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我差不多十二點的時候才回到家中,我發現阿興早已入睡,忙碌了一天,雖然身心均很疲累,可是這一天發生的事讓我很亢奮,我記得很多時旅行前夕,我均會有類似的情緒,我閉著眼想到了柯麗華、想到了柯恩繼、想到了今天遠超預期的收入、想到了明天的生意額會因為報章的植入式廣告更勝今天。
 
我已經很疲累,是時間要休息;明天將會很忙,我需要好好休息回復體力,但一時間我還是難以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我打開電視機留意香港早晨的新聞報導,看到了大台的新聞小花去採訪賭王,柯麗華被攝入鏡,她挽著一個印有齒頰留香商標的膠袋,這個商標足足在電視上出現了兩秒之久。然後我又走去報攤買了幾份不同的報章,瞧見了齒頰留香的商標不知不覺被刊登在報章上,而且內文還有提及柯麗華所餵給賭王的Macaron是在附近的檔攤購買。
 
回到花卉展的攤檔,我指著報紙上的報導,向眾人道:「你地睇,我地叼咗柯麗華嘅光上咗報紙,我相信今日我地嘅生意會更加勁。」
 
游大輝拿起報紙,眉頭大皺,質疑道:「幅相得丁屎咁大,啲人會唔會留意到啊?」
 




我搶回游大輝手上的報紙,道:「靜間睇下點!」
 
事實果然如我所料,經過昨日的植入式廣告,光顧我們的客人比昨天還要多上一半有多,我們忙得不可開交,客人多得連宛琳珊亦要放下宣傳工作,走進攤檔內幫忙。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們忙碌之際,居然碰上了電壓不足的問題。
 
不單止我們遇到這問題,連其他攤檔亦同樣發生這狀況。
 
場地的負責人向我們說他們已經派人去電標房查看,發現其中一個機件有問題,所以導致電壓不足影響供電,他們已經派人進行維修,但可能要三個小時後供電才恢復正常。
 




遇到這些我們未曾想過的突發情形,一時間我們亦失了方寸。
 
我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亦想不到方法。
 
站在這裡乾瞪著眼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們亦不能夠等候供電完全回復正常後才做生意,待我察看攤檔內的四個用電的地方:凍櫃、炸爐、製作飲品的機器及收銀機,我發現現在攤檔內並不是完全沒有供電,攤檔內的供電量是足以運作四部機器的其中一部。
 
於是我們暫時放棄使用收銀機,使用手提計算機協助結算;另外,阿興與榮仔則到附近的便利店及超市搜購冰塊,用作凍櫃保溫之用;而炸爐與製作飲品的機器則輪流運作。
 
另外,我還記起游世伯的貨車上有一部小型的發電機,於是我叫游大輝聯絡游世伯,讓對方把發電機運過來。
 




由於遇到這種意外,客人輪候的時間比之前要多花十五分鐘,但我們的攤檔還算勉強可以運作,其他的攤檔此時的運作陷入癱瘓狀態。
 
半小時後,游世伯把發電機運送過來,我們攤檔內的運作漸漸恢復了正常。
 
在電標房搶修的技工比原定時間還要多花一小時才維修成功,其他攤檔的檔主怨聲載道,揚言要向有關單位作出投訴並要求賠償,而我們雖然比起其他檔主的損失尚算輕微,但我們亦加入其他檔主對有關單位進行聲討的聯盟裡,最後負責人向我們退還半日的租金作為賠償。
 
這天打烊後,我們均感到全身痠軟,游大輝抱怨道:「嘩!今日真係做死人,諗起聽日都好似今日咁嘅情況就得人驚喇!」
 
我瞧見其他人均一臉勞累的樣子,便道:「我都知今日多野做,大家辛苦喇!大家今日早啲返去休息啦!至於人手方面,我頭先打咗電話同Mattew講,佢可以調配到一個人嚟幫我地手,另外嗰部發電機會留低,直到最後嗰一日,以防又遇著今日咁嘅情形。」
 
呂靜宜道:「頭先管佳莉打畀我,佢話依個復活節假想過得有意義啲,所以聽日都會落嚟幫手,仲有媽咪同我講,最後嗰日因為唔駛再係大本營為第二日準備食物,佢會落嚟依度坐陣。」
 
我拍了一下手,道:「好喇!未來依幾日我地人強馬壯,吸取咗教訓,準備功夫做到足,所有事情都應該順順利利,唔會好似今日咁倒瀉籮蟹。」
 
宛琳珊像昨晚一樣跟游世伯車,我向其他人道:「你地走先,我埋埋啲數先。」




 
呂靜宜道:「我陪你啦!最近扑頭黨好猖狂,你帶咁多錢喺身,好危險。」
 
我道:「依官,咁你同布甸、阿興、榮仔一齊走啦!多個人多個照應,橫豎你地住喺附近。」
 
陳依官嗯了一聲,這時我想起了一個問題,問道:「阿興,尋日呂伯母車我返屋企,你搭小巴,點解會快過我返到屋企嘅?」
 
阿興道:「尋日柯公子車我地返屋企喔嘛!所以咪快過你囉!」
 
「咩話!柯恩繼居然送你返屋企。」
 
阿興道:「嗰個柯公子緊係睇中布甸姐啦!如果唔係嘅話,嗰陣成十一點,佢點解仲喺附近喔?」
 
我聞言感到這情形有點詭異,原本的歷史是宛琳珊與柯恩繼有一段情,但現在反而是柯恩繼看上了布正麗?而那個轉世活佛曾對布正麗揚言她的命格貴不可言,難道布正麗會成為柯恩繼的未來太太,她飛上枝頭成為了賭王的兒媳?
 




布正麗見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她的神情有點尷尬,道:「你地唔好聽阿興亂講啊!人地只係出於好心,見我一個女仔同兩個細路咁夜仲晌條街度,先車埋我地嘖!如果人地對我有意思就問我攞電話啦?」
 
榮仔道:「嗯!但係正所謂無事獻殷勤…」
 
布正麗瞪了榮仔一眼,榮仔立時噤聲。
 
我笑道:「咁啦!如果今晚你地出到去唔見柯公子,咁你地就搭的士返屋企,入阿公數。」
 
我加入取笑布正麗的行列,她聞言不禁氣結,白了我一眼。
 
翌日,我們這檔售賣Macaron的攤檔被人們宣揚開去,光顧我們的客人人數更勝昨天。
 
看到長長的人龍,首天上班的管佳莉不禁咋舌,道:「乜你地啲野食真係咁受歡迎啊?」
 
忙著收錢找續的呂靜宜道:「係啊!連賭王都食過讚好食,名人效應,啲人咪貪新鮮囉!」




 
一名光顧了多天的肥仔瞧見管佳莉,訝異道:「嘩!今日依度又多咗位靚女啊?」
 
此時,阿興經過道:「係啊!肥仔,不過依度啲靚女全部都名花有主喇!」
 
肥仔指著布正麗,詫異道:「嗰個奶茶西施都有?」
 
阿興道:「我地布甸姐樣靚身材正,沖啲奶茶都好味過人,當然大把人追啦!連柯公子都對佢都搭晒糖,肥仔你點睇都係無行架啦!都係買多幾杯奶茶算啦!」
 
待阿興走遠,管佳莉偷偷道:「靜宜,乜成皇志個細佬人仔細細講野咁沙塵招積嘅?」
 
呂靜宜道:「成皇志話依啲叫做自信,好野嚟架喎!」
 
今天的人客比昨日還要多,但多了管佳莉分擔了下單的工作,變相我可以抽身出來,在準備食物方面,另外Mattew還派了一個員工來幫忙,人手比昨天充裕得多,加上沒有電壓下降的突發情形發生,所以我們的工作比起之前兩天更見輕鬆。
 




本來這天應該無風無浪地過去,可是大概在下午五點的時候,一人前來我們的攤檔,為這風平浪靜的一天激起了一點點漣漪。
 
一名年約二十歲的女生走到我們的攤檔,呂靜宜問道:「歡迎光臨,請問想要啲咩野食呢?」
 
女人笑了笑,道:「我唔係嚟幫襯架!我係蛇果日報嘅記者,想問下邊位係成皇志啊?我想做個訪問,依張係我嘅卡片。」
 
呂靜宜聞言一臉驚訝地接過卡片,道:「嘩!我地啲Macaron依家出名到連蛇果日報都嚟做採訪啊!成皇志,蛇果日報嚟搵你啊!」
 
布正麗見狀走過來,問道:「靜宜,咩事啊?」
 
呂靜宜把記者的卡片交給了布正麗,她去找成皇志。
 
布正麗瞧見卡片上印有金碧韻的名字,她記起了那篇8座事件的演義式小說,正是出自眼前的女子手筆,她點了點頭,笑了笑道:「我記得妳,妳嗰篇報導寫得我唔錯喔!好彩妳今日嚟採訪我地嘅Macaron嘖!」
 
金碧韻指著布正麗訝異道:「妳係布正麗同學!我唔係搵食男女嗰邊,我今次係嚟搵成皇志,我想搵佢做專訪,不過亦都希望靜間妳可以抽啲時間出嚟做個訪問。」
 
「訪問我?我有咩值得訪問?」
 
「布正麗同學,妳當然有受訪嘅價值啦!前晚有人影到妳上咗賭王公子柯恩繼架車度。」
 
布正麗聞言楞住了。
 
「吓!我同佢無野架!佢只係車我返屋企,架車仲有榮仔同阿興晌到。」
 
金碧韻向布正麗眨了一下眼,道:「我地只係如實報導再推測一啲唔同嘅可能性嘖!讀者對名人明星嘅私生活都好好奇,妳放心,靜間實有機會畀妳慢慢去解釋。」
 
此時,我與呂靜宜、管佳莉、宛琳珊走到了金碧韻跟前。
 
金碧韻瞧見我們揮了揮手道:「HI,咁多位,妳地都喺到啊?雖然我只係見過你地啲相,但我都認得妳地嘅樣貌!最高嗰個喺呂靜宜同學、紮孖辮嗰個係管佳莉同學、打扮到成個日本娃娃嘅係宛琳珊同學,全部啱晒,無錯喔嘛?」
 
我滿臉堆歡道:「蛇果日報嘅記者小姐,妳嚟採訪我地嘅整嘅Macaron?」
 
金碧韻搖了搖食指道:「NO!NO!我對你整嘅甜品無興趣,有興趣係你個人。」
 
我聞言感到詫異,我又不是伊申清,有什麼新聞價值?
 
宛琳珊從呂靜宜手中心拿起了卡片,她瞧見金碧韻三個字,恍然道:「哦!我記得喇!妳就係寫衰我嗰個記者,妳好過份,將我寫到咁衰,話我畀人排擠、又話我同人爭仔,四圍收兵、脾氣臭、性格差、呃人錢,妳亂咁寫我,好快啲幫我澄清喇!」
 
管佳莉亦抱怨道:「係囉!妳都有亂咁寫我,話我性格虛偽、扮乖學生、有好多男朋友,仲亂咁改我花名叫管…雞。」
 
呂靜宜亦加入聲討行列,向對方說出自己的不滿,道:「妳都有亂改我花名,咩高瘦平,我認同前面兩個字,但我好嬲最後嗰一個字囉!」
 
金碧韻尷尬地笑了笑,道:「依啲…都係啲知情人士同我地講!當然為咗可觀性,會有唔多唔少嘅修潤啦!」
 
三人當中要數宛琳珊對金碧韻最不滿,因為六姝當中,金碧韻把她寫得最不堪,金碧韻見狀笑道:「宛琳珊同學,妳咁有明星相,話唔定過多幾年會入娛樂圈,到時需要經常面對傳媒,妳成日黑面嘅話,對自己無好處架!」
 
金碧韻這句說話居然對宛琳珊生效,宛琳珊聞言緊繃的臉容變得稍為寬容。
 
身為蛇果日報女記者的金碧韻,她秉承蛇果一貫作風,在某些新聞上,為了吸引讀者的注意,她們往往會採取了一些嘩眾取寵的報導手法,她那篇報導讓我差點被老馮趕出學校,所以我對她的觀感與宛琳珊等人對她的觀感相近,可是畢竟我是來自十八年後的未來世界,我記起這位金碧韻小姐在若干年後,會成為城中富豪樓敬龍的女人,與其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結怨,還是留個好印象給對方,說不定他朝有事可以請對方幫忙。
 
我見雙方有點兒火藥味,立時打圓場道:「其實金小姐都係打份工嘖,作為打工仔,老細叫到,邊有得SAY NO喔!況且啲報導講到咁誇張,啲人當故仔睇完笑下嘖,識我地啲人都知道係咩一回事啦!」
 
金碧韻聞言,立時附和道:「係啊!我都係打份工嘖!成皇志,我今次嚟搵你,就係俾個機會你去作出回應。」
 
這亦是這間公司的作風,先由她們「獨家踢爆」製造了一個話題出來,引起了迴響,再給予當事人一個機會,去回應那些不知是否真有其人的知情人士的指控,這樣就可以將一件事件和人物的剩餘新聞價值也壓取出來賣紙。
 
我點頭微笑,道:「我有咩可以回應嘖?金小姐不如妳有咩想問,妳問埋佢啦!」
 
「其實外間對今次依件事都好好奇,因為實在錯綜複雜,我想了解返你地當事人嘅第一身經歷。」
 
我心想與其讓外界無謂去猜測,不如將整事件原原本本對金碧韻說。
 
我笑道:「我可以將成件事原原本本去同妳講,但係依家我地做緊野,不如妳九點再嚟過啦!」
 
金碧韻點頭道:「好,咁我晏啲再嚟同你地做訪問喔!」
 
待金碧韻走後,布正麗問道:「成皇志,你真係諗住將所有野都同嗰個女記者講啊?」
 
布正麗瞧見我點頭,問道:「連琛琛嘅野,你都諗住同佢講埋?」
 
「係啊!妳覺得有問題?」
 
「咁樣做好咩?琛琛都已經唔喺到,我唔想再提起佢嘅慘事。」
 
「既然法庭唔可以還佢一個公道,咁我地同大眾講出事實嘅真相,至少可以還佢一個清白。」
 
布正麗點頭道:「嗯!你講得啱,害死琛琛嘅兇手,有啲仲未得到報應,而且嗰三個畜生坐監都唔係因為傷害琛琛嘅罪名。」
 
晚上九時正,金碧韻再次回來,想起十多年後她每次出現鏡頭前,都是一身名牌的奢華闊太打扮,現在的她親民貼地得多,她與我們做了一次很詳盡的訪問,我由顧琛琛失蹤開始說,然後8座事件、爸爸被判監,但當我以為已經交待完畢,金碧韻繼續問我關於這次花卉展的事情,於是我便繼續說。
 
金碧韻的訪問一直進行到十點半才結束,我問道:「點解妳會問埋花卉展啲野,我以為依啲對於妳嚟講係無新聞價值添。」
 
金碧韻搖頭,道:「其實我地做報導係以一個人去做多過就咁講件事,你個人幾有故事性,表面好似一個黑學生,但係你內裡好上進、好肯幫人,學校成績名列前茅,參加好多活動,最近仲攞埋好市民獎添!」
 
我澄清道:「等陣先,我由頭到尾,由外到內都係一個好學生,唔係咩黑學生。」
 
金碧韻笑道:「啲奸商夠成日話自己老實、啲高官夠成日話自己為民請命、黑社會仲話自己係愛國人士啦!我做記者無耐,但係都見唔少口是心非嘅人啦!」
 
我聞言為之氣結,問道:「金小姐,我請問妳今次又諗住點寫啊?」
 
「下期你買因周刊就知架喇!好喇!幾位靚女過嚟影返幅相先啦!」
 
游大輝聞言立時站在宛琳珊身旁,道:「喂!聽講你地蛇果照妖鏡,影到啲人好肉酸,今次唔該妳影得好啲,影得我靚仔啲。」
 
「吓!如果嗰個人個樣唔得,點影都係唔靚仔啦!」
 
拿起相機對焦的金碧韻,立下決心回去執相時,要把游大輝整個移走,只剩下四女與成皇志。
 
咔嚓!
 
「好喇!搞掂!」
 
金碧韻離去前,布正麗趁沒有人留意拉住她問道:「喂!妳話有人影咗我同柯公子嘅相嘅!」
 
「哦!係啊!不過依單野唔係我負責,我今次嚟主要係訪問返成皇志嘖!」
 
「吓!咁我點啊?」
 
金碧韻拍了拍布正麗的肩膀,道:「我要返去寫稿啊!有啲咩再搵妳啦!拜拜。」
 
 
布正麗一臉愕然瞧著漸漸遠去的金碧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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