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差館,回歸大隊,我和Jayden便把阿佳拉到一旁,並把剛才在差館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阿佳詫異地道「四十萬?有咩可能啊?最多咪幾皮野,你地兩個搞乜春啊?」

我道「無錯!根本就唔合理,連登仔話三百蚊都搞得掂嫁」

Jayden抱著雙手,默然了一會,方才道「你聽班連登仔講?佢地成班毒撚都唔知有無叫過雞,帶頭嗰話300 ok,跟住後面班撚樣就應聲蟲咁跟機啦。就連寫叫雞故嗰啲柒頭都係吹得就吹,都唔撚知係咪真係去過嘅。你聽講我啦,其實個原因好簡單,因為個警官認得你」

我困惑地指著自己道「認得我?」



Jayden道「嗯,佢應該認得你係香港玩具大王個仔」

我道「無可能,你話認得我老豆同我家姐都仲有可能。我無份打理屋企生意,又好少喺公開場合露面,佢地無可能認得我」自從畢業那年,我便決志要靠自己的一雙手來開創一番事業,因此我盡量不讓別人知道我的家底,免得被人說是靠父蔭。

Jayden道「你係咪玩失憶啊?記唔記得自己之前喺個慈善活動度講過咩啊?你話,成功需苦幹,講完之後就即刻比人瘋狂恥笑,話你應該係”成功需父幹”。你一早已經紅遍中港台啦,認得你有幾出奇啊」

我怒道「痴撚線!我講事實都唔撚得呀?唔通因為我有錢,就唔可以叫人努力加油?咁樣即係壓榨我嘅言論自由啦!」

阿佳突然插嘴道「仲有啊...」



我擰頭望向阿佳道「仲有...?」

阿佳道「你之前係一個訪問入面話"香港嘅年輕人只要肯犧牲一下,去少幾次旅行,睇少幾場戲,儲下錢,咁就可以輕鬆上車買樓啦" 之後又即刻比人笑鳩你係二世祖,離地,買米唔知米貴。你近排柒到出唒位,我地同你係Friend所以先隻字不提」

「係!我承認嗰次係柒咗,但都唔可以怪我吖,我點撚知咁多姐。由出世開始,我嘅生活就係離地嫁啦,18歲先第一次搭公共交通工具,我可以有幾咁理解民間疾苦啊?但唔好忘記,我都有付出過嫁,而家層樓都係節衣縮食自己供嫁,咁我叫年輕人要犧牲一下有咩問題啊?」

阿佳道「但係嗰一千萬首期係你老豆比呢」

「咁我間公司呢?依家嘅成就都係我辛辛苦苦咁捱返嚟,最高峰嗰陣試過成個星期每日都係訓得六個鐘咋!」



阿佳嘲諷著說「六個鐘?你係咪搞撚笑啊?我呢10年嚟每日訓得3個鐘咋!」

「咁我平時訓開十個鐘吖嘛,每日訓少四個鐘好撚大獲嫁,唔知要食幾多盅燕窩先補得返啊」

阿佳沒好氣地說「唉...唔想再同你嘈」

「仲有啊,就算我老豆幾咁有錢,都唔等如要比班公安撳住搶」

Jayden道「人就係咁嫁啦,知你付擔得起咪要拎到最盡囉,我今日都講過啦,等級比例收費制啊,窮撚比四皮,你咪要比四十皮囉,好正常啦。其實傾到一半嗰陣我已經覺得唔多對路,好彩我即刻block撚住佢,唔係分分鐘要我地比成球嘢啊,早知唔撚同你入去,累撚事」

我道「哦,有錢又有錯,靚仔又有錯,柒又錯,毒又錯,窮又錯,肥又錯,做雞又錯,做鴨又錯!做咩都比人屌,比人話,依個乜撚嘢社會啊!完全係扭曲嘅價值觀!唔通你可以討好哂所有人咩?我唔撚玩喇!!!」

Jayden正想反駁我之際,卻馬上被阿佳大聲喝住。

「夠喇!我地無時間喇!」



明白事態嚴重,時間緊迫,我便沒有再說下去了。隔了半晌,阿佳打破沈默道「一個鐘之內,點搵四十萬返嚟?」

Jayden向我問道「你有幾多?」

我道「唔係有幾多嘅問題啊,而家啲銀行收哂工,就算有都拎唔到出嚟」

Jayden道「比卡?」

「所有卡都唔用得啦,我自己啲卡就一定唔夠,用我老豆比我嗰啲,佢就一定會check我記錄,四十萬唔係小數目,佢喺大陸人面咁廣,到時查起上嚟,問起啲公安,咪知道我地成班友北上叫雞囉」

Jayden苦惱地搖一搖頭。

阿佳道「仲有咩辨法?」



Jayden點起了一根煙,吸啜了一口,然後竪起五隻手指道「五分鐘,比五分鐘我諗諗,五分鐘就夠」

三人站在一起,缺少了阿Ted,固有的四角型陣式隨即失衡。我望著遠方的公安所,心裡默念著:阿Ted,你千奇唔好有事啊...

五分鐘過後,我指著手碗上的手錶道「夠鐘喇」

Jayden掉棄手上的煙頭,緩緩地抬起頭道「果然,非常時期就只可以用非常手段。睇嚟今次真係要冒險博一鋪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