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只有我、翠翠、洋洋和爸爸四人。所以一張四方形桌子剛好足夠。
 
我坐在爸爸的對面,洋洋是右邊,翠翠是左邊。不過,翠翠去了廚房端菜。
 
聽洋洋介紹後,我知道:
我的爸爸是一個很普通的大叔,平日白天會到田裡耕作,所以即使人到中年,仍保持一身肌肉。
 
而且,由於我們兩家人住得很近,所以通常都一起吃飯。
 
翠翠把菜都端出來了,又為我們盛上白飯。爸爸的位置還有一壺酒。


 
真是太辛苦她了。可惜我不能動,要不然,我絕對會幫手的。
 
「好!可以開飯了!」我說。
 
可是氣氛很沉靜,大家都好像滿懷心事似的。
對了,怎麼不見翠翠和洋洋的父母。
 
「你媽媽呢?」我問翠翠。我想起了日記的內容……有點尷尬,當然……「還有你爸爸呢?」
 


在我問她媽媽的時候,她的臉色已經一沉,問及爸爸的時候,更是難看。
 
「媽媽把自己困在房間多日了。」洋洋說。
 
「為什麼?」
 
「因為爸爸走進森林之後,就沒有再回來。」
 
「怎麼一回事?」
 


「恐怕遭遇不測了。爸爸是一個出色的獵人,箭術了得,每天都和朋友到森林打獵,可是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以後,朋友都不敢去了,只剩他一個。結果……」洋洋說不下去。
 
「那件事指?」
 
「森林裡出現喪屍。」爸爸接著說,表情十分憂傷。
 
「我老婆……也就是你媽媽,是第一個受害者。」
 
 
爸爸乾一口酒。
 
「那天,她說想到城裡一趟,添購一些日用品,順道買點新衣服。結果……」爸爸再乾一口酒,彷彿一停的話,眼淚就會掉下來。「結果她回來的時候,已經變成喪屍。」
 
「我不會忘記那一日。」
 


「那天,村裡突然很嘈吵,還有人急急叫我過去,說有喪屍闖入。我去到的時候,她……在拍著人家的門。手裡……手裡還拖著購物車,裡面載著我平日喝的酒……和一些新衣服。」
 
「我對她說:『你拍錯門了,自己的家都不認得嗎?』
 
她回頭,我知道她聽懂的。可是她突然衝向人群。『嗖』一聲,她身上多了一根箭,她還在向前,接著又多了兩根……
 
『停手啊!』我擋在她前面,阻止其他人再傷害她。
 
可是,她的眼神……已經變得空洞,她的眼裡……已經看不見我。
 
她擁過來。我也準備把她抱住。
 
『嘖——』她頭上突然多了一根箭。身子一軟,馬上就倒下了。我上前接著她……當時,她的身子……還是暖的。」爸爸用手掩著面,不再說話。
 
「接著你爸爸抱起她,把她帶回來。」洋洋說,「她就埋在田的附近。」


 
「自那時起,煮飯的重任就完全交給姊姊了。」
 
「今次……輪到我爸爸了!也許……也許他正一個人在森林徘徊著。」
 
「別說了,吃飯吧。菜涼了的話,便浪費翠翠的一番心血。」我說。
 
況且,我也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