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梓我回到家裡已是夕陽西下,差不多要考慮一下今天的晚飯了,畢竟現在是一個人住。

目前蘇梓我所住的私人單位是他父母十年前購置,屋苑位於市中心,交通方便而且環境舒適;從十二樓的窗外能夠看見優美的園林景色,生活沒有任何不便。

不過在他升上中學的不久之後,蘇梓我的父母就雙雙離開了香港。他們是狂熱的信徒,自稱在周遊列國修行;反正就只有過年過節才有簡短的書信寄回家中,因此蘇梓我也沒有怎樣理會自己的雙親。

「怎麼覺得有有點頭痛呢……」蘇梓我躺在梳化上,打開冷氣,又按住額頭喃喃自語:「話說回來,今天時間可過得真快,完全記不起中午做過什麼天就開始黑了。而且我好像把什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叮噹叮噹叮噹、叮噹叮噹叮噹!



門鈴響過不停,這種熟識的頻率蘇梓我大概也知道門後面的是誰。他無奈地走到玄關迎接,不出所料,門後面果然站著一位二十多歲穿著西裝短裙的女性。

「是君姐嗎,好久不見了,最近好嗎?」

「哈,哈,哈,為什麼我是你的班主任卻會好久不見的呢?你忘記我午飯時說過什麼?」

孔穎君──蘇梓我的班主任兼國文教師,不過他從來都沒有把孔穎君當作老師看待就是。畢竟他們已經做了十年鄰居,某程度可以稱得上是兒時玩伴。

再者,二人的父母是同一間教會的會友,因此兩家人的關係非常密切,有時候更會一起聚餐。而且因為孔穎君比較年長,就像大家姐一樣經常會到蘇梓我家教功課。這樣說的話,大學時期的孔穎君已經算是蘇梓我的家庭教師了。



還記得蘇梓我十二歲左右,孔穎君已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學生。尤其她長得清秀可人,身材窈窕,是蘇梓我青春期時第一個春夢的對象。

只不過蘇梓我對她的遐想隨著日子過去而消失。其中一個原因蘇梓我出世在00後,至於孔穎君則是90後的少女;即使二人年齡相差只有8年,感覺就像分隔了一個世代。現在再看一下孔穎君全身職業女性的打扮,短馬尾加上一副眼鏡,完全是國文老師的造型,更讓他興趣缺缺。

「究竟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孔穎君生氣得漲紅了臉,這是在學校不曾見到的樣子,令蘇梓我想起她學生時代的模樣。

「啊……還需要問嗎?當然沒有在聽。」

「唉,你唯一令人安慰的地方就是誠實。不過就算你說謊也騙不了人,反正就是個蠢材。」孔穎君沒好氣的轉了話題,「你今天沒有上學,不是因為在鐵路站旁的商店街流連吧?今天下午那裡發生了可怕的殺人案,你最好沒有扯上關係。」



「欸?殺人案?」蘇梓我好像記得什麼,又好像遺忘了什麼似的。

「你都沒有看新聞?一共七個人死在商店街內不同角落,地點都比較隱蔽,所以沒有凶手的目擊情報。現在附近居民都人心惶惶,除了你之外。」

孔穎君給他讀新聞,根據報導雖然看似連環殺人,但六位死者都沒有共通點,難以理解凶手的行為。

「六位?不是說死了七個人嗎?」蘇梓我問。

「因為其中一位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身分證明文件,而且也沒有人認識他或者見過他,所以難以下定論。只知道死因是後頸被刀刺死。」

孔穎君的手機正好在瀏覽新聞的網上圖片,包括那位身分不明的死者照片。

蘇梓我看見死者是一位左邊臉有長疤痕的男人,本能地大叫:「真是噁心的臉!死了也沒差吧。」

「你說話小心有報應。」孔穎君早已習慣,亦懶得教訓蘇梓我。她只是叮囑道:「總之你這段日子就早點回家,還有明天乖乖地來學校上課吧。我沒空再跟你說,是時候回家弄晚飯了。」



「居然這麼巧合!剛好我在想吃晚飯而妳又要準備晚飯,不如多煮一客給我吃吧!」

「你去死吧,別跟來。」孔穎君丟下鄙視的眼神然後就離開了蘇梓我的家。


被拒絕之後,蘇梓我只好出門買個外賣飯盒,另加一個芒果布丁,在晚飯之後就躲在睡房打電玩遊戲。

一直玩至凌晨時分,夜闌人靜,青春期的少男難免會有青春期的需要。於是他關掉遊戲,並打開電腦看一下有沒有吸引的小電影。

「哦,這女的身材很不錯呢。」蘇梓我把滑鼠移到裸女封面,卻瞄到自己握住滑鼠的右手手背竟浮現出一個黑色印記──

那是呈圓形的印記,圈裡面是一個倒轉的五芒星,而五芒星的每隻角之間均刻有共五個不明字母。

「FUCK!」感覺很差,蘇梓我嚇得大叫髒話,並嘗試用左手抹去印記。豈料印記像刺青一般刺到皮膚裡面,無論怎樣抹也不會消失。



這時候今天中午的夢境忽然在腦海中掠過。對了,那個被神秘的黑衣人用鐵釘刺穿右手的情境,莫非不是白日夢?

──啪啪啪!

偏偏在這時候從客廳傳來嘈吵的拍打玻璃聲音,像是大風吹打著陽台的玻璃門。不過龍卷風也好,甚至是世界末日,蘇梓我也沒心情理會。

──啪啪啪!究竟有沒有人在啊!

這下子可真奇怪,居然從陽台傳來女人聲了,現在小偷都這麼好禮貌?不過這裡是十二樓,陽台附近又沒有什麼地方能夠攀爬,小偷是用什麼方法飛上來的?

──砰啷!

最後傳來爆炸巨響,使蘇梓我連忙跑到客廳,卻見到玻璃碎片散落滿地。至於轟破上鎖玻璃門的凶手正交叉手站在陽台處,蘇梓我抬頭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在蘇梓我眼前的,竟是一個邪氣迫人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