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少年佐治本來是個平凡的少年,但由於一件意外讓他重獲自由,踏上一場出乎意料的大冒險





自一出生以來,我無時無刻記得腦袋裡一把聲音跟我說過的話,這把如同上帝的聲音告訴我一件事,就是在22歲生日的那一天,我將會離開家園,出發去到一個地方,殺死一個人,讓數以萬計的人重獲自由。
我知道這是個愚蠢的念頭,不過內心卻似是有種力量一直推動我去辦這件事,仿佛不完成的話就失去了自己生命的價值。
然而我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要殺誰,也沒有興趣去解放什麼人……
因為這人生的二十二年裡,我的生命由此到終就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我的母親。

現在的時間正值黃昏日落,剛從打鐵廠下班的我回到家時已點好油燈,一直患重病的母親依然坐在梳化上,見我回來後就十分雀躍地問:「佐治,今天上班有什麼好事發生了嗎?」
坦白說,上班會有什麼好事發生嗎?不就只是工作工作和工作?的確是這樣,我明明沒什麼可以說,卻一直也裝作過得很充實的樣子,所以今天還是老樣子地作個故事:
「過得不錯啊!老彼德又犯傻,結果害丹尼又背黑鍋了。」明明說起來真的夠無聊,始終我不是個作故事的天才嘛,但母親卻依然聽得津津有味地回應:
「你今次沒幫可憐的丹尼嗎?」
「沒有啊。這是他的事嘛,我只顧自己已經夠忙了。」




「就是嘛,你這樣就對了,工作這回事嘛,不就是為了求財嘛,大家也有自己的苦衷而工作,你也不例外呢,要是你失業了,我們家也不知道該怎樣生活了,所以不要太多管閒事比較好。」
「我也是這樣認為。」
「但你工作快樂嗎?要不是媽媽患病了,你就不用受苦了……」
「我不是這樣想的。反正我這個年紀無論如何都要工作,你患病不患病我也會工作的,這是必然的事。所以媽媽你不要自責。」
「你真乖。媽媽有你這個兒子真的太好了。」
說到這裡,廚房傳來了姊姊珍妮花的聲音:
「佐治,你回來了嗎?快幫忙放餐具吧。」
聽罷我輕輕吻一下媽媽,說著:
「我要幫姊姊了。」見到她點頭我才敢離開步向廚房。
一進到廚房,我已經嗅到香香的蕃茄味,是燉菜。姊姊正專心一致地處理著燉菜,看起來十分疲倦的樣子,這也是難怪的,始終在家裡的大小事都是由她一個人背負著的,加上照顧母親,實在讓她的壓力百上加斤。




「今天真辛苦你了。」姊姊一邊說著,一邊將燉菜都盛到大碗子。
「不,姊姊,辛苦你才是。」
我們總是這樣,只靠簡單的一言兩語互相體諒著對方,也總是這樣無言地承認著自己的辛勞和痛苦,只有這樣才能夠讓我們撐過一日又一日。
她將一大碗燉菜交給我,然後開始轉身切麵包說:「拜托你了。」我把燉菜放在整齊的餐桌上,然後從廚具櫃裡取出了碗子和匙羹,放好四份在餐桌不同位置上,然後扶起母親到她的位置上,並安置她坐下。
這個時候父親終於回來了,一如以往是這個不早也不遲的時間。
父親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在溫厚的外表下卻有著一種深不可測的怒火,雖然他一直也沒有將這件事表露出來,但跟他生活了二十多年,我隱約還是會感覺到這一點的。
他在行為上很愛我們的母親,但心底裡是這樣真心想著嗎?這一點我深信我們全家除了母親以外的三個人也是這樣質疑著的。也許母親也有質疑的,所以才會一直在無意中試探我們的愛。
「今晚吃燉菜嗎?真不錯,很久沒吃過了。」
「親愛的,我回來了。」剛回到家的父親走到母親旁邊吻了她一下再這樣說,接著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等著姊姊。
而我則先為母親盛好一碗燉菜,說起來今天姊姊大概真的累了,平常的話她根本不可能會將紅蘿蔔和薯仔切得這麼大塊的。




盛好母親的份後,我回到自己的位置,姊姊也拿著麵包從廚房出來了,將食物放後、所有人都坐好後,母親捉緊她能觸及的我跟父親的手,開始進行了禱告。
「感謝上蒼賜予我們珍貴的食物,讓我們能夠飽足,請求你潔淨餐桌上的食物,讓我們全家也得以整整齊齊,永遠也在一起,也保守我們。」母親這樣禱告著。
接著我們開始無言地吃著晚飯,這不是什麼怪事,只是一如以往都是這樣寧靜,通常的情況下母親會忍不住這種感覺開始說起話來。
今次理所當然也是這樣,她一邊咬著燉菜一邊說:「今天呢……」一般來說她一開口就會像小鳥一樣說過不停。但這一次有奇怪,她好像有點欲言欲止的樣子,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麼一回事。
只是,過了一會兒後,我們都知道了答案,她嗆到了。她的樣子由起初怪怪的變成了異常痛苦的樣子,連臉都通紅了。
然而我們全家三個人除了嚇得都站起來了,並包圍著她之外,什麼也沒有做。一方面可能是因為不知所措,一方面是魔鬼讓我們無能為力,我們都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做到什麼去救她。
正常的話我們也許會明知毫無幫助也會做些什麼,但結果是我們什麼都沒有做。直至她氣絕身亡,臉色發紫,我們也是什麼都沒有做,只是三個人呆呆地站著望著她的屍體。
就在這個時刻,這樣說可能會有點沒人性,雖然也難免有點自責的感覺。但我對於母親的死沒有感到太大的悲傷,反而在瞬間感到有點安心下來,好像一直以來的束縛都解除了一樣。
我跪下,姊姊也跪下,我們情不自禁地哭出來了,也許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我們感覺自己好像重獲失去已久的自由一樣。

但失去了母親的人生該怎樣過,此刻的我可是全無頭緒,但我肯定一件事,就是我們全家人都能夠出發,走自己想走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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