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那小子殺死!絕對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一陣喧譁,數百個裝備精良的正教騎士便向著蘇梓我衝過來;蘇梓我亦用印戒使役羅剎諸刃,亂刀劈向四周,卻發覺原來羅剎諸刃也有自身的限制。她們跟無機物的兵器不同,在混戰十數分鐘後諸羅剎女開始感到疲憊,蘇梓我竟無法把她們揮灑自如。

此消彼長下,在正教的兵海戰術圍攻當中,縱使蘇梓我勉強擊退第一波攻勢,但他已經遍體鱗傷。

「還不肯死去嗎?我們要為同胞報仇!」

正教的魔術士當然不打算放過蘇梓我,於是一同高舉聖杖擊出光球,頃刻間有如槍林彈雨般射向蘇梓我!蘇梓我只好憑著求生本能閃躲迴避,但他身後的聖火教堂卻因此遭殃;轟隆一聲,聖火教堂的大理石牆就在連珠炮發下整幅倒塌。



「幹得好!此地已再無結界保護,我們要殺光聖教的人,拆清聖教的教堂!」

「殺死聖教騎士!殺死聖教徒!」

正教軍隊如流氓般高聲歡呼,甚至用魔術把聖火聖女的大理石像砸爛;聖女手腳斷裂、支離破碎,蘇梓我看在眼裡卻無力還擊。他不但保護不了利雅言,連她的雕像也保護不了。

「明明我應該是個英雄才對,難道有什麼地方出錯了?」蘇梓我怒得全身顫抖,用力握著鐮刀柄更握得掌心出血。

「受死吧!」又一名正教騎士趁蘇梓我呆愣著便衝前砍劈,卻被蘇梓我揮舞鐮刀將他絆倒。



「一起支援手足!」其他正教騎士蜂擁而上,看形勢似乎不把蘇梓我殺死是絕不罷休──

豈料突然大地搖晃,眾人差點跌倒,而下一秒他們腳下的雜草地竟猛地爆開!只見巨蟒從地底鑽出,擊出泥石撞向他人,而烏洛波羅斯自己就把蘇梓我放到頭頂乘亂離開──

眾騎士見狀便用聖魔術轟在烏洛波羅斯身上,卻被牠的鱗片一一彈開;然後牠載著蘇梓我飛到半空,在場的正教騎士卻無法阻止。

「休想逃!」

喊話的人是聖痕約翰。他看見眼前巨蟒快要逃掉,便趕緊躍上牠的尾巴,然後踏著烏洛波羅斯的身體垂直跑往頭頂,成功逮住了蘇梓我。



「臭小子,你不用指望可以活著離開!」

聖痕約翰氣勢如虹,相反蘇梓我在失去利雅言之後已經無心戀戰,氣勢也輸了一截,沒有回話。

「哼,連遺言都沒有氣力說了喔?」聖痕約翰罵道:「你只不過是個依仗神力卻不學無術的廢物罷了!」

夏思思抬頭察見危機,便立即使喚烏洛波羅斯在空中亂舞,嘗試把聖痕約翰從百米高空摔下來;但對方也不是善男信女,二話不說便搶先一步提起巨劍,並往蘇梓我的頸項猛力砍過去!

這是聖痕約翰出盡全力的一擊,其爆發力甚至比起大炮還要厲害。蘇梓我拼命握緊鐮刀接下攻擊,但兩膊一酸,卻發覺自己根本擋不下如此巨大的衝擊──

「砰」的一聲,蘇梓我就如斷線紙鳶般從巨蟒頭頂掉下!聖痕約翰的砍擊,加上百米高空的衝力,蘇梓我在半空中已經失去知覺……


……



眼前一黑,彷彿靈魂正在穿越時空隧道,並在隧道的最盡頭突然見到陌生的光境。

又是過去的夢嗎?天空雲朵不斷在蘇萊曼的視線掠過,原來自己正在空中飛翔──不對,正確來說是被人猛地扔到空中。

沒錯,阿斯摩太用計騙走了蘇萊曼的印戒,並將蘇萊曼從耶路撒冷城的宮殿奮力扔到千里之外。

蘇萊曼不曉得自己實際被扔得多遠,只是一直在黑夜雲間穿梭,花了十分鐘才掉回地面,不過自己居然毫髮未傷。

「至少阿斯摩太那傢伙有留了魔力來保護我嗎?」蘇萊曼搖頭輕嘆,在月夜下望見四周一片荒涼,倍覺悽涼。

「已經這麼晚了,又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附近連人影也見不到……沒辧法了,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起行回去耶路撒冷吧。」

──噢噢嗚嗚嗚!

忽然從遠方傳來狼嚎,蘇萊曼馬上舉手召喚魔神保護自己,才記起印戒已被阿斯摩太奪去。



「對呢,平日太過依頼魔神的力量了,今晚唯有靠自己吧。」

只是當時當時蘇萊曼仍不知道,自己與耶路撒冷足足距離了二千公里,那絕對不是能夠用走可以走回家的路程。


翌日,蘇萊曼在草原上走了半天,才在一個山丘下找到一個小村落。於是蘇萊曼走到村口,便找來一位男村民問:

「請問你知道耶路撒冷該怎樣走嗎?」

「什麼耶路撒冷?我都沒聽過這地方。」村民反應非常冷淡,本想無視蘇萊曼,但蘇萊曼又繼續追問:

「那麼你可以給我一點食水和麵包嗎?我已經有半天沒吃過東西了。」

男村民不屑一顧,「我沒有義務要給你這外人吃吧?趕快走啦,別再煩我。」



蘇萊曼生氣起來,立即就想召喚魔神嚇一嚇對方,卻又再次忘記印戒早已不在。

「啊?你伸手給我看是想打交嗎?」男村民呼喝道。

「不對。」蘇萊曼只好坦白說:「我告訴你其實我是以色列的王,我不會跟我的子民動手的。」

「你這個瘋子在說什麼?你是國王的話怎會沒有隨從,還要跟我討吃呢?」

「本王說的千真萬確。」蘇萊曼道:「若然你願意給我食水的話,我回到耶路撒冷就賞你同等重量的黃金。」

「哈,真是個白痴。趁我還沒有回心轉意之前,你最好立即在我眼前消失,『國王陛下』。」

「……好吧。」



蘇萊曼唯有沒趣地離開,但腳步一浮,畢竟已經大半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頭昏眼花當中,蘇萊曼開始痛恨自己,心道:

「難道本王一旦離開耶路撒冷,一旦失去印戒的力量,就連一個人生活都沒有辦法?」

「一直以來,我只是一個依杖神力卻不學無術的人嗎……?」

蘇萊曼忽然感覺到自己很沒用,於是自嘲起來,慢慢放鬆身體倒下──

「先生?你沒事嘛?你的面色很差呢。」一位少女走了過來問候,並吩咐弟弟打開水筒給蘇萊曼喝,讓蘇萊曼稍為恢復精神。

「謝謝你們……」只不過蘇萊曼的意識再次突然遠去,然後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啊!」蘇梓我在夢中掙扎醒來,驚覺自己身處一間陌生的房間;牆上沒有任何窗戶,室內非常陰暗。又由於剛才的夢境太過真實,他馬上檢查自己右手,竟發現印戒不在手上!

「為什麼不見了!」蘇梓我大喊,一位少女便馬上走過來,吩咐弟弟交出印戒。

「很抱歉!因為我剛剛替你抹身才會暫時把戒指除下,我沒有惡意的。」杜夕嵐突然出現在蘇梓我的床邊低頭道歉。

「不……我沒有怪責你們的意思──」

突然房門打開,這次則是娜瑪跑進房內緊張地說:「蘇梓我你終於醒過來了嗎?我還以為你死了契約也完了呢。」

「明明小娜娜才是擔心得要死的一個。」夏思思在背後小聲說。

「我才沒有!」娜瑪又看了一下蘇梓我,「總之你沒死就好。」

「這是哪裡……?」蘇梓我頓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利學姐呢?利學姐她在哪了?」

──蘇兄弟,你不妨先冷靜下來吧。

又有一位慈祥的花白老人走進房內。縱使蘇梓我不認識對方是誰,但覺得他十分面熟……對了,他不是最近一直出現在電視上的那個人?

蘇梓我喃喃道:「香港教區的主教……潘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