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行人接踵摩肩,在夜晚繁華的商店街內洋溢著歡欣的聖誕音樂;電燈柱之間掛佈聖誕燈飾萬紫千紅,然而蘇梓我卻獨自一個被使喚到街頭上當跑腿。

究竟是誰人有如此能力?

「母親大人,還有什麼東西要買請妳一次過說清楚吧。」

蘇梓我左手拿著手提電話,右手抽著塑膠袋,好不願意地在街上流連。

就在差不多三年前,蘇梓我的父母曾經回來香港度過聖誕,而當晚他的母親則吩咐蘇梓我上街買一些瑣碎雜物:例如到文具店買鉛筆,又或者到便利店買杯麵,總之都是無關痛癢的東西,不知道為何非要在此刻購買不可。



「什麼?這次是買止咳水?好啦好啦,這個時間應該還有藥房營業吧。」

蘇梓我無奈地掛線,又走在這熱鬧的街上尋找藥房。

走著走著,他看見有一輛的士剛好停在前面遠處,幾個乘客下了車,有男有女,而且都臉紅耳赤的好像玩得十分盡興。

「真好呢,聖誕節大學生肯定夜夜生歌,每晚都跟女人睡吧……咦,等等……」蘇梓我看到一半感到不對勁,「那個化了妝的少女……不就是君姐嗎?怎麼還步履不穩像喝醉了酒?」

看見兩個男人左右扶著孔穎君走進一棟商業大廈,蘇梓我連忙丟下塑膠袋跑上前看,在人群中左穿右插,好不容易才擠到大廈門口;仔細一看,三樓招牌竟是一間時鐘酒店,而且升降機的燈箱顯示剛好有人停在一樓!



當時蘇梓我年少氣盛,總認為孔穎君每天都來照顧自己,她應該是屬於自己的才對。且不說孔穎君是否被人下了迷藥,她被其他男人碰都好像背叛自己,絕對不能容忍。

於是他拔腿跑樓梯跑上三樓,衝到櫃台處質問接待的:

「剛才是不是有二男一女走來開房了?」

「小朋友,你還沒有成年吧,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

蘇梓我拍枱說:「小你媽的朋友啦!告訴我那些男女在哪,不然我拆了這間酒店!」



「你再鬧事別怪我找人來教訓你啊?」

但蘇梓我不理會他直接就跑到旁邊的走廊,打算逐間房都拍門問候。

──砰砰砰砰!

蘇梓我發了瘋似的,在走廊上一邊拍門一邊喊:「送外賣啦!裡面的人出來啊!」

有些客人還真的打開門看看誰人在鬧,但見到是個小孩,都有點不知所措。而蘇梓我則越鬧越大,在走廊上猛地拍門,甚至用腳踢開房門看看裡面有什麼人;也許這時鐘酒店的設備太過簡陋,那些門還真的像電影般一踢就打開了。

看見蘇梓我開始破壞酒店起來,幾個職員上前抓住他,同時卻看見房內有兩個男人企圖制服少女將她施暴──

「就是那兩個人啊!」雖然蘇梓我被職員捉住,仍揮舞手腳大喊:「那兩個人想迷姦我的姐姐啊!」

「喂,死小孩你在說什麼!」房內其中一個男人凶神惡煞地走過來,二話不說就揮拳毆在蘇梓我臉上,發出很大的聲響,完全沒有對中學生留手的意思。



當然在場圍觀的都對蘇梓我沒有好感,只知道他是一個鬧事的小孩,沒有人願意幫助他。但床上面衣衫不整的孔穎君回頭在門口見到蘇梓我,縱然全身軟弱無力,還是用上最後一口氣喊道:

「救我……!」

「你們聽見了吧!那兩個男人都是強姦犯!快報警逮捕他們!」

酒店職員見狀,唯有放開蘇梓我,並命令說:「你把你姐姐帶走,別在這裡鬧事。接下來我們懂得處理。」

接著職員又同樣警告那兩名男子叫他們離開,同時其他職員則對受影響的賓客致歉,鬧劇總算結束。


「抱歉,要麻煩你了……」

「誰也沒有料到事情會這樣,就當是天意好了。」



回到屋苑樓下,蘇梓我和孔穎君發現大廈升降機居然都在維修,只能行樓梯返家。不過孔穎君仍然迷迷糊糊、手腳無力的,蘇梓我唯有揹起她走樓梯,就十層樓而已。

「你真的沒有問題嗎?」背上孔穎君在蘇梓我耳邊說:「如果太辛苦還是到別處休息吧,我也跟父母交代好了。」

「怎可以讓妳又在外面過夜?」蘇梓我堅持要揹著孔穎君走,一步一步的踏上梯級;此時二人靜默下來,孔穎君貼在蘇梓我背上,一呼一吸都聽得十分清楚。

「……這麼說起來你好像長高了。換作一年前你揹我的話,我可能雙腳會碰到地呢。現在你好像跟我差不多高?」

「廢話。雖然我叫妳做君姐,但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不信的話要我證明給妳看嗎?」

「還在說這些不正經的話,正是如此你才長不大啊……」孔穎君又苦笑說:「不過我也沒有資格教訓你了,我自己也是玩得忘形,出了意外。」

說畢,孔穎君便安心伏在蘇梓我背上休息。第一個給蘇梓我牽手的女生是孔穎君,第一個從後面抱緊自己的也是孔穎君。只不過走了幾層樓梯蘇梓我已經氣喘如牛,沒有心情享受這種浪漫;他只能默默繼續走,走了差不多半小時才回到他們十樓的家。



因為孔家今晚沒有人,孔穎君把鑰匙借給蘇梓我開門,接著蘇梓我把她抱到睡床,又替她脫下鞋子和外套,讓她躺在床上休息。

「蘇梓我,今晚真的很感謝你。不是你剛好出現的話,也許每年的聖誕節我也會想起可怕的回憶了……」

不知道那些壞人對孔穎君下了什麼藥,床上的她依然臉泛粉紅,汗如玉珠;白色襯衫有幾顆鈕扣打開,都讓蘇梓我不其然有了生理反應。

「蘇梓我?你不會又在想色色的事吧?」

「那個……君姐……」蘇梓我說:「也許我以進一步替妳換掉記憶,以後聖誕節妳就記起我。」

「蘇梓我,不行喔。不可以這樣做,我們只是朋友和鄰居的關係──」

「但、但我忍不住了……嗚啊!」由小到大,蘇梓我每次見到心儀的女性都很容易有生理反應,還會洩精;正如他每次在夢中看見孔穎君也會夢遺一樣。

唯一幸運的是少年的他血氣方剛、精力旺盛、體力也充沛;說時遲那時快他已經脫下衣褲,再次進入狀態。



孔穎君在床上請求:「蘇梓我,這是不對的。等你再長大之後想清楚再做,好嗎?」

但三言兩語當然無法阻止蘇梓我。這時候他已經著了迷一樣,好像對待藝術品一樣將孔穎君的衣服逐一脫下,露出凝肌──


同一時間,隔壁蘇家罕有地很熱鬧,原來是蘇梓我的父母招待了孔氏夫婦到家中用餐。

「差點連累令千金有危險,我先飲為敬。」蘇父一乾而盡,「那兩個敗類我已經吩咐教會把他們處置掉,以後不會再出現的了。」

孔父恭敬答道:「不用道歉,只是穎君中學時太過任性結識了壞朋友,現在總算告一段落吧。」

但蘇父又替孔父斟酒說:「另一件過意不去的事情,就是這時候大概犬兒已經無法自制,恐怕多多得罪了。」

「這也是為了世界的未來。」孔父回敬蘇父一杯說:「而且他們二人也算感情不錯,小女談戀愛的經驗也不多,也算是兩小無猜吧。」

「能夠得到你們諒解,這是犬兒的福氣。在世界末日之前,梓我必需要吸收這方面的經驗,才能夠駕馭蘇萊曼王的力量;而且很快他將會遇上宿世的夢魔情人,假如對性魔術沒有抵抗將會變會前路險阻。」

孔父回應說:「我們穎君也不討厭梓我,這個月我和太太會去一趟遠行,就由他們兩位年輕人在家中隨心所欲吧。」

孔母附和道:「以穎君的性格,大概一個月後我們旅行歸來,她就會跟梓我變回普通朋友關係吧。也許會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樣就足夠了,感謝兩位。」蘇父又拿出一個小木盒交託給孔氏夫婦,「另外這是人類最後的武器,請你們在適當時候務必交到犬兒手上。」

孔父接過木盒,嘆道:「你們又要離開香港了嗎?這次目的地又是哪裡?」

「不知道,只要是『世界』的指令,什麼地方我們都會去。」

看見蘇梓我父母一副覺悟的表情,孔氏夫婦只好道別:「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