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真的是越老越辣...
經過我這樣當口當面的挑釁後,還是能擠出笑容嗎....」
父親心底裡不禁由衷的佩服哈叔,換作他是哈叔的話,他一定會激動的發狂出手打人起來。

「不過,你右手上的青筋已經出賣了你呢!」
明白到哈叔的情緒快要到達臨界點後,一個「異常有趣」的主意洽一聲的在父親腦海裡頭浮現出來。

「竟然貿然挑逗我沒有資格教分仔殺球,哼...」







「分仔,我來了! 是不是等了我很久呢?」
與哈叔「交流」過後,父親右手拿著NS9000球拍,笑容滿面的走近過來,並把一個全新的羽毛球交到我的手中。

「唔.....」
我可以從他的「燦爛」笑容中判斷得出,他肯定是在盤算著甚麼的鬼主意。

「待會當我表示預備好後,你可以任意作出發球,我會在實戰中讓你明白到吊球厲害之處的。」
父親輕力拍打我膊頭一下後,對我眨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眼,轉身前往對面方場地。






「爸,慢著...」
在他轉身前進幾步後,我當面的截停了他,左手指著他手中的球拍。
「你的球拍上面黏上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呢..」


「噢,那些應該是灰塵來的,自從金盤洗手後,我很久也沒有用上這塊球拍了,哈哈..」
他哈哈淺笑拍打著球網上灰塵的同時,眼神隱弱的散發著一種迷茫的意味。

無論如何用力拍打球拍,揮去的頂多只是「塵」世間的外物而已。





記載在球拍裡頭的往事點點滴滴,絕對不是輕輕拍過數下就能這麼簡單抹去的。

啪! 啪! 啪!

「不槐為老蛇手筆,這麼多年後球網的磅數依舊沒有變動呢!」
用心聆聽拍打球網所發出的回音後,他豎起了拇指,一臉感嘆的作出讚美。


廢話… 你這麼多年沒有用上它,網線的磅數沒有改變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只不過,父親竟然會出動到自己的私家球拍,看來他這一次真的是認真了。



「好! 我準備好了! 你可隨時開球的!」
父親作出預備架式,雙眼默默的凝視著我身上的羽毛球。


唔..
若果我沒有估錯的話,他一定會不斷的打出吊球,從而向我證明吊球是一樣多麼厲害的技巧。

吊球的速度遠比扣殺的為慢,而且落點方位均在網前的位置。

換句話說,只要我好好留守在前場方位,便會有充裕的時間接下他的吊球,到時候他如何的「吊」我也奈我不何。





好! 就這樣決定吧!



啪!

我輕輕的把球拍一推,開出了一個短球。

「唔,這個開球的高度及路徑軌跡均在水準之上,不錯不錯。」
父親心底裡對我這下開球作出了一個不錯的評價。

啪!

父親以正手握拍的方式用力挑起球拍,羽毛球啪的一聲飛往高處,直逼到我後方場地的底線。





合併步,合併步...

我側身對著羽毛球,運用正統的合併步走位方式到達後場,用力的把球拍一揮,啪的一聲把羽毛球打往到父親的後場位置。

把球擊出後,我急忙的返回前場位置,作出心理準備接下即將來臨的吊球。

啪!

「甚麼?」
出乎我意料之外,父親並沒有打出吊球,而是以常規的方式再次把羽毛球打到我後方場地去。

啪! 啪! 啪! 啪! 啪! 啪!

如是者,當我每一次走到前場作勢準備接下吊球的時候,父親均會唱反調的打出又高又遠的球到我後場位置,迫使我不斷的在前場後場方位來回走動。






呼..呼..
久而久之,我開始感到上氣不接下氣,雙腳因著急速來回走動關係開始變得酸軟起來。

漸漸的,我再沒有留守在前場位置,而是靠近在後方場地,接應父親不斷打出的高遠球。

「沒關係的,吊球的球速並不算快,就算我站在球場後方也能夠反應起來的!」
我天真的想著。

啪! 啪! 啪! 啪! 

「唔,差不多是時候了..」
父親察覺到我的回擊漸趨乏力後,明白到我的體力已耗得七七八八了。


嗖!

父親沒有跳高,亦沒有作出任何的大動作,只是以施施然的姿態對羽毛球的底部作出削擊,輕鬆的打出了一發吊球。

「呼,始終還是老拍擋的手感為之最好...」


在父親對羽毛球作出削擊之際,我下意識的便明白到這一下將會是一發吊球,整個人作勢的上前起來。

「咦? 為何會這樣的?」
當我看到那球不快不慢,不鹹不淡的吊球過後,身體的動作及反應神經亦不自覺的變得緩慢了起來。

啪!
在我還沒有踏前第一步的時候,羽毛球已經啪一聲的著地,我整個人只能目瞪口呆的凝望著地上的羽毛球,完全沒法作出任何的反應。


「人的雙眼能向大腦傳遞影像的訊息,讓我們能夠看見面前的東西。但同時間,雙眼亦能向大腦送出誤導的指示,使我們不自覺的感到錯亂起來。

當我們雙眼看到物件緩慢地移動的時候,我們身體四肢的反應亦會不期然的相應減慢。

雖然吊球球速比扣殺的為慢,但卻能令你的反應變得相應緩慢,造就你做出剛才如此滑稽的表現一樣。」
父親蹲下越過球網,走到我身旁作出解釋。

「竟然會是如此...」
我一直以來均認為扣殺才是王道及致勝的關係,但想不到原來慢速的吊球也能夠帶出如此震撼的效果起來。

「不過,這只是你缺乏練習才會表現成這樣而已。
經過長久訓練後,你的反應神經再不會是由你的視線作主宰,吊球亦因而再不會是甚麼具威脅的手段。」
父親微微一笑。

「吓? 既然如此,為何你說甚麼完成第二部曲的訓練便會有一線生機的呢?

難道第二部曲不是吊球訓練嗎?」
既然吊球被你說成是用來欺負新手的手段,那麼為何還要我浪費寶貴的時間主力練習吊球技巧呢?
我的對手絕對並不是一名羽毛球新手呢!

「第二部曲的訓練就是主力訓練吊球這麼簡單,至於為何我表示你學成吊球便會有一線生機,答案就是...」
父親話到中途的時候,突然往哈叔的方向投下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起來。

「箇中的答案,我不直接告訴你,而是用例子來回答你。」


吓?
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賣關子嗎?


「哈滴師,你過來一下!」
突然間,父親亮起一道雄壯的聲線,揮手示意哈叔靠近,亳不客氣的對他作出命令。

「有甚麼可以幫到你呢,時仔?」
哈叔恭恭敬敬的走過來,瞇起雙眼作出微笑。

「我想從旁指導分仔的吊球姿勢,我要求你站在對面場的發球線後,不斷的打出高遠球讓他能夠作出吊球的練習。」
父親指著對面場的發球線,以平淡的語調說了起來。

「哦? 高遠球嗎? 我們白家有很多手下能夠勝任這項工作呢! 我會幫你找出最合適的...」
哈叔話到中途,父親當場的截斷了起來,手指指的拍著哈叔的鼻子部位。
「我是在命令你,哈滴師本人,打出高遠球,而不是白家的任何人。」



洽時間,我隱弱的嗅到一股濃烈的火藥味在無形間凝聚了起來。



「時仔,雖然你們羽家現時持有冬家的信物,在現今的形勢下我的確有必要遵從你的命令。

但有時候,做人若果去得太盡的話,最終只會招來惡果的!」
哈叔說出這番話之際,罕有地睜開了左眼,亳無保留的爆發出一股極具震懾力的威勢。

「哦? 有風使盡艃,可是我的人生格言呢!」
父親聳了一下肩後,露出了一道深不可測的笑容。
「那當然,我們還可以有另一道解決方法的,哈姆雷特!」


「哼,你還是叫回我全名吧,放蕩行者。」
哈叔再次的瞇起雙眼起來。

























嗅...嗅....


「我嗅到了,我嗅到了金錢的氣味!」
手中拿著一大疊文件的花叔,在源和路體育館外裡頭,嗅到了一個生財的絕佳機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