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搞笑/愛情】藍天，跟我回鄉下種菜: 2.3【1388？】

「所以現在你也是我們1388的一份子了。」
 
「什麼是1388？」祝嘉兒看着李芊由明明眼前沒掛東西卻假裝在托眼鏡的滑稽樣子，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強行加進什麼地下組織了。
 
「1388是我們宿舍房號，進了這裡就是姊妹，成為姊姊就逃不過……」
 
袁韻嵐拉了下李芊由的衣角，合起嘴搖了搖頭截停了她的話。殷美婷聳了聳肩，對着祝嘉兒抿了抿嘴，眼底下藏有一絲落寞。
 
祝嘉兒倒不怎麼認真聆聽李芊由的話，而是把重點錯放在1388這不吉利的發音上。由進來到現在，她越來越有種強烈的預感──人生會毀在這班奇離人手上。
 


「殷美婷！你答應過的，開學前一晚去吃火鍋──」唐可莉湊到殷美婷前面，瞇起眼睛滿臉幽怨的瞪着她，壓低聲音像怨靈尋仇似的說：「泡菜湯底最後今天了，我為了你已經足足忍兩個月了，今天不去，我就把你身上所有衣服都拿去換錢。」
 
殷美婷努努嘴，默默掏出錢包看了眼，只有五毛錢。挪到床頭搖了下那個寫着「1388公共錢」的小豬錢箱，遺憾地嘆了口氣，認命似的張開雙手等着唐可莉來把她扒光。
 
當唐可莉咬牙切齒的扭了扭手腕準備上的時候，殷美婷突然擺手喊停，遞她一盒紙巾。
 
「別流鼻血。」
 
 
 


  
風壇中學附近有個大商場，大約五分鐘的路程就到。
 
夜裡，火鍋店閃亮的招牌在街上顯得格外耀眼，三男一女從店門口走出來坐到對面的花槽壆上。
 
坐在中間頭髮往後梳的男生五官俊俏臉型別緻，右邊胸口到肩頭紋有麒麟圖案，從褲兜裡掏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根叼在嘴邊後向另外三人遞去。
 
馬旺取了根煙，拿出火機叫了聲「灼麒哥」，兩手伸前替他點煙。
 
吸口氣，煙從鼻子吐出。清淨的街，來自年輕的放縱，眼下的世界變得煙霧瀰漫。也許是回憶起什麼，成灼麒的目光閃過一絲黯淡，待香煙抽到一半後又變得凌厲起來。


 
旁邊戴着嘻哈帽的女生老練的把抽完的煙屁股彈到地上，「明天要開學了，阿烙那傢伙怎麼老蒲網吧。」
 
「開不開學關他們什麼事？還不是老翹課打LOL，切！」王軒亮很是不屑地吐出一口煙，在他眼中學校就是作惡玩樂的一大場所，並不理解那些屏幕英雄有什麼好玩的。
 
「就你愛上學！」馮浠雯拍了拍王軒亮的金頭髮，「該把頭髮染回來了。」
 
馬旺抽最後一口煙，把煙頭彈到空中，撓撓癢隨便找話說：「最近都不見那群三八，真會躲。」
 
成灼麒頭一抬，目光對上了不遠處一群手挽手的女生， 鋒利的眸子透露出殺氣與恨意。
 
 
   
錢是袁韻嵐出的，說是就算吃不起火鍋，至少也得吃一頓KFC全家桶。
 


吃了兩個月五元特價泡麵的幾人終於能吃上一口肉喝上一口汽水，唐可莉跟李芊由開心得手牽手使勁搖了起來。如果臉蛋上加上紅暈的話，大概會被路人以為是未成年小朋友喝了酒。
 
梁露璐挽住殷美婷的手，困倦地靠在她的肩頭上，突然覺得前方有什麼不對勁，瞇眼一看……
 
「跑！」
 
一聲大喊後，五人熟練地轉身跑走，像草原上的小鹿看到對着她們流口水的獅子一樣，跑得比人家千米運動員還要快，還不忘把祝嘉兒帶上。
 
 
 
祝嘉兒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發現自己在跟着這群神經病狂奔，手被袁韻嵐緊緊攥住，毫不知情的被拉到海邊才終於停下腳步。六人彎下腰，大口大口喘着氣。
 
「怎麼……回事……」祝嘉兒邊喘氣邊問。
 
五人互相交換着眼神，又是瞇眼又是挑眉咧嘴，最終把視線放到殷美婷身上，似乎在把某些事的話事權交到她手上。


 
殷美婷撓撓腦袋，臉上的笑容很是尷尬，「這……這是我們的一個習慣，吃飽飯做運動，減減肥，嘿。」
 
祝嘉兒覺得智商受到了嚴重的侮辱，傻子都看得出她們剛剛在使眼色，再說，着看她們一個個瘦得風一吹就散架的小身板就莫名窩火，「別騙我！哪有人會在飯後跑幾條街！你們是不是有秘密？」
 
殷美婷自知糊弄不過去，眉毛輕輕蹙起，斟酌着該怎麼說。
 
「我愛你！」為了幫殷美婷解圍，李芊由猛地朝祝嘉兒的臉蛋親了一口，祝嘉兒愣了一會才用手摸摸臉上還有些少餘溫的位置，「李芊由你幹嘛！」
 
「不好意思，一時情難自禁哈哈哈哈──」
 
「笑什麼笑！」祝嘉兒厭惡的盯着李芊由那塗了口紅的大嘴巴，使勁把臉上的唇印擦走。這群人一聲不吭就拉着她跑幾百米路，有秘密不說還強吻了她，現在絕交還來得及嗎？
 
袁韻嵐摸了摸站她旁邊直打晃的梁露璐的頭，微笑的眼睛滿是溫柔，「走吧，這孩子一到十點就得睡了。」輕拍了下祝嘉兒的肩，朝着回學校的方向走去。
 


唐可莉挽住祝嘉兒的手便走，表情變得認真起來，在她耳邊細說：「殷美婷不是有心想瞞你的，相信我，我們總有一天會給你一個解釋。」
 
祝嘉兒抿抿嘴點頭嗯了一聲，她也不是不能知情達理的人，只希望不要有什麼大事情。
 
被落在身後的殷美婷放慢腳步，看着五人的背影，斂下眸子輕吐一口氣，深邃的眼眸裡懸浮着一段苦澀的故事。
 
 
 
  
那些高掛在天上的星星，距離地面數萬多光年，絕對不可能知道某處有個男孩正在抱膝眺望着它們吧？
 
──「只要你喜歡，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能夠幫你摘下來，你信嗎？」藍天說。
 
「就知道甜嘴，不用摘了，我怕你會掉下來摔斷骨頭。」祝嘉兒笑說。
 


那時候藍天就在想，也許他沒有摘下星星的能力，但他可以成為祝嘉兒夜裡的星星，為她發光發熱。
 
 
 
「我好想你，今天過得好嗎？交到朋友了嗎？舍友怎麼樣？她們對你好嗎？有沒有被欺負？要是受了委屈的話就回來吧，家裡有我疼你。」
 
敲打着NOKIA手機上的數字鍵，輸入一連串關心，按下發送鍵，盯着屏幕等待着回覆。
 
 
小時候，別家的孩子都吵着要玩具，他卻吵着要見她。
 
在藍天還包着尿布的時候就已經偷偷摸過祝嘉兒的手，可那時年小讀不懂那觸電的感覺，也不懂自己為什麼只想跟這個女孩子親密。
 
祝嘉兒跟林貝純一樣自小就長得很漂亮，腰細身長，還比藍天高出半個頭。藍天就是個天天穿着小背心往街上跑的臭小子，束起瀏海、臉蛋有些可愛的嬰兒肥，眉宇之間神清氣爽。
 
他們認識的第一天是在幼兒園開學的第一天。一眾小朋友圍在一起同唱校歌，藍天跟着節奏敲打着老師分發的響板，炯炯有神的目光一轉，注意到對面一左一右地搖晃着小頭的祝嘉兒。
 
──與其玩樂，不如玩美。
 
抱着這樣的想法，藍天立馬把響板扔掉，像隻搖起尾巴的汪汪一樣朝人家跑去。
 
結果好不容易快要唱完的校歌要全部人為了他的痴漢行為重唱一次，事後還被隔離到小黑屋反省。
 
在小黑屋待着的期間，大概是他人生第一次體驗到單相思一個人的感覺。
 
 
  
遠方的祝嘉兒收到藍天發來的短訊，沒好氣地笑了笑，雖然有點囉嗦，但到底還是讓她打從心底裡感動。
 
「我很好啦，不用擔心。新朋友人都不錯，就是……腦子不太正常（放心吧不是智障）。對了，她們還給我剪了瀏海，我發給你看看。」選了張照片按下發送鍵，不到幾秒就收到一條幾乎帶着憤怒的回覆──
 
「我手機看不到照片！」
 
想像到某人一臉憋屈的樣子，祝嘉兒不禁甜甜一笑，「忘了嘿！不聊了明天還要早起，放學再給你打電話，晚安。」
 
「嗯，早點休息，晚安。」
 
戀人之間一句簡單的晚安，其實比所有甜言蜜語都來得溫暖。
 
 
 
祝嘉兒設好鬧鐘，蓋上被子準備睡覺，身一翻，耳邊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打開床頭燈望去，梁露璐竟然在踢被子。
 
這孩子……都高一了怎麼睡覺還踢被子。
 
祝嘉兒哭笑不得的輕吐一口氣，輕手輕腳地下床幫她蓋好被子。梁露璐的睫毛微微颤動了一下，呼吸有節奏地起伏着，看來睡得很沉。祝嘉兒看着她的睡顏，竟有種當了奶媽的感覺。
 
轉身返回自己的床，眼前的世界突然變得一片漆黑，呼吸變得難受，彷彿走進巷子被套上麻布袋。
 
祝嘉兒咬咬牙強忍着心中的怒火，緊攥着「天降而來」的被子，反手甩回上格床的那人身上。
 
殷──美──婷──！給老娘好好蓋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