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嘗試打開商場的大門,竟然沒有上鎖。我開門進去,是一道仍在運作的扶手電梯。

這樣的佈局,令我無法進行伏撃,因為我只能隨著扶手梯慢慢地帶落下一層。若在上面行走,其製造出來的聲響定必打草驚蛇。

現在真正手無寸鐵的我,也沒有顧慮那麼多,便乖乖的隨著扶手梯下降。

「歡迎光臨!我等咗你好耐喇!」果然,是陷阱。

我向後望,身後出現了兩名男子阻截了我的退路。



「唔洗望喇!乖乖哋落嚟啦!哈哈!」面前的男子説道。

不過這把聲音,好像似曾相識。

扶手電梯到達盡頭的一刻,我已經被五個手握武器的人圍住。

「仲未認得呀?我對你好失望喎,阿 Roy!」男子竟然能説出我的名字。

面前的大叔滿臉鬍鬚,中等身形,我印像中好像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憑他的聲音...



噢!我知道了...

「對唔住,時間夠喇!」

我後頸一陣劇痛,然後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意識變得迷糊...

「起身啦,若海,若天,夠鐘去機場喇!」我又回到了自己家中。噢,差點忘記了,今天是與父母出發去濟洲旅行的日子。



其實,這次出遊是父母的意思,我根本不想像裙腳仔一樣,二十歲還要跟著父母外出旅遊。

但是,父母對這次難得的家庭旅遊十分重視。父親大人一早已經安排好機票,住宿。亦為我們編排了密麻麻的精彩行程。

當年的我對此並不賣帳,反而覺得他們自私地佔有了我寶貴的假期,對此感到十分不爽。常常對他們惡言相向,一副惹人討厭的臭嘴臉。

但是,若果我知道,這是我這生人最後能與他們一起旅行的機會,我發誓我的態度一定會不一樣。

可惜,人生不會重來,失去的亦怎樣都不能追回。

掛著臭臉的我已經在前往目的地的航機上,我與弟弟就坐在父母的前排,坐在三坐位中間的我,只有悶悶的在聽著歌,反而首次出國的弟弟卻表現得十分雀躍。

經過一連串的轉機,轉車等動作,我們終於到達了濟洲島的酒店。

這裡的環境真的十分不錯,空氣也十分清新。當時的我慨嘆著,為什麼跟我一起來的只是家人。



第一天的行程非常簡單,因到達酒店後天色已晚,我們吃過晚飯,回到房間後便倒頭大睡,迎接第二天的行程。

第二朝一早我們就出發,父親負責駕車到行程內的地方。沒有投入旅程中的我,只是陪他們敷衍地拍照,吃東西,連自己身處哪裡亦沒有在乎。

母親和弟弟看得出我的不快,亦曾經想辦法讓我開懷。但反叛的我不但不領情,還乘著午飯時的空檔離開他們溜了出去...

我的手機不斷響著,是他們發現我失蹤後焦急的來電。我把電話較至靜音,防止他們影響我去享受這一段完全自我的時間。

電話傳來弟弟的訊息,為了不讓他們過分擔心而去報警,我便簡單回應了一句,「我冇事,出外走走,晏啲返嚟。」便把電話關掉。

經過數小時的放縱後,我終於返回大隊。弟弟對行程被我影響十分不爽,反之母親卻慈祥地安慰著説,「唔緊要啦,頭先爸爸喺 GPS 搵倒條小路,應該可以好快去到下一站嗰間酒店嘅。」

但我仍舊沒有為此感到內疚。



車子一直走,天色亦開始昏暗。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路上一直都沒有其他車出現。

路上的霧開始大,差不多已經看不見前路。

車速開始減慢,我們緩慢地在濃霧中前進。突然一聲巨響,車子突然向下急墮,一輪疾衝之後,我們撞到了一棵大樹後停下。

我的後頸傳來劇痛。

「呀... 大家有冇受傷?」車頭傳來父親的聲音。

母親和弟弟都分別回應,幸好大家看來都沒有大礙。

汽車完全失去了動力,車上的 GPS 自然亦沒有反應。我們嘗試打電話求救,但訊號太弱接收不到。

一輪嘗試之後,父親決定下車找尋出路。我們應該身處在一個森林裡面,由於天色已暗,我們只能亮著手機的電筒出發。



父母走在前頭,後頸受傷的我和弟弟在後面跟隨著。

「呀!救命呀!」前方傳來母親的求救聲。

我們的電筒在亂照,但林間的濃霧令我們看不到他們。

「呀!行開呀!救命呀!」母親大叫著。

「若海若天,即刻番轉頭呀!呀~」這次是父親的慘叫聲。

這是我們最後能聽見父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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