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chelle 18歲生日的晚上,我整晚輾轉反側,那個天台的光景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我甚至懷疑過那只是妄想,但在左邊面頰上,彷彿還殘留著餘溫。
雖然我並非親眼所見,但仍可清晰感到那是一個吻。
問題是……那個吻,究竟有什麼意思?真的是為了致謝嗎?有必要做到這地步?
這根本不合她的個性啊,是因為她真的很激動?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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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個晚上,當然是沒有結果。
最後我在天光之前說服自己,認真魔人Michelle之所以會選擇這樣致謝,只因她看太多英文台而被洗腦。
再者,她不是剛剛跟Abby和好嗎?她肯定是想跟Abby再接近一點,而學習Abby的個性。
如果是Abby的話,這行為就很正常吧?沒錯,就是這樣,一點異常都沒有。

我的理性一直這樣說服自己,可是第二天在補習社看到Michelle時,仍不免有點尷尬。
反而她本人落落大方,還跟Abby一起主動過來和我打招呼,有說有笑,神態自若,彷彿沒事發生過一樣。


接著,她還為了掌摑阿堅的事低頭道歉,而阿堅也微笑著安慰她說,自己早就忘記了。

就這樣,Michelle跟Abby和好了,只是我每次看到阿堅,就想起他說華小姐不會回來。
我了解阿堅,我知道他說的是實話,所以才更不想面對。
於是,我們兩個好像成了Abby和Michelle各自的跟班,因為大小姐而常常碰面,但跟班與跟班之間卻沒什麼好說。

說到底,要對別人說教珍惜朋友容易,自己要做到卻是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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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考生活繼續,我們仍每日上學、補習、做功課、做past paper、練Oral……
快要12月的某天,Michelle一走進補習社就跑過來︰
「我幫你問到啦!」
我一躍而起,但顧慮到阿堅,還是拉著她跑出補習社外︰
「係咪有好消息?」

Michelle卻沒有回應,只是呆呆站著。
我被冷風吹了吹,才注意到自己還拉著她的手腕,而她就一直盯住那隻手看。

我臉一紅,連忙高舉雙手投降︰
「Sor、Sorry呀,女俠饒命,我冇心架!」
也許因為風大,她也低頭把臉埋進灰色頸巾裡︰
「冇、冇嘢喎,你對個個都係咁架啦,嗯……我慣咗架啦。」

「係嘅係嘅,我要反省!始終喺女俠嘅世界,男女授受不親……」


她笑著毆打了我幾下,才正式道︰
「正經架。理科班嗰邊話,佢好似已經考咗入大學。」
「係邊間大學?」
「嗯……呢一點又未肯定到,不過應該都係東岸……紐約?波士頓?定係……」

我深深歎了一口氣︰
「咁都叫消息?女俠,你咪玩我啦。」
「肯定入咗大學都唔算係消息?你要求都幾高架喎。」
「佢入唔到大學先係消息呀……其實你個消息點嚟?係咪有人仲同佢有聯絡?如果有,不如問佢拎個聯絡方法仲簡單啦?」

Michelle托著下巴︰
「你諗得太簡單啦,線人都要養嘅。我同嗰個人又唔熟,仲要問人拎咁多嘢,人哋以為我有咩居心添……」
「咁又係呀。如果我第一次去你學校嗰日就問你,你都唔會答我啦。」
「……你係話,送筆畀我嗰一次?」
「咪嗰次囉,仲畀你打咗兩巴添!講起都痛呀真係。」



我裝模作樣地捂著臉頰開玩笑,心中猜著她究竟會笑還是會加碼打多我兩巴。
沒想到我猜的全錯了,她只是用認真的大眼睛盯著我︰
「嗰日……你,去咗物理室……唔係,應該話……你、你係叫阿Bi帶你去物理室嘅?」
「係呀,之後就遇到Ms Tiger,我同阿Bi匿埋,然後就畀你打喇。記起未?」

Michelle有一個不自覺的小動作,就是每次當她用腦時都會抿嘴。
這次,她抿著嘴很久,才緩緩說︰
「嗯,原來係咁……嗯嗯,我全部都記起晒啦。」
「喂,你……做乜你講嘢好似怪怪地咁?」

「唔係啊,只係啱啱諗起有份assignment唔記得做……總之呢,嗰件事我會幫你幫到底,契哥,你放心啦。」
說到「契哥」兩個字時,她輕抓我的手臂對我微笑,令我不由自主地覺得安心。
是啊,有這麼聰明的契妹幫我,我肯定很快就能找回華小姐吧?



想到這裡,就覺得自己這段時間跟Michelle和Abby建立的情誼太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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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直到聖誕假之前一星期,Michelle都再沒新消息。
我猶豫了好久,但想到放假時更難打聽消息,還是催了她一下︰
「呀係呢……最近,有冇收到乜嘢風咁呀?」
「我有幫你留意架,不過真係暫時都未有。我哋放假之前科科都要test,就算我想去問,隔離班同學都冇咁好心情理我。」
Abby也在一旁和應︰
「哥~你唔好迫阿Mi啦~佢真係好上心架,成日喺學校都有意無意提起囉~」

這時阿堅去完廁所回來,問我們聊什麼聊得這麼熱烈?
Abby雙眼骨碌碌地轉,舉起手指笑說︰
「我哋講緊呢~一世人一次嘅18歲聖誕節,冇理由淨係溫書嘅~今次我哋一定要4個人搵啲嘢玩~!」
Michelle也在一旁點頭附和。



我以為Michelle被鬼上身︰
「吓?但係3月就開考啦喎!仲有阿Mi,你唔使去幫人補習咩?錢喎!係搵錢好機會喎!」
「3月尾先考啊……而且,我啲學生去晒旅行啦,去歐洲過白色聖誕,去澳洲過海灘聖誕,一係去北海道……」
「得喇唔使再講。但我都係覺得應該plan好咗溫書先,不如我哋定咗要做幾多年pastpaper先呀?」

Abby以恐怖的眼神打量我,我知道在這場合仍會支持我的人只有一個,但我又不想向他求助。
沒想到阿堅卻彷彿知道我心思,馬上撲出來降火︰
「其實假期好長啊,又溫書又玩都得啊。」
「好呀,既然你咁講~咁我哋玩又好溫書又好,成個假期都要一齊過架啦~」

阿堅和Michelle都聽話地點頭,最後Abby以死光眼盯著我︰
「哥~?」
「講明先,我只係同你哋一齊溫書架咋!」
「得~溫書咪溫書囉~哈~」
Abby的笑容絕對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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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早就說好要溫書的聖誕假第一天,四人剛碰面Abby就說︰
「今朝呢~我同佢去平時間麥當當睇過啦~唉,一早畀附近啲友校坐滿晒囉~咁就,冇辦法啦~我哋轉場去玩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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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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