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約提亞主教堂的面積比想像中廣,而且通道也錯綜複雜,必須經過五、六道門才能夠走進裡面最神聖的祭室,亦即是與坑洞禁地相連的地方。

不過該祭室非常豪華,這是從蘇梓我從腳下的波斯地毯和奢華木製傢具得出來的結論。而且室內打掃得一塵不染,既然是用來招呼貴賓,大概不是冒牌貨吧。

「卡潔兒小姐,這道門的後面就是禁地了。」聖教祭師用鎖匙為二人打開了鑲滿裝飾的門,並低頭道:「只是妳也明白我不方便內進,接下來請兩位自便……」

「好的,送到這裡就可以。」卡潔兒低頭感謝,並與祭師道別。

蘇梓我二話不說就穿越門後,裡面是連接坑洞的洞口,周圍只有簡陋的油燈照明,跟剛才那明亮的貴賓廳氣氛相差甚遠。



「哦,此路不通嗎。」在洞口盡頭又有一道厚重的鋼門,就像電影裡面那些金庫閘門那樣,而且門框更是嵌在洞壁之中,沒有半點空隙。

「蘇主教,這道門從來只有喬布拉先生才有方法打開,你打算怎麼辦?」卡潔兒又補充說:「也不可以用暴力強行轟開大門,那樣搞不好連坑洞都崩坍下來,到時候我們也是無法窺探裡面。」

於是蘇梓我輕輕拍打鋼門,果然堅硬無比。他說:「用正常方法確實無法破解此門,可惜這種玩意難不倒大英雄。」

蘇梓我凝神聚色,先用「阿斯塔特的預視術」偵測門後空間,再用「巴巴斯的破幻術」識破結界陷阱,又用「比夫龍的死靈術」召喚英靈穿過鋼門探路,確認安全後才用「系爾的轉移術」穿越到鋼門的另一端。

「簡直是小菜一碟。」



蘇梓我來到門後,門後也只不過是簡陋的坑洞通路,連守衛都沒有。接著他回頭仔細檢查鋼門,順便使出「佛拉斯的尋回術」,很快就找到鋼門旁邊剛巧放著一把銀匙。於是蘇梓我用鎖匙輕鬆開門,並擺出紳士姿態迎接卡潔兒內進。

「蘇主教真是厲害。」

「哇哈哈哈,因為我是英雄啊。」

──嘩嘩嘩、噢噢──啪啪啪啪。

坑洞深處傳來眾人歡呼和鼓掌聲的迴音,聽起來裡面非常熱鬧,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洞口來了兩個不束之客。反而蘇梓我雙眼一厲,馬上瞧見洞壁背後靈魂眾多,便對卡潔兒說:



「接下來才是重點戲碼,請妳好好用雙眼看清楚吧。」

蘇梓我帶領卡潔兒沿著羊腸坑道謹慎地前進。一開始坑道狹窄,二人必須緊貼前行免得發生意外;但不消幾分鐘,他們便來到一個巨大的空洞空間,內裡大得幾乎可以開演唱會──而事實上在蘇梓我眼前確實就好像演唱會般熱鬧,並且在洞內充滿人群的叫聲和迴響。

數十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站在台下舉手大叫,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舞台射燈所映照之處──有一個只穿黑衣內衣和戴面具的性感白人少女用鎖鏈牽著另一個有色少女,但被鎖鏈綁住的有色少女全身赤裸,目無表情,看起來生無可戀的感覺。

相反台下男士爭相舉起數字牌,伴隨禽獸般的叫聲,大概他們均對那位少女非常感興趣。

這時候舞台上的司儀數了三聲,三聲過後他邀請成功投標的白髮紳士上台;面具少女把鎖鏈交給那位老紳士,老紳士一手扯著鎖鏈,另一手放進奴隸少女的私處,然後就把奴隸少女拉到後台去了。

「人口販賣……」蘇梓我握著拳頭自言自語。

「咦?這不是蘇主教嗎?」四周非常嘈吵,喬布拉要非常大聲的對蘇梓我說:「但我的邀請名單好像沒有蘇主教的名字啊,想不到原來你對此也感興趣。嘛,畢竟我們都是男人,我很明白。」

「別把我相提並論,我是男人但你是禽獸。」



「不用如此生氣嘛,反正我只是一個凡人,終歸也無法違抗神的意旨。」

「那是神的意旨?」蘇梓我質問:「你口中的『神』到底是聖教的神還是吠陀的神?」

「對呢,是哪一邊呢?」喬布拉答道:「哪一邊給我好處比較多,我就侍奉祂,就好像現在一樣。」

那邊的奴隸販賣場五光十色,在旁還有脫衣舞表演、酒吧、和私人房間,看來喬布拉把這兒搞得有聲有色。

蘇梓我冷冷道:「真是低俗的品味……所以你準備好遺言了嗎?」

「哈哈哈,蘇主教你真會說笑。既然讓你來到這裡,當然就不會讓你活著離開。」

「會笑的人是你吧?區區一個祭師,就算加上這裡守衛也遠不是我的對手。」



喬布拉搖頭道:「看來蘇主教你有點誤會呢。莫說要殺死你的人不是我,就連故意讓你進來的人也不是我……」

蘇梓我頓感不妙,馬上回頭一看──

「啊啊啊啊!」

卡潔兒忽然雙手掩頭痛苦尖叫,同時一團黑色混沌充斥眼前──劃破空間的刺耳聲音,一個皮膚漆黑、全身掛滿人類殘肢的血淋淋邪神便憑空而出!

「迦梨!」

蘇梓我不敢把視線離開此黑色女神,因為她的四隻手分別揮舞著四種不同武器──刀、劍、法鈴、三叉戟,彷彿隨時都能夠置自己於死地。

迦梨用冰冷刺骨的聲音對蘇梓我說:「沾有撒旦血液的人類,我好想要你,要與你二合為一……!」

「真抱歉,SM PLAY不是我的興趣。」



劇情發展有點意外,但既然卡潔兒是迦梨的化身,蘇梓我大可以拋下她先行迴避往別處,與娜瑪會合一起討伐邪神──

豈料眼前事物紛紛褪成黑白單色,轉移術也無法帶蘇梓我離開坑洞,到底什麼地方出錯了?

蘇梓我環看四周,連同喬布拉在內的奴隸販賣場,所有人竟突然靜止不動,就像時間失效一樣。

「是時母的力量嗎……」

蘇梓我眉頭一皺,想起臨行前娜瑪一邊侍奉自己,一邊講解吠陀神話尤其是迦梨的資料──迦梨是濕婆之妻,雪山神女的分身;擁有操縱時間之力,被印度信徒尊奉為「時母」。

而這一刻,正是迦梨把時空切斷了,把她和蘇梓我二人所在的當下變成孤島。看樣子蘇梓我只能夠靠自己和時母決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