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4 千金(上)
 
在石貝街的CAFE裡,我與游大輝在這裡商討一星期後的花卉展事宜,兩個月前我們投得了花芯展其中一個熟食攤位,但由於這段時間我身邊發生了太多事,只好把所有事情交給游大輝籌謀,但一向吊兒郎當的游大輝,把事情倚仗他,結果當然是所託非人,到了現在所有事情基本上是零進展,我們只剩下一個星期籌組安排各種事情。
 
游大輝道:「城隍廟,其他野你話事啦!我只係想請宛琳珊幫我手,有個靚女喺度做野都無咁悶,又可以吸引人幫襯,最重要係可以同宛琳珊對足幾日。」
 
我聞言瞪了游大輝一眼,道:「阿哥,你唔好成日掛住溝女先得架!你啲錢係你老豆,你唔介意蝕晒。但我唔同啊!我每一蚊每一毫都係我辛辛苦苦賺返嚟架!頂你。」
 
游大輝想著如何在這段時間讓自己與宛琳珊的關係再進一步,而我有很多問題要苦惱,我喃喃道:「人手方面得我同你好似唔夠喎?資金方面,如果請人嘅話,我地可以畀幾錢呢?採購方面,我地要同邊間供應商攞貨呢?邊間係最平、質素最有保證呢?賣邊幾種食物好呢?燒賣、魚蛋,好似有其他熟食檔做緊喎!如果我地都差隻腳去做會唔會引起惡性競爭啊?仲有煮食冷凍用具、食物包裝、物流運送、場地佈置,我地無一樣都預備好,得番一個禮拜,今次真係去大連買鑊喇!」
 




游大輝道:「城隍廟,依啲問題遲啲先諗啦!你覺得我好唔好藉著今次嘅機會同宛琳珊表白呢?」
 
瞧著眼前的游大輝,我開始後悔與他合作,現在一連串急需解決的問題湧現在他眼前,但他所著眼的只有宛琳珊。
 
我投降了,游大輝,我真的敗給你了。
 
正當我快要被各式各樣的問題淹沒之際,一把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成皇志。」
 
我別頭一看,呼喊我的人居然是陳依官。
 




在這裡遇上了陳依官,我感到有點訝異,我瞧見陳依官手上拿了一本關於杜月笙的書,問道:「咦!依官,你喺到睇書啊?」
 
陳依官嗯了一聲,道:「成皇志,我頭先聽到你喺花蕊展投到個熟食攤位,你好似煩緊錢嘅問題,你可唔可以預埋我啊?我都想加入啊!」
 
游大輝聞言,皺著眉頭,道:「城隍廟,依個係你朋友啊?我本來諗住只係同城隍廟二個人做老闆,依家無端端加多個股東入嚟,好似唔係幾好喎?」
 
我沒有理會游大輝,問道:「依官,你想同我地一齊搞熟食檔?你諗住攞幾錢出嚟啊?」
 
陳依官扳著指頭道:「咁多年嘅利是錢再加平時積蓄,我諗都可以攞到兩萬蚊出嚟,兩萬蚊夠唔夠啊?」
 




我點頭道:「夠喇!我地都係每人攞兩萬蚊出嚟嘖!」
 
游大輝不滿道:「喂!城隍廟,我都係半個老闆嚟,點解你問都唔問我意見,就畀其他人加入啊?」
 
「又係你自己講只係想請宛琳珊做伙計,其他野我話事嘅!」
 
游大輝聞言為之語塞。
 
現在剩下的時間十分倉促,人手和資金均有壓力,投得這個檔攤已經差不多用掉了一半資金,剩下的資金,實在不足以購買食物、設備、場地佈置和招募人手,現在有新的資金加入,而且從各方面看,陳依官怎樣亦遠比游大輝可靠得多,我投入的二萬元看來未至於血本無歸。
 
我問道:「依官,多口問句點解你突然間有興趣同我地夾份做生意嘅?」
 
陳依官聞言現出尷尬的神色,道:「其實…係咁嘅,原本我以為中四依一年都係盡情咁玩下,但係我見到你係我玩緊嘅時候,居然做咗咁多野,之前聽你規劃自己未來嘅人生,我已經幾佩服你,之後見你好積極去參與其他唔同嘅野,我都好想好似你咁,將去玩去HEA嘅時間,用嚟去接觸唔同嘅野,去豐富自己嘅人生。」
 
我感到詫異,以前我有一段時間視陳依官為假想敵,希望可以在學業上全面壓到陳依官,雖然我曾經成功了數次,但中五之後,我被他完全拋離,而現在他竟然視我為目標,去追隨我的步伐,我不禁有點沾沾自喜。




 
與陳依官討論了一會,原來他之前並沒有當過兼職,所以以工作經驗來說,無疑是白紙一張。說真的,就算他曾經當過兼職,亦無法與我這個工作了十多年的成年人相比,我亦不期望他可以為我帶來什麼新思維。
 
不過最少與一個有心有熱誠的人一同去討論、合作,總好過對著游大輝對牛彈琴,如果繼續對著他,說不定他的惰性亦會感染了我。
 
陳依官道:「成皇志,我未做過依啲熟食檔?你覺得賣邊幾種食物好啊?」
 
我想了想,道:「如果講求穩陣製作簡單嘅話,當然係賣魚肉燒賣、魚蛋依啲大路野穩陣啦!只要有個蒸籠,再加個電池爐就搞掂。」
 
「但係你之前講過有幾檔都係賣燒賣魚蛋,怕唔怕有競爭啊?」
 
我苦笑道:「我就係怕,講真我啲魚蛋燒賣都係同供應商攞!質素唔見得會比其他熟食檔好,可能人地配個秘製漿汁已經嬴晒我地喇!而且當相同質素嘅貨品要鬥嘅話,最後要鬥嘅就係價錢。」
 
陳依官瞧見游大輝現出嘲弄的神情,便問道:「HI,你叫游大輝呵!依盤生意我地大家都有份,你有啲咩意見啊?」
 




我把焦點轉到游大輝身上,他除了宛琳珊外,還有什麼上心的?不過我瞧見他對陳依官流露出微微的敵意,心想難道引入陳依官當另一個老闆,居然激起了游大輝爭雄鬥勝之心?他不想被陳依官比下去,自然便要努力去做出一些成績。
 
游大輝道:「食物除咗價錢之外,最重要係色香味。」
 
陳依官聞言微微點頭,期待他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亦被游大輝突然間擺出一副專家的口吻嚇了一跳,難道陳依官激起了他的潛能,游大輝就像一頭沉睡的獅子,快將要覺醒。
 
游大輝輕咳了一聲,繼續說出他的見解,他道:「燒賣魚蛋嘅色香味,我地控制唔到;我地亦都無能力去配製一種色香味俱全嘅漿汁,但係我地可以從包裝落手,我地請咗宛琳珊咁靚嘅女仔企係我地個攤位,實吸引到好多人埋嚟睇,啲人埋得嚟睇自然會幫襯啦!」
 
我聽畢游大輝的話,有吐血的感覺,我真的後悔曾經有一剎以為他生性,我實在不應去抱有這種不設實際的憧憬。
 
我沒好氣地道:「阿大輝哥,花蕊展係一家大細去架,唔係GAME SHOW、唔係動漫展,得啲麻甩仔去啊!宛琳珊又唔係陳慧珊,唔會吸引到啲師奶架!」
 
游大輝失望之情溢於臉上,相信他應該期盼自己這番經過殫精竭慮的「肺腑之言」,會得到我與陳依官的一致好評,但想不到會這麼快便被我無情地否決。
 
我與陳依官無視游大輝,繼續討論,陳依官道:「成皇志,我認為我地無把握做得比人好,就唔好賣魚蛋燒賣,我地應該做啲特式食物去吸引人地。」




 
我苦笑道:「其實我之前都有依種想法,但係一嚟我無依種廚藝,亦無可能去聘請依方面嘅人才;二嚟製作依啲特色嘅食物,要有相關嘅器材,試問我地只係擺檔一星期,投資咗依筆錢去買器材,我地應該將嗰樣食物賣幾錢先可以回本呢?你賣得貴又有幾多人去幫襯?而且之後啲器材要點處置呢?賤價賣畀夜冷佬?」
 
陳依官搲著頭,道:「成皇志,咁我又無好似你咁諗得咁仔細喎!我連一份兼職都未返過,真係估唔到做生意會有咁多難題要去解決喎!」
 
「你唔會諗住縮生啩?」
 
陳依官搖了搖頭,堅決道:「就算嗰兩萬蚊無咗,我都唔會後悔,就當交學費,去買個經驗,我相信晌依個過程入面,我學到嘅唔止兩萬。」
 
我聞言感到訝異,兩萬元對於這時期一般的中四學生而言,可算得上是一個難以仰望的數字,還未夠十六歲的陳依官,居然有這樣成熟的思維去看待這件事,難怪他的前景是我們這夥人當中最好的。
 
我拍了拍陳依官,勉勵道:「放心,雖然我未諗到方法,但係直覺話畀我聽,你嗰兩萬蚊唔會蝕,我地仲有錢賺添!」
 
我們繼續商討,但仍然對要售賣那種食物未有定議,陳依官嘆了一口氣,道:「唉!如果有人可以唔收我地錢,免費出人出食物,而且啲食物又係特式新穎,你話幾好呢!」
 




游大輝嗤一聲笑了出來,嘲諷道:「天真,你不如望自己中六合彩,或者出門口執到金啦!」
 
陳依官這番話看似沒有可能,但他這番話讓我的思考模式找到了新方向。
 
一直以來,我只是被自己去製作特式食物這個框架限制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能夠讓他人以廉價為我們提供食物,免費借出器材給我們,那麼立時便可以解決食物種類、人手、成本的問題,看似荒誕的想法,卻存在著相當的可能性。
 
我輕咳了一聲,讓兩人的焦點集中到我身上,我掃視了他們一眼才道:「我依官嘅想法係可行嘅!」
 
游大輝聞言,呵呵笑道:「城隍廟,你唔好玩啦?邊有供應商咁蠢架?」
 
陳依官對我認同他荒誕的想法亦嚇了一跳,他詫異道:「成皇志,我頭先隨口講下咋!你唔駛驚落我面,去附和我喎!」
 
我搖頭道:「依官,我唔係因為依個原因去認同你嘅說話,而係基於依個想法係真係可行,你地諗下如果依一個熟食攤檔變成一個試食攤檔,我們提供咗地方同部份人手,而供應商可以得到一個宣傳嘅機會,你地點睇喔?」
 
陳依官與游大輝聞言膛大眼睛,面面相覷。
 
陳依官點頭讚道:「成皇志,依條橋得啊!美食節同工展會,嗰啲食品供應商,推出啲優惠價吸引人買嚟試食,都係做宣傳嘖!我覺得你依個方法行得通啊!」
 
游大輝皺著眉頭道:「城隍廟,你依個諗法雖然好,但係只係得番一個禮拜,我地邊到有時間搵到啲咁啱想做宣傳嘅食品供應商呢?而且人地咁大間供應商,實有自己一套,點會信我地幾個靚仔可以幫到佢地宣傳啊?」
 
我聞言有點慍怒,道:「叫你諗辦法,你又唔諗,人地諗到辦法,你條友剩係識潑冷水!」
 
游大輝怒道:「我覺得有問題咪出聲囉!你覺得唔啱聽,最多我咩都唔講喇!」
 
陳依官打圓場道:「盤生意大家都有份嘅,我知道你地都係為件事好嘖!覺得邊度有唔妥,咪開心見誠講出嚟囉!有咩唔啱就慢慢講到啱囉!唔需要嘈交傷和氣嘖!」
 
陳依官察覺到我們再沒有吵架的跡象,他才道:「其實我個人覺得成皇志條橋好值得一試,如果依條橋成功就可以解決食物、技術、設備、資金上嘅問題,當然我都明白游大輝你嘅顧慮,剩返嘅時間唔多,要搵到供應商相信我地,從而支持我地係困難嘅!但我地可以全力喺依個方向著手先,如果距離花卉展兩日前都搞唔掂,我地先賣魚蛋燒賣,反正賣魚蛋燒賣準備嘅功夫同時間都唔需要太多。」
 
聽了陳依官這番話,我覺得讓陳依官加入這個決定,真的沒有錯。
 
在一個團體裡,其實真的很需要陳依官這種人的存在,他的性格可以協調各種不同想法的人,好像剛才這樣我與游大輝有不同意見,他可以聽取我們的想法,加以吸納消化後,找出了一個平衡點,提出一個更加周詳的建議,而且他還顧及了我與游大輝兩人的面子,所以就算游大輝對他略有敵意,亦沒有對他這番說話有任何異議,這樣懂得人情世故,難怪陳依官無論與老師,抑或其他同學們均保持良好的關係。
 
陳依官的積極熱誠的態度,在這個三人團體所起的正面作用豈止如此,如果沒有他在,剛才我說出我的想法後,聽到游大輝的負面說話,我的意志應該會受到打擊,並不會再持續在這個方向實踐任何事情,陳依官的正面態度鼓舞我去作出嘗試,促進著這三人團體的行動力。
 
最後一點,由於我與游大輝從小便認識,很多時候均會摻雜了一些感情在內,陳依官與游大輝原先並不相識,他的看法和意見會比較中立。
 
說了陳依官這麼多優點,這樣好像顯得三人團體裡,游大輝是最沒用的一人,其實不然,
游大輝亦有對這團體作出貢獻,他的優點…
 
嗯,他的優點就是…正所謂一條底褲與一張紙巾亦有它的用處。
 
我們有了新的方向,便繼續討論,我道:「一啲大型嘅食品供應商應該唔會理我地架啦!如果係一啲餐廳或者食店,成功嘅機會應該會大啲。」
 
陳依官皺著眉道:「但係依啲食店本身有間鋪頭喺度做緊生意,佢地未必會覺得我地花卉展擺檔可以幫到佢地嘅生意有所增長?」
 
我點了點頭,道:「嗯,的確係,除非係一啲就快開張嘅餐廳,我地可以提供一個平台嘅佢地熟習製作食物嘅流程,同時又可以試下人地對佢地出品嘅反應,仲可以宣傳添。」
 
陳依官點頭道:「如果我係一間新餐廳嘅老闆嘅話,都會覺得依個IDEA嘅吸引,一嚟可以知道顧客嘅意見,而且花卉展咁多人流,係一個好好嘅宣傳平台。」
 
此時,CAFE的大門敞開,站在大門附近的布正麗,道:「咦!伯母、靜宜、Humphrey,你地咁人齊嘅?」
 
呂靜宜笑道:「係啊!我媽咪今日上嚟有野同妳老細傾啊!」
 
布正麗詫異道:「吓!搵我老細傾計?」
 
「係啊!媽咪嚟緊會同Mattew一齊開餐廳啊!」
 
CAFE的老闆Mattew從廚房走了出來,道:「Humphrey、呂太到咗喇!我地坐低先慢慢講啦!」
 
我與呂靜宜打了個照面,呂靜宜驚喜道:「成皇志,你都喺到啊?」
 
「係啊!我地喺到傾緊花卉展擺檔嘅野。」
 
呂伯母亦瞧見我,她與我打了個招呼,我道:「呂伯母,妳諗住同人夾份開餐廳咩?」
 
呂伯母呵呵笑道:「係啊!我不嬲鍾意煮野食,十幾年前我都已經諗過開餐廳,嗰陣佢兩兄妹仲細,我要照顧佢地,先暫時擱置依個諗法,依家佢地都大過咯!我日日喺屋企咁得閒,都想搵返啲野做。」
 
呂靜宜打開了一個小盒子,道:「成皇志,依啲甜品媽咪整架!你試吓!」
 
小盒子內裡是一些不同形狀的曲奇餅,我隨便挑了一塊來吃。
 
呂靜宜問道:「陣味係咪好特別呢?」
 
「嗯!加咗芝士?」
 
呂靜宜笑道:「係腐乳嚟架!」
 
「唔怪之得,我覺得陣味同啲南乳餅乾好似!」
 
呂靜宜三母女與Mattew坐在我們身後商議事情。
 
Humphrey道:「Mattew,你間CAFE最近生意點啊?」
 
Mattew嘆了口氣道:「本身幾好嘅,但係可惜開壞咗個頭,之前為咗多啲生意,又做埋送外賣、同埋啲荼餐廳食物搞到不倫不類咁,偏離咗本身嘅風格,新店我地會革新,走返啲特式風格。」
 
Humphrey笑道:「咁啱喇!我媽咪煮野食好叻架!佢一定可以設計出一啲耳目一新嘅菜式架!」
 
呂伯母笑道:「Mattew,唔好聽Humphrey亂講,我啲師奶仔煮啲家常菜仲可以,開餐廳你先係老行專。」
 
Mattew道:「呂太,你唔好咁謙啦!我試過妳啲手勢,拍得住出面啲大師父,新開鋪初期,我地做住啲甜品、特式小食先,最近我訂購咗一批器具,靜間妳望下畀下意見喔!」
 
呂靜宜道:「咁啱嘅!媽咪都設計咗一啲食譜,諗住畀Mattew你過目。」
 
坐在呂伯母身後的我們面面相覷,這是否叫作想打瞌睡時,有人送來了枕頭?
 
游大輝道:「新食店?特式小食?唔會咁啱啊?」
 
陳依官愕然道:「依啲係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我聞言亦不禁怔了一怔,道:「否極泰來,我地開始行運喇!」
 
雖然我覺得我的想法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呂伯母來說都是雙贏的方案,但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不知呂伯母有沒有其他顧慮。
 
我大著膽子在呂伯母和Mattew面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兩人聽畢我的話均陷入沉思當中,呂靜宜見狀亦從旁勸道:「媽咪,成皇志講得好啱啊!花卉展到時好多一家大細去參觀,人流一定好旺,嗰啲都係我地嘅潛在顧客,到時如果佢地覺得我地啲野好食,咪可以吸引佢地幫襯我地新鋪頭囉!」
 
呂伯母白了呂靜宜一眼,道:「靜宜,妳落足嘴頭,真係只係為咗媽咪間新餐廳?」
 
呂靜宜雙頰各昇起了一朵紅暈,道:「咁…都係互惠互利嘖,媽咪,做生意小往大來,妳咪當蝕少少錢做下宣傳囉?」
 
我偷偷向呂靜宜豎起一隻拇指,呂靜宜瞧見向我吐了吐舌頭。
 
呂伯母轉向Mattew,道:「Mattew,間餐廳你都有份嘅,你有咩意見?」
 
Mattew摸了摸下頜,點頭道:「嗯,其實我覺得成皇志嘅建議值得一試,我地咁做嘅好處成皇志已經講晒出嚟!」
 
呂伯母點頭道:「Mattew,既然你都覺得成皇志嘅方法可行,咁就一於咁話啦!」
 
我聞言大喜,立時道:「多謝呂伯母,多謝Mattew。」
 
呂伯母一臉認真道:「成皇志,講明先,我無任何私心,只係覺得你嘅方法可以幫到我間餐廳,我先接受你提出嘅合作方案,仲有一個星期就到花卉展,我地把握時間傾下啲細節啦!」
 
我聞言有點訝異,平常我到呂靜宜家中作客,呂伯母的態度都很溫婉可親,為何現在的態度會這麼嚴肅認真呢?難道是因為涉及到她的生意,所以她才會這麼緊張?不,之前呂伯母私下拿出十多萬去辦理顧琛琛的身後事,我們欠她的錢,她並從沒有追問過我們,她並不是一位很看重金錢的人。
 
如果現在我仍然是一名十五六歲的男孩,我相信會誤會了呂伯母;但我比同齡的男生,經歷多了十八年的閱歷,我相信已經猜中了呂伯母的深意。
 
那句欲蓋彌彰的「我無任何私心…」已經出賣了她,她這看似不太溫柔的態度,其實才是真正的體諒,她害怕我會覺得因為是她的關係,我才得到這個機會,所以她才故作大公無私詢問Mattew,如果Mattew反對的話,我相信她會堅持給予我機會;另外,她再三強調是因為覺得這方法可以幫助她那間快將開張的餐廳,視我為平起平坐的合作夥伴,目的就是讓我沒有顧忌,全力去做,放膽去試,有呂世伯、呂佰母這樣開明的父母,難怪可以教育出呂靜宜與Humphrey這樣的子女。
 
我、游大輝、陳依官三人加入到呂伯母那張桌子裡,七個人坐確實有點擠迫,我們開始重新討論花卉展的事宜,布正麗在我們的水杯添水。
 
Mattew道:「布甸,妳都坐埋嚟傾喔!我諗嗰幾日妳都要去幫幫手。」
 
布正麗嗯了一聲,本想多拿一張椅子過來與我們坐,可是她瞧見沒有空間可以讓她多加一張椅子。
 
我見狀打算讓座,道:「布甸,我畀妳坐喔!」
 
呂靜宜道:「唔駛啦!我讓半個位畀布甸,布甸我地一齊坐。」
 
布正麗向我做了個鬼臉,道:「你坐到張凳慶恰恰,我先唔座啊!」
 
我聞言莞爾一笑。
 
 
游大輝流露出緊張的神色,讓他緊張的只有一件事,果然如我所料,他道:「係呢?講開人手問題,我地之前已經落實咗請一個叫宛琳珊女仔,依家應該都無問題嗰?」
 
呂伯母點頭,道:「人手方面,你地決定,我個焦點只係放係宣傳效果上面。」
 
我道:「既然講開人手方面,咁依家暫定係我地三個加宛琳珊,我可能叫埋我細佬同佢朋友去幫手,再加埋布甸,暫時七個…」
 
呂靜宜舉手道:「我又去幫手。」
 
我們在座其餘七人均瞧著她,她靦腆地道:「咁…媽咪有份投資,我作為佢個女落去睇住都好合理嘖!」
 
陳依官附和道:「嗯,講得無錯,真係好合理。」
 
我道:「呂伯母,妳地新開間餐廳叫咩名啊?我諗住聽日就去搵人整橫額,到時貼喺個攤檔上面,啲食物包裝都要印上你地餐廳個名同地址。」
 
Humphrey道:「叫做齒頰留香,依方面我搞啦!之前我叫人設計咗個LOGO同啲食物包裝,依家加多條banner嘖!」
 
我點頭道:「嗯,咁樣呂伯母,妳地諗住做啲咩野食品啊?」
 
呂伯母把預備好的菜單拿出來給我們看,經我們多番討論,考慮到技術、製作的時間、成本等問題,暫定賣花茶、珍珠奶茶、鹽酥雞、日式章魚丸、芒果糯米糍、布甸、啫喱等。
 
看見這些食物種類,怎樣亦比燒賣魚蛋來得吸引。
 
布正麗讚道:「嘩!伯母,妳都識製好多甜品喎!」
 
呂靜宜附和道:「係啊!我媽咪煮甜品好叻架!」
 
布正麗道:「伯母,識唔識整雞蛋仔啊?我見依家出面有好多唔同口味唔同顏色嘅雞蛋仔。」
 
Humphrey道:「媽咪,佢打算係新餐廳用雞蛋仔加雪糕做甜品。」
 
我聞言靈機一觸,道:「伯母,妳識唔識整一種法國甜品,兩塊細細嘅圓型餅仔好似漢堡包,中間有啲餡料,外脆內軟而黏。」
 
呂伯母聞言現出思索的表情,道:「喔!你咁講我又好似有啲印象,唔知係邊度食過。」
 
「嗰種甜品叫macaron,我以為伯母可能識整,所以想叫妳考慮下…當我無講過啦!」
 
呂伯母道:「嗰種餅仔,口感幾特別,外型好吸引,如果可以喺花卉展推出,應該會好受歡迎。」
 
Humphrey道:「媽咪,得番咁少時間,妳都係唔好諗macaron住啦!」
 
呂伯母搖頭道:「我鍾意煮野食,成功製造新嘅菜式,喺我鍾意接受嘅挑戰,不過你地放心,我會有分數,唔會耽誤正經事。」
 
我們討論了餘下的細節,呂伯母和Mattew坐陣在大本營安排食物,布甸亦會協助,Mattew亦會教導我們使用那些器材,當然花卉展時,他會派人到場協助;游大輝的爸爸負責物流,把食物、器材運抵會場。
 
最後我問道:「呂伯母,我地賺到嘅錢要分返幾多畀你地啊?」
 
呂伯母瞧了Mattew一眼,Mattew笑道:「呂太,依啲野妳話事啦!」
 
呂伯母道:「我地只係收番買料錢,因為我地嘅目的係宣傳,Mattew,你覺得點?」
 
Mattew點頭道:「一於咁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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