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銘心的戀愛.[下]: 第十三回

第十三回

雖然暑假期間會返回家住,
但實際這裡只是給我放雜物的地方,而且我也經常不在家,
大多數時間是在工作室,那裡才是我家.
工作室為我們帶來收入,有了錢,我們也可以實踐大計,
就是開始拍攝一些自己喜歡的作品.
所以一有時間我們四人就在工作室埋頭苦幹.

[喂!!在寫什麼?]


Vinci在我耳邊大叫,差一點給她嚇死,
[小姐,會死人的.]
她在我身後緊抱著我,在我耳邊說:[哪有那麼容易死.]
[在做什麼?]
[寫劇本.]
[給我看看.]
[不行.]我立即將手提電腦推開.
[為什麼?我寫作經驗比你多我可以給你意見.]
我解釋說:[現在還沒寫完,總之不行.]
但她堅持要:[我要看,]


[不行,不行.]
她一手搶去手提電腦:[我要呀!!]
我又伸手搶回,結果又在拉拉扯扯,
無意間,給她開了相冊,還好不是開了A片.....
突然她大叫:[等等..]
我立即停手.
[什麼事?]
她正在看著我從前拍的照片,而剛好那一張照片是我和辛月在醫學博物館內拍攝的.
[很美的照片,這是你拍攝的?為什麼從沒看過?]
[那是....]


這些相,就是在我電話內那些,也是我從沒給任何人看過的
[構圖很美,女主角也很美,]
[唔.]
她在一張一張用心觀看.
[這輯照片拍得很有水準,很有張力,特別是女主角,她的笑容很自然,真實,那好像蜜運一樣的甜美笑容,那麼好的作品為何從不見你提起?]

我也不想糾纏,敷衍了事.
[覺得無什特別所以不提也罷.]
Vinci笑著說:[你何時變得那麼謙虛的.]
[人大了,收歛了.]
Vinci忽然問我一個連我也不明的問題.
[為什麼你從來不幫我拍照的?]
當她這樣問,我才發現,
自從我和辛月拍攝那一輯照片後,
我就再沒有正正經經拍過這種人像照片.


這問題連自己也沒有察覺.

[我又要拍一輯這樣的照片,而且要在相同地方.]
聽到她這個要求不知為什麼很抗拒.
[不好吧.]
[我要!]
[不好吧....]
[我要呀.]
[不如你找Kim,他拍攝手法比我高明大膽.]
[我是你女朋友來的.]
被她不斷疲勞轟炸,結果應允了她.
[那走吧!]
我瞪大雙眼看著她:[現在?]
[對呀,天朗氣清.]
[但衣服怎麼辦?]


[現在這套不行嗎?]
我看一看她,T恤,熱褲,波鞋.
[有點難度.]
[論漂亮我可能不及那位模特兒,但論青春,我絕對在她之上.]
[你的工作就是要將我青春的一面表現出來.]
她有她的道理,我連反駁的藉口也沒有.
不情不願,只好收拾行裝.
正當我們準備離開時,Kim和Sam回來了.
Kim問我:[你們去那?]
Vinci很興奮地說:[我們去拍照.]
之後她拉著我離開了工作室.

已經兩年多沒有再踏足上環區,
其實我很怕回到這裡,可能是因為我害怕想起往事,我依然無法面對辛月.
我和Vinci在這區拍照,沿途有什麼景點就停下來拍照,


但不知怎麼樣,一直提不起勁,有點力不從心.
我找不到那種得心應手的感覺.
總是不能集中精神,好像快門掣越來越難按下,相機越來越沉重.
每一次當我從相機的觀景器看出去時,
眼前人明明是Vinci,但鏡頭下變成了辛月,
她的身影在腦內揮之不去.

當我們走到醫學博物館時,
每行前一步有如千刀萬剮,回憶就像山洪暴發一樣湧現.
Vinci走到門前,罷出一個和當時辛月一模一樣的姿勢.

我舉起有如千斤重担的相機.
手指努力地按下快門,但無論怎樣用力也按不下,
整個人就像虛脫一樣,頭痛欲裂,已經再沒有力氣,我放下了相機,
視線已經給凝在眼內的淚水模糊了,看不清眼前景物.


到了這一刻,我才知道,為什麼這兩年我沒有再拍攝人像照片,
因為辛月在我心內的地位根本沒有人可以取代.
我和Vinci的開始也只不過是自欺欺人,我辜負了她.

我坐在地上,強忍著哭聲,但眼水已經失控地落下.
Vinci很吃驚地跑過來將我拉起.
[什麼事呀,是否身體不適.]
我連望向她的勇氣也沒有,只好低下頭說:[對不起,我拍不了.]
[拍不了就不拍吧,不用那樣呀.]
[對不起,我......]
她開始焦急:[究竟發生什麼事?]
不想再騙她:[對不起,我不想再騙妳,我忘記不了她...]
我將我和辛月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Vinci.
只看到她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我有心理準備會給她責罵,
但沒有,她連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離開了,
我們在這裡分手了.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行,
不知不覺,走到了辛月家附近的小公園,也是我在這裡向她表白的地方.
看著她的家,燈火通明,不知她正在做什麼?
坐在這裡感覺很安寧,恍惚她陪伴在我身邊,內心已經很久沒有那麼平靜過.
我在這裡坐了一整晚,到第二天才離開.

回到工作室,
Kim一見到我,立即衝上前追問:[你們發生什麼事?Vinci回來收拾所有東西離開了.]
[昨天你們不是開開心心去拍照的嗎?]
我看著Kim,我知他很關心我們,但我真的不知怎樣解釋.
[我們分手了.]
[什麼?為什....]
我打斷Kim的追問
[你給我靜一靜可以嗎?]
我獨坐一角,什麼也想不到.
我只知道,
再一次傷害了愛我的人,再多一個人因為我而受傷.
為何我每一次去談戀愛,到最後還是傷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