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地底人根本……不會有出戰的機會?
 
事實上,若然不是貝才在死前,告訴我有地底世界的存在……
 
也許我們也不會那麼容易察覺到,地底之下,有著一個世界。
 
「我還真是……潛入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我苦笑。
 
獄卒的呼喝聲傳來,催促我繼續向前。
 


我的腳步,再次邁開。
 
假如地底人沒有出戰的機會,那麼獄卒說他們可以出戰就是騙人的,他們手上拿著的,也不是真正能讓人增強力量的藥劑。
 
那麼,獄卒要他們服的是什麼藥呢?
 
如果地底人能夠上去鬥獸場,卻不是挑戰者的話,那麼他們就是另一個身份了——
 
「喪屍。」我握緊了拳。
 


所以剛才食堂的地底人,都是喪屍的材料?
 
也對,在上場前才把人變成喪屍,是最容易管理的做法。從鬥獸場的角度來看,總不能預先存放一大堆喪屍在地底吧。
 
我繼續推論,最便於管理的做法是,先叫角鬥士上場,再讓喝下喪屍藥的地底人上場,那麼當地底人走到地面,正式出場的時候,就變成喪屍了。
 
角鬥士和喪屍的廝殺就可以開始!
 
而地底人到最後一刻才知道,原來自己不是角鬥士,是喪屍。
 


「真是……可悲。」我憐憫地說。
 
最後才踏進牢房中,其他人都看著我。
 
我靜靜地找了一個角落坐下。
 
五名囚犯,各自佔據五個空間,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在這個地方,時間的概念很模糊,只知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獄卒帶我們去進餐。
 
也不知道是早餐、午餐還是夜宵,因這裡不分日夜。
 
吃飽後,睡意到了,大家便會睡覺。
 
我也不例外,側身躺臥,轉個身子就睡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耳邊又是單殺的啊聲。
 
睜開眼睛一看。
 
原來單殺又纏上了阿勞,兩人在大圈中互相推撞。
 
「啊啊啊!」「一定要嬴你!」「沒那麼容易。」
 
我留意古銅,他也坐著,正在看著單殺和阿勞。
 
知道真相的人,如果要每天看著兩個人努力地練習……
 
大概會很痛苦吧。
 


所以剛才他才出口和出手,想讓單殺知道自己有多弱,想刷掉這個圈子,想打消他的念頭。
 
我起身,走過去古銅的旁邊,慢慢坐下。
 
「你問的三條問題,我想過了。」我說。
 
他沒有說話。
 
「他們……」我欲言又止,「還有食堂的那些地底人,最後都會變成喪屍?都會變成我們要斬殺的對象?」
 
古銅看著我,久久才搖頭。
 
「那到底是怎樣?」我急不及待。
 
「你和我……」他再次看出去,「恐怕都會,變成喪屍。」


 
單殺和阿勞打來打去,影子一長一短。
 
「為什麼?」我馬上問。
 
「因為——」他說,「這裡可能是專門放備用喪屍的牢獄。」
 
我瞪大了眼。
 
「真正的角鬥士牢獄,平日是有武器可以用,可以練習格鬥技的。」古銅說,「比起『牢獄』,用訓練營來形容會更加怡當。」
 
「你……曾經是角鬥士?」我好奇。
 
他沒有回答我,繼續說著,「你看看這裡,獄卒什麼都不用我們做,就只是把我們養著,等待需要喪屍的時候,選幾個人出去。」
 


「而選什麼人出去,就要看當日鬥獸場設下什麼類型的賽事了。」他說,「例如需要騎兵喪屍,那就選幾個懂得騎馬的人。」
 
「古銅,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問,語氣強硬,「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這時候,古銅才正視我。
 
「你不是想知道我犯了什麼罪嗎?」古銅問。
 
「我犯的是——」他說,「間諜罪。」
 
「你……」我語塞。
 
「用你們的話來說,我是波斯人,安息帝國派來羅馬的間諜。」古銅說。
 
在自豪地說出自己的身份後,背靠牢獄牆壁的他……
 
剩下的只有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