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四晚,可勇自己一個參加足球朋友之間既一個聚會,由夜晚八點,一直到凌晨三點,先由薛可正送到家門。 

就喺果一個由可勇一家租住,市值六千三佰蚊既大興花園二期單位入面,可勇一打開門,就見到靜悠一個人坐喺大廳果度睇電視。 

靜悠:「返嚟喇?」 

可勇:「妳仲未訓既?」 

靜悠:「我打過俾你,你電話點解唔開?」 





可勇:「冇電呀,賭緊錢冇留意到,妳打俾阿哥丫嘛。」 

靜悠:「又成班波友賭錢呀?」 

可勇:「玩下之嘛。」 

靜悠:「今朝你袋住果四千蚊呢?拎比我我聽日要入返去銀行。」 

可勇:「阿哥頭先有用又冇錢喺身,我拎住比佢先,佢話聽日會俾返我。」 





靜悠:「新年流流正哥無端端做乜要問你借幾千蚊?」 

可勇:「我都話佢咁啱冇錢囉,老婆我啱啱入門口鞋都未除,妳俾我入左嚟先問我好冇?」 

靜悠:「我冇嘢問你呀,電話又冇個,你睇住個仔呀我去沖涼,佢今晚好反訓呀。」 

可勇:「得啦。」 

靜悠走入浴室,可勇換完衫,無聊咁坐喺大廳睇電視。 





突然,靜悠既電話響起一下提示,係收到訊息既聲音。 

可勇隨手拎起電話一望,見到發訊息比靜悠既,竟然就係佢既大表哥,潘志龍。 

「大表哥:邊個話妳唔靚,妳而家咪同細個一樣咁…..」 

因為iphone既緣故,可勇只可以睇到部份訊息內容,除非,佢私自打開靜悠既訊息偷睇。 

但可勇亦都知道,靜悠本來就非常討厭其他人侵犯佢既私隱,如果比佢知道就一定會大發脾氣。 

但可勇對呢個訊息既內容又極度好奇,好奇既原因,可能係來自一股不明既不安感。 

潘志龍呢個人既背景同佢既能力,由可勇知道佢曾經同靜悠拍拖開始,就已經帶比可勇一種莫名既威脅感。 

就喺可勇拎住電話忐忑不安既時候,靜悠突然出現喺可勇既身邊: 





「你做乜拎住我個電話?」

可勇:「吓?妳電話有聲幫妳睇下之嘛。」 

「拎返嚟去沖涼啦你。」靜悠一手搶返電話,然後好緊張咁行返入房。 

可勇:「咁緊張做乜?邊個俾訊息妳?」 

靜悠:「大表哥呀,佢由九點幾打比我知道你未返就一路俾訊息我喇。」 

可勇:「咁妳又要同佢傾?」 

靜悠:「佢係我表哥嚟,唔通我一句都唔回佢?我打比你你又冇開電話,咪一路等你一路同佢訊息講兩句囉,咁都唔得呀?」 





可勇:「………….我沖涼喇。」 

靜悠:「老公,我地鬧完交唔係好多日架咋。」 

可勇:「知喇,妳訓先,我沖完涼都訓,果幾千蚊聽日我會問阿哥拎返。」 

靜悠:「我吹埋個頭先,你都快啲沖,我等埋你訓。」 

浴室入面,可勇好糾結咁比一個問題所纏繞住,由頭先睇到訊息果一剎那,可勇心入面就有一種好似曾相識既感覺。 

兩年多之前,喺醫院果一晚,由大哥薛可正口中所講喺一架名車保時捷入面見到以娜既一件事,當時薛可正所形容既感覺,正正就係可勇而家所遇到既。 

男人唔怕痛,亦都唔怕死,最怕就係喺自己女人面前,有被比較既感覺。 

雖然呢個比較,可能根本冇存在過。 





而另一個困擾可勇既問題,係靜悠所追問既四千蚊,根本一早就喺頭先既飯局輸清光。近年,因為壓力漸大既原因,可勇不知不覺之間,已經習慣左用賭博嚟麻醉自己。無論係工作地方、朋友聚會、又或者係普通既足球比賽,都成為佢消除壓力既地方。 

果晚,兩夫妻都背住大家,一路無言咁直到天光。 

第二日,可勇約左薛可正,將自己既事一五一十咁講出嚟,但薛可正比佢既第一個反應,竟然係… 

「可勇,我同阿媽講左,你下個月返去佢度住啦。」

可勇:「吓?點解呀?」 

可正:「點解?你啱啱問我拎四千蚊俾你救命,兩兄弟唔好話四千,就算四萬我都即時俾你,但問題你唔係用嚟救命,你係輸大左,你叫我點幫你?」 

可勇:「我出糧就俾返你架喇阿哥。」 





可正:「可勇呀,你份糧萬六蚊,全家開支就差唔多成萬蚊,如果唔係靜悠以前有錢儲落,你地一家點搞得掂?我而家俾得四千你,你轉頭又係賭過,果晚我已經叫左你唔好打莊,你自己又黑,又死要拎住個莊嚟做,唔係後尾敬人幫你追返小小,你點止輸咁少?」 

可勇:「你借埋俾我先啦,我唔想比靜悠煩我呀,果日佢個表哥又搵佢,問佢又比佢鬧返轉頭。」 

可正:「呢啲小事你唔好理住,你間屋而家到生約未?到就退左佢下個月搬返去阿媽度,如果你同靜悠有需要,阿哥出錢幫你地裝修下間屋好冇?」 

可勇:「我唔想搬返去住喎。」 

可正:「唔想搬?阿哥問你,天佑返左學之後你有冇計過要用多幾多錢?」 

可勇:「冇,使咩擔心咁多,天生天養,我同你又咪係咁大。」 

可正:「你係咁諗咋,晚晚訓你隔離果個唔係咁諗呀。」 

可勇:「靜悠果度我搞得掂架喇。」 

可正:「我唔想你好似我以前咁成日避開問題唔諗,靜悠今年二十二歲架咋,佢好後生佢唔一定要留喺你身邊一世,你記住阿哥講人係會變,但如果人地變左,唔一定係佢唔啱,問題係我地自己有冇進步。 

阿哥點都撐你,安兒已經同我講過好多靜悠講既說話,你做男人既冇理由樣樣以自己行先唔理屋企人,你仲走去賭到個身一蚊都冇?唔通阿哥個個月都比幾萬蚊你用呀?」 

可勇:「咁唔係點?有時男人交際應酬冇辦法架。」 

可正:「你果啲邊係應酬,成班貨車佬坐入個密斗度賭錢之嘛,總之你返阿媽度住,個個俾返五千蚊阿媽,你都仲有五千蚊可以儲到,咁咪仲好。」 

可勇:「得喇得喇,我返去到靜悠講,但阿哥你可唔可以…」 

可正:「一陣同我去拎錢啦。」

三日後,朝早七點半。 

「老公,起身喇,我要洗衫呀,你唔好再訓。」靜悠抱住天佑,不停咁叫可勇起身。 

可勇:「得,得,十分鐘,十分鐘。」 

靜悠:「兩個十分鐘前你已經話十分鐘喇,你起身啦好唔好,咁大個人都要人叫起身返工。」 

可勇:「今次真係十分鐘。」 

靜悠:「再唔起就遲架喇,我唔理你,你自己起身,早餐放左枱面。」 

八點正,可勇睡眼惺忪咁爬向飯枱,匆忙咁將早餐放入口,就換衫跑出門口。 

「吖,唔記得左。」可勇跑到去靜悠身邊,攬住靜悠好大力咁錫左一啖。 

靜悠:「你啲口水呀。」 

可勇:「唔要架,送比妳。」 

靜悠:「唔使喇,聽朝唔好要我叫你起身就得。」 

可勇:「得,我聽日七點起身煮埋早餐俾妳。」 

靜悠:「返工啦,呢樣你講左好耐喇。」 

可勇:「再見!」 

離開屋企,可勇渣住佢架五噸半既公司車直駛九龍灣,九點正,準時返到去呢一間已經工作左一年既 - 龍騰運輸公司。 

「喂,智哥宏哥,早呀。」 

「喂,可勇,早晨。」 

可勇落車之後,沿途向同事不停打招呼,行到入寫字樓,一個時下年青人打扮,大約二十歲既男仔向可勇行過去。 

「喂,今日話左八點半返,我打比你你又冇聽,老闆詐型呀。」講嘢既呢位年青人叫志良,係可勇既跟車工人,同可勇感情要好,視可勇為大佬。 

可勇:「飛緊龍翔道點聽你電話呀,老闆去左邊呀?拎左單未,拎左就快手出車啦。」 

志良:「拎左喇,行啦。」 

「閃。」

可勇跳上車,用一分鐘時間同志良離開公司,三分鐘後,可勇既電話響起。 

「幫我望下邊個,係老闆既話我渣緊車。」可勇將電話拋向志良。 

「敬人喎。」 

「拎嚟。」 

可勇:「喂,人呀,搞成點?」 

敬人:「喂,勇呀,有冇時間?」 

可勇:「渣緊車,講吖。」 

敬人:「今朝八點十,銀行條友就打俾我,話條數做唔到兩萬喎。」 

可勇:「咁幾多呀?」 

敬人:「萬五咋,你點呀?」 

可勇:「你個底咁靚都萬五?你有好多數咩?」 

敬人:「我都唔知點解咁少,你要快就答我,我幫你即刻搞。」 

可勇:「萬五都要,你搞掂過俾我好冇,喂仲有呀,下星期踢波果時唔好喺我阿哥面前爆響口呀,唔該哂。」 

敬人:「知喇,不過你真係唔好再賭…」 

可勇:「喂,渣埋車先,你得就打比我,兄弟我愛你。」 

「搞掂!」收左線,可勇心情大好咁將電話拋去一邊。 

志良:「仲話搞掂,你爭公司班人條數成三萬呀,聽你講得萬五點搞掂呀?」 

可勇:「聽晚曼聯對富咸呀,呢排大勇,馬會讓球都仲有兩倍幾,外圍半一仲要高水,唔訓身呀?」 

志良:「唔好賭喇,我聽阿嫂打俾你講錢既問題都講左幾次,你個仔都大個,你果萬五蚊九成都係叫朋友幫你問銀行借,今次如果輸埋仲可以問邊個借?」 

可勇:「我輸你條命,望下去邊度拎貨先啦。」 

志良:「永利呀,成噸嘢呀,今日有排做。」 

當晚,敬人相約可勇去到大興花園附近既一間茶餐廳。 

敬人:「呢度萬五,月供九百幾一個月,我到月尾先同你講啦。」 

可勇:「兄弟,唔該哂。」 

敬人:「得啦,靜悠屋企有事唔通唔幫你咩,我有事我走先,聽晚踢波先再講。」 

「再見。」 

半個鐘頭之後,可勇將總數一萬五千蚊既現金,存入自己馬會既戶口入面。

第二日,巴富街球場 

「喂,敬人你出黎封佢啦。」 

「唔好拍佢呀,放條邊俾佢去啦可勇。」 

「可正你回返比可勇射啦。」 

十幾個男人,劇烈咁一場足球友賽之後,照舊一齊坐喺球場邊暢所欲言一番。 

可正:「敬人頭先你應該出快啲,對面條友出腳好快。」 

敬人:「係呀,我想出又唔敢出,慢左小小,係喎可正你又話今晚唔到既?」 

可正:「係呀,本來陪安兒,但佢約左姊妹,我咪走到出嚟。」 

阿偉:「不過敬人今日都救左好多波架喇。」 

王力維:「條友兩碼狂抽埋去敬人咁都飛到。」 

陳軒:「係呀,唔係我地都要輸。」 

可勇:「一陣曼聯對富咸呀,邊個去?」 

可正:「我返屋企放低少少嘢俾安兒先再嚟,你地過左去先。」 

敬人:「我去呀,我冇嘢做。」 

王力維:「預埋我。」 

可勇:「其他人呢?」 

阿偉:「我同陳軒唔去喇,仲要落Band房。」 

「我唔去喇。」 

可正:「冇人去就行喇,遲去冇位,我車埋你地落去先。」

球賽九點半開始,薛可正返到屋企只不過係六點鐘,原來打算休息兩個鐘頭再慢慢開車到酒吧會合眾人,誰不知一起身,已經係十點鐘。 

薛可正拎起電話一睇,總共有八個未接來電,大部份都係可勇同王力維打嚟,可正立刻覆電話俾王力維。 

可正:「喂,我唔小心訓晏左,而家嚟。」 

王力維:「快手啦,曼聯輸緊呀,快啲嚟抽可勇同敬人水呀。」 

可正:「好快,我而家到。」 

可正趕到酒吧,時間已經係十點四十分,比數仍然係二比一,曼聯落後中。 

王力維:「正,快手啦,你睇下兩隻死獌狗個樣,嘩哈哈,衰到冇人有。」 

敬人:「唔使串,仲有時間,睇下點反勝。」 

睇波既男人大部份都有自己支持既球隊,可正支持既係利物浦,王力維係阿仙奴,而敬人同可勇就係曼聯既球迷。 

但現今既足球生態,球迷之間已經冇咁有禮貌既稱呼,所以佢地幾個比較地道既叫法應該係猁狗、阿妓同獌狗,同時鑑於曼聯近年既成績令其他球迷比較眼紅,所以大部份球迷尊稱佢地既時候都會加個死字喺前面。 

平常佢地就係咁樣喺酒吧邊睇波邊互相取笑,但今日可正發覺可勇一句說話都冇講, 

佢只係屏氣凝神咁望住部電視。 

王力維同敬人仲未意識到呢一件事,依然繼續玩得興高采烈,八十六分鐘,富咸再入一球,比數三比一。 

「仆街!」可勇突如其來既大叫,嚇得其他三個人嚇左一跳。

可正:「可勇,做乜事?成晚都唔出聲,而家無端端大叫。」 

「冇事呀。」可勇起身,一個人走左去廁所既方向。 

可正:「敬人,你呢排同佢玩得埋,可勇做乜事?」 

敬人:「我都唔知,我去睇下佢。」 

敬人離開之後,王力維走近可正身邊。 

王力維:「可勇佢成大半場波已經係咁,基本上我睇到曼聯一落後佢就係咁,唔使講又係買左好多啦。」 

可正:「我上次已經話左佢,同埋靜悠話唔係好多錢過可勇手,佢邊有錢買得大?」 

王力維:「男人嫖賭飲吹,有邊樣係問老婆拎錢去做?你係咁問安兒架咩?哈哈。」 

可正:「係我就有排頭痛,我之前先叫左佢返阿媽度住。」 

十分鐘後,敬人同可勇仲未返到座位,可正忍唔住: 

「我去睇下佢地去左邊。」 

可正行到去廁所門口,見到敬人拉住可勇好細聲咁講嘢,可正走埋去,聽到既係自己最唔想聽到既說話。 

敬人:「可勇,係你話你仲爭人錢,靜悠屋企有事要用錢我先幫你借,而家你借左萬五蚊,一場波就輸左八千?唔係我嚟睇下你,你已經買埋果七千蚊落下場,你做左人老豆,你有冇搞錯呀?」 

可勇:「得啦,總之我供返俾你好未,你唔好理我。」 

敬人:「做兄弟點唔理你?比可正知道佢有排鬧我呀。」 

可勇:「你唔好講佢點知呀?」 

正當兩人爭執期間,一把突如其來既聲音將佢地既對話打斷。 

薛可正:「薛可勇,阿爸死果時你應承過佢乜嘢?」

哥…」東窗事發,可勇一時間唔知點樣面對薛可正。 

「你冇腦架?」薛可正憤怒無比既一句,目標竟然係敬人。 

敬人:「可正…係可勇佢叫我…」 

可正:「佢叫你你就做?我之前叫你唔好幫佢你又唔聽?」 

敬人:「咁佢話靜悠屋企有事吖嘛…」 

可正:「佢講你又信?而家唔係靜悠屋企有事,係你個腦有事呀!」 

可勇:「哥,係我叫佢幫我架。」 

可正:「我鬧佢關你咩事?」 

可勇:「咁係我…」 

可正:「敬人,我叫左你唔好理佢,你聽唔到呀?」 

敬人:「可正我聽到呀,但係…」 

可勇:「哥呀,你唔好鬧敬人,你要鬧就鬧我啦。」 

可正:「我鬧你做乜?我梗係鬧個有得救架啦,我要鬧醒佢,以後做人唔好咁多事,比人呃都唔知,懵下懵下。」 

可正反常既表現,令現場氣氛尷尬到極點,敬人由原來既受害人一下子變成被告,而可勇,反而由當事人變成局外人一樣。 

可勇:「哥,我會搞得掂,你唔好理我。」 

「搞得掂,好呀。」可正突然變臉,滿面笑容咁搭住可勇既膊頭: 

「拎返早幾日果幾千蚊俾我先。」 

可勇:「講嚟講去又咪係錢。」 

可正:「勇哥,你唔使發我脾氣,早幾日應承我唔再賭既係你,而家呃我果個都係你,我而家就信你搞得掂。但你搞得掂就即係還得返之前既錢俾我,果四千蚊你銀行過返比我,我要講既就係咁多。 

你記住阿爸死果時你應承過佢乜嘢,你呃我唔緊要,如果你呃阿爸,你就一世都冇得救。」 

「敬人,你有閒錢就日日借幾千比佢慢慢賭,呢個細佬我湊佢唔掂,你咁鐘意上身就準備定份身家出嚟都得喇。」 

可正轉身離開,行到門口,離開之前,再回頭望住可勇: 

「仲有,你間屋果度我問左靜悠已經完死約,下個月你同我搬返阿媽度,係咁。」 

可正走後,敬人同可勇四目交投, 

敬人:「我冇嘢好講喇,果萬五蚊你有再俾返我,我走先。」 

可勇:「喂,敬人…」 

敬人:「可正講得啱,我好似多事左,做朋友既我做到最多係咁,果七千蚊你要賭就賭埋佢。」 

敬人離開,現場就只係剩低可勇,仲有未知發生呢件事既王力維。

望住個大門呆企左十分鐘之後,可勇返到酒吧入面,坐低,一口氣就將一支啤酒飲清光。 

王力維:「喂,你阿哥同敬人呢?」 

可勇:「唔知呀!」 

王力維:「搞咩呀你地,話左嚟睇波,睇睇下得返我一個,仲要俾我睇住獌狗追下一球,追下又一球。」 

可勇:「三比三平手呀?」 

王力維:「唔補時就係,無啦啦補成六分鐘時,最後反勝,睇到我冇哂癮。」 

可勇:「咁都唔駛輸…嘿…邊個話死硬?」 

王力維:「點呀?買好大呀?」 

可勇:「冇,玩小小之嘛。」 

王力維:「小小都搞到你咁燥,買大啲仲得了既?頭先又同你阿哥嘈?」 

可勇:「我阿哥又同你講左嘢?」 

王力維:「你同佢廿幾年兄弟,值唔值得因為自己唔肯認錯就去懷疑佢?」 

可勇:「錯?仲唔係佢講左嘢你知?」 

王力維:「你同佢廿幾年兄弟,我都同佢十幾年朋友,你有你生活既壓力,可正都有佢自己既難題。 

問題係在於,你係為自己增加壓力,而佢就係為你解決難題。」 

可勇:「我冇叫佢做,我講左我自己既事我應付到。」 

王力維:「問題唔係你應唔應付到,又或者係你有冇問佢借錢,個問題係,到底你而家係為乜嘢而過日子? 

你應該記得可正同你一齊做金融果時都迷失過一段時間,果時你地兩兄弟見到面都唔講嘢,直到發生乜嘢事你地先和好?你應該仲記得?」

可勇:「記得,係阿爸。」 

王力維:「自從世伯死左,跟住以娜走埋,之後既日子,可正日日好似死人咁過活,直到遇到安兒,可正開始改走哂以前既壞習慣,因為佢知道佢為乜嘢過日子。 

可勇,我聽可正講過你既問題,你而家係人既老公、爸爸同仔,我完全明白生活上帶比你所有所有既壓力,但問題係,你有壓力唔等如你要將所有事都諗埋一邊,你覺難行既路,唔一定冇人肯陪你行;你覺得難應付既問題,唔一定冇人肯陪你去拆掂。但而家係你唔信人,你因為自卑,你將所有人都妖魔化,其實你好清楚可正一路都想幫你, 

果個係你大佬嚟,你記唔記得? 

人可以好壞,可以好錯,但點壞同點錯都好,都應該有一個位,係永遠都唔會過界,你可以輸哂所有錢,你可以覺得所有人因為錢而睇少你,但你唔可以唔記得你同世伯講過既承諾… 

可正話過,呢個係你同佢都一定要堅守既事。」 

「…………」 

王力維:「我走喇,張單我搞掂,你都唔好咁醉。」 

王力維拍一拍可勇既手臂,就離開左,行出門口,王力維一邊上的士,一邊打出電話。 

「喂,我講左喇,你細佬明又好,唔明又好,你呢個大佬都冇辦法,人大左,唔係樣樣嘢你都解決到。」 

「唔該哂,維。」

幾日後,敬人返工既時候收到可勇既一個訊息: 

「敬人,一萬七千蚊已經入返落你戶口,如果唔夠你打電話比我。」 

敬人覺得奇怪,諗左好耐,終於打電話俾可正, 

敬人:「可正,可勇過返萬七蚊比我,你上次又話佢冇錢既?」 

可正:「上次佢都冇輸錢,應該係原數俾返你。」 

敬人:「我仲以為佢會賭埋去。」 

可正:「下星期佢就準備搬返我阿媽度,我冇見佢幾日,聽靜悠講佢呢幾日波同馬都冇賭,希望佢自己識諗。」 

敬人:「咁就得啦,冇嘢喇。」 

可正:「人呀,上次對唔住,我真係冇哂辦法先拎你嚟過橋。」 

敬人:「我明啦,得架喇。」 

可正:「好啦,拜拜。」 

可正呢邊收線之後就坐喺房入面仔細咁諗,呢個時候安兒行入嚟。

安兒:「老公呀,思倪果度我要去一去律師樓,我叫左靜悠嚟幫我睇住天迪,你照自己時間出去就得架喇。」 

可正:「哦,靜悠幾時會嚟到?」 

安兒:「一點左右啦,佢話食埋嘢就黎。」 

下午一點鐘,靜悠帶住天佑嚟到可正既屋企。 

靜悠安置好天佑同天迪兩個入房訓較之後,就嚟到書房搵可正。 

靜悠:「正哥,我有事想同你傾。」 

可正:「點呀?」 

靜悠:「呢幾日可勇放工都即時返屋企,果日我睇佢電話,我知道佢之前又問敬人借左錢,但早幾日唔知點解有錢一次過還左萬七蚊比人,你知唔知呢件事?」 

可正認為靜悠已經知整件事,於是決定一五一十咁向靜悠講出嚟。 

靜悠:「佢又係去賭…」 

可正:「果日佢果場波佢好彩嬴到,睇佢俾返敬人既數目,佢應該之後都冇再賭,妳就當唔知呢件事好喇,起碼佢冇再賭加上肯還返啲錢比敬人。 

靜悠:「正哥,我仲有樣嘢想問你意見…」 

可正:「講啦。」 

靜悠:「呢排好景,我想返舊公司做返金,你話好唔好?」

可正聽見靜悠既問題,放低手上面睇緊既書,好嚴肅咁企起身正向住靜悠。 

可正:「靜悠,呢樣嘢妳問左可勇未?」 

靜悠:「未,呢幾日我地說話都唔多一句,如果唔係我都唔會問你同敬人借錢既事。」 

可正:「呢一樣,妳應該問可勇先,唔係問我。」 

靜悠:「我問佢,佢一定話唔好,我想奶奶幫我湊住天佑,我就返出去做嘢,我唔想再靠可勇一份工。」 

可正:「妳係唔想靠可勇份工,定唔想靠可勇?」 

靜悠:「………正哥呀,可勇呢一排真係變左好多,我已經開始覺得辛苦,工又成日唔願返,又愈嚟愈鐘意賭錢,屋企佢又唔理,我都唔知佢做乜。」 

可正:「外家果邊有壓力呀?」 

靜悠:「又唔係,係我媽咪呢排隻右手成日都唔舒服,我想同佢去睇醫生又成千蚊一次,我邊拎到咁多錢出嚟吖,同可勇講佢又成日話我只係顧外家,都唔識點同佢溝通。」 

可正:「妳地仔都行左個喇,而家先話唔識溝通。」 

靜悠:「佢呢個月只係俾左六千蚊我咋,屋企開支都唔夠,唔係我自己有錢,我同天佑飯都冇得食呀。」

可正:「除左呢樣,仲有冇其他問題?」 

靜悠:「冇啦,點解咁問啊哥?」 

可正:「或者可勇有其他問題冇同妳傾呢,妳有冇諗過係關其他既事?」 

靜悠:「阿哥如果你知既不如你同我講啦。」 

可正:「之前可勇同我講過唔開心,係因為佢知道左妳同妳個大表哥細個拍過拖,但我已經同佢講左呢啲只係過去式,唔需要亦冇必要介懷。」 

靜悠:「點解佢會知既?」 

可正:「都唔使理佢點解知……最緊要係,妳兩個都要肯講出嚟,人同人係需要溝通,可勇有疑問,佢唔肯問你,你又唔會自己去發掘,慢慢大家屈下屈下,想講果時都已經唔知可以點講。」 

靜悠:「可能係佢上次睇到我電話既訊息先會亂諗嘢,我返去同佢講。」 

可正:「下個星期妳地搬左返阿媽果度就約我上去食餐飯啦,記得同可勇好好地傾,唔為自己,都要為下天佑。」 

靜悠:「正哥我知喇。」 

另一邊,酒吧件事之後,可勇自己亦都有反省過,最後佢決定將借敬人既錢全數還返俾敬人,而自己就決定戒賭。 

經過辛苦既一日工作之後,可勇同志良放工之前,喺運輸公司既一個角落,俾同事阿全截住: 

「可勇哥,之前賭錢輸果條數你成個幾月一蚊都冇俾過我喎,而家點先?」

可勇:「全哥,仲開緊工架,你當自己貴利佬呀?」 

阿全:「我都唔想咁呀,但你勇哥前前後後我地幾個成三萬幾蚊,一路我地唔追你,你就當冇件事,咁即係點呀?」 

志良:「阿全,可勇呢排未俾到你地之嘛,你地好等錢用咩?」 

阿全:「志良你係咪幫勇哥找條賭債呀?唔係既收聲啦。」 

可勇:「得啦志良你唔好出聲,喂全哥,我下個星期俾住一部份你地先,其他既再慢慢還有冇問題?」 

本來事情發生到呢個地步,只要阿全識得見好即收呢個道理,之後既事就唔會發生,可惜,男人既其中一個劣根性,就係鐘意威,同埋扮大佬。 

阿全:「冇問題,你自己講得既就自動自覺,下次唔好要我走嚟再追你,你辣著我都唔係好好玩架咋。」 

低聲下氣既後果,竟然係對方既步步進逼,可勇再忍唔住眼前既呢一位阿全: 

「點樣唔係好好玩?你嚇鬼呀?」 

阿全:「唔好以為得你以前係出嚟行,我以前都係出嚟碌架,要搵人追你條數有幾難呀?」 

可勇:「出嚟碌?你碌咩呀?你當自己保齡球呀?我好聲好氣同你講慢慢還,你仲喺度攞尾彩?咁把炮識好多人呀?得喇我而家同你講我唔還?我一蚊都唔還俾你,你搵人嚟同我收丫,契弟!」 

阿全:「咁即係冇計傾啦?」 

可勇:「俾我兜口兜面咁插法仲問我係咪冇計傾?你以前出嚟點碌呀?志良,走喇,車你上地鐵站。」

途中,志良: 

「可勇,頭先你咁樣怕唔怕呀?」 

可勇:「怕唔怕?我點知呀?我剩係知男人唔可以比人恰。頭先我已經好聲好氣,真係想遲小小再還左條債俾佢地,但你都見佢有水抽就抽到乾咁滯都唔肯收手,我已經算好脾氣左,比著早幾年?佢而家急救緊喇。」 

志良:「一陣比老闆知道都唔知點算。」 

可勇:「有乜嘢唔知點算,又唔關老闆事既,呢幾日我準時啲開工,唔好有把柄咪得囉,仲有呀,下星期我搬屋,你記住幫我手。」 

志良:「得啦。」 

送走志良之後,可勇好快就返到屋企,門打開,可勇見到靜悠好細心咁整理洗完既衫,放低背囊就即時去幫手。 

靜悠:「得啦,你啱啱放工,去洗個面先啦。」 

可勇:「我呢幾日都冇乜同妳講嘢,當比我氹下妳啦。 

靜悠:「冇事呀,你成日都係咁架啦。」 

可勇:「下個星期搬埋去阿媽度,我幫同妳一齊執好間屋。」 

靜悠:「聽住先啦。」 

可勇:「一定會。」 

可勇心入面知道,自己之前既所作所為令靜悠唔開心,所以由呢一刻開始已經打算戒走自己所有既缺點而去令靜悠快樂。可惜既係,可勇之前積落既錯,唔係一時三刻可以解決得到,亦唔係可勇自己一個人可以應付得到。 

有時一樣東西消失喺呢個世界上,可以係人為,亦都可能係天意。

一星期後既假期,可勇同靜悠搬返舊居既一日,過去既呢個星期靜悠同可勇都好恩愛,可勇整整一個星期冇接觸過任何關於賭博既嘢,每日起身返工前都會準備早餐俾靜悠同天佑, 

改變就係一樣咁奇怪既事,只要你鼓盡畢生勇氣去行第一步,之後既事就會愈嚟愈得心應手。 

靜悠呢一星期都好開心,佢本來既性格入面就有一半係希望安穩,搵到一個落腳點之後,佢就唔想再飄泊,唔想再有任何預計唔到既將來。 

就好似香港偉大既流行曲女歌手楊千嬅小姐既一首歌入面既歌詞咁講: 

「每晚也固定安逸,像俗語講開花結果。」 

靜悠經過一個星期自身感覺良好之後,就著手去補救一下可正同可勇兩兄弟既問題,兩年幾前佢已經見識過佢地兩兄弟一旦關係惡化既話可以嚴重到一個點樣既地步,所以今次就想襯未惡化之後,先解決佢地之間既小問題。 

呢兩年可正可勇兩兄弟基本上已經冇試過任何拗撬,所以今次既主要問題根本就只係源於可勇賭錢太過份,只要解決呢件事,兩兄弟就自然和好。 

搬屋前一晚靜悠打電話俾可正,費盡唇舌咁向可正解釋可勇呢個星期既轉變有幾大,可正聽完之後,只係笑笑口咁向靜悠講左一聲: 

「只要妳地兩個唔鬧交,阿哥點會有意見?聽日妳地搬返阿媽度果時,我叫左敬人幫手,我聽日車佢地嚟。」 

搬屋呢日,可勇一大早就將已經準備好既紙皮箱放好,等搬屋工人嚟到既時候可以盡快搬走。正當可勇一個人準備既時候,可正同敬人出現喺佢既身後。

可正:「可勇。」 

可勇:「哥…敬人?你地點會嚟既?」 

可正:「我講左你搬返阿媽度我會幫你手嘛,點呀,仲有乜嘢未搞?」 

敬人:「你地食左早餐未?我去買左嘢俾你地食先。」 

可勇:「靜悠帶左天佑去茶餐廳,你去搵佢啦。」 

敬人:「咁我行先。」 

敬人離開,兩兄弟除低身上既衫,開始將要搬走既傢俱集中一個地方,兩兄弟你拉我推,你搬我抬,好快就將一件件既大傢俱準備好,期間兩個人冇任何既交談,但合作得非常開心。 

男人既浪漫,除左青島同豆腐火腩飯之外,一齊赤住上身咁搬屋都可以係其中一種。 

一個鐘頭後,敬人同靜悠帶住外賣返到上嚟。 

敬人:「咁快既你地?」 

可勇:「你去買外賣定去煮外賣呀?成個鐘先返?」 

敬人:「我帶左天佑去坐車仔呀,仲鬧我。」 

「係呀,唔係敬人幫我睇住一陣我都冇時間食早餐,搞成點呀?」靜悠望望可正,發出會心微笑,可正當然都知道敬人同靜悠係製造機會俾自己同可勇和好。 

可正:「食左早餐先啦,可勇。」 

四個成人一個小朋友,就喺一間亂七八糟既屋入面一邊傾計一邊大笑,就好從來冇發生過任唔開心既事一樣,但之前都講過,一樣東西要消失喺呢個世界上面,可以係人為,可能係天意。 

東西,包括感情,又或者係關係,同承諾。 

佢地食早餐既期間,搬運公司既人已經到左,工人將佢地準備好既物件搬走,就喺整件事都差唔多完結既時候,一個搬運工人拎住一張紙走入屋入面。 

工人甲:「唔好意思,頭先我地搬完嘢之後,上到嚟見到好多呢啲紙貼左喺走廊同你地門口出面,你地要唔要睇下發生乜嘢事?」 

可正最接近工人甲,隨手就接左張紙一望,上面寫住十幾隻大字… 

【薛可勇,欠債還錢,總數三萬,心知肚明!】 

霎時間,可正、靜悠同可勇大家三對眼睛互望,大家都完全唔知道可以點樣從歡愉既氣氛入面處理呢一件突如其來既事。

十秒既停頓之後,首先出聲既係可勇。 

可勇:「唔係你地咁諗…」 

靜悠:「你比人整蠱?」 

可勇:「都唔係整蠱。」 

可正:「咁即係乜嘢?」 

可勇:「我可唔可以自己搞掂件事先再同你地解釋?」 

靜悠:「你搞得掂就唔會走到上門啦,你賭到借貴利呀?」 

可勇:「貴咩利,果班垃圾嚟之嘛。」 

可正:「咁即係你知係邊個啦,講出嚟啦!」 

可勇:「我搞得掂呀。」 

靜悠:「你講唔講呀?唔講我抱天佑一齊走,薛可勇你有冇搞錯呀?平時賭波賭馬一場幾千蚊上落我已經唔理你,你而家仲要搞到嚟住既地方?」 

大字報騷擾既受害者本來就係可勇,但同時間佢竟然要向其他人解釋,呢一種落差令到可勇感覺到非常委屈同埋憤怒,但,面對眼前既兩個人,係根本唔可能發脾氣。 

因為呢一個星期既檢討得出嚟既結果,係可勇知道自己欠呢兩個人既實在太多,所以呢一個星期先會有咁大既改變。 

明白到「衝動是魔鬼」既可勇,從前遇到同樣事情,佢會選擇唔解釋而直接發脾氣,呢個亦都係大部份人既壞習慣。愈覺得自己長大既人就愈認為唔需要向其他人交代,就算整件事都係自己出錯都好,呢種人一般既選擇都係強詞奪理,寧願將整件事甚至係整段關係拉倒,都唔會講一句認錯既說話,呢種做法,會直至真正長大為止。 

經過好多風雨之後,可勇終於長大,呢個時刻,呢個場面,佢第一次選擇放低自己既脾氣去解釋。

可勇:「呢三萬蚊係真,係同公司既人賭錢輸。」 

靜悠:「公司賭錢都可以輸三萬?」 

可勇:「老婆,但已經係之前架喇,我已經同佢地講左分期還,只係之後有小小拗撬,佢地先會玩嘢。」 

靜悠:「你到底仲有幾多數呀?」 

可勇:「冇喇……真係冇喇…」 

可正:「靜悠,如果真係之前既事,你就俾可勇自己去搞掂左先。」 

靜悠:「正哥,但成三萬蚊,我仲要未知佢有冇其他。」 

可正:「三萬蚊邊夠你老公肯改咁重要?我好清楚呢個細佬,如果佢唔係知錯,佢一早就發左脾氣。」 

可勇:「係呀,呢啲真係之前爭落架。」 

「咁你自己搞掂佢,我冇眼睇!」靜悠講完呢句,就抱起左天佑,走左出大門口。 

「人,幫我去睇住靜悠。」可正拍拍坐喺旁邊一直都冇出聲既敬人膊頭。 

敬人離開,屋入面就再次剩低可正同可勇兩兄弟。 

可勇:「阿哥,我真係冇呃你地。」 

可正:「我信,但有冇諗住點搞?」 

可勇:「過兩日返工咪返去嘈佢地囉。」 

可正:「三萬蚊都係賭錢輸?有冇托人地水龍呀?」 

可勇:「都係賭錢輸,一蚊都冇過我手架。」 

可正:「你返幾多點?你自己真係搞得掂?」 

可勇:「果幾個傻仔嚟之嘛,我得架喇。」 

可正:「好,你記住,有事即時打俾我。」



兩日後,早上七點,可勇已經準備返工,向搞事既人做一次清算。 

可勇落到樓下,一架熟悉既私家車停左喺佢既面前,係可正。 

可勇:「哥,你點會經呢邊既?」 

可正:「係呀,諗住同你一齊食早餐嘛,上車啦。」 

可勇笑一笑,然後走上車。 

可正:「出到去帶一帶我路,我唔係好識。」 

可勇:「咁早起身,驚我返到去又搞出事呀?」 

可正:「你知就好,阿爸又唔喺度,做阿哥咪提多你兩句囉。」 

可勇:「我都諗住唔做,呢啲運輸工,要搵一街都係。」 

可正:「真係?」 

可勇:「呢個行頭咁闊,肯做要搵一定有。」 

可正:「咁又唔錯呀。」 

兩兄弟一餐豐富既早餐之後,可勇自己一個慢慢行返公司,去到公司門口,啱啱遇見阿全。 

歷史話俾我地知,遭遇戰永遠都係最激烈既。

阿全:「勇哥仔,早晨喎,精神幾好喎。」 

可勇冇答阿全,一直咁望住對方,直到大家愈行愈近。 

阿全:「點呀?唔識我呀?條數幾時俾呀?」 

可勇:「你搵人搞我屋企架?」 

阿全:「咩搞你屋企呀?唔好亂講呀,係咪你自己屎忽鬼得罪左其他人你唔知咋。」 

可勇:「夠薑做又唔敢認呀?」 

阿全:「你可勇哥咁巴閉,監都坐過我邊夠膽搞你呀?」 

「你講乜嘢呀?」舊帳被翻,可勇忍唔住衝上前,準備教訓一下阿全。 

「可勇!」突然一個人出現制止住可勇,世事係冇太多巧合,呢個人當然係可正。 

「哥。」 

阿全:「嚇鬼呀薛可勇你,夠膽你就埋嚟。」 

可正:「阿全哥呀下?」 

「乜水呀?持人多呀?」 

「我叫薛可正,你聽個名都知我係邊個啦,我知可勇爭你地錢,我地都係成年人,欠債就一定係還錢,呢度五萬蚊,你數數佢。」可正由衫袋入面拎左一疊一千蚊出嚟,伸到去阿全既面前。 

可勇:「哥,邊有咁多呀?」 

可正:「你仲出聲?爭人咁耐唔使比返息口人呀?」 

阿全:「你敢俾我就一定敢收。」 

阿全準備接住可正手入面既錢,突然可正將手收起。 

可正:「阿全哥,但你應承我,你收返條數就唔好再搵人去搞可勇。」 

阿全:「呢樣唔使你講,我條數清左我就唔會再搞佢。」 

可正:「係就好,我地屋企正經人家嚟架咋,上次啲紅油洗左幾耐。」 

阿全:「紅油?唔係大字報咋咩?」 

「你條傻仔仲話出嚟行?」可正笑一笑,由袋入面拎出一支錄音筆,喺阿全面前搖左一下。 

阿全:「錄音?」

「等你個仆街講呢句好耐!」可勇衝上前,二話不說咁向阿全不停咁打,可正收起手上既錢,將阿全拉到去大廈後門,加入戰團。 

呢度同大家分享小小經驗,如果大家有一日真係需要喺一場遭遇戰入面以一對二既話,千萬唔好揀一對兄弟做對手。 

因為當你擊中哥哥既時候,弟弟見到阿哥受傷之後怒氣自然會急升,同一情況下,哥哥見到弟弟中拳既情況亦都係一樣,咁即係話,喺呢場戰鬥入面,你只要一還擊就會提升對手既士氣,你打得愈勁,對手士氣愈高。 

古往今來,士氣都係戰場入面最關鍵既一樣東西,試問你面對眼前兩個士氣不斷提升既對手,再加上本來以一對二既劣勢,又有咩可能會有勝算? 

阿全既最後下場當然係俾兩兄弟打到不似人形,因為佢根本就還唔到手。打左五分鐘,兩兄弟完事後隨即上車逃走。 

可正:「仆街打到我隻手好痛。」 

可勇:「啲錢你袋返未?」 

可正:「拎返啦,而家快啲去銀行入返落去呀,一陣比安兒睇到無端端銀行冇左五萬蚊,我仲傷過條阿全。」 

可勇:「真係唔怕條友又玩嘢?」 

可正:「頭先佢自己都爆左出嚟,如果我地報警佢咪一樣唔掂,不過唔知佢出面有冇識啲爛鬼,呢一樣你就自己搵朋友搞掂佢。係喎,你唔使辭工呀?」 

可勇:「唔使,份糧都唔係好多。」 

可正:「唔多都係要拎架。」 

可勇:「都唔夠我爭老闆果度多…」 

可正:「可勇,唔好再賭喇。」 

可勇:「真係冇喇,都係之前既事。」 

可正:「係就最好,呢兩日俾心機搵工。」 

原本呢一件事上面,可正由頭到尾都冇打算插手,但由發現大字報果一刻,呢一個諗法就完全被推翻。薛可正認為可勇賭錢既事應該自負盈虧,但唔等如外人可以喺佢面前向佢親生細佬再加一腳, 

無論屋企入面點樣爭執都好,只要外面有共同既敵人,兄弟之間就應該立即放低所有爭拗,去解決佢地應該解決既問題。 

呢個諗法,由兩年幾前,可正同可勇喺德叔間房入面大打出手當晚開始,已經一直牢牢咁保存喺可正既腦海入面。

返到屋企,可勇將具體既情況向靜悠解釋左,原本以為靜悠會同似可正一樣同自己坐同一條船,點知靜悠既反應竟然係非常嬲。 

靜悠:「老公,你爭人錢,還比人就天公地道,點解會同阿哥走左去打人?仲要連工又冇做,連份糧都唔出,咁嚟緊我地點呀?」 

可勇:「放心啦,我好快會搵工,同埋返左嚟阿媽呢度住開支已經少左好多,妳唔使成日都太擔心。」 

靜悠:「唔使太擔心,你真係講得好聽,我地返左嚟住係唔使好似以前咁個個月俾租,但我地唔使俾返家用奶奶呀?」 

可勇:「冇咪唔好俾住囉。」 

靜悠:「唔俾住?你三十歲人喇,仲要靠個阿媽?俾人知道左,唔好話你,連我同個仔都冇面呀。」 

可勇:「得喇,我過兩日即刻去搵工,好冇?」 

靜悠:「記得呀,不過個正哥又係既,佢自己話會睇住你,點知又陪你去打人,唔知諗乜?」 

可勇:「阿哥覺得出面既數就還出面既數,人地搞到上屋企就點都唔可以忍,你都唔想你老公好似個傻仔咁俾人搞都唔出聲架。」 

靜悠:「如果要用份工同錢去換返啖氣就多餘啦,我沖涼喇,你睇住個仔。」 

可勇:「得啦,我睇住佢。」

可勇走到去天佑身邊,睇住天佑玩自己既Lego,可勇坐低,拎起一塊Lego,往事又一幕一幕咁出現喺腦海入面。 

薛可正:「阿爸,呢套消防員Lego係邊個送俾我同可勇架?」
 
薛天來:「係興叔,佢話買多左一盒,咪送俾你地玩囉。」 

薛可勇:「我喺八佰伴見到呢盒好貴架,要一千蚊。」 

薛天來:「係呀,所以你地記得玩完就執好佢,唔好為左偷懶搞到唔見左幾舊,第時想玩果時你地又搵唔返架喇。」 

薛可正:「阿爸你陪我玩,我同細佬都唔識砌。」 

薛天來:「好,但玩一陣阿爸就要返工架喇喎。」 

薛可勇:「阿爸你又去捉賊呀?」 

薛天來:「係呀。」 

薛可勇:「捉一個賊有幾多錢架?」 

薛天來:「邊有咁計架。」 

薛可勇:「乜冇呀,阿媽話生果檔個阿姨賣一個橙就賺一蚊,咁你捉一個賊都一定計到有幾多錢賺架。」 

薛天來:「咁呀?五蚊囉捉一個。」 

薛可正:「五蚊?咁咪要捉好多個賊先可以買到呢副Lego?」 

薛天來:「係呀,所以記得玩完要執返整齊呀。」 

「我地知喇。」 



「爸爸。」可勇沉思既空間被天佑既一聲稱呼而打破,佢定過神一望,見到天佑拎住一塊Lego,交到可勇面前,示意唔識點樣去砌成盒上既模樣。 

可勇:「點呀,唔識呀?爸爸幫你好冇?」 

「好。」 

「但記住,玩完一定要執返好佢,唔係唔見左幾塊呢,你下次想玩都玩唔到架喇。」

三日後,可勇開始搵工,不過搵工既情況同佢既理想有所出入,佢搵左一個星期,都唔能夠搵到佢心目中可以接受既工,一般既情況都係人工太少,又或者係要去到香港仔果類又遠又浪費車錢既地方。 

不過可勇依然保持心情輕鬆,佢心目中認為而家既開支已經大大減少,加上薛媽依然未有太大壓力去到可勇呢方面,所以每日抽完時間搵工之後,可勇都係以陪天佑學習為主要既節目,因為唯獨喺天佑面前,可勇先可以感受到真正既快樂。 

有快樂就自己有痛苦,而可勇既痛苦來源,就係靜悠。 

靜悠已經忍受唔到可勇對工作既高要求,喺女人心目中,如果一個男人希望搵到一份有一萬蚊既工,但當時既環境並唔容許佢搵到自己想要既工作,咁就要退而求其次咁去做一份只有九仟或者只有更少人工既工作。 

原因係男人係一家之主,佢既步伐係唔可以停落嚟。 

男人,係唔可以俾任何藉口自己去將養妻活兒呢個責任放低,那怕只係一分鐘。 

可勇同靜悠兩夫妻之間既裂痕,就喺呢個無聲無色既情況下出現左。 

以前靜悠就算同可勇有爭執都好,都知道大家意見不合之後好快就會冇事,大家都會往同一個目標去進發。 

但今次情況有唔同,靜悠既目標,慢慢、慢慢咁偏離左佢同可勇約定既方向。 

呢一種無聲既裂痕,你會發現係由生活細節開始,從前對老公無所不談既老婆,會突然間唔想,又或者係唔主動向老公報告佢既行蹤。 

有奸情而唔報告行蹤係好正常,最嚴重既係,我就算落街買個早餐我都唔知點解唔想同你講一聲。 

但可惜可勇一直都唔知道呢個變化,佢只係每日感覺良好咁循例性質搵兩個鐘頭工,然後就係自己既娛樂時間,有時係陪天佑玩遊戲,有時係約朋友踢波,有時,係夜晚同一班以前既朋友去酒吧飲酒。 

靜悠表面上冇任何問題,因為佢知道就算自己發脾氣,可勇都只係會好似一條軟皮蛇咁投其所好,然後好快又會故態復萌。 

直到有一日,靜悠突然間經營起網上商店,喺湊天佑既時間以外,賣女裝時裝賺取一啲生活費。 

靜悠既世界入面,開始初步為自己同天佑既將來打算,而呢個將來,可能唔會再有可勇既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