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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堅走進來時整個人陷在暗角,無法從表情判斷他在想什麼。我緊張地盯著他的神情,偏偏就在這時,華小姐霍地站起來衝出門外。
阿堅叫了華小姐一聲,轉身就想隨她出去,我連忙拉住他︰
「做咩?」
「你……你做乜好似好嬲咁嘅?」
「頭先最後一隻炸蠔畀人搶咗……唉,算啦,我去陪華同學先。」
「等陣等陣……你、你頭先出去咁耐,有冇見到Suki?」

「哦,原來你擔心緊呢樣嘢。放心啦,我幫你同佢解釋過啦,佢明咩事嘅。」
「吓?咁、咁佢有無講啲咩?」


阿堅曖昧一笑,輕拍我的肩︰
「得架啦得架啦,我講得好清楚,無事嘅。」
阿堅隨便敷衍了我幾句,然後就追著華小姐走出去。
我獨自坐在昏暗的卡拉OK房裡,被心中的不安感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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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卡拉OK房裡想像了很多不同劇本,包括︰
Suki跑進來在眾人面前爆大鑊,然後跟阿堅一起追殺我,華小姐獨自逃跑;阿堅獨自對付我,Suki在外邊偷笑,華小姐站在阿堅那邊;華小姐向阿堅說出我們的秘密,然後阿堅暴怒對付我們兩個……
而現實卻是華小姐跟阿堅一起拿著食物回來,兩人又快樂地唱了兩小時卡拉OK,Suki沒有過來找我們,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和平真好。


不過,我知道華小姐正生我的氣,想找個機會跟她道歉。但每當我想跟她搭話時,她都轉身去跟阿堅聊天,不給我半點機會。

不知為何,一想起她說「Sorry囉,我未拍過拖!」那個表情,我就很不舒服。
為此,我晚上特地登入MSN等華小姐出現。但在她出現之前,Suki卻首先send來message︰
「阿翔,真係估唔到你而家變成咁喎」
「吓?我變成點?」
「我一睇就知你兄弟好冧嗰個名校女喎,你唔係扮唔知呀?」
「我梗係知啦,我幫緊佢追個女仔,你千祈唔好亂講嘢呀」
「Wow~居然監守自盜,你真係大個仔啦喎」
她附上了一個偷笑的表情,怎麼看都是在嘲笑我。

「唔係哩,我同佢真係無嘢,你見到嗰啲全部意外嚟……」
「呵,見到你咁緊張佢,我唔開心喎」
「吓?點解……」
「唔開心囉,無得解喎。咁啦,想我唔同阿堅講都得,但你要應承我一件事喎」


「係……乜嘢事?」
「下次我搵你,你絕對唔可以托手踭喎。我話做乜,你就要做乜,得唔得先?」

追了Suki幾年,我自問對她相當了解。她會要我做的事,大不了就是跑腿和買東西吧?於是我為保安心,便答應了她。
她高興得不得了,接連送來一堆表情:「咁就乖啦,mu——ah❤️💋」

這時asd34567也online了,我便關掉Suki的對話匣,狂震華小姐的螢光幕。
她不甘示弱,派出狗熊對我做鬼臉,然後就offline了。
我那句打到一半的道歉,就這樣停留在輸入中狀態發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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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們安排了試後慶祝連玩三天,第二天就是看電影和行街。
我們約了去看新上映的《達文西密碼》早場,我特地提前十分鐘來到電影院門口碰運氣。
我運氣不錯,華小姐已經站在門口的宣傳板前等待,而阿堅還沒到。


我連忙跑過去跟她打招呼,但她瞄了我一眼就別過頭,還想走去別處。

時間無多了,我連忙拉住她的手臂︰
「喂,仲嬲緊呀?」
「唔係,無嘢想同你講啫。」
「唔好咁啦,我都係講咗一句啫……」
「係一句,但你之前已經咁樣講過一次呢。我唔明點解你成日要提住我有無拍過拖呢件事?你覺得無拍過拖好失禮你?」

「唔係……咁……咁我……你成日問我同前度嘅事,咁我咪叫你自己試下囉……係咁樣啫。」
她掙開我的手︰
「哦,即係都係我唔啱啦?Sorry囉!」
「唔係呀,我唔係咁嘅意思……唉!成日提住以前嘅事真係好鬼煩,我唔明你做咩要問呢?」
她抬起眼來凝視著我,眼中滿是不忿。
我以為她想說什麼,但等了很久,她仍只是定神望住我。
難道她在等我說話?但我應該說什麼?



「好喇好喇,對唔住!係我唔啱,我唔應該咁話你……唔好嬲啦,唔係一陣阿堅嚟到都唔開心。」
她低著頭良久,才輕聲說︰
「……佢,拍過好多次拖?」
「吓?邊個?阿堅無拍過拖喎。」
「唔係呀!尋日……尋日果個……女仔……」
「哦,Suki……嗯……都唔係好多啫,兩三次、三四次……咁上下。」
她歎了口氣,輕輕搖頭︰
「咁無辦法啦……」

我本來想細問她的意思,但阿堅此時來到,我們便進場看電影。
因為電影很精彩,看完電影出來之後華小姐高興得不得了,吃飯時一直拉著我和阿堅討論劇情,還跑去圖書館查共濟會的資料。
女生的心思都變得很快,她好像已經完成忘記了要生我的氣,而我當然也鬆了一口氣。

後來在商場逛了一陣,華小姐叫我們一起拍貼紙相。


我們三人並排著,華小姐站在我們中間,樂不可支地舉起V字手勢,然後她拼命在我們頭上、身上畫上裝飾,再手寫「會考必勝三人組」字樣,完美地記載了這個快樂時刻。
我們一人分了一份貼紙拿去過膠,然後把它收在錢包裡。
這天的三人行時光,真是近來最快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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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慶祝活動,是在我家打機。
因為我父母都很晚才回家,他們中午來了,叫了pizza還帶了一大堆零食上來,然後我們一直在客廳裡瘋狂吃零食、瘋狂打機。
華小姐看起來只會讀書,沒想到打機也有一手,而且還很喜歡恐怖遊戲!
在她的強逼之下,我們大白天就把所有窗簾關起來玩《零~刺青之聲~》、《Silent Hill4》和《Siren》,不斷被鬼怪撲出來嚇倒,這個女人真是不正常!
玩到傍晚我們差點跪下來求她,她才肯收手,讓我們轉玩《三國無雙》。真是太可怕了。

到了八、九點左右,我媽回來了,我們便移師進我的房間裡繼續玩。
房間有點擠大家坐在床上不太舒服,華小姐玩了一陣便說累了要回家。
阿堅馬上答起來說送她回去,華小姐望了我一眼,叫阿堅送到樓下就可以了。
這樣的大好機會,我當然馬上鼓勵阿堅去。

阿堅說了還會回來,所以他們兩人走了我邊打機邊等。
可能因為玩了一整天太累,在他們走後我竟集中不了精神,不斷想著阿堅送華小姐走夜路的身影。
我覺得自己都變得不正常了,便停了一陣休息,直到十五分鐘後阿堅回來,我們繼續打。

奇怪的是,回來後阿堅變得有點沉默。
華小姐離開大概一個小時之後,一直不多話的阿堅雙眼凝望著電視機,語氣平淡地說︰
「……阿翔,如果你係真心嘅,我可以——我可以讓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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