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幾乎用盡力氣才能張開自己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夜空,佈滿大小,亮度不一的星星。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LsS2Q9UDs


阿澄?



看見佈滿四周的繁星,很自然的就想起了她。

於是我再使出全身的力氣才能勉強的站起來,卻發現腳下,周遭除了星星完全沒有任何東西,腳下好像有一層好像玻璃的東西讓我可以站立。

這裡是…宇宙?

那麼,這個是夢吧?

為甚麼這個夢會這麼真實?



真實得連呼吸的空氣十分清新都感覺得到。

四周都很冷清,了無生氣,只有閃爍的星星。

於是我開始站起來向前方走著,卻發現這個空間好像可以無限延伸,如何走也走不到盡頭。

這什麼回事呀?

連我也開始有點害怕起來。



看來我沒法可以輕易離開這裡哦。

我走著走著,好像看見在很遠很遠的前方有一人站著。

那背影,是個女生…

心中只冒出一個人的身影。

會是她嗎?

於是我向著這個人跑去,想知道心中的假設是否真實。

當我跑近背影的主人時,我的身體已經完全使不上力。

"阿澄!"於是我只能這樣大叫。



前方那個女生緩緩的轉過頭來。

"聲仔?"是阿澄的聲音沒錯:"點解您會…"


但這個女生的輪廓卻比她長得清秀…慢著…

我再走近一點看清楚,這個的確是阿澄。只是圓圓的臉蛋消瘦了不少,也比我認識的長得成熟了點。

但是一眼便看出她是我思念著的人…

"阿澄…"

而我沒有待她說完,就直接急步走過去把她緊抱住。



"您又攬到我咁實…透唔到氣喇…"

聽見這把甜絲絲的聲音,我肯定懷中的絕對是她。

不知道這個擁抱過了幾多時間,我才依依不捨的放開了她。

隨後,我和她一直手牽手的一起在夢境中走著。

直到累了,我和她同坐在看不見的地面上,一起看著星空。

我倆的手很自然的牽著,她的小手依然是軟綿綿的。

"呢個,感覺應該唔係普通嘅夢…"

沉靜了良久,我向旁邊的她說道。



五感這麼真實,意識這麼清醒,完全不像夢的感覺。

"聲仔…"阿澄的聲音有點小:"您知道晒啦,我嘅嘢…"

"您聽到晒?"

她向我這邊望來,點點頭。

這個空間…可以聽到現實的聲音,這裏會不會是阿澄的意識呢。

很認真,看見這個成熟版的阿澄,這個她雖然漂亮了不少,但感覺反而很不習慣。

"咁您仲話…鍾意我?"她低下頭,咬著唇問道:"我只係一隻自己都唔知係咩嘅怪物…"



看到這一幕,加上她這一句否定自己的說話,心間不自覺的傳來一陣痛楚。

"點解要咁樣講自己呀?"我板直她的身子說。

"你就係你,我唔理你係乜嘢,總之呢一刻,我鍾意嘅人係你…"我道:"係樊星澄!"

她聽見這一句,抬頭凝視著我。

這次是我第一次親口對她說喜歡她吧。

在這個夢境的星空中,我和她緊緊的凝望著。

這種感覺,也許就是愛情吧?

為何我要這麼遲才發現…為什麼…

如果早一點醒覺的話,我跟她之間的回憶和經歷,該會豐富很多吧。

最少,不是要在這個夢境中這樣說。

"多謝…"良久,阿澄開口說道:"但係…唔得呀…您都應該聽到博士點講格…我…"

她頓了一頓後,再開口:"我只係一個隨時會消失嘅幻象,你應該鍾意嘅係琪琪呀!"

我聽見了這一句,苦笑了一聲:"果然係咁…一直將我推比書琪,原因就係咁呀?"

她定定的望著我,幾乎十多秒沒有任何反應。

這裡的她,跟現實的一樣呆哦~


我用手指輕輕點點她的頭:"醒喇…"

"係…"阿澄表情認真的問道:"但係…你一開始唔係話鍾意琪琪嘅咩?"

"或者,咁都係因為你…"我頓了頓道:"又或者,鍾意同愛真係唔同。"

我望向遠處的一片星塵。

也許,我會喜歡書琪,只因為阿澄的推波助瀾吧。

雙方又靜默了一會。

我用力的把阿澄拉過來,讓她的頭倚在我的肩上。

她呆了呆後好像一隻小貓般倚在我的胸前,反之我好像情侶般用雙手圍抱著她。

就算這一切都是幻覺一場,我現在也感覺到十分幸福。

剛才緊張的情緒,瞬間都給她的氣息沖淡。

"嗰晚,我咸左好耐…"

"吓?"

"你想錫我嗰日呢…“

"知唔知點解?"

她指的應該她教我彈ukulele的當日。

"…因為你想錫我嗰陣,我真係好想錫落去,咁樣…之後就可以同你一齊,我好想咁樣…"阿澄開始嗚咽著:"…但係,我知道唔可以,我唔想你傷心,我唔想自己唔捨得,我唔想琪琪…"

她在這裡頓了頓,而我不禁把她擁得更緊。

原來她一直這麼痛苦嗎?

"所以…忘記我吖…咁樣對我哋先係最好…

她頓了頓後繼續說道:"反正,我由一開始就唔應該存在。"

這個根本不是我認識的阿澄,我認識的她應該是很積極、很努力去堅持一件事才是。

我搖搖頭:"我已經決定左…"

"咩呀?"

"我已經決定左要鍾意你,就唔會因為咁小事放棄。"

"咁您,到底係點樣入到嚟呢個空間㗎?"我懷中的阿澄問道。

對於她這麼快轉移話題,我突然間也接不上來。

"我都唔知…頭先好似同你拖著手講嘢,跟住就覺得突然間好倦咁訓左…"

"咪住…"她好像受了很大刺激般整個人坐正起來盯住我問:"你做咩亂咁拖人隻手呀…你仲有冇非禮我…"

阿澄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的樣子真的十分搞笑。

"…您有咩比人非禮呀您…"我雙眼睨了睨她雙手保護的地方:"睇過…"

原本我以為她會好像以前般跟我打打罵罵的,但她卻沒有,只是雙手放了下來,抱膝而站了起來。

沒錯,這也許不是談戀愛的時候…

若果這個真的是阿澄的意識,那她被困在這個夢境也很久了吧?

"我一定會救番你出去㗎…"

我站起來,在她旁邊一起看著這無盡的星空。

這裡雖然是阿澄很喜歡的星空,但永遠的看著同樣的風光,跟坐牢根本沒有分別吧?

"冇用㗎…連博士同洛叔叔咁耐以嚟嘅研究都冇用…"

洛叔叔…所指的應該就是洛爾德教授。

我的頭開始痛起來…

"聲仔…做咩呀?"阿澄擔憂的問道。

"冇嘢…"

口中雖然在逞強,但越發強烈的劇痛開始令意識模糊起來。

什麼回事…

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起來。

"樂聲…聲仔…"

耳邊開始傳來其他人的聲音。

其中的好像是星嵐,還有博士…

強大的抽離感就好像方才在病房中一樣,難道說我要回去了嗎?

"聲仔!"最後只聽到她的這一聲呼喚。

我還想多見她幾面,難道這樣都不可以嗎?

我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量,把自己的唇印上她的唇。

"係嗰日差妳嘅kiss呀…"我在最後這樣的說道。

阿澄。

我一定會把妳帶回來…

最後,眼前一黑…


又再一次張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純白色天花…

我躺在醫院軟綿綿的純白床上,看來這裡是跟阿澄那間一樣的獨立病房。

看來已經回到現實了,感覺仿如隔世。

但仿佛不久前的吻感,卻被我帶來了現實,久久纏繞不去。

"你終於醒喇?"方博士的聲音傳來。

我盡力的坐起來,而博士立刻從不遠處走來扶我。

"您頭先喺星澄間房果度暈左…"博士語氣友善的道:"你冇事?"

方才劇烈的頭痛已經完全消失了,換來的只有精神的疲憊。

我下意識拿出手機看一看時間,發現雖然是同一日,但時間已經是深夜。

我轉頭望向方博士的方向,以點點頭回應他的問題。

"咁就好…頭先呢…你喺星澄間房度暈左呀…"他輕輕抓抓臉頰後道:"到底發生左咩事呀?"

我搖了搖頭,腦中還在整理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現在的我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欲。

終於博士把最手中的紀錄都抄完後,轉身跟我揮揮手離開。

"咁你休息下啦!"

你覺得我現在還需要休息嗎?

我跟博士點點頭,始終沒交代剛才夢的事情,反而想讓自己先冷靜下來。

我的手機依然在我的褲袋中,於是我打算拿出來打電話給Emily交代一聲。

卻發現通訊軟件中又是不下四位數的訊息,我見到這樣還是打開來看看吧。

其中5C班群的訊息居然佔最多。

"加油呀,樂聲,雖然我唔知發生咩事,不過你一定要帶番繁星番嚟呀!"

"我係澄澄見到呢幕一定冧爆呀~"一位女同學這樣說道。

"聲哥,今日你型爆呀~成間學校都講緊您呀!"

同班的白板這樣說。

那又如何呀~我現在連阿澄身上到底發生什麼回事都完全不清晰。

另外我在對話中得悉到我…

我只在音樂比賽中拿到亞軍…始終都是輸給創了。

沒辦法,輸給創這個強敵,我也只能認命。

但是跟阿澄的約定,要拿到冠軍的約定…

我就連這樣都做不到嗎?!

腦海中不斷閃過她的笑臉,揮之不去。 

待我的頭痛消散以後,我便打了個訊息給Emily交代。

但她卻說原來星嵐哥哥早已經打了電話給她。

理由是跟他去露營…

真厲害,連這些事也一早解決了。

與其說我這個家姐容易相信人,倒不如說她根本不在意我到了那兒…

我跟家姐打了幾個笑臉符號後,便倒頭躺在醫院的床上。

也好,我現在根本沒心情處理這些事。

這裡沒有窗戶,我想看看晚空也不行,於是只好嘗試睡覺好了。

希望可以再一次在夢中跟阿澄見面就好了。

但卻發現腦海中的複雜思緒根本不讓我安睡。

死而復生,意識流,電波…

這些其實我根本完全不想理解,我在意只有到底要怎樣才可以將阿澄帶回來我身邊。

既然完全沒有睡意的話…

我打算就這樣穿著博士幫我準備好的純白拖鞋走開病房外走走,卻發現門外長長的醫院走廊冷清得可怕。

就在我伸出頭探視著走廊後不久,旁邊一間病房的門也隨即打開來。

一個中年男人也從旁邊的病房中探出頭來。

"聲仔!?"


由於一開始有點被嚇到,所以看得不太清晰。

隔了半晌,我才認出他是阿澄的爸爸。

"Uncle,你想嚇死人咩…"

阿澄的爸爸是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是個一般的白領。

他的臉上有點焦慮,看來是為了阿澄的事吧。

"唔好咁企定定,入嚟講兩句吖…"

就這樣,我又再次回到阿澄所在的病房中。

原來我和她只有一間房之隔,她依然還沉睡著。

看到她沉睡的樣子,不禁令我聯想起那個夢境。

"我個囡比您睇洩晒啦。"阿澄爸爸用說笑的語氣說道。

這我才緩緩把視線別過去病房的牆上。

我連阿澄的手也拖過了,望多兩眼又如何…

當然這一句我沒有說出口。

給他知道我吻過、又不下幾次抱過他的女兒,他一定會強迫我立刻娶阿澄…

"聽阿嵐講,你已經知道晒澄澄啲…"他頓了頓:"秘密喇喎…"

"嗯…"我點點頭:"雖然聽完都唔係好明…"

"正常嘅!"他說道:"我哋兩公婆第一次聽洛教授解釋都係頭都大埋…咩意識集合體、咩電波、意識流…"

他靜靜的望著自己的女兒說道。

"的確係…"

"佢媽媽啱啱先番左屋企,佢起度陪左澄澄差唔多成晚喇。"他繼續自顧自的說著:"如果連呢個囡都冇埋,我真係唔知佢會點…"

"咩叫連呢個囡都冇埋?"我把心中疑問直接問出來。

"唉…我當你係半邊仔咁先講吖…"世伯幽幽的嘆氣道:"喺有咗澄澄之前兩年左右,都係因為同一原因令到我哋嘅大囡離開我哋…"

大女?

"之前?"我直接問道:"阿澄原本有個家姐?"

世伯只是點點頭,看來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又是一段傷感的回憶嗎?

我大概意想到情況如何,於是沒有追問下去。

"多謝你,聲仔…一直喺澄澄身邊,比快樂佢,保護佢…"

我終於按捺不住把視線放回床上沉睡的女生。

好像有一種,若然有一刻失神,她就會隨時消失一樣。

"呢個囡,次次一講起你,就吱吱喳喳咁講唔停…"

我聽見這個描述,嘴角不禁勾起一絲笑容。

"放心,我無論如何,一定會將阿澄帶翻嚟!"

我的語氣中滿有信心的說道。

很多事情不是見到希望才堅持,而是堅持了才會見到希望。

"你有啲咩方法?"他興奮的問。

"冇…"我向世伯撥了一盤冷水,隨即道:"不過,無論點都好,唔可以放棄希望。"

"哈~"世伯笑了笑:"或者我個囡就係鍾意你呢點。"

"阿澄佢都一定努力緊…"我緩緩的說道。

對吧,阿澄?

我望著睡著的她微微一笑。

隨後,我留在房間中的跟世伯聊著天,直到他感到疲憊的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不久後,星嵐緩緩的步入來。

那時,已經是半夜三點許。

"聲仔,如果你休息完嘅話,都返屋企先啦~"他說:"呢度唔可以比人留咁耐,同埋你聽日仲要返學…"

"但係我想陪住阿澄呀…"

我拉著阿澄的手說道。

"唔好意思,呢度原本係唔可以比一般人留低…"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照做了。

於是,我跟著星嵐回到旁邊的病房中拿回暴君後便跟隨他的步伐離開。

而已,離開的時候一路上依然是渾渾噩噩的,完全記不得離開的路。

看來也許是太累了吧,再加上方才的夢…

一路上,星嵐和我都沒有對話。

寂靜的一路上,我盡力的想把阿澄的臉暫時放在腦的一角,想把博士的說話及我知道的事情連結起來。

和我青梅竹馬的她在出生時因為意外而夭折,其後卻在世伯伯母家中事前佈置好的嬰兒房中出現…跟著…研究指出她的身體是由什麼意識流…什麼電波組成的。

這件天方夜譚的事情,我無論如何理解,都好像只能了解到皮毛。

"唉~"

我不禁嘆一口氣,這樣亂糟糟的思緒,根本完全整理不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她一直喜歡著我,不過卻因這件事而一直把我硬推給書琪。

"…我只係一隻連自己都唔知係咩嘅怪物…"

心中忽然間冒出這一句話,加上她的那一個我從未見過悲傷表情…

我的心間傳來一陣陣的刺痛,我的人生從來沒有好像這一刻如此迷茫過。

您又怎會是怪物,您對於我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人。

一路走來,很快的便回到我們所居住的屋邨。

這一切,仿如發了一場夢。

我解開了一直緊繫著的安全帶,卻發現星嵐沒有下車的意欲。

"哦…我仲想番研究所搞埋啲手尾…"他似乎是注意到我的視線而回應:"你番去訓陣先吖,聽日仲要番學。"

提起上學,突然間,我想到一個問題。

"星嵐,如果有人問起阿澄嘅嘢,我應該點答好?"

"你直接答佢病左就得,其餘嘅嘢,我哋部門會處理。"

"咁如果我唔小心漏左口風…"

我還沒有把問題問完,星嵐已經搶先一步開口。

"呢個世界,唔係我哋眼見到嘅咁簡單㗎…聲仔。"他輕輕嘆一口氣,道:"有啲人一直知道我哋嘅研究,甚至已經調查緊我哋嘅嘢,所以唔可以講出去…

…人類可以接受新事物嘅能力,其實唔係想像中咁高,如果公開左澄澄嘅嘢,到時就唔會係秘密研究咁簡單㗎喇…

"所以,我哋嘅組織一直暗中保護緊佢…"

我想起了博士曾經說過。

阿澄的狀態,可能就是解開永生的密碼。

她之前可能一直都處於危機之中,只是我一直全不知情。

也許,她一直說的外星人真是形容得沒錯…

她的存在,真的好像外星人一樣。

"如果有啲咩特別嘢,我會通知您…"星嵐說:"盡量唔好嘗試自己去搵有關嘅所有嘢,好危險…"

我聽見這一句,連忙點點頭,待他把車門的鎖打開後,我才緩緩的在熟悉的屋邨停車場下車。

"您而家知道晒澄澄嘅事啦…咁你對佢…"

在我下車後,星嵐打開了車窗的玻璃問道。

我輕輕搖搖頭:"我而家鍾意嘅人係佢,就係咁簡單。"

"咁就夠…"

星嵐微笑後直接駕著車子開回那一個被我遺忘了的地方。

我抬頭望一望深夜的天空,一顆星星正努力的發出黯淡的光芒。

"加油呀!絕對唔可以放棄…"我靜靜的向著天空說。

到底命運會將我們帶去哪裡呢?


第二日,我依著星嵐哥哥的話,照常在上學日回到學校上課。

就當是為了她,我一定要努力生活下去。

腦海中卻都是有關阿澄的事,根本完全失去了上課的意欲。

很不習慣早上沒有在巴士站外遇見她,也很不習慣旁邊的座位空空如也,不習慣不能一張開眼就看見往往認真的在聽書的她。

"…樊星澄同學因為請左病假,所以暫時返唔到嚟…"

班主任老師把說話說完後,班上傳來幾陣"哦…"的聲音。

"樂聲,唔使擔心喎,樂嫂一定冇事嘅!"

同學們這樣安慰我道。

他們信以為真,只是以為阿澄生病。

在場的同學只有我一人知道,她隨時在世界上消失這個事實。

而我只是向他回以一個倔強的微笑。

但是…沒錯,她一定會安然無恙的,一定。

我這樣安慰自己後便繼續嘗試用心的上課,好想認真的做到跟她約好的每一件事情。

要一起畢業,一起再唱歌,我一定會等你…

所以,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呀!

如是者,連續的幾日,我都是照常的上學放學,就好像在用日常生活來痲痺自己,沖淡自己的腦海中滿滿的她。

只是心間好像少了份快樂,多了份擔憂。

可憐的我只能用我和她在大尾督的合照作的手機桌布望梅止渴

一眾同學們也好像早有共識般,沒有在我臉前提起過阿澄。

只是白板在有意無意間說了些我難以理解的說話。

那天的小息,我和他在內一群同學在校內的籃球場打著籃球。

突然間,我的眼角瞄到場外長椅上的一角。

以往有時候會看見阿澄在椅上跟書琪或是其他女生坐在那兒,當我每每望過去時,她總會向我露出微笑。

現在回憶起來,才覺得原來當時的感覺是這麼幸福。

這一種就是愛情的感覺嗎~

為什麼我要等到您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才感覺到呢?

就在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上時,一個迅速而有力的傳球向我襲來。

幸好我及時感覺到來得及閃避。

我望過去傳球的方向,發現白板正緊緊的盯著我。

"平時嘅你一定接得住呢種程度嘅傳球…"他以嚴厲的聲線說著:"…阿澄佢都絕對唔會想見到您咁樣…"

白板有時總會好像這樣言出驚人,仿佛知道內情一樣。

沒錯,阿澄她不會想看到我這樣…

"得喇…"

我徐徐的的走過去撿起籃球,在三分線外以完美的拋物線射進了籃中。

隨即歡呼聲四起。


這樣才是我! 這一個月多,星嵐和博士都沒有找過我。

當日發生的一切都仿佛一場幻夢,但是這場夢卻把阿澄從我的生活中帶走。

正當我以為自己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如常平靜地等消息時,我才發現原來我只不過是自欺欺人。

那天的小息,我在長長的走廊上走著時,一個熟悉的女生身影迎面而來。

那時,寂靜的走廊上只有我們二人面面相覷。

我不能否認,這個人的出現始終都是會令我頓時變得不知所措,腦海一片空白。

"樂聲。"

正當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望著她時,她已經開口叫住了我。

"書琪,Hi…"我這樣跟她打了個招呼。

"澄澄嘅嘢,我知道晒喇…佢會冇事㗎,相信佢!"

書琪緩緩的走過來,直到跟我的距離縮到一個身位的距離。

她口中的所謂知道阿澄的事大概只是星嵐為了保護自己妹妹所編的謊言吧。

我沒有把那真相如實告訴書琪,畢竟方博士說過這件事不可以隨便告訴其他人…

此刻眼前的她好像跟腦海中的另一個她重疊起來…

"書琪…我好掛住佢…"

"我都係…"書琪說完後,再向我走近一步:"不過無論點都好,你係愛佢嘅,就要對佢有信心,對世界有信心!"

現在的書琪正站在我的臉前,我竟然有一瞬間把她看錯是阿澄了。

死了,幻覺開始變得這麼嚴重了嗎?

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我拍拍自己的臉頰。

但是,什麼是要對世界有信心

始終書琪說的話還是這麼玄妙。

當我呆着的時候,她給了我一個短短的擁抱,短得也許只有數秒。

以往,我一直很想得到眼前人的擁抱,但是這一刻,我感到的只有她想傳遞給我的安慰和鼓勵。

但是,對於我而言,這樣就已經很足夠。

也許現在的我需要的只是一個擁抱。

感謝您,書琪。

我回望向她的方向,她的背影已經漸漸的離我而去。

而我也轉頭緩緩的往另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