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到屋企,老牛大人同阿媽一切如常咁食緊飯,「死仔返黎拿,快d過黎食飯。」
雖然老牛大人叫到,但係,我今日真係咩野胃口都無,「……我唔食拿,你地慢慢啦。」
「個死仔一定係出面食左野啦。」老牛大人話,而阿媽就幫我講:「阿仔都咁大啦,由佢啦,咁你入房休息下啦。」
入左房後,腦入面仍然係果一個難睇,阿琪,如果照藍臣既說話,阿琪果邊已經無法改變,咁我呢邊可以做d咩野去解決呢?
其實,我心目中都有一個答案,只不過,我係未真係有咁既勇氣去實行到?
唔知……又或者應該係,無法預計、驚……
過左無幾耐,我房門開左,入黎既係老牛大人,「點啊,頭先一返到你就成個頹款,今次又有咩野難題啊?」
我望住老牛大人,心入面果個答案更加唔知點樣實行。
「有咩野講出黎啦,我地兩仔爺之間邊有秘密架。」老牛大人坐左係我床邊話,而我坐直左個人,同老牛大人講左一個假設性問題:「阿爸,如果果陣你追阿媽,要放棄自己本身既家庭,你會選擇放棄阿媽定家庭?」
老牛大人好認真咁望住我,然後笑左出黎:「你大過拿,開始明白一個人成世流流長,總會預到兩難既局面。」


佢摸一摸我個頭話:「你知唔知當年你阿爸係點樣落黎香港架?」
我搖一搖頭,講真,我咁大個人,真係好少聽阿爸以前既野,「想當年……」係未每個人講以前都會用呢三個字行頭先呢?「我係偷渡落黎香港,就要唔止偷渡一次,偷渡左四次先落到黎,每次失敗左比人捉左返去,都會比人捉去剃光頭掃街架。」
聽到老牛大人咁講後,我望一望佢d頭髮,「你咁多頭髮唔驚啦。」
「緊係唔驚,我地家族代代都係頭髮好生得之人。」老牛大人笑住咁講後,又回復認真話:「記得最後一次偷渡落黎香港,我係攬住兩個籃球,係就快到岸既時候跳左落海游上岸,同行既本來有五個人,但最後,只係得返我一個。」
「當時好黑,又好凍,又驚會比差佬捉到送我返大,我拚命咁跑,就算我前面果一片地係一塊蠔田我都照跑,d蠔殼整到我隻腳損晒我都繼續跑,流晒血好痛我都唔敢停,直到跑到蛇頭果度,我就放心d,跟住第二日快快手出九龍塘拎埋身份證,今先完全安心。」好可能,有好多老一輩既人都有如此既經歷,但我地呢一輩人總會問:「點解果陣咁辛苦都要落黎香港?」
我諗個個人既答案都係一樣,「因為想以後既生活好過d。」老牛大人答左一樣既答案,而且佢就加左呢幾句:「我仲想,第時你阿媽生活好d,我地d仔女第時生活好d,可以話,我落黎既動力,係因為愛。」
老牛大人好少有地好慈祥咁望住我話:「不過,都要放棄好多野,就好似我一落到黎,就同上面既家人斷左聯絡,要到好多年之後先聯絡返,但果陣,我阿爸同阿媽已經走左,其他兄弟都無咩兩句。」
原來,老牛大人當年都放棄過家庭。
「但係我無後悔過。」老牛大人笑左一下,呢一笑係好自信既一笑,「阿仔,你要記住,每個人都有佢應該要去面對既人生,唔好因為一個地方而去局限自己既發展,呢個世界好大,你始終有一日要出去闖下,無錯,家庭係你既歇腳地方,但如果有一樣野令到你想出去闖,甚至想先離開呢一個歇腳地方既時候,唔好拖時間,因為家永遠都係度,只係睇你會唔會返去。」
雖然我無同老牛大人講過我既諗法,但係佢所講既野,完全講出我所想既野。


而老牛大人都覺得我明白佢所講既說話,慢慢咁起身離開我間房。
「阿爸,多謝你。」我係老牛大人臨離開間房前講。
而佢,停左一停話:「要出去既話,就唔好後悔做左呢個決定,好好去實行你所想。」
如果改變唔到阿琪果邊,就只好改變我果邊,如果……如果我都同阿琪一齊上大陸既話,要準備d咩野呢?
我會唔會後悔?而家唔係諗呢個問題既時候,而係應該諗要點樣實行。
老牛大人既一席話令到我既決心更大,大到係無野可以阻到我。
……除非,有突發既事情發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