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住個鐘,時間一分一秒咁過,我企左係度,而我旁邊就係坐住左既媽媽,佢好緊張咁捉緊左我隻手,口中不停碎碎念……「無事既……無事既……」佢既眼淚不停留緊落黎,但係,佢無喊出聲。

而我,腦海一片空白,望住一個又一個既醫生護士不停走黎走去,無錯,我而家,係急症室。

我仍然望住個鐘,回想起,一個鐘前既事,同阿琪SD完MSG後,好開心咁返到屋企,一開門,好靜,靜到出左事都唔知。

老牛大人今晚好早就去左訓,咁我媽媽當然都係啦,而我,心情好好咁沖左涼,換左衫後就訓左上床,睇緊我同阿琪一直而黎既對話回顧,仲諗緊,我上到去後有咩野應該要做。

我好耐都無試過對一件事咁上心,即刻行到電腦枱前面,諗住上網搵d資料,當我開電腦果陣,見到枱面有封好厚既信,我好奇咁拎起,正想打開既時候,聽到……



「衰佬,仲咩事打我啊,訓緊覺啊。」我屋企其實隔音設備好差,所以有時都會聽到佢地傾計既野。

可能,老牛大人發緊夢打緊拳。

不過……

「做咩向我吹氣啊,未再搞拿……」然後,係好幾下好大聲既呼吸聲……「衰佬,咩事啊你……喂!醒下啊!仲咩事啊!你唔好嚇我啊!」

點解?點解d說話好似有d唔對路!?



我放低左果封好厚既信,行去佢地間房度,見到媽媽拍打左老牛大人塊面幾下都無反應,我媽媽已經好緊張咁望住我,「牛仔,阿爸佢……」

突然我意識到,有件大事可能要發生,我走上前摸一摸老牛大人既身,好凍……再摸一摸佢心口,好微弱既跳動……

「……報……報警。」我講完出黎後就即刻去左打電話,而我媽媽就不停咁叫老牛大人醒,但係,都好似無用。

直到,醫護到場……

直到,醫護搬左老牛大人出廳做CPR同電擊……



直到,我行上架救護車上面,見到佢地好落力咁搶救老牛大人……

我都係,接受唔到呢件事既發生,我可以做既只有緊握自己既雙手祈禱,老牛大人唔好有事啊。

急症室入面,今晚好靜,唔似我平時係電視見到咁,有係度等緊既病人,唔多,但佢地都不停咁投訴點解要等。

「牛仔……」媽媽叫我,哽咽咁叫我:「無事架,你阿爹一定會無事架,佢好返回醒返架,電視劇好多都係咁架,佢一訓醒我地就可以接走佢架拿。」

呢番說話,只會有一種人先會講出黎,就係果d想有奇蹟出現既人先會講。

突然,我電話響左一下,係阿琪。

阿琪:訓唔著

我望住佢呢個MSG,眼淚慢慢咁流落黎,打左幾隻字後SD左比佢



我:我爸爸入左急症搶救緊
阿琪:下!?
阿琪:點解咁突然?
阿琪:你有無事啊

我無覆佢,呢個時候我只係想好好咁陪我媽媽。

直到,一個卷頭髮既醫生行出黎,「邊個係老牛既屋企人?」

「我……我係!」媽媽成個人彈左起身行去醫生面前,而我,就係旁邊扶住佢。

「你地可以跟我黎。」醫生同我地好輕描淡寫咁講,而我地跟係佢身後行左幾步之後,佢再轉身,用頭先果種輕描淡寫咁話:「伯伯佢走左架拿。」

可能,醫生每日都面對好多生死先可以咁輕描淡寫,不過,我同媽媽就唔可以,媽媽聽到醫生既說話後,佢成個人無力咁跌一下,如果唔係我扶住佢,佢一定會跌左落地下度。



「下!?」媽媽呢一個下字叫得好有中氣,但後來換上既,係嚎啕大哭,而我d眼淚好似快過我既反應一樣,不停咁湧出。

突然間,急症室入面既人全部都望住我地,就連本身投訴緊既病人都收左聲,望住我同我媽媽,好似覺得,而家呢一刻,就只有我地值得發出聲音一樣。

入到去,見到既,係老牛大人訓左係一張床上面,旁邊既儀器,搶求用既喉管,以及醫生係旁邊同護士講:「去世時間,1點33分。」

媽媽見到老牛大人即刻行左過去,企唔隱既佢扶住床邊既把手,「點啊啊……點解你要抌低我啊……你仲未睇住牛仔結婚架……你仲有好多野未做架……」

點解?點解當一個人走左之後,先會覺得仲有好多野都未同佢做過?

媽媽望住老牛大人,見到佢仲張大個口,「老公……你係未仲有好多野想講啊……唔駛講架拿……我地知架拿……」媽媽佢用手幫老牛大人合返埋口,而醫生呢一刻行左過黎同我地講:「你地可能要出一出去先,因為仲有d野要處理,處理完會再叫你地。」

又係果種輕描淡寫。



我扶住依依不捨既媽媽行出去,而媽媽口中仲係不停咁講:「我地要係度等爸爸,佢一定會醒返架,佢一陣就會返生架拿,好多電視劇都係咁架。」

我望住媽媽,不忍既眼淚流下。

平時既佢只會叫老牛大人衰佬,到最後,叫左老公。

平時既佢同我講老牛大人會叫你阿爹,而家呢一刻,變返做爸爸。

而我電話又響起。

阿琪:好擔心
阿琪:你點啊

我見到阿琪呢兩個MSG,只係打左一句比佢



我:我爸爸,走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