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未算高,低處未算低。

羽毛球到達自身的最高點後,直上直落的下墜起來。

在羽毛球落下之時,父親騰空作出起跳,整個人側身對著羽毛球,雙腳微微屈曲,頭部輕輕抬高,一道死魚眼的注視著羽毛球的動向,貌似準備作出一道跳躍扣殺。

早前我曾經在網路上反覆觀看爺爺年少時比賽的片段,所以殺球的基本動作及需要注意的事項我也是略知一二的。


要打出一發強勁扣殺的話,重點就是利用手指及手腕的爆發力,在殺球的一刻緊握球拍,像抽動鞭子的把球拍揮動下去。






盯...

「奇怪...為何會這樣的?」

扣殺時候最常犯下的錯誤,就是在殺球前過度用力握緊球拍,導致手腕的力量沒法傳遞到球拍裡頭,扣殺威力因而大大減低;

然而,在我面前的父親,卻出奇的犯下這個常見錯誤,異常用力的握緊著球拍。






嗖!

在羽毛球快要到達父親額頭位置的時候,他施施然的扭動球拍,拍網以四十五度的方式切入,與羽毛球軟木塞位置下方作出摩擦。

與球拍作出接觸後,羽毛球以著不快不慢的速度,畫出了一道弧線軌跡,貼網而下,到達對方的網前位置。


「看到了吧,分仔?
這技巧就是叫作輕吊了!」




父親一臉自豪的炫耀著。

「輕屌..?」
我衝口而出的說了一個不應該說的字。

「吊,口巾吊! 
不要讓我再聽到你再次說出那個字。」
父親左手握成拳頭狀,輕力的打了我天靈蓋一下。

啪!

教訓過後,他指著他剛才「吊」到地上的那個羽毛球,嘴角微微揚起。

「如何? 看到剛才我的那一球輕吊後,你腦海裡是否已經生起衝動想立刻學曉呢?」







「輕吊軟弱無力,亳無威勢,我才沒有興趣學呢....
要學的話,當然是要學威力十足的扣殺吧!」
一想起自己在冬靈面前騰空扣殺,展現自己威風凜凜一面的那一幕,我整個人頓時變得熱血沸騰起來。



「哼,分仔,凡事均不要妄下判斷,羽毛球的精髓並不是純粹只是扣殺這麼簡單的。」
沒有得到預期的回覆後,父親輕哼一聲,無奈地作出一道苦笑。


「哦....

只怕是因為你體型不及爺爺這樣健碩,所以才沒能力教曉我殺球吧....」




我側頭看著地下,扁著嘴喃喃自語。


咳...

「分仔,你留守在這裡發球,我到對面場那方跟你實戰一下,好讓你明白吊球的真正意義!」
父親乾咳過後,整個人板起口面,印堂發黑,語調亳無抑揚頓挫,轉身走到球場外拿起自己的藍白色球拍。



「你不明白的話,就吊到你明白為止...」
背對著我走到球場外的期間,父親暗地裡露出了一道邪惡的笑容。



























「其實分仔說得一點也沒錯。
對比羽丹,你的確沒有資格教導分仔殺球的技巧。」
在父親從藍色絨毛球袋拿出球拍之際,不知從何處飄出來的哈叔倚在場地的牆邊,雙手叉在胸前,眼望前方,拋下一道極具挑釁性的冷語。

「偷聽別人的對話很好玩嗎,哈滴師?」
父親死魚眼的瞪著哈叔,心中怒火旺盛的燃燒起來。



「不過,你也跟我一樣,並沒有任何資格教導分仔如何殺球呢,父親的手下敗將!」
父親指著哈叔雙眼附近的傷痕,正言厲色的作出一道「反擊」。


「哈...時仔.....
你說得一點也沒錯呢..」
哈叔瞇起雙眼,露出一道生啞的笑容,右手青筋暴現的撫摸著右眼旁幾吋長的傷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