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有沒有埋伏,總之必須處理肚子的問題。”千靈兒道:“那些香蕉、蘋果、葡萄,似乎很美味。反正早晚會餓死,倒不如以身試毒。”
 
  凌軒亦道:“也許要喝湖水。”千靈兒糾正道:“不能也許,一定要喝。”
 
  格曼欣指著撒斯和曉娜,道:“只你們倆才懂得那怪人的話,怪人對怪人,物以類聚,姑且讓你們代表本小姐,與那人談判。其實也沒甚麼好談,條件不合的話,用強用搶,也要把食物弄到手。”
 
  千靈兒道:“等等,我們還未清楚他的實力……”凌軒道:“不用怕,那人也許比我們稍強,卻不能以少勝多。”
 
  千靈兒問道:“你不怕他從別的世界來?”凌軒道:“他手腕上的樹葉,掩蓋了生命之鐲。” 千靈兒問道:“真的?沒有看錯?”
 




  “拜託。”格曼欣道:“你一定要看看醫生,驗驗耳朵。那怪人曾經說出破敗者三字,破敗者是我們世界的詞語,知道了沒?要不要讓我重複一遍歷史課本內的廢話?”
 
  其時撒斯已領著曉娜進入野人的房間。黑帝是做實事的人,從不浪費時間。
 
  面對格曼欣的詰難,千靈兒百言莫辯,以臂碰碰高小茹,道:“喂,臭嘴,幹嘛啞了?還不幫口?”
 
  重返異界以來,高小茹神色落寞,除了尖叫,一直不作一聲。格曼欣一邊冷笑,一邊發出古怪問題道:“為你而死,值得?”
 
  高小茹道:“不值得。”
 




  千靈兒道:“不值得不值得,到底不值得甚麼?”
 
  高小茹躺臥在地,閉上雙目道:“不想說。”
 
  未待千靈兒發問,格曼欣亦躺在地上,道:“不要問我──哎呀,地面太冷,怎能睡得著?”
 
  千靈兒以兇悍的目光投往凌軒,凌軒慌道:“我……不知道,真的。”
 
  “哼。”千靈兒亦臥地待睡,道:“一場朋友,用不著守口如瓶。”
 




  “錯了。”格曼欣閉上雙眼,入夢前道:“我不是你的朋友,不要一廂情願。”
 
  碰面便生友情、朋友便說直話、遇問便要解答,天底下沒有這種荒謬的事。同樣道理,撒斯與野人談判,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在天下第一大善人曉娜面前,怎能依格曼欣所說“用強用搶”?
 
  (撒斯和曉娜能輕易理解野人的話,故下述不作俚詞。)
 
  野人見二人不請自來,便道:“沒食物,不用想。”兩手同時緊抱食物籃子,根本是自相矛盾。
 
  野人年紀比曉娜稍長,卻似乎沒有受過中等教育。雖會說話,卻只道短語,語法亦甚有問題。“沒食物”的意思,到底是指事物不存在,還是沒有提供食物的服務?幸好手上的東西出賣了他。
 
  然後,野人注意到曉娜手上咬著手指的男孩,一臉胖嘟嘟的臉蛋。
 
  “四對三,你說的。”撒斯道。
 
  “可愛的孩子有,大的沒有。”其實他的意思是,孩子可以取東西吃,比他年長的人則不行。




 
  撒斯道:“我們是不受歡迎人物?”
 
  野人道:“對。”
 
  “我們現在便走,你阻止不?”撒斯奸狡地笑,未待回答,便拉著曉娜抽身離去。
 
  “等等。”野人叫道:“不許走。”
 
  撒斯道:“為甚麼?”
 
  “明知故問!”
 
  為甚麼不許走?原因很簡單。一旦眾人離開,野人最擔心的──來到天上地下的破敗敵人,便有機會被吸引過來,破了自己的坑洞長城。
 




  野人與撒斯等素不相識,根本信不過他們。
 
  野人道:“沒閒米養閒人。”
 
  撒斯道:“我不信,你被困這裡……六年了吧。這麼多年還未死掉,不是命不該絕,就是你行事小心。我想──你至少積有一年糧餉。”
 
  “六年?真的過了這麼久?”野人無視撒斯後頭的所有說話,豎指計算,突然大叫道:“你是甚麼人?”
 
  “先別猜我,讓我先猜猜。”撒斯目光如電,直視野人道:“你今年十三歲。”
 
  野人全身整潔,上身青壯,一看便知是少年。
 
  曉娜手上男孩大約十歲,臉蛋比凌軒更為稚嫩,體型像個五歲孩童。如果男孩屬於晚熟類型,野人便是早熟的一類。外看像十五六歲,卻被撒斯一口咬定,他是年十三載。
 
  野人沉默起來,不回應就是最好的答案。




 
  “想不想回家?”撒斯微揚頭部,輕描淡寫地問,仿佛回歸現實,是非常形容辦到的事。
 
  “不可能。”野人微微低頭,明顯口不對心。
 
  “說得對!我和你,不說可能、不談也許,必須百分百成功!”撒斯忽然大力拍案,吼叫起來,驚動房外臥地而睡的各人。
 
  撒斯的話,實際上是偷換概念。野人的“不可能”,是指“沒有回家的可能性”。撒斯的“不可能”,卻是“否定失敗的機會率”,反過來說必定成功。
 
  撒斯已看出,野人並非拙於詞令、也不是愚笨如豬,只是不太懂得說話──也許六年來孤獨被困,讓他失去了部分語言能力。
 
  野人沒有回話,身子不斷左搖右晃,伸縮雙肩,深思問題。野人不但忘卻部分話語文法,更不懂一般禮儀。六年以來,似乎沒有人教導他正確的坐姿、也無人教他待客之道。就算他曾學過,亦早已忘了。
 
  少頃,野人伸出雙手手臂,只見皮膚上出現一道道大小不一的刮疤。
 




  “我不認為你是懦夫。”撒斯道:“別把勇氣放在無謂的地方,例如……自殺。”
 
  “你們待在這裡也不錯,一個人實在悶得很。”野人一改口風,道:“原本的世界內,我們屬於吃者、走禽通通被吃。在這兒,吃與被吃的食物鏈,倒過來罷了。”
 
  花費唇舌,到頭來換得沮喪的臭臉。

  曉娜忽道:“雷耶﹒古爾多先生。”

  “雷耶﹒古爾多......”野人流下兩行清淚,道:“很久沒有人叫這個名字......我幾乎、幾乎忘記自己大名大姓。”

  “你的父母託我們救你!”撒斯瞎說道:“他們想你,知道了沒?他要你立刻回家,不由得你反對!”

  野人淚流滿臉,向二人揚揚手,示意給他考慮的時間。

  ......

  撒斯和曉娜步出房間,格曼欣問道:“怪人同意了?”

  “他不是怪人。”曉娜道:“原來他沒有......”

  “甚麼原來不原來?答非所問!”格曼欣叫道:“先別理他,新問題來了,怪人二號沒有醒來。”

  剛才撒斯拍案大叫,慷慨激昂。廳中疲憊的眾人從睡夢中醒過來,除了格曼欣指尖向著的那位怪人二號──

  千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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