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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師宴那天,我們相約下午四時在尖沙咀的酒店門口等。
我問為什麼不約在附近一起過去?阿堅說因為他上午有其他地方要去。
我愕然,萬一華小姐比阿堅早到怎麼辦?簡直就是惡作劇啊

那天因為生日過得太開心,我輕率地答應了阿堅這個約會。
睡醒之後冷靜下來,才覺得自己真是約定了不得了的事。
我連續寫了幾天Zanga,卻還是無法抒解壓力。
最後我決定不要說話,靜靜地拍完照,靜靜地離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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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點已過,我背向酒店大門站著,曬著斜陽吹著海風,焦急盼望阿堅過來。
背後突然傳來一把女聲︰
「……阿翔……」
我以為巧遇Suki,轉頭一看,不由得驚呆。

眼前的人,比Suki還要奪目。
她黑髮及腰、身穿奶白色吊帶連身裙,白皙的胸口和雙腿直迎海邊的微風。她的大眼睛瞄我一眼又溜開,羞澀地低下頭。
我忍不住上下打量她半分鐘,直到她紅著臉把雙手擋在胸前,似乎相當不好意思︰


「……我……我咁樣著係咪好怪?我第一次戴隱形眼鏡咋,個妝係同學幫我化……因為我係今年grad din嘅committee,佢哋話一定要統一造型唔可以失禮,所以……我……嗯……」

華小姐羞澀的動作令她的美麗更欲蓋彌彰,看著她,我整張臉都熱了起來。
她真的毫不了解自己。假如她每天都這麼穿,收兵可能多過Suki,而我會第一個入伍。
我別開滾燙的臉不再看她,順便轉個話題︰
「Hi……hi!阿、阿堅仲未到呀……」

她低垂著頭,輕聲說︰
「……佢唔會嚟。」
「吓?」
「我……我約咗佢去其他地方等。」

我目瞪口呆,華小姐霍然抬起頭,直視我的雙眼︰
「你唔好怪佢,係我求佢咁做。我……對唔住,我呃咗你出嚟,因為我……阿翔,我……我有啲嘢,無論如何都好想同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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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小鹿亂撞,緊張得有點胸口痛。
我應該思考的是逃跑和立刻打電話罵阿堅,但我大腦卻被「她為何不再叫我做flying far?」和「她這麼費煞思量要說什麼?」塞滿,無法彈動。

當我察覺到的時候,我已不自覺地跟著華小姐的腳步,沿著星光大道走在海邊。
海風吹過來,我稍為清醒了點。
都怪華小姐這身打扮太過衝擊,令我完全不能自已!但這真不是我的問題,路上不論遊客還是本地人,只要是男人都在盯著她看啊!
我斜眼瞄瞄她的側臉和連衣裙領口,又匆匆逃開把目光移去對面海。

華小姐走在我身邊,不斷把被風吹亂的頭髮撓到耳後,蘊釀了好幾分鐘,才輕拉我的衣袖示意我停步。
我靠在圍欄上,雙手不自然地插在褲袋,努力裝作面無表情。
只見她突然彎下腰,深深地低著頭︰
「……阿翔,我……我要同你講……對唔住!真係好對唔住!」



華小姐一出招,我馬上方寸大亂,伸出手把她扶好︰
「喂!做、你做乜嘢呀?」
她漲紅著臉,目光匆匆掃過我的臉︰
「……我、其實我……知道你點解要避開我……只係上次、上次阿堅係度,我唔可以講……我……所以我、我想……想同你正式道歉!」

我心中一慌,無法再裝冷淡︰
「你、你話你知點解?你知?你真係知?」
她點點頭︰
「……係,我知……因為我……我……我睇咗你Zan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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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子深處響起嗡的一聲,然後就像核爆過後般一片空白︰
「你、你講乜呀?我、Zanga……乜鬼嘢Zanga呀……」
她掩著嘴別過臉,吞吞吐吐︰


「……好喜歡……好喜歡喜歡……你……阿堅講過,你前女友叫Suki……Suki、喜歡……所以……嗯……我估到……」

嗚啊啊啊——!她居然說出來了!把那個令人想立刻縱身跳進維港的垃圾名字!說出來了!
我只覺從雙頰滾燙到脖子,卻還是努力按捺內心的激動︰
「乜、乜呀?呢啲名周街都係啦,你咁就話係我……」
「……因為……我係用你個MSN email search到架……」

嗚啊啊啊——轟呀!又一個必殺技攻擊啊!
我心中罵了自己一連串粗口。為什麼這麼蠢啊!為什麼要用真身email去注冊Zanga啊!
當然我記得,中二的自己希望Suki會從這條線索找到我的示愛Zanga,但萬萬沒想到,最後找出來的人居然是華小姐。
這樣一想,在我封鎖她的那天晚上,她也有問過我有沒有寫網上日記,而我一口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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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華小姐頭腦發白,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看過我的Zanga,那就是她已經知道我的心事?
她明知我喜歡她還向我道歉,那即是……她拒絕我了?
我石化呆在原地,四肢僵硬地看著她,不知所措。

華小姐偷望我一眼,見我不再說話,便垂低頭紅著臉︰
「其實我……我……我真係明架……係我自作多……呃、即係……我太自以為是,做咗好多無謂嘢,一直迫你……所以、所以先會……令你想避開我……我……好對唔住……」
我大腦如一灘漿糊,完全無法理解︰
「……吓?我唔明……咁即係點?」

她的臉漲得更紅,彷彿隨時滴出血來︰
「即係……即係我……我明白你……我……你……嗯,即係……」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豁出去似地低頭說︰
「我……我真係明架!你前女友又瘦又靚,成個model咁,係男仔都一定會……會……所以我……我一定會好明白呢樣嘢,唔會再亂咁諗。我唔會……唔會再咁……咁……好似之前咁……」

我這才察覺到華小姐誤會了什麼︰
「等、等陣先,你……你係咪……搞錯咗啲嘢……」
我的話還沒說到一半,她已經立正彎腰,像個小學生那樣深深鞠躬,長髮垂下來露出美麗的項背︰
「我之前咁唔識做,成日煩住你,真係好對唔住!我……因為我真係……真係好唔識同人相處……我……我唔會再咁亂嚟!我唔會再成日去麻煩你!我……我會好有分寸!所以、所以……我只係想同你做返……做返朋友。好普通……最普通嗰種朋友……我哋……可……可唔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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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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