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在陽光下,我們走到森指定的位置。
 
「開始挖吧。」我說。
 
「嗯。」阿四把鏟子插入泥土,又踩一下鏟頭,使鏟頭陷入泥中。
 
他反覆幾下,把泥摌鬆後,才用力將泥挖起,堆在一旁。
 
看見他的動作,我和阿賢學他把鏟子插入土中,又踩幾下,才開始挖土。
 


就這樣,我們挖了三十分鐘,終於完成這項工作。
 
 
「夠深嗎?」我望著土坑問。森的兒子坐在堆土旁邊,玩玩泥沙。
 
「夠了。」阿賢回答。
 
「闊呢?再挖寬一點吧,這樣阿心就可以躺得鬆動一點。」我提議。
 
「堆上泥土之後,不都是一樣嗎?」


 
「你說得對。」我打消繼續挖掘的念頭。
 
 
「啊——」屋內突然傳出嘶裂的叫聲。
 
發生什麼事?
 
「啵——」我推門進去。發現森正拿著一根竹箭,箭頭上,插著一顆眼球。
 


看來是森拔出阿心頭上的箭時,不小心連同眼球一同扯了出來。
 
森隨之暴走、失控。
 
「啊——」他放下箭,舉起床邊的一張椅子。
 
「喂,你想幹什麼?」我未問完,他已猛力地將椅子扔過來。
 
我側身避開。
 
「啵——」椅子碎在後面的廚櫃上。
 
「你瘋了嗎?」我趁機衝過去。
 
他執起枕頭,就扔過來。


 
我一手撥開。
 
「小心!」阿賢迅速抓住森的手,止住了血色的刀尖。
 
他……想用餐刀刺我。
 
「你為什麼要救我?」他聲嘶力竭地問。
 
「阿四,把阿心的屍體放進土坑中,準備舉行葬禮!」我大喊,跟阿賢一起將森制服,把他壓制在桌面。
 
阿四馬上走去床邊,抱起已換上鮮艷衣服的阿心,走出門外。
 
「阿心!老婆!」森的右手,一下子掃跌桌上的雜物,掙扎地伸向門口。
 


「拿水來。」我說,牢牢地鎖住他的左手,按在桌上。
 
阿賢馬上抽一桶水進來,「淅瀝嘩啦」地倒向森的頭部。
 
被淋了一桶水後,森終於放棄掙扎。
 
「哮……哮……」他喘著氣,甩一甩頭,又繼續伏在桌上。
 
「冷靜一點了嗎?」我問。
 
「嗯。」他微微點頭。
 
「換件乾身的衣服,再出來跟妻子道別吧。」我說,鬆開他的手。
 
他再點頭,眼裡盡是淚光。


 
 
「對了,羅馬的葬禮是怎樣的?」我問阿賢。森在旁邊換衣服。
 
「等一下你就知道。」阿賢回答,悄悄地收起竹箭,連眼球一起帶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