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竟然有人連媽媽是什麼都不知道……
 
「媽媽就是生你出來的女人。」海大叔解釋。
 
小孩繼續搖頭。
 
等等,這是什麼狀況啊?這裡可是貝才主帥營和馬塞盧斯軍營的中間,老實說,無論遇到什麼軍事設施,我都不會感到驚訝,但現在竟然跑出一個無知的小孩……這是什麼狀況?
 
「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海大叔釋出善意,又對我們打眼色,表示要套取情報。
 


「首先,告訴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來自什麼地方?為什麼一個人走到這裡來?」海大叔親善地問。
 
「我叫……蜜蜂,是快樂村的村民。」小孩說,聲量很細小。
 
「喂,你在耍我們嗎?」阿鷹激動起來,想抓起小孩,卻被海大叔和右二制止。
 
「蜜蜂弟弟,你繼續說吧。」海大叔說。
 
「來到這裡是因為……我跑了出來……呼哧、呼哧……」說著,蜜蜂又想哭泣,扁著小嘴,「但偷偷放我走的奇哥哥,可能就糟糕了。」
 


「蜜蜂,告訴我,快樂村是什麼地方?」我蹲下來問。
 
「鼎鼎大名的快樂村,你沒聽過嗎?」蜜蜂問。
 
在場的人互望一眼,紛紛搖頭。
 
「那是全世界最快樂的村子。」蜜蜂說。
 
「什麼?」這次換我們聽不明白。
 


「這小子真的……是這個世界的人嗎?」有人悄悄問。
 
「可能只是腦袋有問題。」另一人悄悄回答。
 
「什麼啊?明明你們一直都是這樣說的!」蜜蜂聽見後,強硬地說。
 
「我們?我們什麼時候說了?」我問。
 
「一直以來,你們這些穿黑色斗篷的人,都是這樣告訴我們的!還說其他村子都沒我們那麼好。」蜜蜂又說。
 
「既然你說得這麼好,那為什麼要走出來?還在這裡哭哭啼啼?」我問。
 
「因為哥哥姐姐們突然變得很懷,把大家都抓了起來。」蜜蜂說,又哭問,「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做?你對其他村的人都是這樣嗎?」
 
「等等,蜜蜂。我必須澄清,你口中的人並不是我們,我們也沒聽過你所說的事。」我說,然後介紹自己,「我們是革命軍,正前去討伐貝才那狗賊。」


 
「但你們都是穿黑色斗篷。」蜜蜂說。
 
「都是……穿黑色斗篷?」我跟著念一遍。
 
「蜜蜂弟弟,你認不認識那些穿黑色斗篷的人?」海大叔問,收起盾牌,又蹲下來。


蜜蜂微微點頭。
 
「他們是?」海大叔誘導地問。
 
「他們每天都拿食物來,一些衣服、村入面的東西都是他們送來的。」蜜蜂邊想邊說,「有時候他們會說故事給我們聽。」
 
「有人生病的話,也是他們醫治的。」蜜蜂又說。


 
「也就是說,他們在提供物資,讓你們過好的生活,同時也是照顧你們的人。」我沉思,「慢著,說故事給你們聽是什麼意思?」
 
「你們……都是小孩子?」我訝異地問。
 
「是啊,大家都是被選中的乖孩子。」蜜蜂說,「聽說只有被選中的乖孩子才可以住在快樂村。」
 
「這……你是聽誰說的?」我問。
 
「都是穿黑色斗篷的哥哥們說的。」蜜蜂說,「在快樂村裡,每晚都有說故事時間,他們會告訴我們一些關於外面世界的事,也教曉我們很多東西。」
 
外面世界的事?難道他們沒離開過村子?
 
慢著,這裡是貝才的軍事重地,卻有一條快樂村,裡面全部都是小孩子,而且由穿黑色斗篷的人負責照顧。
 


這些人,也跟貝才有關嗎?
 
糟了,愈想愈覺得有什麼陰謀。
 
「蜜蜂弟弟,你剛才一直走著,打算去什麼地方?」海大叔問,打斷了我的沉思。
 
「去其他村子求救。」蜜蜂答,又低下頭來。
 
「這片樹林能找到一條村子已經是奇蹟了,怎可能有其他村子?」阿鷹質問,語氣有點凶惡。
 
「這是因為……平時那些穿斗篷的哥哥都說附近有很多村子……」蜜蜂扁著小嘴說。
 
「那你有沒有去過……任何一條?」海大叔問。
 
「沒有,因為哥哥們都說那些村子的快樂,遠遠及不上我們的村子,所以沒必要去,去了也沒有意思。」蜜蜂說。


 
「其他地方呢?除了快樂村,你們有去過其他地方嗎?」我問。
 
蜜蜂左右搖頭。
 
「果然,他們沒有離開過村子。」
 
「那麼,你有見過其他村的村民嗎?」我問。
 
蜜蜂再次搖頭。
 
 
「阿牛,阿鷹,過一過來。」海大叔說,拉我和阿鷹到一旁。
 
「我懷疑,那些穿黑色斗篷的人,就是用這些說辭來防止他們出走。而他們……」海大叔說,偷望蜜蜂,「有可能是被人從其他地方拐來的孩子。」
 
「就跟剛才被襲擊的村子一樣?」阿鷹問。
 
「的確,剛才除了女人,還有很多年幼的小孩被抓……」我說,當中還包括了阿賢的兒子。
 
「沒錯,不過他連媽媽是什麼都不知道,一點常識都沒有,應該是很多年前就被抓去。」海大叔說。
 
「可惡,到底貝才在策畫著什麼?為什麼連小孩都要拐走?」我問。
 
這樣想著,就覺得自己對於貝才的了解少之又少,只知他有很多藥賣給貴族,而且……
 
等等,藥?
 
「蜜蜂,那些穿黑色斗篷的人,有定期餵你們吃什麼嗎?」我跑回去,緊張地問。
 
「沒有。」蜜蜂說。
 
「有做身體檢查,或者其他古怪的事情嗎?」我再問。
 
蜜蜂想了一想,然後搖頭,才說,「他們平日是很少打擾我們的。」
 
「這樣的話……」我皺眉頭,慢慢走回海大叔那邊。
 
 
想不通,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那些黑色斗篷的人……阿鷹,有可能是你的部下嗎?」海大叔問。
 
「怎麼可能?」阿鷹說,即指著部下的背部,遠遠地問,「蜜蜂,那些人所穿的斗篷,背部有沒有這個斧頭暗紋?」
 
「好像……沒有。」蜜蜂半避地回答,明顯很怕阿鷹。
 
「你看,根本就不可能是革命軍隊員所為。」阿鷹說。
 
 
「黑色斗篷……」我皺眉思考,忽然回憶起一點事情。
 
「阿牛,你有頭緒?」阿鷹問。
 
「嗯……只是我之前穿著黑色斗篷的時候,也曾被誤認為是其他人。」我勾起回憶地說。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被誤認為是什麼人?」阿鷹追問,海大叔也相當在意。
 
「那是幾個月前,我潛入馬斯神殿地牢的事。」我說,「當時有位叫羊伯特的人,一看見到我就以為我是……」
 
話未說完,左前方傳來爆裂的巨響,再傳來瘋狂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一把男聲撕裂地大叫,聲音充滿著極限的痛楚。
 
「發生……什麼事?」大家都被嚇住,望向聲源約二百米遠的位置。
 
「這是我朋友的叫聲!」蜜蜂緊張地說。
 
數秒後,一陣強烈的風壓衝擊過來。
 
大家馬上側身,舉盾擋風。
 
「呼啵——」風塵滾滾吹過之後,聲音靜止了。
 
「你認識剛才慘叫的人?」我問被右二護住的蜜蜂。
 
「是啊!他是我的好朋友猴子!」蜜蜂已經慌亂起來,又想哭泣,「我來不及去其他村子了,你們……你們可以去救救他嗎?」
 
「求求你,求求你……」說著,他跪地求助,跪拜每一位隊員。
 
「你的村子裡,一共有多少人?」我上前問。
 
「七人。」蜜蜂淚眼說,「你肯……你肯幫忙嗎?」
 
假設已有一人遇害,不計算蜜蜂,裡面應該還有五人。
 
為了五人,有特意前去的價值嗎?
 
「阿牛,別忘記我們的任務是拯救人質和消滅貝才。」阿鷹提醒,「這時候應該繼續前進。」
 
「可是,前去的話,說不定我們會發現不得了的東西。」我說,「而且被拐走的女人和孩子們,都可能被帶到類似的地方。前去的話,有可能找到重要線索!」
 
「沒時間了,投票吧。」海大叔說,「堅持原來任務的人,現在站到阿鷹身邊。贊成先去快樂村的人,站到阿牛身邊。」
 
「求求你……求求你……」蜜蜂拜著,拜到阿鷹的腳邊,大聲說,「求求你們了,革命軍的各位!」
 
大家都望著阿鷹,都猶疑該怎麼辦。
 
「小伙子,別嘮嘮叨叨了。」阿鷹一手抽起蜜蜂,又吹一下口哨,把最後面的阿四叫來。

「阿鷹你……」我望著她。

很快,馬車滾滾駛至。
 
「接住!」她把蜜蜂拋過去,讓阿四接住,放入馬車。
 
「你讓他上車,即是你……」我高興地問。
 
「各位,又要趕路了。」她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