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嚴於律己
 
離開學校,我回家換上了阿爸的西裝,才前往吾萬達物流有限公司。
 
到達了吾萬達物流有限公司,周小姐為我引見老闆吾萬達,吾萬達與吳孟達的名字雖然是同音,但他們的樣子並不相像,吾萬達年約五、六十歲,長得一副慈眉慈目的模樣,個子很矮小。
 
周小姐為我們雙方介紹,道:「依個係我地老闆吾先生;依位係成皇志,victor。」
 
吾萬達友善地伸出手與我相握,然後聲如洪鐘道:「Venus講過你嘅事畀我聽,其實只要幫到手我都無咩所謂,嚟緊就係我地依行嘅旺季,夜更唔夠人,victor你就幫下夜更同事手,其他細節就Venus同你講啦!後生仔,畀心機!唔好怕蝕底!」
 




我跟周小姐到了會議室,她要求我不要穿校服上班;她會以現金支薪,每週出薪一次;星期一、四休息,星期二、三、五,上班時間由下午五時至十時,星期六則全日,星期日則返上午,有時可能要加班,加班亦是時薪五十。
 
周小姐補充道:「victor,仲有你唔好同其他同事講你得十五歲同幾錢人工,有人問起,你話你係我介紹就得喇!」
 
「係!多謝周小姐。」
 
「你幾時可以返工?」
 
「隨時可以。」
 




「咁你聽日開始返啦!」
 
晚飯時,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阿婆阿公。
 
阿公道:「咩工嚟架!物流公司駛唔駛搬野架?」
 
「阿公,份工文職嚟架,唔駛體力勞動架。」
 
阿婆道:「好喔!做兼職幫輕嚇媽咪。 」
 




「等我出咗糧請你同阿公飲荼。」
 
阿婆笑道:「呵呵!咁阿婆同阿公多謝你先。」
 
其實阿婆開心的原因並非貪圖那一餐半餐的茶宴,而是那份孝心。
 
翌日放學時,在圖書館裡,柳豔聞得我今天就會去物流公司當兼職時,便道:「我睇新聞話今年有個叫金融風暴嘅東西,搞到出面經濟好差,我見有啲文員都係得五六千蚊,五十蚊一個鐘真係好高人工,成皇志,點解佢地會請你嘅?」
 
我開玩笑道:「咁又係,我啲十六歲都未夠嘅番薯識得啲咩喔?可能見我生得俊俏啩?」
 
楊鳳瑤冷笑一聲,道:「方唔係你對住人地講到天花龍鳳,話自己咩都識。你正式返工嗰陣,被人拆穿你原來只係講大話,到時就會趕你走喇!」
 
我指了指柳豔、再指了指呂靜宜,道:「本來我諗住出糧嗰陣請曬妳地三個食飯,依家可以請少個。」
 
楊鳳瑤冷哼一聲,道:「唔請咪唔請囉!我好希罕咩?」




 
我提早了十分鐘上班,由於我只是兼職,沒有自己的坐位,只好暫時借用還未上班的夜間同事坐位,待日間同事下班,再坐在日間同事的坐位上。
 
周小姐把我介紹給其他同事認識,然後叫一名男同事指導我,那名男同事叫RAY、二十出頭、身型有點胖、口有點臭,但樣子頗醒目。
 
RAY問道:「聽人講,你做過依行,你應該好熟手啦?」
 
我謙虛道:「做過下,不過每間公司都有唔同嘅做法,我要跟RAY哥你學野。」
 
RAY為我開啟了桌上的電腦,再輸入了password啟動了這間公司的system,這公司的大多數文件好像master waybill、house waybill等,均需要透過這個system編制。
 
RAY道:「你用住我個名入去個system度先,我教你用一次個system出單先。」
 
RAY在我面前示範了一次,我瞧見他是用兩隻食指(俗稱為螳螂拳的打字架式)在鍵盤上輸入資料。
 




他問:「你明唔明?」
 
我點頭,他給了我一單shipment booking和收貨紙,要我編制那shipment的house waybill、master waybill等文件。
 
我完成後給他檢查了一片,他點頭讚道:「有經驗,真係唔同啲,咁快上手。」
 
他續道:「睇嚟我今日唔駛點OT,有你幫我手。」
 
他話畢,把手頭上的部份工作分發給我,道:「你打住單先,有咩唔明就問我?」
 
時間過得很快,夜間同事陸續回來,我把位置還給了夜間同事,拉了一張空椅子坐在RAY的身旁。
 
七點正,吾先生和周小姐陸續離開,日間同事向夜間同事交待接手的工作,我聽見RAY離開時,道:「你地啲卡,我六點前幫你地打咗,我地啲卡你地幫我地打十點。」
 
我聞言已經對他們的一切了然於胸,他們日更的同事在夜更同事未回來,就替他們打卡;而夜更同事會在日間同事離開後的兩三小時後,才替他們打卡,這是空運界的員工慣常手法,用來騙OT錢的,就算公司高層知道,只要不太過分,大多也會睜隻眼閉隻眼的。




 
夜間當值的同事有三人,有見工那天替我開門的中年男人,他叫阿聰,其他同事喚他作聰哥,職位是supervisor;另外,有兩名同樣是二十多歲的男同事,一個叫ken,一個叫joe。
 
Ken的桌面上有一個由另一間空運公司HELP MEN所印製的坐檯曆,每一個月均有一張全裸的AV女優硬照,我認得的AV女優有小澤圓、直樹舞子、村島和津實,我相信這個坐檯曆陪伴了他度過無數個寂寞的晚上。
 
Joe的桌面上有一張他與一個手抱小女孩的女人合照,相信那應該是他的太太和女兒。
 
聰哥道:「victor有依行經驗,應該好快可以上手。」
 
Joe道:「咁就好喇,我唔想日日做到頭班車都無得走啊!」
 
聰哥把一疊文件交給我,道:「victor,你幫我地打框,同cut lot先。」
 
我接過那疊文件,便暫用RAY的坐位工作。
 




八點半時,聰哥說慶祝我今天第一日上班,他請我到附近的茶記吃晚飯。
 
吃飯時,我聽他們說,他們會每兩星期調更一次,由晚更變回早更。另外,Ken對我說要小心另外一更叫做米仔的男同事,說他很麻煩,經常在工作上佔人便宜。
 
連聰哥亦搖頭嘆道:「依條友都係麻煩友,同好多同事發生衝突,你自己小心啲啦!」
 
晚上十點,聰哥道:「victor,夠鐘喇!你啲野交返畀我地,你收工啦!」
 
Ken接收了我的工作,笑道:「今日進度理想,應該四點前可以收工。」
 
Joe道:「都係有victor係度,佢好熟手,地獄星期六就靠你喇!」
 
「嚇!星期六會好甘架?」
 
聰哥道:「你地唔好嚇親人,搞到佢唔做,到時你地自己受番咋!」
 
我由公司步行回家,途經石梨巴士總站,瞧見姚智風、郭左傑、宛琳珊與盛衣貝從31M巴士走下來,我與他們打了聲招呼。
 
郭左傑牽著盛衣貝的手,護送她回家。
 
姚智風目送宛琳珊的身影走遠,道:「大鳩志,你可唔可以陪我行陣?」
 
「哦!好啊!」
 
姚智風向我抱怨道:「明明係我睇中咗宛琳珊先,嗰陣阿祥明明鍾意緊楊鳳瑤,依家佢仲叫埋小西傑同盛衣貝幫佢…」
 
姚智風不斷向我數說陸泳祥的不是,我亦很同情姚智風的遭遇,但歷史是曾與宛琳珊相戀的是陸泳祥,而不是姚智風。
 
我道:「你地唔係講過兄弟爬山各自努力,類似依啲說話咩?你鍾意宛琳珊,就去同阿祥鬥過囉!大家公平競爭。」
 
「但係依家有小西傑同盛衣貝幫緊佢,我得一個人,勢孤力弱啊!」姚智風倏然道:「咦!大鳩志,你會企喺我嗰邊嘅!話曬我地都係鋤DEE會四大長老。」
 
「嚇!依家係溝囡,又唔係講數,我企喺你嗰邊幫你吶喊助威咩?」
 
「你坐係宛琳珊隔離,可以幫我收風架!等我可以知道多啲宛琳珊嘅野,阿祥有盛衣貝幫佢收風,我就有你幫我。」
 
我點頭:「依樣舉手之勞,我可以幫到你,但係你打算點追宛琳珊?有咩行動啊?」
 
姚智風搖頭,道:「未有部署。」
 
我聞言不禁搖頭,道:「坦白講,你覺得有咩地方比阿祥優勝?」
 
姚智風搖頭。
 
「咁你覺得自己有咩優點可以吸引到宛琳珊?」
 
姚智風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再次搖頭。
 
看見他頹喪的樣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咁又唔駛成隻死狗咁嘅!其實溝囡嘅野,你有錢有樣固然無往而不利,你無都可以參考下傳統智慧,膽大、心細、面皮厚。」
 
姚智風苦笑道:「依三樣野,我好似都唔夠。」
 
我道:「咁你追女仔,係要大膽,唔怕醜架。其實你又唔係完全無優勢,阿祥住荔景,你同宛琳珊都住石梨,近水流台,你地收工搭嗰程車,都可以混熟下啦!再唔係你地住咁近,你可以約佢番學架!」
 
姚智風搲頭道:「嚇!咁樣好似幾麻煩下,我諗下先。」
 
我差點想一拳打在姚智風的臉上,現在是他追求別人,這樣又嫌麻煩,那樣又覺得不好,儘管在陸泳祥與姚智風二人中,我是較支持姚智風的(原因是陸泳祥的未來職業),但看到他這樣子,就是一個扶不起的劉阿斗,如果我是宛琳珊亦不會選他。
 
難怪日後姚智風會與何敏傑、黎早強為伍,齊齊組團北上尋歡,這種只需付錢買春,無麻煩的交易,才適合他。
 
看來他要我的幫助,只是圍爐取暖,找一個聆聽者,訴說自己的不幸與悲傷而已。
 
而歷史又會否重演,讓陸泳祥與宛琳珊「再次」相戀呢?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不經不覺我已在吾萬達物流有限公司工作了一個多星期,扳起手指一算,原來我回到了1998已經有個半月了,但細心一想,其實這個半月裡,我過得異常充實。由醫院出來;重遇遊大輝;選擇多修三科;認識了柳豔、楊鳳瑤、呂靜宜;與4E班陳志安衝突;進行了為阿興復仇的計劃;在吾萬達物流有限公司當兼職。
 
儘管我要上學、自修多三科選修科、當兼職,我還是每天堅持抽出時間來跑步及進行力量訓練。從前我的時間管理是很差的,常常混混噩噩讓時間過去,很多事情也做不好;而現在我為自己建立了一套規律的生活作息,按照自訂的時間表嚴格執行,例如每天,我堅持六點半起床,然後去跑步及進行重力訓練,七點半前回家洗澡,然後上學。另外,我又會選擇物理、中文、化學的課堂來休息;加上,每次溫習時,我均會定下目標進度來去強迫自己完成,不要對著書本發呆浪費時間。
 
這時候我才明白前人的一句話——時間就等於女人的胸脯,只要你願意用力擠出來,還是有的。
 
中文堂,李老師繼續以他那獨特的教學方式來授課,以自己朗讀及點名叫同學朗讀(通常都是那四五個同學)的形式來完成了歐陽修的醉翁亭記。
 
了解到時間管理重要的我,當然把握機會去補眠,每天我差不多一點才上床睡覺,每天六點半起床,睡眠時間不足六小時,只好每天找空檔去休息。老實說,如果是2016年的我相信是捱不了這麼長時間只睡六小時的生活,但我這不足十六歲的身軀,精力異常充沛,而且記憶力及學習能力,均比三十三歲時的我要高,難怪別人說,書要趁後生的時候唸,十多歲的年紀仍是一個學習的黃金時期,真後悔以前把時間浪費在其他地方。
 
下課的鐘聲把我從周公處喚回來,當我豪邁地以手擦拭著掛在嘴角的唾液,我察覺到坐在隔離披頭散髮的宛琳珊揉搓著一雙惺忪的睡眼,看來她亦與我一樣,也從周公處回來。
 
我打了一個呵欠問道:「妳好攰啊?」
 
宛琳珊點了點頭,道:「你都係喔!瞓到打曬鼻鼾。」
 
我有點尷尬問道:「好大聲啊?」
 
宛琳珊搖了搖頭,道:「唔係,只係我聽到嘖!」
 
「唔好意思。」
 
接下來的生物堂,面對一向嚴謹的老馮,當然全班同學亦要抖擻精神去應付,所以每次上完生物堂,我亦會感到很累。
 
下課後,我伸了個懶腰,道:「哎呀!嘩!真係好惡頂,頭先連喊路都唔敢打。」
 
宛琳珊瞥了我一眼,道:「我就話要番part time,所以咁攰嘖!你又唔駛,尋晚打機打到唔捨得瞓啊?」
 
我苦笑道:「其實唔係得妳一個有做兼職架!我都有架!」
 
宛琳珊訝異道:「你都有做兼職?做啲咩?」
 
「係打磚坪街一間物流公司到做空運出口文員。」
 
「嚇!文職咁好?幾錢個鐘啊?」
 
「五十蚊個鐘。」
 
宛琳珊雙眼發光,道:「咩話?成五十蚊一個鐘咁好,介紹我去做喔!」
 
我苦笑道:「要有經驗架,仲有份工雖然係文職,但係都好辛苦架!上個星期我就番咗三十二個鐘,個人返到好攰架!」
 
「嚇!你返咗三十二個鐘,加埋咪有成千六蚊,差唔多等於我一個月嘅人工,咁你返一個月,就有六千四?」
 
我笑道:「妳啲數口都幾精喎!」
 
「依家聽到你一個鐘有五十蚊,就唔想返我依家嗰份上校雞,又要企、又辛苦、人工又少。」
 
我道:「其實以妳咁嘅天賦,妳要搵更加多嘅錢,都好容易嘖!」
 
宛琳珊立時臉如寒霜,道:「你咁講係咩意思啊?」
 
瞧見她這樣子,我相信她誤會了我慫恿她去當那些不道德的交易,我連忙解釋道:「我無任何不軌嘅企圖,亦都無咩不堪嘅想法,只係想話妳咁靚女,依個世界又奉行『你的樣子如何,你的日子也必如何』嘅定律,你將來前途一定一片光明嘖。」
 
我直接讚美宛琳珊的樣貌,害得她雙頰昇起了一片紅暈,我又忙著解釋道:「妳應該知道陸泳祥同姚智風都明戀妳,我係唔會咁衰仔,做啲對唔住朋友嘅野,雖然妳的確好靚。」
 
我的話惹得宛琳珊發噱,她笑道:「你咁樣算唔算出賣兄弟啊?」
 
「咁佢地兩個擺到明係想追妳啦!不如妳快啲係佢地當中揀一個啦!佢地依家心裡面都有條刺喺度,妳快啲做決定啦!」
 
宛琳珊嗔道:「邊個話我一定要喺佢地裡面揀一個架?」
 
「咁妳兩個都唔揀都好嘅,佢地唔駛因為妳連朋友都無得做。」
 
「唔想佢地朋友都無都做,咁不如我揀你喔!」
 
「嚇!」我詫異地瞧著宛琳珊。
 
宛琳珊臉上漾起了一個甜美的笑容,道:「我幫你做場戲,扮同你一齊,咁佢地就唔會不和啦!不過做依場戲,我要收你二千蚊。 」
 
「嚇!二千蚊。」
 
「係啊!你之前講到咁為朋友著想,唔係二千蚊都唔捨得啊!」
 
我難以理解宛琳珊的行為,亦對她的說話感到有些氣憤,所以我亦戲謔道:「有靚女同我做場戲,二千蚊當然抵畀啦!但係做戲做全套,扮情侶當然要做情侶應該做嘅事,如果唔係佢地會唔信架,妳話係咪?」
 
宛琳珊霞燒雙頰,靦腆道:「最多拖手。」
 
「嚇!咁點得啊!平時我見到啲公公婆婆一個人過馬路,我都會拖佢地過馬路,咁唔通人地又當我同佢地係情侶咩?」
 
「咁你想點?」
 
「咁當然越親密越好啦!錫啊!摸啊!攬啊!依啲基本啦!不過拍戲都唔係一TAKE過,要排戲架嘛!我本身又無咩演戲天份,妳同我綵排番三五七個禮拜,我相信我勉強可以扮得似囉。」
 
宛琳珊怒道:「你當我係咩啊?我係咁隨便嘅咩?」
 
宛琳珊瞥見我在偷笑,知道我剛才是作弄她,她氣也為之消,臉上再次掛起了冰山融化般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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