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光的照射下,中央廣場的空氣似乎變得有點混濁不清,微帶灰白。
 
我心中大驚,連忙閉上氣息,以免吸入毒氣。
 
阿提密斯見狀也是愕然,但她腳下不停,一直朝出口奔去。
 
我瞪著她的身影,冷笑一聲,右手短戟突然脫手急飛,朝阿提密斯的雙腿旋飛而去!
 
阿提密斯聞聲也不回頭,只是輕輕一蹤,任由短戟在她腳底飛過。
 




我早料到這一擊定然難以擊中,因此看準時機,在她跳起來的剎那間,投出早已扣在手中的兩支羽箭。
 
兩支羽箭去勢比短戟還要迅速凌厲,可是就在快要射中阿提密斯的小腿時,只見她忽然雙腿往後一踢,把一雙鞋子踢子了出來!
 
鞋子挾勁後飛,不偏不移的打中羽箭,雖不致把箭擊落,但足已令箭勢偏離落空。
 
可是,兩箭被打落不空,阿提密斯背後再次響起尖銳的破風聲,這一次,卻是我把手中餘下的短戟一併擲出!
 
阿提密斯跳勢已盡,也再沒有鞋子或東西可以擋格,霎時血肉紛飛,雙腿終被短戟斬成兩段!
 




缺了雙腿,阿提密斯終只能脫力倒回地上,再也走動不得。
 
她的四肢皆被我短戟所切,傷口一時不會復原,因此我沒再理會她,徑自走去察看昏倒的眾人。
 
 
 
 
 
「連魔鬼都抵抗不了,這毒真不簡單。」看著地上中毒倒地的人,我心中暗暗吃驚。
 




不論是殲魔協會或是撒旦教的戰士,此刻躺在地上的大多都已經中毒斃命;至於那些魔鬼們,由於身體質素較高,雖然陷入昏迷,但一時也不致有性命之憂。
 
我檢查了一會兒還是不得要領,正想從阿提密斯口中探一些口風時,怎料當我走到她身邊,才發現她竟也中了毒,昏迷過去!
 
「這怎可能?照說她應該和我一樣閉上了氣。」我看著那紫白了的俏臉,心中疑惑,「難不成毒不是經空氣傳播?」
 
一念及此,我突然想起其實自己在升降平台中逗留的時間並不是太久,前後大概半小時左右,要是由大門關上開始算起的話,更是不足十分鐘。
 
假設毒真的從空氣中散播,那麼必定是平台大後關上後才開始,不然我和阿提密斯早就遭殃;可是以楊戩他們的肺活量,絕對能夠閉氣戰鬥十分鐘以上,只是不論是殲魔協會或是撒旦教的魔鬼,都統統中招,那麼顯然這毒即使不呼吸,也會沾上。
 
「但為甚麼我能幸免於難?」我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難不成是『地獄』抵消了的毒的侵襲?」
 
我稍微吸下一小口氣,腦中突然一陣暈眩,但在同一剎那,『地獄』又生出出一股涼氣,流向我的腦袋,令昏暈的感覺一下子消失。
 
 




 
 
「果然如此。」我心中暗暗吃驚,「這『地獄』用途不少,難怪孔明指示我非要得到不可。」
 
正當我在暗暗驚嘆之時,突然間,我聽到遠方傳來一陣慘叫聲。
 
由於和『慵』對抗多時,短戟上早被砍出不少缺口,不利再戰,我隨便在地上拾起一把還有彈藥的機槍,便即遁聲而去。
 
本應處處皆兵的地下城,此刻竟一個活人也沒有,宛如死城。
 
一路上,我都看到地上有不少人中毒倒斃,但這些人大多是殲魔戰士,而殺神小隊大多都集中在出入平台附近。
 
「難道嘯天犬順利阻截『饞』?不然這兒應該早佈滿撒旦教的人。」看到如此情況,我心中暗自猜測。
 
其實我曾想過毒氣乃第三方所釋放,但觀乎此刻整個地下城都頗為平靜,不像有人趁虛攻襲。




 
 
 
 
又走了一段路,我忽地嗅到前方血腥味大作,便即放輕腳步,把機槍上膛,小心翼翼的前行。
 
我這時已來到大衛城下三角區的訓練場入口,面前就仔細劃分,放滿無數訓練儀器的場地。
 
本來,這兒該有不少殲魔戰士在練習及特訓,但此刻偌大的訓練場中,戰士們早已疏散不見,場中只有一獸一人,正是嘯天犬及『饞』!
 
我小心走近,只見變成層樓高大小的嘯天犬橫橫臥在地,已然昏迷過去,至於『饞』則和嘯天犬一樣,也是中毒昏迷過去,但見他浴血在嘯天犬面前,下半身不知怎地不見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傷口。
 
 
 
 




 
我看著『饞』那半開半合的口,想起他的魔瞳能力,心下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難不成他被嘯天犬逼得走投無路,所以口吐毒氣,想要同歸於盡?
 
此刻他昏倒過去,魔瞳自然沒有打開,但我卻感覺到這兒的空氣比其他地方來得混濁。
 
「要是毒先由這兒釋放,那麼嘯天犬和『饞』應該比在中央廣場的眾人早中毒。」我摸著下把,心下暗忖,「可是,剛才明明有人聲從這兒傳來。」
 
訓練場雖然放滿儀器,但都是一眼就能看得一清二楚,沒甚麼可以穩藏的地方。
 
我大感疑惑時,眼角忽瞥見嘯天犬的臉突然動了一動!
 
我本以為嘯天犬還有知覺,拍了拍牠的臉龐後,嘯天犬依舊毫無知覺,但牠口腔中忽然有人驚呼一聲!
 
 
 




 
「誰!」我槍口一指,沉聲喝問。
 
過了片刻,只見嘯天犬的嘴巴突然微動,稍稍咧開,接著竟有一名男子從中探頭出來!
 
這人渾身殲魔戰士的武裝,棕髮碧目,我認得他是塞伯拉斯其中一名近身戰士,名叫貝碧夫。
 
「畢……畢先生,能見到你實在太好了!」貝碧夫本來一臉恐慌,看到我不是敵人,才稍微鎮定下來。
 
我把槍放下,友善的問道:「究竟發生甚麼事了?你們會長和其他人呢?」
 
「我們得知有大批撒旦教的傢伙進攻,便把結集整個地下城的戰士,再將兵力分成兩股,一股派去支援中央廣場的眾人,另一半則護送一眾政要從緊急出口離開。」貝碧驚魂稍定,道:「我本屬於護送政要的一股,可是剛才走到半途,便遇到會長他還是放心不下,便著我獨自前來,看看情況如何,再決定增加支援與否。」
 
「但你為甚麼會來了這兒?還藏在嘯天犬的口中?」我奇道。
 
「地下城的電腦系統不知怎地失靈了,大部份的通道都被鎖死,只剩下一條主道連接各區,教我不得不繞路走,但我亦因此途經這裡時,發現獨目將大人和這矮子都昏倒地上。」貝碧夫回憶時,仍是一臉餘悸,「我上前察看他們的情況,怎料三目將大人此時突然醒了過來,而且張口把我整個人,一下子吞在口中!」
 
「這樣的話,豈不是代表嘯天犬不久前才完全陷入昏迷?」我摸著下巴暗忖。
 
其實嘯天犬本為異獸,抵抗力過人,加上身上有厚長的毛髮,也許因此能比其他魔鬼多捱上一段時間。
 
「我本想掙扎離開,但忽然有一把聲音突然自我耳邊響起,吩咐我別亂動。」這時只聽得貝碧夫續道:「那聲音語調奇怪,但語氣中卻有一種力量,教我不敢不從。我待在獨目將的口腔中,直到畢先生你的聲音才出來。」
 
「那聲音該是你們獨目將以『傳音入密』的方式跟你說話。」我看著半身仍在嘯天犬口中的貝碧夫,道:「只是我想不到他為甚麼要把你吞下。」
 
「這一層我也是萬分不解……」貝碧夫搖頭說著,忽然渾身一震,然後軟軟的倒下去。
 
只見貝碧夫臉色變得慘白,微微發黑,竟已中毒了!
 
看到貝碧夫的中毒臉容,我心下猛地醒悟:「我明白了,嘯天犬是希望藉貝碧夫來傳話!」
 
 
 
 
地下基地的通道此刻大多封鎖,因此毒氣只會從打開了的出入口流出去。
 
嘯天犬和『饞』二人乃是從中央廣場來,因此通往那邊的通道早打開了;至於通往另一個方向的通道,卻是直至貝碧夫進來後才開通,毒氣應該也是從那時開始才傳散出去。
 
『饞』把毒氣放出來,自然是希望把整個地下城一網打盡,如此有恃無恐,很有可能因為撒旦教還有後續部隊正在趕來。
 
要是地下城數萬殲魔戰士真的一下子被毒氣所殺,那麼撒旦教攻下來便如履無人之境。
 
嘯天犬應該也考慮到此點,想要提醒塞伯拉斯提防,但他身中劇毒,走動不得,恰巧貝碧夫來到,便把他含住,留下傳話。
 
貝碧渾身武裝,頭戴頭盔,只有部份臉部露露空氣之中,加上剛才進來不久,便被嘯天犬所吞下,因此應該只沾上了極少量毒氣。
 
嘯天犬把他吞下,使他從毒氣中隔離,得以保住性命,可是嘯天犬似乎還未來得及吩咐他通知三頭犬,便中毒太深,昏迷過去。
 
 
 
 
「我也得趕快通知三頭犬才行。」
 
我取過貝碧夫身上的對講機,可是對講機一直只放出「沙沙」的干擾聲,竟是失靈了!
 
我暗罵一聲,因為對講機失靈,表示我得親自去警告三頭犬,但我卻不知道這地下城的緊急出入口在哪兒!
 
「貝碧夫,快醒醒!」我拋下對講機,連忙拍了拍貝碧夫的臉,急道:「你們的後備出入口在哪兒?」
 
我一直拍了好幾下,貝碧夫才勉強提起一口氣,小聲說道:「在……在…...上三角的科研區……」


一句話才說完,貝碧夫雙眼一翻,竟已氣絕!
 
「謝了。」我朝著貝碧夫的屍體,小聲說了一聲,便即提起機槍,朝上三角區趕去。
 
 
 
 
離開訓練區時,只見大門處停了一輛兩輪車,似乎剛才貝碧夫正是乘它而來。
 
我站了上兩輪車,啟動了馬達,身體微微傾前,兩輪車立時呼嘯前衝。
 
兩輪車速度頗快,比我現在的奔走速度還要迅速,倒也方便。
 
我這時抬頭一看,但見此刻通道上,空氣也正慢慢變得混濁。
 
通道上的大門先前因為貝碧夫,早已被打開過一次,因而令原本在訓練區的毒氣,開始朝這一邊流竄。
 
 
 
 
「我得比毒氣快去到科研區,不然整個殲魔協會真的會毀於一旦!」我心中一凜。
 
不過,雖然貝碧夫打開了通道上的門,令毒氣流向科研區,但同時令不熟路的我,只要跟隨早打開了的門而走即可。
 
我不停加速,盡量拋離毒氣,又飛馳了一段時間,我突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嘈吵但整齊有序的馬達發動聲。
 
又過片刻,我終於看到了殲魔戰士的車隊在前頭。
 
眼前只見黑壓壓一片的盡是運輸裝甲車,每四輛並列而走,令本來甚為寬闊的通道,這時顯得頗為擠湧。
 
最後排的四輛裝甲車,各有一名殲魔戰士,手執車裝上的重型機關槍,站在天窗戒備。
 
他們發現我高速接近,立時齊聲喝止,但見我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眼看便要朝我開火!
 
 
 
 
「停手!」
 
突然之間,一把粗豪卻有威信的聲音自車隊的最前端響起,阻止了四名殲魔戰士開火,「是畢永諾嗎?」說話者正是三頭犬塞伯拉斯。
 
「塞伯拉斯,是我!」我高聲應道,同時扭動手柄,再次加速。
 
眾人聽到塞伯拉斯的話,早已對我消了敵意,並從中間讓開了一條狹小的路,使我能穿過車隊而上。
 
我來到車隊的最前頭,但見塞伯拉斯正站在一輛裝甲車的天窗之中,透過車窗,我又看到瑪利亞、莫夫、子誠、林源純以及教宗在車內,另外那些政要首領,也分別在周遭其他幾輪裝甲車之中。
 
我一手抓住兩輪車,然後踏著裝甲車身,輕輕一縱,連人帶車跳到車頂上。
 
 
 
 
我才蹲好,便即跟塞伯拉斯凝重的道:「你們要加快速度!撒旦教放了毒氣,正在朝這兒散來!」
 
塞伯拉斯閒言,一雙圓目睜得老大,但他處變不驚,立時往後方車隊,振臂高呼道:「大夥兒,我收到消息,我們那些與撒旦教魔頭周旋,已有半數犧牲了!」
 
一眾殲魔戰士雖早有心理準備,知道前去抗戰的人都凶多吉少,但此刻聽到會長親自宣佈,也是感到悲痛和激憤。
 
「我們的同伴,用自己的鐵血,阻擋撒旦教的魔頭,目的就是要替我們製造機會,一個能扭轉局勢的機會!」塞伯拉斯正容說道:「為了死去的戰士,為了還在奮鬥的同伴,我們要加快腳步,預備戰鬥!到達地面時,我們立刻截住出入通道,上下夾擊,把那些狂妄囂張的傢伙,一網打盡!」
 
眾人聞言,沒有發出歡呼聲,因為他們知道敵人仍在基地之中,萬人齊喊可會吸引敵人的注意;可是,此刻每一名殲魔戰士的雙眼,都散發著激動如火的目光,即便我沒了魔鬼的敏悅感覺,仍然能感受到那腔熱血,那腔仇意!
 
「果然是一會之主,說話總有一股攝人的魅力。」塞伯拉斯三言兩語就能激勵士氣,我看在眼裡,不禁大感佩服。
 
塞伯拉斯朝眾手下揮一揮手,便轉回身來,向我小聲問道:「貝碧夫他人呢?」
 
「他不幸沾上毒氣,死了。」我看著他回道。
 
塞伯拉斯似是早已料到,聞訊也沒皺眉一下,只是神色平淡的道:「快告訴老納,究竟是甚麼一回事?」
 
我把事情粗略地告訴他後,塞伯拉斯那副粗獷的臉孔,終於變得凝重起來。
 
 
 
 
我察覺到他神情有異,便即問道:「怎麼了?這毒氣有甚麼古怪?」
 
「這不是普通毒氣,而是『潘朵拉之毒』。」塞伯拉斯皺眉濃眉,沉聲說道:「想不到這毒,竟然原來還尚在人間。」
 
「『潘朵拉之毒』?」我奇道:「就是傳說中把『不幸』釋放出來的潘朵拉嗎?」
 
「不錯,就是那個潘朵拉,這能令魔鬼也抵擋不了的毒氣,則是那些『不幸』之一。」塞伯拉斯邊頓了頓,道:「不過,和傳說有所出入的,就是那些『不幸』,並非『潘朵拉』意外釋放,而是有意為之。」
 
「有意為之?」我看著塞伯拉斯,一臉不解。
 
「這個『潘朵拉』乃是第一次天使大戰中,天使軍為了對付我們魔鬼所製造出來的『力天使』。」塞伯拉斯頓了頓,道:「也是第一個,非『神』造的生物。」
 
「非神造生物?」我皺起眉頭。
 
 
 
 
「在那個時代,天地萬物皆由『神』所創造,可是在第一次天使大戰爆發初期,『神』卻因為創世耗力甚多而閉關休息。而沒了『神』的幫助,天使軍便難以抵擋實力高強的叛軍,十數次交戰下來,皆是輸多勝少。」塞伯拉斯仰頭,回憶著那遠古第一戰,「後來,天使軍為了加強戰鬥能力,其中一名大天使,便和一眾手下,合力製造出『潘朵拉』。這『潘朵拉』雖為生物,可是無思想無智慧,僅為一具只懂殺戮的機器。不過,它乃是為了對付叛軍所設計,因此身上武器皆針對天使的弱點。」
 
「這『潘朵拉之毒』就是其中之一?」我問道。
 
「不錯,這毒氣只要有一點沾上了皮膚,便會立時滲入血管,迅速流遍全身,實是厲害。」塞伯拉斯點頭說道:「這毒雖然不會致命,但卻是無藥可解,中了毒的人都會陷入昏迷,終身不醒。魔鬼和天使同出一源,自然抵擋不了。
 
「那麼這『潘朵拉』的出現,豈不是能扭轉天使大戰的形勢?」
 
「要是能大量製造的話,也許第一次天使大戰用不著『神』出手,我們叛軍也會給天使軍完全平定。」塞伯拉斯嘿嘿一笑,道:「不過,『潘朵拉』結構複雜,天使軍也只有那麼一台。它雖為天使軍取下不少勝仗,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最終還是給我們拆了。」
 
「既然早在遠古就被拆了,為甚麼『潘朵拉之毒』會突然出現?」我疑惑道。
 
「老納也是萬思不得其解。」塞伯拉斯皺起濃眉,道:「也許,當初殺死『潘朵拉』的天使,暗中把這毒留下了。」
 
我想了想,問道:「殺死『潘朵拉』的天使,是薩麥爾吧?」
 
「嗯,就是那傢伙。『潘朵拉』戰鬥不經思索,因此出手奇快,所以當初撒旦便讓天界速度第一的薩麥爾出手,以迅制迅,把『潘朵拉』給毀掉。」塞伯拉斯說道:「那廝很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把毒收起來,以他的迅雷手法,自然沒人能發覺得到。」
 
我想了想,道:「薩麥爾保留了這麼多年,直到今天才拿出來使用,看來這一次,撒旦教是動了真格。」
 
「嘿,老納的殲魔協會可不怕他!」塞伯拉斯冷笑一聲,道:「不過,老納倒在想,他如斯有恃無恐散播『潘朵拉之毒』,也許代表撒旦教已經研究了解藥。」
 
我點點頭,認同的道:「嗯,我也是這麼想,畢竟『七罪』的實力不弱,薩麥爾還未蠢到折斷自己手中利劍。」
 
「嘿,不過說起來,老納還有一個疑問。」塞伯拉斯忽然瞪著我,問道:「小朋友,你怎麼能不被『潘朵拉之毒』所影響呢?」
 
我看到塞伯拉斯起疑,自知再難隱瞞,想了想,終究決定向他坦白,道:「其實,『地獄』就在我的身上。」
 
 
 
 
 
「甚麼?你說『地獄』在你身上!」塞伯拉斯一手抓住我,大聲激動的說道。
 
其他殲魔戰士聽到塞伯拉斯突然大叫,以為出了狀況,紛紛向這邊緊張詢問。
 
塞伯拉斯自知失態,連忙揮了揮手示意沒事,這才把頭湊近我,小聲問道:「小子,你沒騙老納?」
 
「我沒必要騙你,『地獄』真的在我身上。」說著,我讓塞伯拉斯把抓住我的手放開,然後捲起衣袖。
 
但見我手臂紅了一大片,而且肌肉微微下陷扭曲,卻是塞伯拉斯剛才情緒過份激動,出手力度太大,把我手臂的骨都給捏碎了。
 
不過,我才捲起衣袖不久,手臂上的紅印迅速消退,而肌肉也慢慢變得鼓脹,卻是手骨自動復原癒合起來。
 
 
 
 
「我所沾的『潘朵拉之毒』,就是這樣給『地獄』抵消了。」我看著塞伯拉斯笑道,同時把衣袖放下。
 
塞伯拉斯一臉難以置信,無言激動良久,才稍微平靜下來,看著我語氣疑惑的問道:「畢永諾,你究竟還有甚麼事在瞞著老納?」
 
「還有一件事。」我嘆了一聲,道:「那就是我的『鏡花之瞳』,自從青木原一戰後,便再打開不了。」
 
「為甚麼會這樣子?」塞伯拉斯搖著光頭,苦笑道:「老納還以為可以憑你的力量,一下子扭轉劣勢。」
 
「抱歉讓你失望。」我無奈說罷,又問道:「現在地下基地還剩下多少兵力?」
 
「大衛星地下城本來有三萬名殲魔戰士,當中有一萬先頭部隊去中央廣場殺敵,後來老納集結餘眾後,又多分了一萬五千去支援。」塞伯拉斯頓了頓,道:「因此,咱們這車隊也只有五千兵力。」
 
「但我依我看,你們的火力也不怎麼厲害啊。」我皺眉問道。
 
「原本咱們還有不少大殺傷力的兵器,可是撒旦教入侵了我們的電腦系統,把兵器庫鎖死!」塞伯拉斯冷哼一聲,道:「其實咱們還有其他的戰士在歐洲各國,當中最接近的就是法國一萬名殲魔戰士,在地下城有敵人入侵的時候,我們已向他們發出了緊急出動的訊號。」
 
「但法國距離這兒說近不近,而且難保撒旦教不會早有埋伏,從中阻撓。」我苦笑道:「只希望撒旦教不會這麼快發現我們吧。」
 
「嘿,很可惜,薩麥爾不是一個如此粗心大意的人。」塞伯拉斯忽然抬頭看著天花板,冷笑道:「老納已感覺到一個『老朋友』的殺氣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我皺眉問道。
 
「拼死一戰。」塞伯拉斯看著背後的整齊有序的車隊,傲然一笑,道:「別少看這些人類的殺傷力啊!」
 
 
 
 
 
話說之間,車隊已經來到上三角科研區。
 
在這個科研區之中,有一個偌大的場地,地面車痕累累,原來是殲魔協會的戰車測試場地。
 
這個測試場除了入口以後,其餘三面皆是鋼牆,可是塞伯拉斯領著車地駛進測試場後,並沒有叫眾人停下來的意思,而是讓所有裝甲車隨著他,衝向最遠的一面鋼牆!
 
一眾殲魔戰士心中雖感疑惑,但卻對塞伯拉斯有無比信心,裝甲車隊的速度只有增無減!
 
「各位,這大衛星地下城建立千年有餘,這些年來從未被敵人強行入侵過,因此這條緊急出口,還是千年來第一次打開。」塞伯拉斯回頭看著一眾戰士,語氣激昂,聲若洪鐘的喊道:「殲魔協會此刻就和我們一般,正面臨難敵人如銅牆鐵璧的圍攻。不過你們緊緊記住,再堅固的牆,也可以打出一個缺口!」
 
說罷,塞伯拉斯忽然從車廂中取出一個銀色圓球。
 
我蹲在他的身旁,只見這圓球光滑非常,當中有一個大洞口,從洞口看著去,只見內裡佈滿著精密的儀器。
 
就在車隊快要撞向鋼牆之際,塞伯拉斯突然把銀球往頭上一套,接著我聽到銀球之中發出一些電子裝置運轉的「啫啫」聲,片刻過後,忽然一把冰冷的電子聲音自銀球發出來,說:「眼瞳密碼確認。」
 
就在同一剎那,我們眼前的銅牆突然後斜斜倒下,原本封死的牆壁,竟一下子變成往上傾斜延伸的通道!
 
眼見前方道路大開,一眾裝甲車自然不會停下,呼嘯直衝進去!
 
這緊急秘道和測試場一般寛闊,燈光頗為昏暗,牆上每距五米左右才會有一盞燈,不過一眾殲魔戰士訓練有素,裝甲車雖然才僅僅通過秘道,但車隊並列而行,不徐不疾,倒也沒有任何相觸。
 
待車隊統統進入秘道後,塞伯拉斯便把圓球脫下,只聽得遠處「隆隆」之聲響起,卻是入口的鋼牆又關上了。
 
如此一來,「潘朵拉之毒」應該暫時只會留在基地裡面,不會洩漏到地面上。
 
 
 
「各位弟兄,再過片刻,秘道盡了,我們就會出現在羅馬的效區範圍。此刻地面之上,早已佈滿撒旦教的魔頭!因為他們就像狐狸一樣,只懂埋伏在陰暗的角落,埋伏落單了的兔子。」塞伯拉斯掃視身後的手下,傲然笑問,「可是,我們是兔子嗎?」
 
數千名殲魔戰士,不論車外車內的,同時猛喝一聲:「不是!」
 
這千人齊喝,竟喝得通道有一點兒震動!
 
「不錯!你們不是兔子,而是一群能殺善搏的雄獅!這一點我知道,你們知道,接下來就讓撒旦教那幫傢伙也深刻見識一下吧!」塞伯拉斯肩負著那柄扁平銀棍,豪氣說道。
 
塞伯拉斯說話時,身上魔氣隱現,我又留意到他那柄銀棍,隱約有些紅光閃爍。
 
細心一想,我便明白到他該是打開了腦後兩隻魔瞳,再以銀棍光滑的表面反射,刺激眾戰士的情緒,進一步提昇戰意。
 
我心中才暗讚一聲,遠方突然傳來一點光線,卻是秘道出口在即,地面上的月光已映照進來。
 
 
 
 
 
「雄獅們,出口已經到了!抓緊你們的槍,上好彈膛,記住那些撒旦教魔鬼的惡行,他們如何踐踏人命,如何摧毀和平,我們這一戰是希望讓邪惡終止!」塞伯拉斯看著眾人,放聲高呼:「這次交手,只是我們和撒旦教之間的第一戰,但我要你們統統留住性命,和我一起,戰到最後!」
 
「戰到最後!」五千戰士,又是齊聲一喝!
 
「好!讓我們殺吧!」塞伯拉斯銀棍高舉,猛喝一聲,聲音在秘道激烈迴盪,宛如雷響!
 
一聲剛畢,裝甲車隊剛好在這時衝出秘道!
 
但見秘道之外,是一片野外平地,沒有任何建築,任何樹木。
 
可是,如此荒涼的地方,此刻卻有一人,站在秘道出口不遠處。
 
 
 
 
 
 
那是一個,渾身臉孔都長滿長毛,神情古靈精怪,手執一柄銅色怪蕭的毛人。
 
 
 
 
 
 
 
 
「臭猴子,我們又見面了!」
 
塞伯拉斯傲然一笑,提起兵器,突然身影一閃,竟立時殺到孫悟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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