
 
我笑道:「嗰啲所謂嘅專家,大多數都係食屎架啦!佢話個價仲有得升,就係希望妳去接佢火棒,等佢走貨先,總之佢話東,妳就行西走相反,咁就無死錯人喇!」
 
「但係…」
 
我斷言道:「妳諗下先啦!嗰啲咁嘅塑膠公仔,成本幾毫子一隻,依家一套廿八隻成幾千蚊,邊值依個價,正常用家,不如用幾舊水買隻大公仔好過啦!信我啦!阿囡,沽貨保平安啊!到時沽唔切,妳同我真係攬住幾箱史露比眼濕濕喇!」
 
兩日後,我把積存已久的數箱史露比公仔悉數售出,宛琳珊抱怨道:「唉!頭先電腦堂,我上去拍賣網到睇,成套史露比公仔嘅價錢又升咗一百蚊喇!」
 
我笑道:「邊可能賺到盡架!依家妳都有成皮幾野分,算係咁啦!」
 
宛琳珊掏出了一本記事薄,道:「我有記低架,扣除咗各樣成本,我收番純利嘅百分之二十五,一共有11892.3。」
 
我掏出了一個信封,道:「依度有11900。」
 
宛琳珊接過了信封,但我並沒有放手,肅穆道:「如果我唔畀妳,妳可以奈我咩何?」
 
宛琳珊笑道:「你唔係啲咁嘅人嚟嘅,以我所認識嘅成皇志係一個好有口齒,一言九鼎嘅人嚟!」
 
我嘴角上揚,鬆開了手,笑道:「估唔到我都有畀妳讚嘅一日喎。」
 
宛琳珊打開了信封,點算著她的報酬,笑著抱怨道:「依半個月真係唔易過,你都唔知返麥噹噹係幾咁難頂,一返到去好似打仗咁,條人龍長到打幾個蛇餅!」
 
「咁依刻收到錢後,妳覺得開唔開心喔?」
 
宛琳珊點頭道:「咁緊係開心啦!我成世囡都未試過咁快賺到咁多錢架,但你仲賺得多過我,點解好似唔係好開心咁嘅?」
 
「都唔係好多錢嘖!我試過一晚賺廿萬,亦都試過一個鐘輸到破產。」我喃喃道。
 
我想起了在2016年炒賣倫敦金的景況,那種儼如行走在鋼線上的玩命遊戲。
 
宛琳珊聞言嚇了一跳,追問道:「嘩!你曾經賺過廿萬?係啲咩生意嚟?」
 
我苦笑道:「嗰一瓣唔適合妳架。」
 
「其實都賺咗一筆啦!不如繼續炒賣史露比啦?」
 
看來宛琳珊嘗過了甜頭,一廂情願以為可以繼續賺。
 
我搖頭道:「炒賣遊戲個熱潮嚟得快去得快,妳唔好以為個熱潮可以持續落去啦!差唔多水尾啦!依啲留番畀其他人賺啦!」
 
宛琳珊再問道:「係咩?咁你仲有咩發財大計?」
 
我捏了宛琳珊的粉臉一下,道:「有再搵妳啦!」
 
宛琳珊臉上微紅,拍了我的手一下,道:「你唔好以為畀咗錢我賺,就係我邊個,可以對我做啲咁無禮嘅野,而且啲錢係我應得嘅!」
 
我笑道:「搣下面豬仔嘖!你細過啲長輩都係咁同妳玩架啦!」
 
宛琳珊反駁道:「你都識講長輩啦!你同我係同輩喎!」
 
我故裝神秘道:「講個秘密妳聽喔!妳唔好同其他人講喎!其實我今年已經三十三歲喇!」
 
宛琳珊冷哼一聲,道:「發神經!」
 
從這次炒賣史露比公仔一事上,我悟出了一個道理,就是順應天命。比起這個世界的所有人,我擁有最大的優勢就是知道了未來的十八年這世界是怎樣運行,亦即是曹仁超所說的勢,這個「勢」是不可逆的,就算來自未來的我回到了十八年前,亦改變不了這個「勢」,任何妄想企圖逆勢而行、倒行逆施的人,最後只會比這個名為勢的巨浪所輾壓、淹沒。相反如果能順勢而行,就會乘風破浪,做任何事情亦可水到渠成。最重要的事是在最適當的時候,望清方向,作出最恰當的選擇。
 
有人說若果一個人回到過去,有三種結果:第一,那個人雖然知道接著來會發生什麼事,但是什麼也改變不了,只能眼巴巴看著歷史再一次重演;第二種說法,就是那個未來人突然出現,會因為蝴蝶效應的關係,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個世界會產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第三,這個宇宙有很多不同的平行世界,未來人來到了這個世界,因為兩個世界是獨立運行,所以在A世界發生的事,在B世界不一定會發生。
 
我現在回到了十八年前,我可以自己重新作出選擇,活得與十八年前不一樣,我亦與其他人建立了和十八年前不同的關係,我也影響了別人的想法,讓他們作出了改變,我改變了自己,影響了身邊人;但那個大勢,仍是繼續原本的方向運行,並沒有因為蝴蝶效應,產生了截然不同的結果,史露比熱潮仍然出現;那場歐聯分組賽,巴塞主場依舊贏不了曼聯,曼聯取得小組次名,壓過巴塞出線。
 
從以上的事例得知,我是可以影響自己和身邊的人行動,產生了和原本不一樣的結果,但對於世界大事我是否能夠左右呢?例如我知道了零三年香港會爆發沙士,我可以阻止疫症的發生嗎?我知道零八年會出現金融海嘯,我有能力讓金融海嘯不會出現嗎?


=15.6px以下是小弟的FACEBOOK專頁,內有更多精彩內容,如各位對小弟的作品感興,不妨到此留下讚好,給予鼓勵,你們每一個支持,均是給我做得更好的動力,謝謝
https://www.facebook.com/vc907907?ref=hl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