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學校後,我感到頭部重重的,整個人都很疲累。
 
雖然以往也有被入侵夢境或被鬼上身的經驗,但這次的感覺特別勞累。
 
我按著額頭,拖著疲勞的身軀,緩慢地步入大廈裡。
由於精神實在太差,以致於差點聽不到德叔的叫喊聲。
 
「子鋒,子鋒,子鋒!」德叔看我完全沒有反應,在最後一下叫喊時加重了語氣和聲線,我才回過神來看著他。
 
「咦?德……德叔,你嗌我?」我晃了晃頭部,希望能使自己清醒一點。




 
「係呀,你搞咩呀?點解面色仲差過上次嘅?你過一過嚟先。」
 
我照著德叔的說話,走到他的身旁。
只見他雙手輕輕把我的眼皮拉高,露出了本應被遮蓋著的眼白,我記得天命叔亦曾經替我這樣檢查,但已記不清楚這樣的檢查有甚麼作用了。
 
「嗯,應該無中降呀……但點解……子鋒你轉一轉身。」
 
我再次乖乖的聽從德叔的吩咐。
然後,我感到他拉開了我的衣服,在我背後的腰部位置和後背的「雞翼位」按壓了數下。




 
「子鋒,你啱啱係咪撞到啲污糟嘢呀?」德叔凝重地說。
 
「吓?我……我諗係啩……」說真的,我並不肯定,因為按照剛剛發生的情況,沒有靈力的我,在意志力如此薄弱的情況下,理應不能逃出那個夢境才對。
 
「嗯……奇怪……應該有高人幫咗你……但點解佢唔幫你做埋淨化呢?真係奇怪。」德叔用困惑的臉看著我,像是有甚麼不解之謎出現在我身上似的。
 
「算啦,子鋒你等一等。」
 
只見德叔拿出一道符咒,情況跟上次差不多,只是這次諗咒的時間更長,看來是施展了一些更強力的咒術。




 
「好啦,德叔可以做嘅嘢就係咁多啦,你自己小心啲,盡量唔好太夜返啦,知唔知呀?」德叔像照顧自己的小孩一樣般叮囑我,使我的內心也溫暖起來。
 
我微微點頭後,便回到家中裡休息,一直到睡覺前,都在思考德叔所說的高人是誰,該不會鄧校長便是那位高人吧?
 
但在我還有靈力時,明明沒有從鄧校長身上感受過任何靈力的啊。
我思前想後,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結果就這樣沉沉睡去。
 
這夜,我好像作了很多不同的夢。
我夢到初中時,如何與紅衣女鬼對抗;又夢到天命叔強逼我做他徒弟。
之後又夢到很多零碎的片段,像是與小詠相處的情況,和阿奶拍拖時的趣事,還有在澳門時,發現自己體內的怪物的情形,都一一相繼出現。
 
感覺這夢相當漫長,來到夢境的尾星,我看見自己被一個模糊的身影抓著脖子不放,不消一會,那身影用力一掐,「夢中的我」就這樣被他切斷了頭顱。
 
那頭顱在地上不斷滾動著,直至停在我的眼前。




我看見那頭顱上,露出了不忿的眼神,像在怪責自己,又像是怨恨自己的無力。
 
我被這景像嚇得整個人都清醒了。
清醒後,雙手不期然的在脖子上摸了摸,確認沒有任何損傷後,才敢把手拿開。
 
「應該唔係預知夢啩?」我在心中這樣祈禱著,身首異處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回到學校後,我依樣畫葫蘆,跟昨天一樣,一直逃避著阿奶,午飯時間我沒有再去康寧道遊樂場,而是四處行逛,直到時間結束。
 
接下來的數天,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情況。
值得高興的是,在這數天裡,我並沒有遭受到靈體的襲擊,看來德叔在我身上施加的平安咒比想像中更有效。
還是……有其他原因才會這樣平安呢?
 
算了,不多想了,畢竟沒有了靈力的我,根本無法得知人類以外的資訊。
 




只是有一點我較為在意,就是那天在會議室,跟阿奶說話後,她便沒有再跟我提起過English Week的事情,雖然離活動舉行還有一段時間,但她難不成真的打算全都扛下來,不讓我幫忙?
 
若是這樣,我會過意不去的。
 
我曾經打算鼓起勇氣去問她,但自從那天起,每次接觸到她的目光時,我總是感到有種違和感。
就好像,她正在躲避我的目光似的。
 
其實,這對我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來的。
因為,這證明她也不想和我接觸,那麼,她應該會很容易把我忘掉,把對我的感情慢慢放下。
 
只是,她的神情裡,她不像是不關心我,亦不像是想把我忘掉,反而像是怕我發現了甚麼,所以才一直逃避我似的。
 
我希望,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錯覺吧,畢竟,若她仍然對我有甚麼牽掛,我離去之日,她只會更加痛苦。
 
再一次來到星期五,這天本應需要進行英文學會的會議,但阿奶卻主動提出取消會議。




她的舉動再一次引起我的注意,因為阿奶一向很注重星期五的常務會議,過往一年從沒有取消過任何會議。
 
不過,她既然已經提出了這個要求,加上學會並沒有甚麼緊急事項,所以大家也沒有多說甚麼。
 
而我,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已計劃放學後馬上逃走。
只是,當我準備好離開學時,卻發現阿奶竟先我一步離開了,到底她正在做些甚麼呢?
 
猜不透的我,只好按照本來的行程回到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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