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橋仍在沉睡,大橋和Khloe聽著都是不解,就只有我明白Meimei的苦痛。
 
「到我升左上中學,明白既野多左,我就只係想快D離開呢個屋企,
 
反正阿媽走左之後,呢個家都再無野係要我留戀。
 
十四歲個一年,我識左個男朋友,
 
我以為只要我唔同佢講我發生過既野,佢就會好好鍚我,好好咁對我,
 


係,初時我地都係好地地,
 
佢話要搵好多錢,話第日要同我結婚,我聽仲開心左好耐,信左係真。
 
但係到佢上左黎我屋企之後,所有野都唔同晒。
 
我每一日比隻禽獸搞,我早就已經無所謂,
 
佢係我鍾意既人,我自然心甘情願比佢,
 


初時真係好甜蜜,唔會痛,我仲開始學識左享受,
 
但係日子耐左,佢又開始每日都上黎,對我亦都唔係好似以前咁,
 
我每日過住既生活就係,放學同佢搞一次,夜晚比隻禽獸強暴一次,
 
咁既生活到後來,我真係麻木左,再唔會有咩感覺。」
 
「雖然我當時既男朋友每一日都要上黎,但係唔多唔少我都總會有享受,
 


即使唔多,但係總會有。點知有一日,連佢都出賣我 …… 」
 
「個一日我地如常咁搞,完左之後佢話要去一去廁所,
 
點知我聽到出面有開門聲,我開頭以為隻禽獸返左黎,
 
但係我諗我男朋友係度,佢都唔可以對我點,但係我又錯啦 …… 」
 
「開門聲之後傳黎既係一堆男人既笑聲,原來佢瞞住我約左佢六個好兄弟上黎,
 
我當然唔肯啦,但係平時一個男人我都反抗唔到,何況七個?
 
至於之後發生既野,你地都知啦 …… 」
 
 


 
我們聽到此處,也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剛才牛佬就只說了Meimei與七男同房的事,卻沒有說她是被輪姦,
 
他自己的惡行也就自然不提。
 
只是我心裡面還有很多疑問。
 
「咁所以你就將屋企既相都放晒入個盒度封存起黎?」我問道。
 
「嗯,雖然離開左屋企之後,我好想掉晒佢地,
 
但係始終都係我既童年,我唔想就咁無左 …… 不過我留低既,
 


都係我八歲以前既野 …… 除左 ……」
 
「但係張一千蚊呢 …… ?」我打斷了Meimei的話,
 
我也不知是否該提起,記得上次說過後,
 
平常脾氣極好的Meimei也忍不住向我動怒,
 
但見Meimei此時毫無保留的與我們訴說往事,所以我還是大膽地問了。
 
「都唔知你搵到係好事定唔好事 …… 」Meimei淡然說道,
 
已沒有了上次的怒火。
 
「其實呢 …… 」我忙從褲袋裡拿出那張一千元紙幣,


 
我知Meimei一直對我擅自取去面耿耿於懷,「我一直留左係身邊無用到,
 
上次你未聽我解釋就趕左我走啦。」我笑道,
 
心想此時讓她失而復得,定教她歡起無限。
 
「點解係你 …… 」Meimei說著沒有笑,竟又哭起來,
 
聲音都沙啞了,「點解要係你 ……?點解偏偏要係你 …… ?」
 
Meimei不笑反哭,我看著一愕,大出所望,一時也不知如何反應才好,
 
Meimei卻已經搶過我手上的千元,狠狠的撕成了兩半。
 


 
 
我看著好好的一張金牛,剎那間被Meimei撕成廢紙,
 
心裡暗暗叫苦,早知道她要將她撕開,我就瞞著她,不拿出來好了,
 
這下可真太浪費了啊,她如不喜愛,大可給了我就好,也不用出手如此狠辣。
 
旁邊的Khloe和大橋不知道這一千元的故事,看著只有吃驚的份,
 
但她們不清楚當中的內情,也是不敢妄語。
 
「嗯 …… 」Meimei擦一擦淚,「本來我都唔想再提起 ……
 
其實個日佢唔係突然之間衝入我沖涼房 …… 」
 
眾人聽後無不驚訝,原來剛才Meimei的話間還有保留,
 
未有道出全部的真相。
 
Meimei見我們神色驚愕,似是猜到我們的心意,便道:
 
「無丫 …… 唔係你地諗咁 …... 不過係D無關緊要既細節咋 ……
 
係咁既,個日我本身係要問佢拎錢,第二日返學用,
 
點知佢就叫我自己去沖涼先,當時我仲未知咩事,
 
到後來比佢搞到夜晚,佢就掉左張一千蚊紙係我面前,叫我拎返學用,
 
我覺得自己好似做完雞咁,呢一千蚊就係肉金,
 
所以我就收起左佢,提醒自己,無論發生咩事,做人都唔可以自甘墮落。」
 
在場眾人聽著也覺Meimei實在堅強得很,猶勝我們每一個。
 
「個日你拎左出黎,我好嬲,好嬲你,因為我唔想人再揭開我呢一段過去,
 
不過後來諗返,其實你用左都好丫,起碼可能從此可以放得低,
 
所以再見返你,我都無再嬲你啦。」
 
「只係估唔到原來你一直擺左係身邊,我而家講晒出黎舒服左好多,
 
過去既野,亦都由得佢過去啦,呢一千蚊再留係度,都無意思啦。」
 
Meimei說著又把那張一千蚊撕得更碎。
 
「岩,由頭到尾你都係受害者,你唔係雞,你無出賣肉體,你只係被逼!」
 
Khloe義正辭嚴地說,一邊拿過Meimei手上的千元,也撕了起來。
 
我聽著心裡的謎團又解了大半,只是Meimei剛才又為何要激動,
 
說偏偏是我找到她的千元?這些我一時也想不透,
 
但還有一個問題更重要。
 
「咁但係部電話入面究竟放左D咩,佢要咁緊張?」我問道。
 
Khloe與大橋看起來也似有相同的疑惑,
 
而小橋卻始終睡著,我也不敢亂動,把她吵醒。
 
「嗯,最重要係呢樣,差D都唔記得左講添,」Meimei說道,
 
「其實佢好多時除晒我D衫都會捉住我,要幫我影相,
 
後尾有次我見到佢電話,入面除左我之後,原來仲有其他細路女,
 
只係唔知佢係邊度影返黎,我諗佢又無咁多時間出去捉咁多小朋友黎搞,
 
可能係有一班志同道合既朋友,大家交換細路女相咁啦我估 ……
 
不過詳情係點,都要問小橋先知。」
 
「小橋?」Khloe和大橋也是一驚,似是都忽略了小橋。
 
「佢訓緊啊,我地唔好嘈佢啊。」我說道。
 
「佢點會無啦啦訓著啊?!」Khloe大驚,
 
一邊握起小橋的手,「佢隻手 …… 好凍 …… 」
 
而此時聽Meimei說過故事,精神沒有先前集中,下體的疼痛感又開始痛徹全身。
 
 
 
此時在場的人見小橋臉色蒼白,全身發冷,顯是受了重傷,性命垂危,
 
雖然心裡還對Meimei的事有千種疑問,可還是救人要緊。
 
「Call白車啊,仲等咩啊?」Khloe對我說道,
 
這種大場面,果然還是只有Khloe能處理。
 
我心裡也替小橋發急,很想替她報警求援,
 
但正要把電話拿出,卻感下身一痛,痛得雙手都發顫。
 
「仲等咩啊?」Khloe見我遲遲不決,再等不下去,
 
便拿起自己的手袋,找出電話求救。
 
我此時下身痛得苦不堪言,只能伸手捉著Khloe的小腿,勉力道:
 
「兩 …… 兩部 …… 」
 
Khloe還在與線內的人員溝通,也沒閒情理我,只是走開一邊。
 
「兩 …… 兩部 …… 」我絕望地看著Khloe離去,便轉過來向Meimei說。
 
Meimei會意,走到Khloe身邊,Khloe卻已經掛線了。
 
「一部咪得囉,可以擺兩個人架嘛。」Khloe笑道,「你呢d皮外傷,有咩丫?」
 
皮外傷,這種可是男人最痛,豈是一般皮外傷?
 
「但係 …… 個叔叔點啊 …… 」大橋一臉膽怯地道,怕得已經哭了出來。
 
但聽她的聲音與小橋有八九成相似,就只是語氣比較羞怯,才聽得出個差別來。
 
「叔叔?你仲叫佢叔叔既 …… ?」Khloe說道,「個個係變態佬,人渣,
 
禽獸,佢唔係人黎架!」Khloe說著有點激動,語氣不自覺加重。
 
大橋被她這麼一說,就只有哭得更慘,開始不斷道歉:
 
「對唔住丫,對唔住丫,我無心架 …… 」
 
Khloe沒她好氣,只有撫撫她的頭髮:
 
「好啦,我唔係話你啊,我係嬲個人渣咋。
 
不過點處置佢都真係一個好問題。」
 
 
 
最後我們還是決定以小橋為重,暫時放過牛佬,
 
到房中看看,見他仍然奄奄一息,
 
便放心輕輕解脫了他身上的綑綁,待他醒來後可以自救。
 
救護車不久便到了,大橋是小橋的親屬,所以跟了上來,
 
而Khloe和Meimei則在屋內打點善後,待會再到醫院探望。
 
在救傷車中,我下體雖然疼痛,但尚有知覺,
 
只見大橋哭個不停,在合什祈禱,
 
又不時喃喃自語,責怪自己的不是。
 
「點解次次都係咁喎 …… 次次都係我好心做壞事 …… 」
 
大橋慘然說道,「個晚又係咁,我諗住落去酒吧搵你,點知比幾個男仔灌醉左,
 
要你黎救我走。今次又係咁,我無睇你Message,傻下傻下咁返屋企比人捉住左,
 
又要你黎救我,仲害到你而家咁 …… 」大橋說著已經哭不成人。
 
我聽著開始思索她的話。
 
記得那夜酒吧之中,坐在我對面的女孩,確是被幾個男孩毛手毛腳,
 
後來在茶餐廳還聽阿楓與巧兒說道,那女孩被他們帶走,似要被數男污辱。
 
我當時還道小橋怎能一人分身二角,竟同時與我在一起,又可以出現在酒吧中,
 
原來一個是大橋,一個是小橋,這就想得明白了。
 
但大橋既說小橋救了她,自然沒有如Meimei般,被數男輪姦,
 
想來定是那夜我一心要找回錢包,小橋及早脫身,才會遇上大橋,替她避過一劫,
 
難怪小橋曾經說過很感謝我,那時我問她是甚麼一回事,
 
她也沒有明言,想來是為此了。
 
想到此處,心裡的謎團盡掃,就只望小橋平安無事,吉人天相。
 
那知突然間,有人無端握起我的手來。
 
 
 
 
 
原來是大橋,大橋一臉愁容,握起我的手來。
 
「先生 …… 我都唔知點報答你 …… 」大橋道。
 
「報答我又唔洗既,唔好再淋到我成身朱古力奶就好啦。」我笑道。
 
「個日係你啊?」大橋聽後一驚,似是終於想起這件事來,「對唔住啊,
 
我無心架 …… 」說著又要哭起來。
 
我聽後好笑,事隔半年有多,她也不必再為此事道歉啦,反正我沒有記恨她。
 
「唔係啊,唔洗道歉啦,」我笑道,「你以後唔好叫我『先生』就得啦,
 
叫到我個人都老晒,你叫返我腎仔得啦。」
 
「嗯,我叫大橋,腎先生你好。」大橋說道,一邊向我伸出手來,要和我握手。
 
我看著又是好笑,她另一隻手早就握起了我的手來,只是她自己沒有留意。
 
但我還是依著她,勉力伸起一隻手,與她握過。
 
如此我們做了一個奇怪突兀的姿勢,但見大橋滿足,我也就開心了。
 
握過手後,大橋又轉喜為悲,突然竟又哭了起來。
 
「喂,喂,你做咩啊?我咪話左唔嬲你囉。」我忙道,
 
看著她如此有的沒的哭個不停,我也不禁心生憐愛。
 
從前小橋無論如何不快,最多只會眼圈紅紅,淚水卻始終忍住,
 
她姐姐可大不同,但都怪她們臉蛋太相像,看到她我就仿佛看到小橋一樣。
 
我看著又不覺往身旁的小橋一望,見她仍是不省人事,不由得又膽心了。
 
「唔係啊,」大橋搖搖頭,「如果你因為救我而有咩事,我會好內疚架。」
 
我聽著不禁好笑,大橋竟把我當成恩人,其實我不過是被小橋騙來,
 
而即使最後把牛佬打倒,也不過是小橋的計謀,但被當成英雄的滋味還真不錯。
 
「我會有咩事丫,皮外傷黎咋,起碼未死得住,我係膽心小橋咋 …… 」
 
我說著心裡一酸,也再說不下去。
 
大橋聽後點了點頭,也是憂心忡忡的看著小橋,直到醫院,也是一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