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輸入……」良久,才跳出一句︰
「才沒空跟你閒聊。」
既然她肯覆,我馬上敲下︰
「你覺得阿堅點?」這樣問也太打草驚蛇。
「你中唔中意阿堅嗰種男仔?」目標也太明確了點……

我咬一咬牙,改成︰
「你中意邊種男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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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修室》小說2017年12月已登錄各大書店
. 新增特別篇及修改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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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送來無表情的純文字︰
「關你什麼事?」
「唔好介意,我都係隨口問下……真正想問嘅嘢唔知點講好……」
「你到底要說什麼?想清楚再打字啊。」



說的也是,連人家的感情事都敢問了,還不如早點說出第一次見面時的疑問。
我深深吸一口氣︰
「你識唔識得姓華嘅人?」
Michelle打字慢吞吞,我的心臟狂跳不己。不知過了幾分鐘,才收到她短短一句︰
「原來如此。」

「乜、乜嘢?」
「你潛入我們學校,你要認我和阿Bi做契妹,原來是為了她。」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匆匆打下︰


「你講邊個?」

「是理科班的吧?那個姓華的女孩。阿Bi讚你很長情呢。」
「咁你……識唔識佢?」
「我只記得那時同級啊。」
「即係你識得佢?咁你有冇佢聯絡方法?我只係想對佢道歉,有啲嘢想同佢講清楚……」
「怎麼可能有?你跟全級都有聯絡?」

完了,線索全斷了。
我攤倒在電腦椅上,頹然瞪著MSN List上asd34567的名字,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
我以為跟華小姐學校的人混熟就能打聽到她的消息,果然太天真了嗎?

正深陷在自我厭惡裡,Michelle突然再送來一句︰
「那,你問我喜歡哪種男生幹什麼?」
好煩。


我嘆了一口氣,匆匆關掉她的對話匣登出MSN。

.

後來Abby再問我有沒有打聽到什麼,我說Michelle不答我,敷衍過去。
反而Michelle不知是否被我已讀不回懷恨在心,每天補習時都一直瞪我,恐怖的大眼睛令我心裡發毛。

幾天後補完習去麥當當吃東西時,我丟下銀包拿著八達通去買東西。買完東西回到座位時,竟發現我的銀包翻開了,Michelle好奇地低頭探看。
我心中有氣,跑過去把銀包搶回來︰
「你做乜偷睇人哋啲嘢?有冇禮貌架?」

她心平氣和︰
「你自己攤開擺喺度,我唔覺意望到咋。」
還好不是阿堅看到。我沉默地把銀包塞回褲袋,她竟湊近低聲問︰
「就係佢?」


「你講乜呀?」

她吸了一口可樂︰
「銀包入面張相呢,企喺你同阿堅中間嘅,就係姓華嗰個女仔?」
「乜你都會八卦嘅咩?」
她古古怪怪地一笑︰
「如果我話,我有辦法幫你搵到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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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吸一口氣正想追問,偏偏阿堅和Abby買完東西回來,我們便自動閉嘴。
後來Michelle乘阿堅不留意時,在檯底傳了一張紙仔給我。
我躲到廁所打開一看︰
「待會送完阿Bi坐車,我們兩個去公園再說」



等一下,送完Abby坐車,還有阿堅在啊。就是要我耍開阿堅嗎?
我在廁格裡盤算了一會,決定send SMS給Abby︰
「阿Bi,一陣食完嘢你話唔舒服,我叫阿堅送你返屋企,OK?」
Abby很快回傳一個OK手勢,我心滿意足地走出廁所。

回到座位,阿堅馬上問︰
「你做咩啊?食錯嘢?」
「係、係囉……唔知係咪啲薯條唔乾淨呢……」
Abby望一望我,也跟著說︰
「咦~我又係喎!個肚怪怪哋,又有啲作嘔……」

Michelle連忙接話︰
「咁嚴重?不如我哋早啲走去睇醫生啦。」
「咁又唔使~我返屋企休息下應該OK嘅……」
「咁呀……但係我今日送唔到你返去啊,媽咪返夜,我又要煮飯畀阿妹食……」



Michelle擺出擔憂的樣子望向我們,阿堅馬上熱血上湧︰
「唔怕,我同阿翔一齊送Abby就得啦。」
「唔得唔得,阿Bi住咁遠,我驚我半路肚痛就麻煩。」我搖手。
「阿堅,如果你一個人送Abby,得唔得呀?」

女神開聲了,阿堅哪裡有拒絕的餘地,只能連連點頭。
Abby立刻抱著肚子說謝謝,令阿堅更騎虎難下。
於是阿堅就拿著2人的書包,再扶著很連戲地彎下腰的Abby,緩緩離開麥當當。
走到出口時,兩人各自回頭望了我和Michelle一眼,一個如獲至寶,另一個卻憂心忡忡。

又一次擺佈了阿堅,我心中有些罪惡感,同時也對女生的演技深感恐懼。
但不管怎樣,華小姐的話題都不宜讓阿堅聽到。

Michelle對我一笑︰
「估唔到你賣兄弟又賣得幾熟手喎。」
「咁我哋而家可以講啦?」
她卻拿起書包就走︰
「去到公園先。」

.

離開麥當當時天色已晚,去到公園只有數枝路燈,更是鬼影幢幢。
我不期然想起哈囉喂時Michelle的表現,連忙拉住她的書包︰
「喂,你都係唔好入去喇,你又怕黑又怕鬼。」
「我扶住你咪得囉。阿Bi知我夜晚唔會入公園,就係咁先一定撞唔到佢哋嘛。」

她說著,自把自為地拉住我的毛衣衣袖,趕我向前走。
我又一次擔當導盲犬,在她的指示下走到兒童遊樂場。
看到鞦韆時我心臟收縮了一下,莫非她也像華小姐一樣喜歡鞦韆?
幸好,她眼尾都沒望過鞦韆,反而手腳並用爬上了攀攀架最上層,放低書包︰
「你仲企喺度?快啲上嚟啦。」

讀女校的女人都是笨蛋嗎?她坐在高處又裙腳開釵,怎麼想都應該先叫我爬上去吧?
Michelle卻完全沒注意到這點,又催了我兩次。
我嘆一口氣,悄悄別過臉避開她露出的大腿,爬到她的旁邊︰
「你又話睇唔清,做乜要上到咁高呢?」

她的表情像看著個白癡︰
「高啲近啲盞街燈,咪會光啲囉。」
「係嘅係嘅,女俠英明!咁而家嚟到紫禁之顛啦,女俠可以講未?」
「畀你個銀包我望多眼。」

我不情不願地打開銀包,露出照片格裡的貼紙相。那是剛考完會考不久拍的,相裡有阿堅、華小姐、我並排站著,三人的臉上都是天真稚氣的笑容。
Michelle拿過銀包看了差不多一分鐘,尷尬得我搶著把銀包收回來。
只見她揚起嘴角笑了︰
「我認得佢,華子昕。我哋中二嘅時候同過班。」

聽到華小姐的名字,我的心臟怦怦亂跳。我不由得瞪大眼睛站起來,但在攀攀架上站不穩,復又坐下︰
「真、真係?咁、咁你即係可以幫我搵到佢?」
她把手肘壓在膝蓋上,托著頭︰
「我同佢同過班但唔熟,不過我已經諗到幾個方法。第一,我可以幫你問理科班嘅人,搵佢嘅朋友出嚟。第二,我同訓導組嘅老師熟,佢哋有教理科,可能有佢聯絡方法。再唔係嘅,我仲可以……具體操作唔講啦,總之我有信心做得到。」

我望著在白織燈光中的Michelle,只覺得她整個人閃閃發光,柔順的頭髮反著光簡直就像天使光環︰
「咁……咁就拜託你啦!只要你拎到佢嘅聯絡方法,你叫我做咩我都OK!」
她輕輕一笑︰
「其實我係以合約形式去考慮嘅,即係話呢,合約訂立之後,頭先講嘅嘢會係我方嘅事項。而你嗰邊亦都要達成相應嘅條件,先可以得到你想要嘅嘢。」

我滿頭問號︰
「即係……點?」
「你要做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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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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