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修室，學界既蘭桂坊: 50

算，反正條友對於我嚟講都係無處不在架啦。
「你做咩嚟呢度呀!?」的士佬驚訝地問。
「唔得架咩?我嚟過呢度食嘢好幾次啦，呢個問題應該係我問返你先啱。」我道。

喺呢個時候，老闆娘走埋嚟放咗碗瘦肉粥落的士佬面前。
「慢慢食呀，靚仔，你又食咩粥呀?」
「一碗牛肉粥吖唔該。」
「好，你等等下。」

我望住的士佬碗瘦肉粥，好想恥笑佢。

「你係咪第一次嚟食?」我問佢。
「唔係，你做咩咁問?」
「呢度個老闆娘出哂名失憶怪嚟架，佢啲粥一定無落鹽架，你仲食瘦肉粥，你同叫碗水嚟飲有咩分別?」我笑道。

「唔準咁話佢。」
「乜呀，我講事實咋喎，你唔信咪試下啖粥囉。」
「我叫你唔準咁話佢呀!!!!!!!」的士佬一聲怒哮，我諗呢一下半個灣仔都聽到。

以前的士佬咆哮，我都只係覺得佢係發下癲，今次，我feel到佢係真心嬲。
我唔敢出聲，坐咗喺度。

「做乜嘢呀你!」喺灶頭嘅老闆娘以一聲怒哮回敬。
「喺度嗌生哂，信唔信我唔再做你生意吖嗱?」

「對唔住對唔住，下次我唔會再係咁架啦。」的士佬聽到老闆娘咁樣講，即刻變咗隻縮頭烏龜。

老闆娘行過嚟，拎起個匙羹係咁哼落的士佬個頭度。
好奇怪，呢個你個客嚟，會唔會係咁樣打自己個客?
唯一一個可能，就係佢地係識嘅?

「喂，的士佬，你地識架?」我問。

的士佬聽到我咁問，輕輕歎咗一口氣。
「我識佢，但佢唔識我。」

「咁即係點?」
「你知唔知點解佢會失憶?」
「唔知喎，但我一直都好想知。」
「…係因為我…」

我聽到的士佬咁樣講，嚇咗一嚇，估唔到我遇到嘅兩大奇怪人，原來係有關聯。

喺呢個時候，老闆娘拎住我碗粥，放喺我面前。
「你地兩個快啲食呀。」
我望住老闆娘，再望望的士佬，發現佢地年齡上其實差唔多。





我一邊食粥，一邊問。
「係你搞到佢失憶?你點搞?你揸車撞親佢?」
「唔係…」
「咁係點?」
「詳細係點我唔知…我只係知道…佢為咗忘記我...令到自己所有嘢都唔記得哂…永遠就好似依家咁…下一秒唔記得前一秒自己做過啲咩，去確保自己永遠都唔會再記起我…」

我聽完佢咁講，我真係呆哂。
「點解佢為咗你要咁樣犧牲?你以前傷得佢好深…?」

我問完呢句之後，的士佬無再講嘢，佢掩住自己個口，兩行淚絲慢慢咁流下來。
平時見佢都大癲大肺咁，依家第一次見到佢咁樣。睇嚟…佢真係好痛…

「嗚…係我對佢唔住…」的士佬喊到收唔到聲。
我見佢咁樣，不忍再追問落去，只係搭搭佢膊頭。





佢係咁喊，我都唔識點安慰佢，唯有食粥，食咗陣，的士佬喊完，走去灶頭，噤一噤放喺嗰度嘅一部錄音帶機。跟住間粥鋪就傳嚟一段純音樂。
首音樂，俾我嘅感覺係好舊。
音樂播到咁上下，老闆娘開始跟住唱。

身邊人影 咗右推擠
所有聲音 漸漸停息
天地之大 我的眼眸只有他
在我純真年華 他曾送給了我
世上最美的花

請你請你告訴他
我永遠愛他
就算大雨一直下
心中彩虹長掛




彩虹盡頭有他

請你請你告訴他
我永遠等他
滄海桑田都不怕
我願付出代價
今生都留給他

我從來都無聽過呢首歌，睇嚟係一首屬於佢地年代嘅一首歌。

過咗一陣，的士佬搽乾眼淚，企起身，接落去跟住唱落去。
的士佬一直接住落去唱，佢好熟首歌，完全唔似第一次唱，同老闆娘一唱一和。

請你請你告訴她…
請你請你告訴他…





佢地兩個互相望住大家，就好似一對熱戀中嘅情侶，但配上佢地一對滄桑嘅臉容，睇嚟佢地當年一定有一段可歌可泣嘅故事。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1fLXMyX_n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