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了數天,我忽然間想到旺角那裡聽傑叔的表演。
 
原本我想約阿澄一同去的,但她卻在what's app中說自己晚上要跟家人外出,於是我只好約其他朋友。
 
不過,當我等了一陣子後發現,他們全部都以不同的藉口推卻了…
 
於是我只好自己一人前往旺角,同時好像習慣般把暴君背在背後。
 
腦海中不斷泛起傑叔的眼神。
 


就順便去挑他機好了。
 
在地鐵站出口外,我碰上一個人。
 
一個被人稱為我宿敵的男生。
 
"創?"我很自然的就叫住了他。
 
"樂聲…"創對我輕輕的笑:"咁啱嘅。"
 


我細心留意,才發覺他跟我一樣背後背了一把結他。
 
而同時他也瞄了瞄我背後的暴君。
 
二人相視而笑。
 
我們恰巧是走同一段路,於是很自然並肩走在一起。
 
交談之下,我發現原來他也是到附近表演。
 


我想起前幾晚在尖沙咀聽到的"有時"。
 
難怪那把聲音這麼耳熟…我想是出自眼前這個人。
 
"你好鍾意周國賢嘅咩?"途中,我問了創一個這樣的問題。
 
創笑笑說道:"因為我覺得佢嘅歌充滿左…故事,好有意思嘅一個歌手。"
 
我留意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瞳孔中散發出一陣光芒。
 
同時間,腦中泛起了音樂比賽當日評審洛可歌的話。
 
"睇嚟你真係好似經歷左好多嘢咁…"我順口的道。
 
"啊~我成日周圍去嘅。"創點點頭:"其實我今次嚟呢度都唔知會留幾耐…"


 
他的對答語氣總是這樣輕輕柔柔的,給人非常有禮的感覺。
 
"周圍去?"
 
我好奇於這一點上。
 
"嗯!"創點點頭道,有點欲言又止的望向我。
 
看來他並不太想說這方面的事情,那我也不好意思強人所難。
 
畢竟因為父母工作而要四處搬家等的原由屢見不鮮…
 
我們走著聊著,不知不覺的我已經到了傑叔表演的地方,而傑叔還沒有到來。
 


於是這裡還是一個人來人住的街道。
 
"傑叔…今晚唔嚟表演咩?"
 
我托托下巴自說自話,旁邊的創則站看了看我。
 
"係呀,前日佢好似話番鄉下探親呀…"一個路人似乎認出了我:"您咪樂聲歌王,不如你頂傑叔個位吖…冇歌聽,好唔慣。"
 
我對於有人把我認出感到一絲飄飄然的感覺。
 
"但係我咩設備都冇嗰喎…"
 
之前表演時的設備都是由傑叔準備的。
 
"咁都冇法啦…"那個路人帶著一絲失落的表情在我們的視線下緩緩離去。


 
"咪住先!"創突然叫住了我:"或者您可以,去我嗰邊開show!"
 
"真係得?"我語氣中有點訝異的問。
 
"嗯!"創堅定的點了點頭:"小意思!"
 
於是創就二話不說的拿起自己的手機開始撥打。
 
不久後,他對我點點頭,看來是他跟他的朋友溝通完了。
 
那就即是說我們有機會一同唱歌?
 
在這之前,我跟他在附近逛逛。
 


"呢個地方,其實都唔錯吖…"創嘆一口氣,緩緩的道。
 
我環視四周,他指的是旺角這個地方嗎?
 
"有咩好,人流多,噪音高,又有光害…"
 
"只少,冇戰爭,冇天災人禍,繁榮安定…"創滿有感觸的說道。
 
那的確是,這裡對比起某些人間煉獄,或者已經是天堂。
 
難道說…阿創去過那些地方?
 
"創你其實係旅行家嚟格?"我笑笑問道。
 
創頓了頓,道:"你都可以咁講嘅,我的確係去過好多唔同地方旅行,見過好多唔同嘅故事…"
 
看來也許眼前的創是個有錢人,有錢到世界各地遊覽。
 
難怪…他的歌如此有靈魂。
 
我家可是平均一年只去一次的。
 
真羨慕…
 
可能是因為大家都喜歡音樂的關係,我們倆好像有源源不絕的話題。
 
途中,我們談及有關感情的話題。
 
"係呢,樂聲你有冇拍拖㗎?"創突然間問了一個這樣的問題:"或者…心上人?"
 
而我當時腦海中竟然略過了阿澄的臉蛋。
 
"無啦啦做咩咁問嘅…"
 
"因為你初賽果陣唱嘅七百年後…"創欲言又止。
 
"點講好呢~"創想了想後說道:"係期待…我聽得出你好似喺度等待緊一個人咁。"
 
原來,那時我唱的歌給人一種這樣的感覺嗎。
 
也許,當時我等待的是書琪吧。
 
但若果現在細心一想,即使當時追到書琪的話,我又真的會快樂嗎?
 
還是我一直等待的是另有其人呢?
 
這個問題我真的不敢再想下去。
 
我跟創二人緩緩的走到了尖東海旁。
 
他的兩個朋友向我們揮手。
 
認真,他的朋友予我的印象跟創一樣的打扮新潮。
 
不過,其中一人頭上染成金色的頭髮,令我想起那個討厭的郭嘉。
 
"喂~創,終於嚟喇?"另一個打扮文青風的少年道。
 
"嗯…"創輕輕的側身向我:"呢位就係樂聲。"
 
創非常有禮的介紹我給在場二人認識。
 
"Hi呀你地!"我很不爭氣的再次用這個打招呼方式。
 
如果阿澄在就好了,她一定可以給人一個體面的開場。
 
創的朋友跟他一樣好像沒有任何不妥的跟我打招呼。
 
文青少年更滿面微笑的把我推到他們早設好的麥克風前。
 
"你叫我阿黑得喇,係Bass手…"隨後,他指向另外一人笑道:"至於呢個,你叫佢金閃閃就得喇…"
 
"你叫我King啦…"另一人握緊拳頭說道,看來樣子很不滿:"烏卒卒…一陣間你就知死…"
 
看到這幕,我不禁笑了起來。
 
"佢地成日都係咁,唔洗理佢地㗎!"創一邊笑道,一邊正測試把他的結他連接音箱。
 
"佢,有冇名㗎?"我指了指他手中的結他問道。
 
"岡尼爾!"
 
說著,創剛好測試手中的結他,發出了幾個響徹整段路的音色。
 
好清澈且勁度十足的音色呢,是把好結他哦…
 
我記得岡尼爾好像是北歐神話主神奧丁手中的永恆之槍,我頓時覺得十分有霸氣。
 
"暴君!"我也把一直背著的暴君從背後提出來:"請多多指教!"
 
我感覺到現在掛在我臉上的笑容充滿了傲氣。
 
創以外的二人看著,好像給予不了任何反應。
 
而創則是滿意的笑了。
 
其後經過一連串準備過後,屬於我跟創首次的同場演唱開始了。
 
一開始時,創唱起了周國賢的"星塵"。
 
是一首很高深的歌詞呢,很特別的一首歌呢。
 
"圍著愛 獨看星塵被我照耀"
 
我相信阿澄應該會很喜歡這首歌吧,她可是個屬於星星的女孩哦。
 
聽著聽著,忽然間很掛念她呢。
 
有一種很想立刻見到她的感覺
 
"抬頭望晚空 想見光 像有光…"
 
我環視著因為創奇妙的歌聲加上岡尼爾奏出的強烈音色而開始圍著我們的人群。
 
"…回憶空間中找到你 在每維度裡驗證 群星中千憶生死…"
 
創緩緩的放下麥克風,我向四周望去,不知不覺的想在周圍的路人中找到某人的身影。
 
即使明明知道沒有可能,卻不自覺的這樣做著。
 
我是否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她了,還是好像旁人所說的,我其實一直喜歡的都是她。
 
"樂聲?"此刻,創靠近我喚著。
 
"吓?"我恍然的望向他。
 
"你唔係想唱歌咩?"
 
創把麥克風給我,我點頭後接過了。
 
看著圍觀的人們,路上帶著緩慢步伐路過的人們。
 
有首歌好像從心中,經腦海傳達耳邊。
 
"天下…無雙。"
 
我滿有感觸的在中間頓了頓後開始輕輕彈奏著暴君。
 
"若問世界誰無雙 會令昨天明天也閃亮"
 
跟Eason原唱不同的是,我把這首歌唱得非常愉快。
 
心中想著阿澄,使我唱這首歌時的感覺更加奇妙。
 
手中的暴君奏出的旋律也並非原來的輕柔,而變成了快樂的輕快。
 
到後面的King和黑,也開始奏起他們手中的樂器。
 
毫無事前採排,他們居然可以跟我配合得天衣無縫。
 
果然十分厲害。
 
我唱著唱著,不自覺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一世慶祝 整個地球上 億個背影但和你碰上…"
 
我跟阿澄的緣分,根本是早已注定的。
 
這種青梅竹馬緣分並不是這麼簡單的。
 
今晚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不需要繼續留在這裡了。
 
我把"天下無雙"唱完後,二話不說的把麥克風還給創。
 
"創,我想走先喇!"
 
"係咪已經搵到,你想搵嘅嘢喇?"
 
創這樣問著。
 
我想了想後,向他點了點頭。
 
歌,我唱了。情感,我找到了。
 
阿黑拍拍我的肩膀,好像清楚我點頭的意思。
 
他們,真有意思。
 
然後,我把暴君放回背後,跟他們三人揮了揮手後,不慌不忙的向地鐵站方向走著。
 
途中,我打了趟電話給阿澄。
 
真的好想,立即聽到她的聲音呢。
 
"嘟…"悠長的等待音頻嚮起。
 
"喂,聲仔?"
 
聽過阿澄的聲音,不自覺的笑了。
 
好久沒有聽過她用聲仔來稱呼我了。
 
"做咩呀你,打嚟傻笑…"阿澄沒好氣的道:"…係咪又想整蠱我!"
 
我發自內心的微笑起來。
 
"梗唔係…"我神推鬼使的走到不遠處的尖東海旁:"我…無啦啦想聽下妳把聲啫…"
 
我把這個不知道算不算是原因的原因直接的說了出來。
 
"吓?"阿澄沉了沉自己嗓音:"做咩您今晚咁怪嘅?"
 
"冇…"
 
只是有點想你而已。
 
微冷的海風緩緩的吹來。
 
這裡看下去,光害吞噬了整片天空中的星,
 
她不會喜歡看到這樣的天空吧…
 
"咁我收線喇…"她徐徐的道:"我仲有嘢未做呀…"
 
"咪住…澄澄…"我幾乎大叫了出來:"可唔可以同我傾陣計呀?"
 
手機對面的阿澄,沉寂了許久,而我也站無言的站在海邊看著四周的一事一物。
 
當中的一對情侶在海旁擁吻著。
 
當我有說話想從口中吐出時,阿澄卻比我先一步開口。
 
"喂~"她頓了頓後說:"得喇,我執好嘢喇,想傾咩呀?"
 
我又是由心而發的笑了笑。
 
於是,我一邊跟阿澄煲電話粥,一邊踏步在星光大道上。
 
天南地北,無所不談。
 
那晚,就好像她一直在我身邊陪著我一樣。
 
最後,更聊起小時的趣事來。
 
不知不覺,我的手機也沒有電了,也只好跟她道別了。
 
這夜,真是好快樂。
 
"阿澄呀?"我在最後臨掛電話時叫住了她。
 
"吓?"
 
"不如…我哋…"我此刻連自己想說什麼都不知道了,只是很隨心的開口。
 
"…冇嘢喇,聽日見啦!"
 
我柔柔的說道。
 
"掰掰…"我倆幾乎是同時說道。
 
始終,都是沒有勇氣開口嗎?
 
不如我們試試談戀愛吧!就是這麼簡單罷了。
 
之前,每次想跟書琪表白時都是這樣
 
現在是阿澄,還是要這樣嗎?
 
真沒用呢…
 
我帶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失落感,緩緩的踏步回家去了。
 
 
其餘的日子,我和阿澄約了下午到運動場跑步練氣以提升我們的狀態應付決賽,也會跟她用暴君伴奏練歌。
 
這比起只留在家中打機的確有意思多了,同時在阿澄的威迫利誘之下,我也有乖乖的天天溫習。
 
我和阿澄,以及梅子約好回到了學校遞交了參賽歌曲。
 
途中,我問及阿澄有關她伴奏的問題。
 
"你真係唔使我用暴君幫您伴奏?"
 
"唔使喇,我自有辦法。"她眼神凌厲的看着我:"唔好以為得您一個識彈結他先得格!"
 
阿澄的笑容很有自信,很有吸引力。
 
還說是青梅竹馬,但為何我對她的事情好像有很多都不知道似的。
 
"係咪堅格,冇聽你提過嘅?"
 
"陣間你嚟唔嚟我度吖?我表演下比您睇?"阿澄問:"當練埋歌喇。"
 
"咁我唔做電燈膽喇!"
 
一直都在的梅子就這樣拋下一句後直接離開了。
 
阿澄的家,記得我小時候有時都會上去玩的,畢竟住得近。
 
我點點頭跟梅子道別後便出發了,而阿澄則是向他微微笑了一下。
 
當我踏入阿澄家門時,有一種很懷念的感覺湧出。
 
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裏了。
 
由於今天不是公眾假期,阿澄的家人都不在家。
 
她的家依然沒有甚麼大改變,依然是一樣整潔。
 
她回到自己的家,第一時間做的事就是去洗手間。
 
而我則走到阿澄的房間門前。
 
輕輕的推開沒上鎖的房門,慢慢的走進去。
 
一切都好像是神推鬼使般,我進了阿澄那充滿女生風的房間中。
 
整理得井然有序的床上放着一隻可愛的熊公仔,是阿澄小時候經常抱住來睡的玩伴。
 
她直至現在還是抱着它睡吧。
 
每一次來她家時,都會見到這一隻公仔。
 
當時我還取笑她要抱玩具熊才能入睡…
 
我拿起來嗅一嗅屬於她的氣息。
 
真想當這一隻熊公仔,晚晚被阿澄抱着,一定好溫暖。
 
為什麼會想這種東西的…
 
壓下這種變態的思想後,我放下熊公仔,繼續環視她的房間。
 
旁邊的書桌上佈滿了課本,功課,以及計算機等。
 
阿澄原來一直都很努力溫習的哦!
 
旁邊的是幾個相架,有她和家人丶和書琪的合照,還有…
 
是阿澄和我小時候的合照。
 
記得這是小時候我們在公園玩的時候,跟來的Emily用相機拍下的。
 
我拿起來細看着,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真的是懷念當時的日子。
 
心間不禁湧出一陣暖流。
 
"喂!樂聲…"外面傳來阿澄的叫聲:"你做咩走入我間房呀你…"
 
阿澄很快的已經從走廊走了過來,我來不及有反應。
 
我望向在門外的她,而她也望着拿着照片的我,二人面對面的對望着。
 
不得不承認,此刻的我心跳明顯是加快了不少。
 
心間好像有許多說話想跟眼前的人說,但口中卻說不出一句。
 
"唔好意思呀~細個嗰陣慣左直接走入嚟。"
 
良久過後,我發覺我倆好像石像般對望着也許久了,於是說道。
 
也順手把相架放回書桌上的原位上。
 
"唔緊要…"阿澄微微一笑:"過嚟吖,我比我把ukulele你睇下。"
 
我暗暗的鬆了口氣。
 
原本還以為阿澄會生氣,畢竟不請自進女生的房間可是死罪哦。
 
她在客廳中的櫃子中拿出她的ukulele,看來保養得很得宜,上面一點塵也沒有。
 
心中忽然間泛起對暴君的愧疚…我可是十年也沒有跟它抹一抹塵。
 
還能用到可真是奇蹟。
 
阿澄拿起ukulele走到沙發坐下,而我坐在她身旁。
 
"想點咩歌呀?"
 
"櫻花樹下吖!"
 
我一直很想聽一聽阿澄版本的櫻花樹下,想知道她會如何表達歌中的那一份遺憾。
 
就好像之前她唱的落花流水和鐘無艷一樣。
 
阿澄臉露難色的道:"你等我睇下點唱先呀下…"
 
她打開手機中U tube ,播放了張敬軒的櫻花樹下。
 
走到她身旁坐下,頭微微側向阿澄的方向,跟她一起在沙發上聽着歌。
 
我卻被身邊的阿澄吸引住,一直在看她。
 
享受音樂時的阿澄,散發著與平日完全不同的氣質。
 
心中有種莫名的衝動,好想摸摸她軟綿綿的臉蛋。
 
這種感覺還是給我硬生生的壓下了。
 
"吾…"阿澄聽過歌後,托一托圓圓的眼鏡:"…要點樣做先可以令呢首歌有自己嘅靈魂呢~"
 
"好認真,我覺得軒仔果個版本已經好好。"我分析着道:"冇理由將首慘情歌唱到好開心㗎?"
 
"冇話唔得嘅,睇一件事有好多種唔同角度咖嘛…"她向我微微笑道:"你又有冇諗過,男女主角過左好多年後,結婚生仔之後,佢地對呢段感情又會有咩感覺呢~"
 
阿澄開始輕輕的掃着ukulele,彈奏出的是一段童謠般的前奏。
 
"樹蔭有一隻蟬 跌在你身邊…"
 
她唱出歌詞時好像是一個說書人在說故事般的感覺。
 
很輕,很柔的旋律。
 
跟落花流水一樣,我聽到的只是事過境遷,回首往事的懷念,而沒有一絲遺憾。
 
"當天園林 今天已換上 滿地青苔…"
 
"有陣時,得唔到的愛,或者會係人生中最美好嘅回憶…"
 
她在中間停頓了一下很有感觸似的道出一句,但手中的ukulele依舊在發出輕柔的旋律。
 
"或者知道自己失去嗰陣係會好痛,但係捱過左之後,其實…都冇咩啫!"
 
是否每個女生都喜歡裝作自己受盡情傷,一副千瘡百孔的模樣?
 
明明只是一個A0…
 
"如有天櫻花再開 還望可跟你示愛…"
 
阿澄微笑着繼續唱餘下的部份。
 
此刻的我只能定定的看著眼前閃閃發亮的繁星,目光再也離不開她。
 
為何明明這首歌的旋律被阿澄唱得輕快,但我心中卻傳來一份感傷。
 
有很多事情錯過了,一輩子也回不去的了。
 
不行,我現在就要跟她說…
 
有些事情,是需要我去付出勇氣的去踏出第一步的。
 
"阿澄…"
 
我開始把自己的頭慢慢的伸過去接近她,好像那天晚上在巴士站外一樣。
 
但不同的是,這次,我是出自真心的。
 
也許我,真正愛的人,是妳…
 
"聲仔!"但她的話卻打斷了我:"你想唔想學彈ukulele呀?"
 
什麼?
 
"等我去拎啲譜出嚟吖…"
 
阿澄無視我說的話,直接用力推開我後,站起來走向她自己房間的方向。
 
而我只好硬生生的把話吞回肚子裏。
 
她就好像一直在逃避什麼一樣。
 
早知道剛才動作就快一點…還慢慢的靠近…
 
傻的嗎?
 
算了,反正來日方長。
 
機會總會有的。
 
隨後,阿澄拿出了幾份樂譜和一本吉吉貓封面的粉紅色筆記,裏面的全都是她寫的筆記。
 
接下來的整天,我在她的指導下加上本身的樂理基礎,我幾乎已經掌握了基本的彈法。
 
"聲仔呀…"她突然間緊緊的望向我的雙眼之中。
 
那一刻,我跟她的靈魂就好像連結起來一樣。
 
我不敢晃眼,怕這種奇妙的感覺會消失。
 
"你有冇諗過做歌手呀?"阿澄問我道。
 
"吓?"
 
"我覺得聲仔你唱歌咁叻…您應該係屬於舞台㗎!"
 
此刻她的聲音有點小,細看之下臉蛋上泛起一點紅暈。
 
這一刻,我好像把她的這一句話放了上心。
 
好像有一種我一定要成為歌手的感覺。
 
我不由自主微微笑了。
 
"您…笑咩呀?"阿澄終於別過視線,臉也變得更紅。
 
一瞬間,方才靈魂的連接好像斷開了。
 
"冇…笑您…估唔到您會講埋啲咁感性嘅嘢啫…"我笑笑的望著她道。
 
阿澄她好像受了什麼刺激一直低著頭…
 
她在哭嗎?
 
正當我打算低頭看看她時,她卻微笑著抬頭望向我:"我冇嘢喎…"
 
希望我真的只是想多了。
 
那一個下午,我和阿澄一起在她家中唱著各自喜歡的歌,不知不覺的時間就過去了。
 
 
經過連日來的實戰和練習,我已經很有信心可以跟阿創、阿澄以及其他對手一決高下。
年度的最後一日。
 
當晚我約了阿澄跟其他同學到中環倒數,迎接新一年的來臨。
 
在同學朋友們的口中,我知道了我和阿澄在聖誕節當晚的表演被人拍下放上網了。
 
我的新年願望當然是可以拿下最後一次的音樂比賽冠軍了 。
 
還有…
 
我望望在不遠處的阿澄,恰巧她又正好望向我。
 
就這樣我和她對望着,她向我露出一個開懷的笑容。
 
腦中又出現Emily的忠告。
 
只要繼續留在妳身邊,是否就可以得到妳呀?
 
一年不夠的話,就留夠十年。
 
我樂進聲決定好的事情,絕不會輕言放棄。
 
"係咪好似星星咁呀?"我問在旁邊的阿澄。
 
她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前方的煙火隨着新一年的來臨在夜空中綻放,好像滿天都散滿了七色的星星般。
 
"您地唔好喺度當眾調情啦!"
 
我向他做了一個"算吧"的手勢後繼續看煙火。
 
"還多麼感激給我大時代 流星中編織非一般戀愛"
 
在倒數過後,依舊是我負責把阿澄送回家。
 
途中,她顯得真的是十分不妥。
 
而我也看得很不自然。
 
但我知道,無論如何問她,她的答案依舊會是一模一樣。
 
"阿澄…"
 
到了她的家門外,臨別前,我輕輕的叫住了她。
 
待她回過神來時,我輕輕的把她抱進懷內。
 
在寒冷的冬日,這個擁抱顯得格外溫暖。
 
"係朋友間嘅goodbye hug…"
 
我這樣跟她瞎解釋道。
 
阿澄先是呆了一呆,然後緩緩把手輕輕的放在我的腰上。
 
"…又抽我水…"
 
曾聽過Emily說,擁抱時,心意是可以直接傳達給對方的。
 
抱住她的那一刻,我真的感覺到原來我一直喜歡的是妳…
 
樊星澄。
 
您,聽得見嗎?
 
過了不知多久,阿澄終於開口。
 
"好啦,朋友,放得手未呀?"她放下一直架在我腰上的雙手。
 
於是我也依依不捨的放開她。
 
"好啦!聽日見。"我擺擺手向阿澄道別,同時細看她此刻的模樣。
 
我終於也踏出了這一步,這不知道或對或錯的決定。
 
我目送她進入家門後,良久後才緩緩的提步回家
 
若果我知道之後會發生的事情的話,這一晚,我就應該把她緊緊抱住不放的。
 
無論如何,都會跟她說,我心中的感覺。
 
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您做到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