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暑假期間,可以放多些時間在工作室上,
我們接了很多婚宴拍攝,我做最擅長的攝影,Kim做錄影.
最初一兩次真是錯漏百出,幸好都不是什麼大意外,逢凶化吉.
做這些工作都是想汲取更多經驗.
如果希望將來一畢業就可以找到和電影有關的工作那是不設實際的想法.

今天Kim和我去見一位他的親戚,他說有工作給我們.
終於不再是拍攝婚宴,而是公司周年晚宴用的宣傳短片.
公司位於中環,


約了十一時,我們要準時到達.
在途中我好奇地問Kim.
[你那個是什麼親戚?]
[我的姪兒.]
我十分吃驚,莫非是天才.
[你的姪已經開公司??而且做了十多年??]
Kim解釋說:[論輩份,我大過他,論年齡,他大過我很多.]
他顯得很無奈:[大家族就是這樣的.]
[最錯就是我那風流父親六十有多才生我這個不肖子.]
即時覺得很疑惑:[那你媽是否很年輕?]


[生我時才二十五,是小三,所以名不正言不順.]
我從來不知他母親的事,有點不好意思.
[對不起,我不知...]
[沒關係.]
我拍一拍他的肩膀:[唉!!~~又是這些複雜家庭關係.]
Kim繼續說:[我自小已經和媽一起搬開了,很少和他們接觸的,大時大節才會聚在一起吃飯.]
我一直以為Kim是大富人家,原來有苦自己知.
[那你怎會那麼有錢?]
[風流父親送了幾層樓給我媽,我們收租過活的,加上媽又投資股票,所以不愁金錢.]
[原來如此,還以為你真的是大富人家,那你平日就不要那麼定豪爽經常請食飯看電影吧.]


[我比起家族內其他三世袓不知生性多少陪.]
我說笑:[還有人比你敗家?]
[當然,你有見我坐跑車,戴名錶嗎?]
[也是...]
對於他的家事,不好意思再多問.
[那今次的工作?]
[這個姪對我媽和我也很好的,人很友善,雖然他住外國,但一有時間他就會到我家探望我們.]
[他知道我開了製作公司就說有工作給我.]
[他很好人的,一會我介紹你認識吧.]
[你姪兒叫什麼名?]
[Eden Wong.]

++++

Eden每朝早也會過來接我,


他會先上來和我一起吃早餐,然後再回公司.
今早我依舊在廚房煮早餐時,他站在廚房門看著我.
[很香的咖啡,真的是和公司一樣的嗎?為什麼我覺得比公司的還要好.]
[一樣的,那是你的錯覺.]
[其實妳不需天天也自己煮早餐那麼辛苦,我們可以在樓下的cafe吃的.]
[你不喜歡吃我煮的東西嗎?]
[當然不是,只是拍妳辛苦.]
[你喜歡在外吃東西,但我不是.]
[我不覺得辛苦,相反我很喜歡自己煮東西的.]
[妳喜歡就可以.]
[說真的,妳家真的很有風格,難怪我叫妳搬來我那裡妳怎也不肯.]
[我喜歡這裡,所以我不想搬.]
Eden走到我背後抱著我,
[那不如我搬來這裡和妳一起住.]
[你怎會習慣住這些舊唐樓,沒有升降機,又沒有停車場,又沒有會所,重點是這裡沒有工人.]


[這些也可以慢慢習慣的.]
[我們已經在公司日日見面還不足夠?]
[喜歡的那會覺得多.]
我轉身望著他:[幫我拿早餐出去吧.]
[快點吃完,今天你有很多工作,我們要早點回公司.]
[知道.]
雖然我們已經在一起,但生活習慣上我和他有很大分別,
他喜歡出外,社交活動很多,相反我喜歡平靜,戀家的生活.
我們也需要互相遷就對方.

回到公司已經九時半,剛好沒有遲到.
我們的關係同事也知道了,最初我沒有刻意回避,因為覺得沒必要.
但原來是錯的,我的想法太天真,
開始感受到Christy所承受的那種壓力.
和Eden在一起,妳會感覺到身邊的女同事會用另一種眼光看妳,


有的羨慕,也有的妒嫉,
有人會覺得我橫刀奪愛,也有人覺得Eden見異思遷,
但人家要怎樣想我也沒辦法.
現在就算有什麼閒言閒語我再也不會理會,
以往我太多顧慮,我只知這一刻開心已經很足夠.

[你今日十一時要見你叔父,他來開有關公司宣傳短片製作的會議.]
[我和他打聲招呼就可以.]
[那不太好吧,始終是長輩,]
Eden笑著說:[妳有所不知,他是個大學生來的,成立了工作室,所以給他一些機會.]
[那他也很好學一把年紀還上大學,]
他繼續笑:[不是,他剛二十出頭的,輩份比我高,但很年青的.]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他已經很大年紀.]
[那我們可以改早一點出外,因為還有兩位客人要見.]
[好,妳幫我安排.]



++++

[到了,就是這裡.我們進去吧.]Kim指著眼前的辦公室.
我推門進內,看看四周環境,一間很大的辦公室,
一排排整整齊齊的辦公檯,坐滿正在工作的人,氣氛有點嚴肅.
看到最遠處有一間房間,房外有一張自成一角的辦公檯,
令我留意的緣因是,坐在那裡的人有點像辛月,雖然那位小姐全程也是低著頭工作,
但真的有點似.
不過想深一層,辛月怎會在這裡工作,她現在應該還在教書的,我想得太多.

Kim對接待處的職員說:[我們是來找Eden Wong的.]
那職員問我們:[你們是製作公司的嗎?]
[是的.]
那位小姐把我們帶到一間會議室,
她叫我們坐下等一會,負責的同事很快過來.
但坐下後不久,身體開始覺得有點異樣.
[Kim.]
[什麼事?]
[你肚子有沒有事?]
[沒有事呀,幹什麼?]
開始感覺到肚內發熱,絞痛,痛得冒出一身冷汗.
[我肚痛呀,一定是剛才的早餐.]
[你不是嗎,現在才肚痛,忍一忍吧.]
[不行,我去洗手間先,很快回來.]
正當我離開坐位,要去廁所時,額上的汗水滴落眼前,刺眼得連眼也張不開,
只聽到有人開門,聞到有香水的氣味,應該是有一位女性進來了,
我勉強張開眼睛一看,眼前出現一位個子不高的女士站在我面前.
[你好,我叫Sandy,你是Eden的叔父?]
[我不是,他才是.]我指著Kim.
可能她也看到我那痛得扭曲的面容,
[你沒事嗎?]
[肚痛,廁所在那.]
[大門轉左一直行就到.]
我已經痛得不能再等,立即衝了去廁所.

++++

Sandy通知我Eden的叔父到了,我走進房內,
[Eden,你叔父到了.]
[那我們過去打聲招呼,之後直接出去吧.]
我們一同走向會議室,
當我們準備入內時,突然記起還有事未處理,
[對不起,我差點忘了還有一個重要電郵要回覆.]
[下午回來先覆吧.]
[不行的,人家急需要的.]
[不如你先去見你叔父,我一會過來.]
[那好吧.]
作為私人助理怎可那麼大意的?
立即跑回座位,坐下用最快的速度先處理這事.
五分鐘後打完電郵傳送出去,之後再走回會議室.
正當我準備開門進內時,會議室的門打開了,
見Eden走出來,還在門口向坐在內裡的人揮手說再見.
我問他:[那麼快說完?]
[唔,主要是說明想要些什麼,其他事交給Sandy處理吧.]
[那走吧.]
走到大堂前,等了一會升降機到了,我們進入內後,門開始慢慢關上.
[等一等!]Eden忽然叫停,我即時按著開門的按鈕.
[什麼事?]
[我好像忘了車匙,妳等一等我,很快回來.]
Eden步出升降機準備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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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痛真是一件大苦事,
真是坐到腳也痺了,幾經辛苦才可從廁所行出來,站在走廊上,
看見遠處正在等升降機的一對男女,那女人的身形真的很像辛月,
我今天幹什麼,不停想起她.
但好奇心驅使之下,想走上前看清楚,奈何力不從心,腳痺了,想跑也跑不動.
看到他們已經步入升降機,不用再發白日夢了,還是快點回去吧.
但看見那男子又再步出升降機,真的很好奇,只好加快步伐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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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en走向大門,正準備進內時,突然又再停下來,
見他在褲袋內好像找到了車匙,
他轉身向著我笑,
[哈哈,真是粗心大意,原來是在褲袋內.]
我說笑:[看來我要煲一些補腦湯水給你.]
他又跑回升降機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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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腳痺的情況下要跑上前真是談何容易,
終於明白到什麼是舉步維艱,每向前行一步腳也麻痺得想死.
幾經辛苦,終於行近升降機,
但見那男人又再折返升降機內,
腳痺也要忍著,就只差幾步可以看見內裡的人.

++++

Eden再返回來後還說笑.
[妳是我私人助理,妳不是有責任提供湯水服務的嗎?]
我看著他說:[湯水要另加收費的.]
升降機門再次慢慢關上,正當我的視線離開他的笑容時,
就在關門的這短短一秒鐘,看到Eden背後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沖沖走到門前,
我認得這個身影,是唐傲!!
立即再按下開門制,但已經太遲,升降機已經緩緩向下.
Eden問我:[什麼事?]

突然間思緒很混亂,但細心想想,沒可能的.
他不可能在這裡,他還在讀大學,怎會在這商業大廈出現.
[沒什麼,可能認錯人.]
[要不要再上去看清楚?]
[不用了,走吧,我們時間不多.]

++++

就在我趕到升降前時,門已經慢慢關上,
只可以看到那男子的背影,
那女的外貌被他的身影遮擋著,跟本看不清.
算吧,死心吧,不會是辛月來的.
只好走回辦公室內.

當我在廁所回來後,他們已經開始會議.
Kim見我面青口唇白,關心問我:[你沒事嗎?]
[暫時沒事,希望不會再有事.]
[你們可以繼續.]
我坐在一旁聽他們的會議,

說真的我可以參與的地方不多,始終這是商業東西,
我真的不在行.
但看見Kim對答如流,頭頭是道,很有大將之風.
自問我真的不及他.
還好會議很快已經完結,否則我又再肚痛就尷尬了.
回去時我問Kim,
[有信心做好嗎?]
Kim拍一拍胸膛:[當然有,又不是很難的工作.]
[你們剛才開會時,我留意到一件事.]
[什麼事?]
[那位Sandy,我好像那裡見過她的,但我又記不起在那裡.]
[怪不得剛才見你不停看人,還以為你那麼重口味.]
我拍打了他的頭:[白痴.]
[走吧,回去開始工作.]

這次的工作我也只是負責攝影,主要是拍攝大陸工廠生產線.
其他後期工作交給他們,總之各施其職.
很快就完工.
他們周年晚宴那晚原本有請我們的,
但和其他婚宴工作撞了期,所以沒有去.
那位Sandy我是見過的,但我始終想不起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