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搞笑/愛情】藍天，跟我回鄉下種菜: 2.2【來，讓我看看我兒子】

她親了親狗狗，狗狗親了親你，然後，你不以為意的親上了她的嘴唇。
 
初吻的笨拙，嘴唇上柔軟的觸感，臉頰漸熱的溫度，心跳加快的頻率，伴隨着狗狗的叫聲以及夏轉秋的氣味，寫入了你發麻的腦子中。
 
你把那份柔和的感覺小心放在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作為愛情的珍藏。
 
 
 
「不知你媽現在怎樣呢……」藍天盤腿坐在地板上，看着正在吃狗糧的球球，伸手摸摸牠的頭把牠抱到自己的大腿上。
 


手心掃過軟軟的毛，從頭到背來回撫摸，腦海觸發起一些回憶，柔情的目光漸漸變得落寞。
 
 
 
球球是祝嘉兒的遠房親戚送給她的禮物，烏黑的眼珠子，三角形的耳朵，白白的軟毛，安靜地伏在祝嘉兒的大腿上。也許是第一次跟主人見面的緣故，牠乖巧得一聲不吭，生怕被趕出家門吃冷風。
 
直到一聲甩鞋子的聲音打破了寧靜的氣氛，聽見吱吱扭扭的門聲，球球豎起耳朵朝門口的方向望去。
 
「藍天！誰讓你進我家的！」
 


那時候他倆還是小學六年級的單純小孩，尚未戀愛，不懂男女之間的純友誼與曖昧關係存在着什麼區別，也不知道父母看着他倆打打鬧鬧時嘴角玩味的弧度隱藏着什麼意味。
 
「當然是岳父岳母給我開的門了，聽說你養寵物了，來，讓我看看我兒子。」
 
口無遮攔的小朋友看似開口張口都在胡說八道，事實上那些不經思考說出來的話都是他們最渴望的事──誰沒有想過與喜歡的人成家呢。
 
「臭不要臉！誰是你兒子，快走！」
 
祝嘉兒已經聽慣了藍天的油嘴滑舌，想拿掃把把他轟出去，腿上本來在裝乖寶寶的球球卻搖起尾巴朝藍天撲了過去，沖他嗅了一圈，在他腳邊活蹦亂跳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你看牠多喜歡我，一看見我就按捺不住要認我當爸了。」
 
「切，少臭美，我看牠只是嗅到同類的味道才──喂！你幹嘛！」看見藍天抱起球球視線朝某個部位望去，祝嘉兒本能地一掌打在他腿上把球球搶了回來，驚訝的眼神如同在看變態。
 
「看看牠是男是女啊，好讓我幫牠取名字嘛。」藍天無辜的眨了下眼，揉了揉腿上被打後麻麻刺刺的位置，又樂呵呵地道：「看來是公的，真的是我兒子啊，哈哈哈哈──」
 
「誰准你幫牠取名字了？我答應了嗎……」沒等祝嘉兒說完，藍天靈光一閃拍了下手掌，「就叫球球吧！」
 
 
沉靜的瞬間，淡薄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在兩人的側臉上鍍上了一層光暈，洋溢出一股浪漫朦朧的美。
 
藍天見祝嘉兒遲遲不說話就知道她喜歡這個名字。笑着跪坐到她床上，伸手去撫摸窩在她懷中的球球。「以後一起照顧球球好不好？」暖心的笑容，望着球球的目光雖比不上他平時看祝嘉兒時那愛意滿溢的小眼神，卻寫滿了對家人的珍惜。
 
此刻溫柔的他，讓祝嘉兒看得有些晃神。
 


「好不好？」得不到回應的藍天伸手搖了搖祝嘉兒的膝蓋。
 
「那以後你來處理糞便。」
 
「沒問題！我就是個合格妻奴嘛，媽媽餵食，爸爸洗屁屁，多溫馨。」
 
藍天抱着球球親了親，沖祝嘉兒開朗一笑。
 
朦朧的陽光下迷人的笑容，祝嘉兒突然覺得眼前痞氣重重的人竟然有些帥氣，似乎在多年後也能記起此刻怦然心動的瞬間。心中生起一個念頭──想跟這個男生一起長大，甚至走一輩子。
 
於是那驕傲的嘴角，為他揚起一抹染上粉紅意味的弧度。
 
兩人相視而笑，她推推他的肩膀，他又回推她一下。
 
未來正在一點一滴地預定着。


 
 
 
  
風壇中學果然是橋港最受歡迎的中學，連宿舍裝潢都豪華得有點不太真實。
 
木色地板，敞亮的大廳中央擺放着兩張舒適的大沙發圍着玻璃茶几，開放式陽台前單薄的窗簾拉開了一半，陽光透窗灑在坐在白色長桌邊的梁露璐烏黑的及肩短髮上，形成一道華麗的光澤。左邊牆放有設計別緻的格子木櫃，滿是書本和雜物，右邊牆放有三張實木雙層床，床頭還有可移式書桌。
 
如果加上拍攝器材，祝嘉兒大概會以為自己是在拍偶像劇。
 
「校服洗好了！」宿管阿姨猛敲門，本來在看綜藝節目哈哈大笑的唐可莉一聽到門聲便風風火火的飛奔去開門。一個大袋子被粗暴的扔了進來，門轟的一聲被關上。
 
祝嘉兒望着大門發呆，要不是那宿管阿姨穿了制服，她還以為是討債的人呢。
 
唐可莉顯然不在意那些小事，迫不及待的拆開了袋子，拿起標了自己名字的校服便二話不說脫光了衣服換了起來。接着李芊由、殷美婷、袁韻嵐也衝了上去找自己的校服，猶如上演一場菜市場中的瘋狂搶購戲，只有梁露璐坐在書桌前無動於衷。


 
「你們……至於這麼急嗎……」祝嘉兒問。
 
李芊由把長鏡子抬了出來，換裝後的四人爭先恐後地擠到鏡前，左移右移的擺動着不同姿勢。
 
「誇張！一式一樣的校服你多照鏡又不會變美。」梁露璐用鄙視的目光白了她們一眼，她們五個女生從中一入學開始就一直住在一起，她自然清楚這班麻煩人在形象方面有多執着，彷彿一出宿舍就是她們的走秀場似的。
 
「都高中了，你怎麼還不開竅？活該你單身一輩子。」李芊由不知何時手裡多了個粉盒，往臉上涂着。
 
「又上粉，你不怕被崔妍珊捉嗎？」袁韻嵐嘴角微揚，輕描淡寫地問。
 
「沒辦法啊，嘴巴太大了得用粉補一下。」李芊由隨口開了個玩笑，在一旁整理頭髮的唐可莉說：「不讓崔妍珊看到不就行了，對了，她分到哪班了？」
 
「這還用說嗎？人家是學年第二的，當然跟我們同一班了。我剛剛假裝小販勾搭嘉兒的時候被她捉到了，然後我逃跑了！哈哈哈！」
 


祝嘉兒不想再對這班奇葩人做出任何評論。雖然對崔妍珊只有過一面之緣，但她已經記不清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只記得氣場很強。
 
這麼強的人只考學年第二，那麼第一是誰？
 
「誰是學年第一？」
 
唐可莉跟李芊由互看了一眼，彼此投以一個詭異的笑容，向祝嘉兒挑挑眉，「你猜──要是猜得出來我就直播吃電腦。」
 
「唐可莉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殷美婷一手扣住唐可莉的頸子把她拖到廁所，關上門後一陣劈哩啪啦的聲音響起，過了數分鐘後兩人相親相愛地挽着腰走出來。這奇妙的姊妹情看得祝嘉兒一頭霧水。
 
「所以全年第一是殷美婷吧？可是……怎麼不像啊。」
 
「對！我也納悶了很久！我覺得第一名必須是我啊！」梁露璐憤憤不平地道，眼裡閃過怒氣，看來真的是個真性情的單純少女。
 
確實，比起梁露璐和袁韻嵐，殷美婷一點都不像個讀書的材料。雖然眼睛大大看起來挺聰明的，可是總覺得她比較像那些沒救的，在課本上亂畫一通的屁孩。
 
事實上──她真的是那種在課本上亂塗鴉的人。
 
「嘿，人生本來就有很多不公平的事吧，像我這種注定頭腦機智的……」殷美婷話未說完，就被唐可莉一聲凌厲的「閉嘴！」截斷了話，然後把目光轉到祝嘉兒身上來。
 
「加二你的校服呢？準備好了嗎？」
 
「加二？」莫名其妙被取了花名的祝嘉兒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指了指行李箱，「帶了。」
 
殷美婷圍着祝嘉兒打了個轉，活像隻警犬，還不時有意無意的亂摸幾下，弄得祝嘉兒渾身不自在。
 
「而都美人啊，就是衣服土了點，瀏海厚了點。我來幫你修修吧。」
 
「不用了！」祝嘉兒一看見殷美婷手上那把不知從哪裡掏出來的剪刀便連忙擺手退後，畢竟這傢伙給人的感覺太不可靠了，而且還有種卡通片中的恐怖牙醫的感覺。
 
 
 
然而──兩小時後。
 
祝嘉兒望着鏡中的自己，臉上化有淡美的妝，微卷的髮尾垂在胸前，本來厚密的齊瀏海變成薄薄的一層，水藍色的格子及膝裙穿在她本來就高的衣架子身材上顯得格外合身。
 
唐可莉愣然地望着祝嘉兒，晶瑩的目光閃爍着對女神的仰慕。袁韻嵐站在祝嘉兒身後，食指頭轉動着手中的剪刀，嘴角上揚的弧度自信而優美。
 
對──動刀的是袁韻嵐，不是殷美婷。
 
「幸好我來得及阻止，不然讓殷美婷幫你剪，你可能會成禿頭。」
 
殷美婷平時笨笨的，穿個衣服都可以穿反，腦內世界卻異常豐富，有着巨大的羅馬場，各種紅紅藍藍的數學字符、英文生字都在盤裡遊走。只要眼睛掃過題目，那些數字君字母君就會自動拼出答案來。然而也許是腦內世界太過豐富的原故，以致想像出來的圖案都是非主流，隨手畫個火柴人都要把人家畫得彎彎曲曲快斷氣的樣子。
 
袁韻嵐的內心世界很柔軟，彷彿一條悄悄降落的羽毛，溫柔、緩和、優美。這樣溫柔卻又不冷淡的人一但觸發起熱情就一發不可收拾，對殷美婷她們的感情，或是對某些讓她關注起時尚的人亦然。
 
女為悅己者容，誰的青春沒因為過誰而多看一秒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