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0低谷
 
柳豔道:「你為咗布正麗,同嗰個叫南乳嘅黑社會打交,最後仲畀布正麗連累,畀人打咗一身,其實你係咪鍾意佢?」
 
我訝異道:「嚇!點會啊?佢係生得好靚,係好吸引異性嗰一種,但我又談唔上鍾意佢,佢唔係我鍾意嗰種類型,如果妳地覺得我救佢即係鍾意咗佢,咁樣好似講唔通,如果換轉妳地係布正麗,我都會咁做,應該講換轉好多男仔,佢地見到咁嘅情況都會出手,只係咁啱我遇到啲咁嘅事嘖!」
 
柳豔咕嚕道:「發生啲咁嘅事,如果我係布正麗,我可能會鍾意咗你。」
 
我聞言瞧向柳豔,她見我瞧著她,她有點不好意思地低垂著頭。
 




我搖著頭,應道:「啲生得咁靚嘅女仔,一定眼高於頂,佢地只會覺得妳對佢地好係應該,佢鍾意我就一定唔會喇,但可能會收我做觀音兵,畀佢指東指西咁洗,我對服侍人嘅工作無興趣。」
 
楊鳳瑤訝道:「布正麗生得咁靚,你都唔鍾意,咁你鍾意邊啲女仔啊?」
 
呂靜宜笑道:「鳳瑤,你唔知咩?佢鐘意啲好似管佳莉咁嘅女仔。」
 
柳豔問道:「管佳莉?邊個係管佳莉啊?」
 
楊鳳瑤應道: 「學姐,妳記唔記得上次妳講過有位女童軍,紮孖瓣、笑起上嚟露出虎牙,妳仲讚佢好可愛嘅!」
 




想不到她們聽完我的話,反而把焦點放在些無關重要的事情上。
 
柳豔道:「哦!原來佢叫做管佳莉,但係佢好似已經有男朋友,前日,我喺荃灣見到佢同一位廿歲咁上下嘅男仔拖手行街。」
 
學姐的話讓我吃了一驚,我立時追問道:「學姐,妳會唔會認錯人啊?」
 
柳豔見我情況有點激動,看了看楊鳳瑤,再看了看呂靜宜,才道:「我…我應該無認錯,我見平時同管佳莉玩嘅幾個同學仔都喺度,應該唔會認錯啩?」
 
呂靜宜道:「之前已經聽陳慧瓊提起,話宋蓮介紹咗個港大醫科生嘅男仔畀管佳莉識,唔知喺咪前日學姐見到嗰個呢?」
 




我聞言如遭雷亟,我記起了那一晚,與她們一家三口相遇的情形,她對我視而不見的那一幕,再度在我腦海裡浮現。
 
那個港大醫科生,難道就是她那位未來的醫生丈夫?
 
原本還有人支持自己,我還是值得高興的;可是,當我得知管佳莉疑似找到了那名未來的醫生丈夫,我的情緒便變得更加低落了。
 
回到學校,我找了坐在曾倩萍隔離的黎早強,之前我偶爾瞧見他倆都聊得很投契,說不定曾倩萍透露了一些關於管佳莉的事情給黎早強聽。
 
趁午飯時間還未結束,我知道這時候美術室沒有人使用,於是便拉了黎早強到美術室裡,黎早強打量了空無一人的美術室一眼,道:「餵!大鳩志,你拉我入嚟做咩啊?嗱!我唔鍾意男人架,你唔好亂嚟啊!」
 
現在我沒有心情和黎早強說笑,我一臉凝重地道:「你坐咗喺曾倩萍隔離咁耐,佢應該或多或少,都講起我同管佳莉嘅野,我要你老老實實、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咁講畀我聽。」
 
黎早強見我現出一臉嚴肅的樣子,他亦收起了笑容,喟然一嘆,道:「唉!大鳩志,其實管佳莉並唔係你想像中咁好,咁完美架!與其聽咗啲令自己傷心嘅野,不如算啦!你永遠唔知,就永遠都唔會傷心,而且又唔會破壞佢係你心目中嘅形象。」
 
我猛一咬牙,喝道:「講,你當我係朋友就同我講。 」




 
黎早強完整述說了從曾倩萍口中提及了我和管佳莉的事情,最後他補充了一句:「依啲說話曾倩萍叫我唔好同你講架!唉!管佳莉個樣係一流,但份人就唔係咁好囉!大鳩志,一係你學姚智風咁,一齊北上畀少少錢解決咪算囉!」
 
我沒有理會黎早強,獨個兒離開了美術室,黎早強向我提及曾倩萍說管佳理對我的評價,她說我有很多陋習,例如容易發脾氣、情緒起伏很大、經常捽鼻等,我以前是一個自我抑壓得很厲害的人,記憶所及沒有對她耍個什麼性子(亦有可能我不記得自己對她鬧情緒)。
 
而黎早強亦透露了宋蓮與陳慧瓊經常勸喻管佳理與我分手,最讓我傷心的是曾倩萍說管佳莉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她接受我的原因是當時與前度男友分手,加上可憐我才和我在一起。
 
真是諷刺,我朝思暮想了十多年的人,到我重生回到了1998年,我還是希望要娶的人,居然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我一直還以為從前的我不夠勇敢,沒有勇氣去挽留她,只要我鼓起勇氣重新追求她,我們的命運將會改寫,原來所有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當我得知了真相,管佳莉在我心目中完美無瑕的女神形象開始崩裂,有些從前我一直視若無睹的問題、一些在其他同學盛傳的蜚短流長,一瞬間在我腦海中爆發。
 
之前管佳莉在中二時和一名中四的男同學分手後,那名男同學的朋友,數說管佳莉騙他朋友的錢,當時管佳莉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沒有抗辯半句,結果反而讓其他人站在管佳莉那方。
 
亦有一次,管佳莉和一名交情挺要好的女同學鬧翻,那名女同學便說管佳莉一直裝純情扮乖學生,來博取老師和同學的好感,結果人們一致認為那名女同學妒忌管佳莉,才捏造一些謊言去敗壞管佳莉的名聲。
 




還有一些其他同學零星對管佳莉的指控,如果那些同學沒有說謊,那麼管佳莉未免太有手段了,如果這才是管佳莉的真正面目,未免與我心目中那個純如白兔的管佳莉相差太遠了。
 
另外,黎早強證實了管佳莉和宋蓮介紹的港大醫科生拍拖了兩個多月了,我們八月分手,她十月便和另一名男生拍拖,她是我魂牽夢縈十多年的人,可是她只用大約一個月的時間,便可以投入到另一段感情,而且黎早強還轉述了她現在很快樂。
 
真相是殘酷的,殘酷得我一時間難以去面對,十多年來,一直視為信仰般的圭臬,霍然間在一剎那被推翻,我整個人亦是虛虛盪盪的。
 
放學後,我瞧見管佳莉站在和宜合道的麥噹噹門前,這時只有她一人,今天她穿起了女童軍制服,表現出她颯爽英氣的一面,頭紮雙馬尾的可愛模樣,眼前的她與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管佳莉並無二樣,這一刻我很懷疑自己的推論,那是因為我得不到她,而故意去將她醜化,好讓自己心死。
 
這時我的感性漸漸壓到我的理智,一把聲音在我耳邊呢喃:「愛是恆久忍耐,就算管佳莉嘅真面目係傳聞咁又點喎?愛係可以超越一切,如果你介意,只係你唔夠愛佢。」
 
那把聲音繼續鼓動我:「佢唔係你一直魂牽夢縈嘅人咩?十幾年嚟,你一直放唔低佢,佢都係你返嚟1998嘅其中一個原因,依家佢就係你面前,將你十幾年嚟想講而一直無講嘅說話,依家就同佢講,再唔講你就會後悔,講咗奇蹟可能會出現呢?」
 
這一刻我有種想上前向她說明一切的衝動,對她說我這十多年來,一直記掛著她,她在我一個又一個的夢中出現;現在我由2016回到了1998,希望可以和她重修舊好。
 
這一刻我就如輸掉了大半身家的賭徒,手中握住了僅餘的一注,期盼奇蹟出現,以手中的最後籌碼去贏回自己所失去的一切。




 
正當我要走上前的時候,有人拉住我的手臂,我回頭一看,赫然發現那是我自己,那個剛剛被管佳莉拋棄的自己,他神色沮喪,猶如行屍走肉一樣,他道:「成皇志,清醒下啦!十幾年喇!你仲未頓悟,管佳莉唔係咩夢中情人,佢係夢魘、係咀咒,你心目中嘅管佳莉根本從來都唔存在係現實世界裡面,接受現實吧啦!如果你走上前去表白,唔會有奇蹟,你仲會輸埋唯一嘅尊嚴。」
 
這一刻,我感到自己開始從一個很漫長的噩夢漸漸醒來,我記起了那天,管佳莉對我說出分手,我感到世界為之崩塌,那個我說得沒錯,如果我仍然沈溺於那個虛假的幻想,我會連最後的自尊亦失去,從此一蹶不振。
 
當我漸漸覺醒的時候,管佳莉臉上漾出笑容,因為她等待的人已經出現,一名一米八高、年約廿歲的美男子,出現在她跟前。
 
瞧見那名港大醫科生俊朗的模樣,我不禁搖頭苦笑,道:「根本無得比,人地又高大靚仔過我,又係港大醫科生,點可能爭得贏啊?」
 
我慶幸自己沒有孤注一擲,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
 
管佳莉與她的港大醫科生遠去。
 
我回到了從前,可是改變不了我和管佳莉的命運,歷史依舊按照原來的方向前進,有些東西無論你怎努力、重覆多少次,結果仍然是同樣的。
 




有些信奉了十多年的東西,儘管我開始醒覺,還是需要時間去適應,原本我的心是預留了位置給管佳莉的,但倏然淘空了,我像三魂缺了七魄一樣,虛虛盪盪,並不實在,最佳的解決辦法,就是尋找管佳莉的代替品,去填充那個缺失的部分,讓我重新成為完整的自己,一時間我腦海浮現出了很多臉孔,布正麗、宛琳珊、呂靜宜、楊鳳瑤、柳豔,甚至成敏研都掠過我的心頭。
 
究竟追求那一個較好呢?
 
宛琳珊?我搖了搖頭,難度應該是眾女之中最高吧!而且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應該對我的印象非常負面吧?
 
那麼布正麗又如何?我同樣地搖了搖頭,儘管我們開始變得熟絡,但她與湯仲文糾纏不清的關係,而且她的生活習慣、家庭背景、言行舉止,均與我南轅北轍,還有我發現我可能與她命格相沖,每次碰著她,總會有壞事情降臨在我的身上,現在我真的開始相信她有皇后的命格,只有天命所歸的人,才能夠承受她帶來的厄運,不過其實我亦不用想太多,如她所說,她有很多選擇,我並不在她的考慮之列。
 
那麼楊鳳瑤又如何呢?我亦同樣搖頭,她並不是我喜歡的那一類,而且我亦不是她喜歡那一類型,很早之前,她已經說明了。
 
至於呂靜宜?其實呂靜宜有很多特質與管佳莉相似,長頭髮、乖學生、斯文、知性,但她長得比我高,而且綜合條件實在太好,與她一起很有壓力。
 
成敏研?除了是最容易得手這一好處外,便沒有其他了,但我真的不喜歡她。
 
那麼柳豔學姐呢?她為人勇敢、積極、願意助人、身材很好,而且我感到她好像對我有點意思,如果我追求她,她應該會接受吧?
 
這時我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是一位感情這麼豐富的人,可能之前我的心被管佳莉佔據著,感情壓抑得太久,現在開始拋開管佳莉這個包袱,我的情感突然像滔滔江水綿綿不斷地湧出;抑或是因為聖誕臨近我受到節日氣氛影響,希望儘快找一個人陪我度過聖誕呢?
 
我帶住紊亂的思緒走進了班房,經過了宋蓮的坐位,聽見她與曾倩萍在聊天。
 
「莉莉同我講,話佢男朋友係聖誕安排咗好多節目…」
 
當我聞得管佳莉與她新任男朋友的消息,不禁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去偷聽。
 
宋蓮發現了我的異動,斜睨了我一眼,然後壓低了聲音在曾倩萍的耳邊說著我聽不到的悄悄話。
 
我感到很沒癮,但拿她沒輒。
 
片晌曾倩萍回到自己坐位,宋蓮喚道:「成皇志。」
 
我瞧向宋蓮,問道:「咩事?」
 
「你過嚟喔!有野同你講。」
 
「有咩野就講啦?妳叫我過就過,妳邊位啊?」
 
「哦!本來諗住同你講關於莉莉啲野,原來你唔想聽,咁算囉!」
 
管佳莉這三字魔咒對我的效用並沒有完全減退,於是我很沒骨氣走到宋蓮面前。
 
宋蓮笑了笑,道:「你將個頭伸埋啲,有啲野唔方便咁大聲講。」
 
我按照宋蓮的吩咐把頭迎上。
 
啪!
 
宋蓮在我的臉頰上搧了一個耳光。
 
坐在附近目擊到整個過程的成敏研見狀,亦發出了一聲驚呼,道:「宋蓮,妳做咩打人啊?」
 
臉上雖然只是微微一痛,但被宋蓮這樣輕蔑侮辱,我感到慍怒。
 
宋蓮見我神色不善,立時道:「咩啊?玩下之嘛!隔離班陳志安夠打我咯!」
 
宋蓮這個解釋儼如火上加油一樣,我的怒火宛若閃燃般頃刻爆發,我一腳重重踢在宋蓮的桌子上,含著憤恨飽受屈辱讓我這一腳爆發出120%的威力,桌子上的書本文具飛濺一地,而桌子則打著轉,砰的一聲響砸在班房後的壁佈板上,一直坐在班房後吃花生看好戲的霍去登嚇得臉青唇白,只因桌子只在他身旁五厘米的距離掠過。
 
我指著宋蓮破口大罵道:「我屌你老母啊!妳戇鳩死遠啲?人地打妳關我撚事啊?妳老母臭閪,妳邊撚個啊?當我出氣袋啊?」
 
我怒目圓瞪,一雙拳頭握得架架作響,宋蓮現出驚懼的神情愣立原地,相信她還以為我是從前那個怯懦、受屈受辱亦一言不發、可以隨便她欺凌亦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沒用鬼,所以她怎樣也想不到她摑我一巴,我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宋蓮向四周打量希望尋求幫助,但不知是她長得太醜,沒有同學來個「英雄救醜」;還是那些同學並沒有具備足夠的正義感去當排難解紛的和事佬?
 
 
頃刻間,我腦海浮現宋蓮之前對我做過些讓我難堪屈辱的事情,我不禁掄起了拳頭,正要向宋蓮新仇舊怨一起算之際,我那被盛怒壓下的理智再拿回了主動權。
 
我這一拳打下去固然很爽,但我卻要承擔到相應的後果,如果我一拳打下去,無論之前是宋蓮挑釁在先、她從前怎樣輕侮為難我,她立時成為了受害者,得到了很多站在道德高地的人的同情,他們會一起聲討我,他們出師之名是我打女人,行為可恥至極。
 
在女權至上的香港,無論你是什麼身份、階層、有著什麼原因,一定不可以對女人動粗,當你一對女人動手動腳,人們不會理會前因後果,你一定會被一致認為是十惡不赦之徒;但相反女人打男人,那男的只會遭到眾人的恥笑。
 
我稍為冷靜下來,儘管我很想揍宋蓮一頓,但我知道無論如何不能因一時之氣把這誘人的念頭付諸實行;可是就這樣算,我亦心有不甘,於是我撿起了宋蓮的書包,奮然一扔,來消我心頭之怒。
 
我這隨意的一扔,宋蓮的書包居然恰好穿過了窗框,由九樓的班房直墜五樓。
 
正當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之際(包括我在內),砰一下撞擊聲由五樓傳回到九樓,接著傳來了一陣嗶嗶嗶的聒噪汽車防盜聲。
 
我不禁暗地裡喊了聲糟。
 
我這含恨的隨意一扔,居然可以準確無誤地穿越窗框,砸著停泊在五樓停車場屬於物理科的董老師平治房車上,直把他的車頂留下了凹痕。
 
董老師因為汽車買了保險,沒有要我賠償,還笑說汽車遭書包扔凹的或然率是非常非常之低,他是時候要中六合彩了。
 
而在先前聲言牢牢監視我言行舉止的老馮,找到了我的把柄,他聽了我的解釋後,記了我兩個缺點,還罰了我要留堂兩星期。
 
經此一役,我立時聲名大噪,一眾低年級生瞧見我均交頭接耳:
 
「佢就係4D班嘅成皇志,朱斌仔走咗之後,佢就係吳林紫娣嘅大阿哥。」
 
「朱斌仔邊夠佢勁,佢夠膽用書包扔老師部車,全盛時期嘅朱斌仔夠膽咩?」
 
唉!我現在只是想努力讀書,在會考取得好成績,為何會這樣的?
 
班外我聲名大噪,班內我變得生人勿近,4D班的同學們流傳我有精神問題,患上了狂躁症,病發時會像癲狗一樣咬人,我想這應該是宋蓮捏造的,但這麼荒誕絕倫的事,居然有一半以上的4D班同學相信。
 
幸好在屢次跌入谷底的校園生活裡,還有呂靜宜等三人相信我,當她們清楚了前因後果的時候,儘管她們都是女生,還是紛紛替我不值,不恥宋蓮的挑釁行為。
 
我被罰留堂,在留堂室遇上了留堂常客布正麗,當值的留堂老師在四時正已經離開,留堂室只剩下我與布正麗,我們分別坐在課室的兩個角落。
 
此時她道:「估唔到你依啲乖學生都畀人罰留堂?」
 
我暫時把注意力從課本中抽離,道:「我從來無話自己係乖學生,最少唔係老師眼中嗰種聽教聽話、畀人蝦都唔去反抗嘅乖學生。」
 
「嗯,雖然我識你唔係好耐,但我唔相信你好似陳慧瓊講到咁差,我覺得你都算得上係一個好人。」
 
我聞言感到詫異,能夠被一向甚少讚人的布正麗稱為好人,我相信這已經是一個高度評價了。
 
「哈,好人?喺依個世界做好人好痛苦,我唔會因為被人叫好人,就勉強自己去做番好人應該做嘅事。」
 
「係嘞!多謝你,多謝你上次救咗我,其實我一直想同你講聲多謝,不過一直無機會,我布甸有恩必報,我欠你一個人情,駛唔駛我去幫你去叫宋蓮同陳慧瓊佢地收嗲喔?」
 
「唔駛客氣喇!妳無欠我啲咩,就當還番上次…妳無踢爆我,依次當我還返畀妳。」
 
「上次?踢爆?哦,你終於認打到拳佬入廠嗰個係你喇!」
 
「殊!阿姐,妳細聲啲得唔得啊?」
 
「嘿嘿,你條友真係想取代朱斌仔個位,做吳林紫娣嘅大哥,真技安你又打,數字幫你又打。」
 
「南乳佢地係我阿爸打嘅,唔好入埋我度。」
 
「你阿爸好似好猛料?一個打幾個,又夠膽帶埋你兩條友踩上8座。」
 
我苦笑道:「有幾猛料喔?依家咪又屈係石梨貝,唔好講佢喇!係呢?上次你踢南乳嗰下斷子絕孫腳,佢會唔會報仇架?」
 
布正麗冷哼一聲:「佢敢?你少同我擔心,我布甸唔係一個弱質女流。」
 
「睇得出,睇得出。」
 
「係呢?你話你上次救我係還番我唔踢爆你嘅救命之恩,但係原來再上次你畀陳志安打,最後係我救咗你,換言之,反而係你欠我一次人情。」
 
「妳…妳真係好數口,咁要我點報恩呢?」
 
「就當預支住先,可能下次又要你救我呢?」
 
「阿姐,妳依家當我係妳保鑣啊? 」
 
「做我保鑣咪益咗你囉!都唔知有幾多人想做都做唔到啊!」
 
「嘩!真係謝主隆恩啊!」
 
布甸伸了一下懶腰,再看了掛在牆上的時鐘一眼,道:「嚇!成五點喇!閃先,你閃唔閃啊?」
 
我搖了搖頭,道:「唔喇!我依家被人嚴密監視住一舉一動,我都係夠鐘先走喇!」
 
「咁我走先喇!係咁!」
 
布正麗離開後,我在留堂室待至五時半才離開。
 
經過音樂室的時候,發現音樂室的門沒有關上,朝內看見一座鋼琴,我不禁走到鋼琴前坐下。
 
輕輕按下琴鍵,一陣珠玉落盤的清音響起。
 
之前我學過鋼琴和結他,算是粗通樂理,可以彈奏十多首樂曲,當然最熟練的可算是伊申清的明年今日了。
 
經一輪熱身後,我的手指變得靈活起來,慢慢重拾了昔日的狀態,開始以鋼琴奏出了明年今日。
 
明年今日這樂曲勾起了我的傷心事,一幕又一幕心酸往事如走馬燈般在我腦海播放,我亦隨著琴聲,唱道:
 
「若這一束吊燈傾瀉下來或者我已不會存在
即使你不愛亦不需要分開…
 
…人總需要勇敢生存我還是重新許願…
 
…明年今日未見你一年誰捨得改變離開你六十年…」
 
我忘我地投入了音樂的世界,想透過這一曲盡訴我內心的苦與悲。
 
正當我以這一曲沉醉地緬懷昔日的時光,一把聲音倏地響起:「依首係咩歌嚟?」
 
琴聲歌聲戛然而止。
 
我別過頭向發問的那人瞧去。
 
我一臉驚惶地喚道:「呂靜宜!」
 
呂靜宜亦一臉震驚地道:「成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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