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9 奇蹟之夜(中)
 
這時候的歐冠決賽並不是在周末舉行,而是在星期三凌晨三點四十五分開始,一場球賽上下半場加上中場休息時間,最少要一小時四十五分鐘,還未包含補時,即是稍後的球賽結束,也差不多將近早上六點,看完這場賽事,我便可以回家更換校服,直接上學。
 
我相約了房侍農凌晨三時正來我家,與我一同出發,距離三點還有數個小時,原本我打算小睡一會,可是我的精神處於一個很亢奮的狀態,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之前我把全副身家在倫敦金上孤注一擲,亦曾出現過這種狀況,那時我是一擲數十萬,而現在我只有兩萬多,壓力應該相對地細,但我今晚我要把兩萬多元變成三十萬,否則榮仔便會被人帶回大陸。
 
我對自己說要冷靜下來,我已經洞悉這場球賽的歷史的走向,照道理這場球賽只會按照既定的劇本去演練,可是歷史的巨輪真的難以撼動嗎?在兩個多月前,我便讓一個本應死無全屍的人,把她從悽慘的命運拯救出來,另外我回到1998,已經漸漸改變身邊的人和事,爸爸坐牢、自強會的成立、我和呂靜宜發生了一段情、與朱斌仔等人發生衝突等等,這些情節在原來的時空並未曾出現過,但我一一在現在添加了,那麼這場球賽是否遵從「既定」的軌跡去行走,便存在了疑問。
 
我回來改變了部分歷史,蝴蝶效應會否因為這些看似不相干的變化,脫離了原來的軌跡,衍生出另一個結果呢?




 
各種不同的思緒紛至沓來,沒辦法好好睡上一會,我離開了睡床。
 
我怕那對中年男女不守信諾,與榮仔的貪錢爸爸把榮仔帶回大陸,於是我便叫他來我家裡小住數天,我睡上格床,榮仔與阿興睡在下格床。
 
我從上格床爬下來,阿興呼呼入睡,榮仔仍未入睡,他瞧見我從上格床下來,便道:「志哥,夠鐘喇?」
 
我瞥了榮仔一眼,反問道:「瞓唔著?」
 
榮仔點頭,隨我走出客廳,他問道:「志哥,係咪會無事架?」




 
其實我是有些擔心的,但為了安撫榮仔,便裝出信心滿滿的樣子道:「放心啦!最遲朝早六點半我會返到嚟,仲咩咁樣嘖?我有邊次搞唔掂,今次同之前一樣,都係難我唔到嘅。」
 
榮仔垂著頭,道:「志哥,其實你地幫咗我好多喇!我爸爸咁樣對我,反而你地無血緣關係嘅對我咁好。」
 
可能榮仔的身世可憐,又或者我與他投緣,我已經把他當成了弟弟一樣,我不會讓他的爸爸把他賣回大陸,我撫著他的頭,道:「你家姐叫我照顧你,我唔會畀你有事架!唔好亂諗野,瞓啦!」
 
我多次致電給房侍農,過了二十分鐘他的電話才接通,電話彼端的房侍農應該幾經掙扎才從周公跟前爬回來,他有氣無力道:「喂!阿志,仲有成兩粒鐘先夠鍾喎!咩事啊?」
 
「喂!唔好瞓啦!早啲去啦!機會留畀有準備嘅人。」




 
房侍農打了一個呵欠,道:「都唔駛咁早架!依家先一點。」
 
「去食宵夜喔!最多我請喇!」
 
「哎!好啦好啦!我差唔多到就打電話畀你啦!」
 
房侍農剛剛掛了線,布正麗便致電給我,道:「喂!成皇志,起身未啊?唔好瞓喇!」
 
我苦笑道:「我無瞓過啊!」
 
「你都瞓唔著啊?咁不如早啲去囉!」
 
「我約咗房侍農宵夜,咁一齊囉!」
 




半小時後,我與布正麗在石梨巴士總站等待房侍農,房侍農瞧見布正麗,訝異道:「嘩!靚妹,妳真係跟嚟架!」
 
「係啊!今晚場波有碧咸喔嘛!」
 
房侍農拉著我,在我耳旁輕聲道:「頭先師父有無報夢畀你啊?」
 
我搖頭苦笑道:「我都無瞓過,不過你放心啦!師父一早已經提示咗我架喇!」
 
房侍農現出恍然之色,嚴肅道:「唔怪知得啦!頭先師父報夢畀我啊!」
 
我聞言膛目結舌,一臉錯愕地瞪著房侍農。
 
「你…夢見師父?」
 
房侍農點頭,布正麗在旁催促道:「喂!又話去食宵夜嘅?仲唔行等咩啊?」




 
我道:「我地去食宵夜,坐低再慢慢講。」
 
可能我之前經常向他講述一些我虛構與睡仙神交的情節,就是這樣房侍農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並未曾夢見過什麼睡仙,我亦不相信房侍農夢見的是什麼仙人,但為了圓謊,讓他繼續相信我的說話,我要把他導向我所期望的結果,只好盡力作一次解夢人。
 
我們到了石梨街市旁的熟食中心,這裡步行去8座不用十分鐘,我們座下後,點了兩個小菜。
 
房侍農現出思索的神情,突然問道:「阿志,你夢見師父嗰陣,佢係點嘅樣架?」
 
我在腦海幻想睡仙陳搏的模樣,遲疑了一會才道:「佢就高高…瘦瘦,白頭髮…白鬍鬚,不食人間煙火嗰類…」
 
房侍農瞧著我問道:「佢係咪好似一個明星啊?」
 
我在腦海搜索一些在電影中曾經扮演過一些世外高人的演員,我道:「係啊!佢好似鮑…方啊!」
 




房侍農怔了怔,道:「吓!但係我夢見嘅師父,佢個樣好似king sir嗰喎!」
 
我聞言愣住了,鮑方與king sir的模樣未免也相差得太遠了。
 
我乾咳了一聲,道:「咁…唔係好出奇嘖!觀世音菩薩三十三法身相,啲神仙嘅相貌緊係唔止得一個啦!師父亦都一樣,不過師父佢同一般神仙好唔同,佢份人好玩得,我記得有一次佢仲變到到成個Tom Cruise咁同我打winning添。」
 
房侍農詫異道:「Tom Cruise?唔係啊?我地師父竟然係鬼佬?」
 
我打斷房侍農的話,道:「係呢!你話你夢到師父,咁師父佢同你講咩啊?」
 
房侍農轉述他的夢,道:「我夢見我同師父晌一間房度,師父佢老人家好似好眼瞓咁,佢坐係張床上面閤埋眼打坐,我叫佢佢都無反應,只係指住地下一個蒲團,咁我就坐係個蒲團上面啦!點知佢張開對眼,話:『我係叫你攞畀我啊!死蠢。』我嚇咗一跳,第一次神仙同我講野,雖然畀佢鬧,但係我都好開心,於是我就執起個蒲團畀佢,佢接過個蒲團之後,就繼續合埋眼,突然佢就問:『有咩野想問我啊?』一時間我有好多野想講,但係我淨係諗到一件事,衝口而出:『師父,今晚場波,曼聯對拜仁,阿志話你老人家叫佢瞓身推曼聯。』師父搖搖頭:『九死一生。』正當我想追問師父嗰陣,我就畀你嘅電話嘈醒。阿志,你又話師父叫你買曼聯嘅?但係點解佢又咁講嘅?」
 
我略一思索,酙酌怎樣去解說房侍農的夢,可以加深他相信睡仙的存在,同時作出思想導向,我道:「師父佢無講錯。」
 
房侍農詫異道:「但係你又話師父佢叫你買曼聯嘅?」




 
我道:「係啊!師父係叫我買曼聯啊!」
 
房侍農聞言感到有點混亂,道:「師父話九死一生,但係又叫你買曼聯?」
 
我淡然道:「因為你只係聽到上半句,聽唔到下半句,師父下一句係否極泰來,,場波係曼聯陷入劣勢,但係最後佢地都可以反勝。」
 
房侍農聞言,釋疑道:「原來係咁。」
 
我道:「時間都差唔多喇!我地都要過去8座喇!」
 
房侍農道:「我去揸揸水先。」
 
布正麗由剛才便一直苦忍著笑,房侍農離開後,她忍不住笑了出來,道:「哈哈,嗰個房侍農成四十歲都嚟啦!份人仲咁單純,居然相信你講嘅說話,有無搞錯啊?」
 
我正經八百,道:「鬼神嘅野,信則有,不信則無。」
 
「好喔!你講到可以預知未來咁,你話畀我聽,我將來係點喔?」
 
我瞧著布正麗,自從畢業後我便沒有聽過她的消息,所以我說不出她的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我笑道:「妳將來會成為皇后。」
 
這時房侍農回來,道:「行得。」
 
我們結了帳後,便向8座的方向走去。
 
***
 
孖腸在8座將多間地鋪打通改建成酒吧,每逢有球賽或賽馬的時候,這裡亦會聚集了很多人,因為這裡可以投注足球及賽馬。
 
今天是歐冠決賽的日子,而且進入決賽的曼聯在香港擁有甚多支持者,連香港歌手宋禮亦是曼聯的擁躉。
 
孖腸與一眾門生巡視業務,瞧見球賽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在場很多座位已經坐滿了人。
 
孖腸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今滿場波嘅投注額點啊?」
 
剛剛獲得孖腸重用的南乳道:「大佬,歐冠決賽緊係多人買啦!曼聯就多散客買,啲大戶就買拜仁。」
 
孖腸嗯了一聲,道:「最緊要個場夠旺,我地做莊嘅,中間抽水,開邊瓣我地都係贏,你地幾時見過開賭場會輸錢架?哈哈哈。」
 
眾門生一同陪笑,孖腸拍了拍身邊的湯仲謀一下,讚賞道:「阿湯,你引入嗰啲咩角球大細、下一隊入球咁多玩法,有諗頭啊!一場波唔駛完場先知結果,啲爛賭鬼一場波賭幾次錢啊!我地就賺多啲,你真係叻仔!南乳,你要跟阿湯學野啊!」
 
湯仲謀笑了笑道:「孖腸哥,我都係將其他地方有嘅玩法引入嚟嘖!南乳佢叻仔嘅,我睇好佢架!」
 
孖腸笑道:「好好好,阿湯你得閒咪多啲返嚟教下南乳囉!話晒你之前都同南乳一樣都係跟我架嘛!」
 
湯仲謀笑道:「當然啦!一日大佬,一世都係大佬。」
 
湯仲謀滿臉堆歡,但眼神閃過一絲狠戾之色,他瞟了站在孖腸身旁的孖腸女友一眼,對方與湯仲謀的視線瞬間相觸,便把視線移向別處。
 
***
 
房侍農領著我們前往孖腸在8座開設的「酒吧」,這間「酒吧」的陳設簡陋,只是在鋪內放置了十多張桌子和一些椅子,這些桌子椅子的形狀大小並不統一,好像隨意找一些回來濫竽充數。這裡沒有水吧,亦沒有人調酒,只是有多個凍櫃放置不同牌子的啤酒,還有一些放置零食的箱子。
 
鋪內燈光昏暗,放置了幾部大電視,有很多人在吞雲吐霧,空氣並不流通。
 
我們跟著房侍農走,發現有不少人向我們行注目禮,我問道:「喂!布甸,妳跟住我地嚟依度唔驚嘅咩?南乳同朱斌仔隨時都喺到嗰喎!」
 
布正麗嗤之以鼻,道:「我點解耍驚啊?應該佢地驚我先真啊!我喺依到大嘅,咩都見過晒喇!仲布咩野嚇到我啊?」
 
我豎起拇指讚道:「妳布甸姐係威嘅!」
 
此時,有人喊道:「喂!大鳩志。」
 
我循聲瞧去,喊我的原來是姚智風,我向姚智風走去,發現除了姚智風外,還有林海原、霍去登、陳依官、何敏傑、黎早強、郭左杰、陸泳祥。
 
我道:「嘩!咩事咁齊人啊?估唔到連郭左杰你都會出嚟睇波喎!」
 
郭左杰道:「無計啦!曼聯入到歐冠決賽一定要捧場啦!」
 
霍去登問道:「喂!鳩爺,你又識得嚟依度睇波嘅?」
 
「唔識架!我都係跟人嚟架咋!」
 
林海原用手指向我身後,道:「咦!布甸喎!」
 
黎早強笑道:「嘩!大鳩志,你威啦!同呂靜宜散咗無耐,咁快就溝到布甸。」
 
我還未作出解釋,布正麗已經搶著道:「嘩!咁大誤會啊!我布甸點會淪落到受依啲老土怪喔!成個叔父咁款,我開句聲大把仔由依到排到沙頭角啦!」
 
我苦笑道:「我知妳布甸姐高質,但係喺咁多人面前留番啲面畀我都得啊!」
 
陳依官道:「你地啱啱嚟,未搵到位,不如同我地一齊坐喔!」
 
布正麗道:「好喎!多啲人睇熱鬧啲。」
 
何敏傑道:「喂!大鳩志,今晚你捧邊隊啊?我地捧曼聯,依到要五百蚊落盤,如果同路人就一人夾五十,加埋你地啱啱夠五百。」
 
「係囉!買幾十蚊玩下咪算囉!唔駛賭身家嘅!預我五十喔!」布正麗把五十元交給何敏傑。
 
正當我們要坐下之際,房侍農走了過來,問道:「喂!你地喺依到仲咩啊?」
 
我道:「喂!房沙展坐依度喔!我啲朋友都喺到啊!」
 
房侍農搖頭道:「依度咁迫又焗,緊係去VIP到坐啦!」
 
我問道:「吓!依到有VIP位嘅咩?有咩分別啊?」
 
房侍農道:「依度就要100蚊入場費包兩罐啤酒同一包花生、一包薯片;VIP就免費,仲任飲任食。」
 
我詫異道:「吓!咁搞笑?普通位要畀100蚊;VIP唔駛錢,仲可以任飲任食咁好。」
 
房侍農道:「係啊!因為VIP一定要投注,最少要5000蚊起跳。」
 
霍去登訝異道:「嘩!鳩爺,你今晚真係嚟搏殺架!」
 
我笑道:「玩下嘖!玩下嘖!」
 
我跟隨房侍農走向VIP區,布正麗從後喚道:「喂!成皇志,你真係要去啊?」
 
我別過頭道:「係啊!妳同陳依官佢地玩啦!」
 
布正麗聞言氣鼓鼓地跺了跺腳,便站起來跟隨在我和房侍農的身後。
 
房侍農在前引路,在一道黑色木門前停了下來,他在門上敲了三下,木門敞開了一條縫,門內的人瞧見房侍農,打開門道:「原來係房沙展,入嚟入嚟。」
 
房侍農道:「我帶咗兩個朋友嚟玩,歡唔歡迎啊?」
 
「房沙展嘅朋友緊係歡迎啦!」
 
我與布正麗跟隨房侍農身後,進了那房間,我發現幾張熟悉的面孔:孖腸、湯仲謀和南乳。
 
我和湯仲謀的目光相交在一起,南乳瞧見我,立時罵道:「喂!你條仆街嚟依到仲咩啊?快撚啲走啊!你再唔走,我打斷你兩隻腳喔喇!」
 
孖腸瞧見房侍農在場,立時喝道:「南乳!」
 
有房侍農這個「有牌爛仔」在場,我的心亦定下來,道:「我入嚟依到只係為咗玩番兩手嘖!唔係嚟搞事嘅。孖腸哥,你地依度有無話唔歡迎邊啲客人架?」
 
孖腸聳肩道:「我地打開門做生意,歡迎任何人嚟玩。」
 
南乳瞪著眼,指著我道:「依間房最少五千蚊注啊!你個死窮鬼玩得起咩?」
 
「哦!原來最少可以投注五千蚊,嚇得我喔!好彩我帶咗兩萬幾嚟。」我從衣袋掏出了一疊一千元。
 
南乳見狀怔了怔,可能他亦想不到我這個中四學生可以拿出這麼多錢。
 
孖腸道:「阿湯、南乳,你地招呼下房沙展佢地,我有事做出一出去先。」
 
湯仲謀問道:「咁你地想玩咩喔?」
 
我瞥了房侍農一眼,房侍農問道:「有啲咩玩喔?」
 
「主客和、入球大細、角球大細、單雙、亞洲盤,拜仁讓半球:上盤兩倍…」
 
我斷言道:「有無波膽?」
 
「有,你想買咩?」
 
「曼聯贏二比一幾多倍?」
 
「九倍。」
 
「咩話?得九倍。」
 
如果以拜仁讓半球來看,曼聯勝二比一的波膽,最少有十二、三倍,想不到這裡開盤還要比馬會狠得多,就算我把兩萬多元投注在波膽上,押中了收回的總數還與目標三十萬有一段距離。
 
「係咪有即場賭?」
 
「有,仲有下一隊入球添,不過同你單聲,依度開波前最少落一注飛。」
 
湯仲謀在招呼我與房侍農,南乳瞧見布正麗,走上前寒暄道:「咦!布甸咁耐無見,又靚咗喎!」
 
布正麗瞪了南乳一眼,罵道:「死開啲啦!同你好熟啊?」
 
南乳道:「布甸,我依家上位喇!妳跟我實有前途架!」
 
布正麗冷笑道:「叫你阿媽跟你啦!垃圾。」
 
意氣風發的南乳被布正麗搶白了一番立時心中有氣,湯仲謀看見南乳與布正麗有點衝突,他叫了另一個小混混招呼我們,他走過去拍了拍南乳的肩膀,道:「喂!南乳,水塘甘爺嚟咗,你過去打個招呼喔!」
 
感到沒趣的南乳拂袖轉身,湯仲謀拉著布正麗走到一角,我瞥見布正麗仍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便沒有理會,繼續查問那名混混關於這場比賽的投注事宜。
 
「你放手啊。」布正麗甩開了湯仲謀的手。
 
湯仲謀道:「之前妳都唔會嚟依啲地方,依家妳居然跟個傻仔嚟?」
 
「關你差事啊?」
 
「妳同個死傻仔一齊嚟激我?」
 
「唔關佢事,我講過好多次,係你害死琛琛,我依世都唔會原諒你。」
 
湯仲謀道:「扮咩嘖!我有咁多女人,我會睇唔出妳冧個爛賭鬼,妳鍾意佢,我就要佢輸身家,佢輸咗,我就借錢畀佢賭,賭到佢連命都輸埋。」
 
布正麗瞧著湯仲謀,冷笑道:「你以為所有人都任你擺佈咩?」
 
我見布正麗走回來,瞧了瞧她,再瞧了瞧遠處的湯仲謀,問道:「嘩!湯仲謀個塊面仲咩黑過包公咁嘅?」
 
布正麗在我耳邊道:「你驚唔驚佢啊?」
 
初時我還真的有點害怕湯仲謀,但之後可能我個人的歷練多了,加上這一刻我的心情很亢奮,心想:「單以他害苦了榮仔姊弟這一點來說,我和他的關係已經難以有緩和的一天,作出退讓也只是徒然。」
 
我搖頭道:「驚?之前我同殺人犯打過交,依家仲驚啲乜?」
 
布正麗微笑點頭,握著我的手。
 
我與她十指緊扣向遠處的湯仲謀揚了揚,然後我在她的手背親吻了一下。
 
我這個挑釁的勝利宣言,讓湯仲謀氣炸了肺,我瞧見他膛大雙眼,呼吸變得急促。
 
我們瞧見湯仲謀敞門離開,布正麗嗔道:「頂你個肺,你抽緊水喎!」
 
「喂!阿姐劇情需要啊!我無即場同妳打車輪,算好克制架喇!」
 
布正麗杏眼圓瞪,道:「你敢!」
 
我笑道:「我未刷牙唔敢,下次刷咗牙先。」
 
布正麗在我的手背上使力扭了一下,我吃痛鬆開了手。
 
我打量了這個VIP房一眼,這裡有外面普通區的一半大小,安裝了冷氣機,空氣比外面流通得多,沒有侷促的感覺,這裡放置了幾張真皮沙發,傢私擺設下了點本錢,這房間放置了兩部大電池,除了我們三人作為VIP的客人外,這裡還有十二人,從外觀打扮看去,已知道他們是出來混的江湖中人,我只是隨便打量了他們一眼,他們便像豺狼一樣,擺出一副擇人而噬的姿態。
 
我輕聲向房侍農問道:「嗰幾位又係邊瓣嘅大佬啊?」
 
房侍農亦輕聲道:「我只係認到南乳招呼緊嗰個係水塘大佬甘爺,條友出名爛賭,但係賭品差,聽講輸咗錢,鍾意打女人出氣。唔好再望喇!我地今晚嚟係求財,唔係求氣,閒事莫理。」
 
我點頭道:「嗯!我曉架喇!」
 
這裡的規矩是要在球賽開始先投注一個彩池,我記得這場比賽是拜仁先進一球,但是在什麼時候入球?是誰進?怎樣進?我沒有任何印象,人們說書到用時方恨少,真的沒錯,我亦很懊惱之前為何不多看幾場球賽或背誦這幾年的六合彩攪珠結果。
 
我向那名招呼我們的臭飛問道:「我想問依場波嘅第一隊入球係咩賠率啊?」
 
「拜仁1.7倍、曼聯1.9倍、無波入6倍。」
 
我心想:「咁嘅賠率都開得出,仲狼死過馬會。」
 
房侍農瞧著我道:「阿志,我地係咪買曼聯啊?」
 
我搖了搖頭,在房侍農的耳邊輕聲道:「師父話過場波九死一生,拜仁係會入波先嗰一隊,我地買拜仁。」
 
房侍農問道:「咁買幾多啊?」
 
我把那疊錢拿出來,道:「就買…」
 
我本來是ALL IN的,可是腦海突然間閃過蝴蝶效應四隻字,之前我可以改寫命運,難道這場比賽還是按照既定的劇本運行?會不會這場球賽也像之前發生過的事一樣,是可以改寫的?另外,我亦想到值搏率及平衡風險的問題,拜仁先入球的賠率為1.7倍,即是我勝出的話收七折,可是輸的話便要輸十足,我來這裡的目的是要贏三十萬,最正確的策略是「刀仔鋸大樹」,如果我在這時刻孤注一擲,嬴的不過是萬多元,可是萬一這場球賽不再是按照歷史運行,我輸掉的話,今天便沒有再去搏的機會。
 
我在天人交戰間,房侍農和那名臭飛把焦點集中在我身上,房侍農問道:「喂!阿志,仲咩事發呆啊?」
 
最後我還是決定小試牛刀,不要在這時候ALL IN。
 
我道:「五千蚊拜仁第一隊入球。」
 
房侍農亦投注相同的注碼,我點了點頭,道:「放心,等收錢。」
 
此時湯仲謀回來,從表面看來,他好像已經收拾了心情,他拍了拍手吸引了在場人士的注意,才道:「今晚係歐冠決賽,我地會另設賭局,廿一點、三公、十三張等等,雙重娛樂,大家可以一邊睇波、一邊操啤,試下自己運氣。」
 
房侍農訝異道:「又賭波又操啤,咁咪好似賭俠1999咁?」
 
房侍農瞧見別人賭局的熱鬧,心癢難耐,他道:「喂!阿志,有賭局喎!依排師父照住我,我有運啊!過去贏番佢十萬八萬。」
 
我急道:「喂!你唔係諗住真係去賭錢啊?師父係報夢畀我地聽場波嘅結果,無話保祐你逢賭必贏喎!」
 
「我有分數架喇!玩兩手試下運氣啦!」房侍農話畢便走去參與賭局。
 
此時,98—99年度的歐冠決賽——拜仁VS曼聯的比賽亦正式展開。
 
我的注意力集中在球賽上,沒有空理會房侍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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