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不服氣,但小翠的猜測實在是很有道理。
 
她簡直是把阮田居這件事當作一個她筆下的小說故事來看,而身為作者的她,就代入於阮田居這個角色之中。
 
在阮田居的視覺之下,到底他會有怎樣的行動呢?
 
根據上文,根據下理,再代入於阮田居這個角色,然後推測過程是怎樣。
 
小翠她果然是一個已經出道了的作家,只是如此做,就已經可以推測出過程來。
 




就算她的推測不完全是準確,但應該和真相八九不離十了。
 
這裡是一個真現世界,而不是小說世界,每一件事都不會天馬行空,毫無道理。
 
就連小翠是個巫女這件事,也不是天馬行空的出現。
 
自古我國就有各種法術咀咒蠱毒之說了,只是我們認為這是小說劇情,並非真實,所以不相信罷了。
 
所以,在事件當中,阮田居絕對不會是甚麼外星人、未來人、精靈遊俠、活死人、強化人,而導致到出現現在這個結局。
 




在現實中發生的事情,其實要猜測到不會是太過困難。
 
話雖如此,即使小翠的猜測是頭頭是道,和真相應該十分接近,但說到底,那只不過是她的猜測。
 
如果我要解開阮田居的心結,不能夠是猜測,而是要肯定。
 
所以我要去跟阮田居見面,把小翠的猜想告訴他知道,要他給我個肯定。
 
唯有了解到事實,才能夠做出正確且準確的事情。
 




否則一切都是個賭博,我的說話也沒有說服力。
 
如事,我等到第二天的小息,在這個時間去到阮田居的秘密基地去。
 
為什麼不是在昨天的放學之後?因為昨天的那個時刻,阮田居就跟放學大隊一同回家去了。
 
要是昨天可以和他見面,說上話,我就可以不浪費一天的時間。
 
距離社團要員表格遞交已經沒剩下很多時間,誰知道要說服阮田居要多少時間啊?
 
所以如果可以不浪費一天的時間,那就不要浪費。
 
從班房去到阮田居的秘密基地,不需要很多時間,我很快就來到了那裡。
 
探視過那裡,就見已經成功甩掉所有追求者的阮田居在那裡。




 
他和之前沒兩樣,依然是坐着靠着排了水管的牆壁,在那裡寫着筆記本。
 
他的專心,他的投入,他的一致,使得他沒有發現我正在探視。
 
同時地,為免阮田居感到尷尬,我咳了幾聲,像是在敲門,以此告訴他知道我要過來。
 
用力地在咳了兩聲之後,我倒數三秒,然後就走到阮田居那裡去。
 
現在他已經收到了筆記本,也站了起來,正視着我,也等待着我。
 
「………………」
 
阮田居並沒有向我打招呼,也沒有先對我說話。
 




因為他的目光中正散發着一種「唉,又是你啊」這種感覺的氣息,看來我是個叫他感到麻煩的人呢。
 
我心裡說了聲抱歉,然後就對阮田居開口說:
 
「這是你的。」
 
爸爸教的啤酒搭橋術,在上一次生效了,所以我認為這一次也可以。
 
借助啤酒的力量,讓我和阮田居兩個男生可以說上話。
 
緊記,我攜帶酒精飲品到學校去,是觸犯了校規的,好學生請絕對不要學。
 
另外,因為阮田居在法律上是個成年人,所以他可以喝酒精類飲品而不觸犯法律,未成年的孩子是不可以喝酒精飲品的啊。
 
阮田居看到我遞來了啤酒,他對我感到厭煩的視線柔和了許多。




 
在打量過我之後,他就把啤酒接下,然後一飲而盡,看着他我就覺得他厲害又豪邁,這就是成年男人嗎?
 
在「嗝」了一口氣後,阮田居終於開口對我講話,問道:
 
「這次又怎麼樣了?」
 
「既然阮田居同學你問到的話,我就不妨開門見山直接說了。」
 
阮田居等待着我說話,而我在腦內瞬間重整好小翠那些頭頭是道的猜測,抽絲剝繭化為重點,然後直接對阮田居說:
 
「阮田居同學,你是在懲罰自己。」
 
沒錯,小翠那一番猜測,簡單來說,就是在講阮田居在為自己的過錯負責任的同時,也是在懲罰他自己。
 




即使沒有法律的約束和也沒有人對他有所要求,阮田居也因為作者自身的責任而負起責任。
 
他讓自己犯法,進到監獄去,也永遠不寫小說及不公開。
 
他是在懲罰自己。
 
「我有沒有說錯了,阮田居同學?」
 
我這是在反問,同時肯定自己的說話,也在肯定小翠的猜測。
 
阮田居他聽到了,他確實是聽到了。
 
所以他低下頭去,就似是失落了,傷心了,難過了。
 
也所以他在下一秒在仰天大笑,奮力地大笑,就似是一個奸臣終於迫使昏君殺死忠臣的一樣笑。
 
他的反應實在是把我嚇到了,該不會喝醉了然後獸性大發吧!?
 
阮田居漸漸地冷靜下來,笑聲很快就在耳邊消失,而隨後,他對我說:
 
「羅天從同學,你,探尋別人的過去是你最喜歡的事情,是嗎?」
 
「阮田居同學,我想告訴你我所想到的事情,你說說我到底有沒有猜對。」
 
我不知道阮田居是在疑問還是反問,不過我也不算回答他那條問題。
 
而接下來,我把小翠的猜測說出來,當然在這個場合,我把她的猜測當作是我自己的猜測去說。
 
我相信小翠不會介意的。
 
當我把所猜測出的都對阮田居說了後,阮田居笑了,不過他沒有像之前一樣大笑,在笑聲落下,他回答說:
 
「羅天從同學,告訴我知道,這是你猜的嗎?」
 
「猜的。」
 
「我的意思是,你看起來沒那麼聰明,我不認為這是由你自己想出來。」
 
「其…其實,是另一個人替我想出來的。」
 
「我就知道。是那一個女孩,是吧。」
 
我點頭,而阮田居很滿意我的誠實,但我竟然覺得有些不爽,可能是他說我看起來沒那麼聰明。
 
突然地我發現,話題被帶走了。
 
本應該是在講阮田居過去的事情,現在忽然在講這些猜測的來源人。
 
阮田居像是要逃避我似的,竟然想把話題帶走。
 
「阮田居同學,告訴我知道,這個猜測是對的嗎?」
 
「……………」
 
他頓時無言,更對我別開了臉,不去正視我。
 
我以為他又要逃避,可能是在得小息結束的鐘聲打響,然後逃去。
 
所以我想立即追問,但在接下來的一秒,他開口回答,說:
 
「是的。」
 
「吓!」
 
「或許那位女孩有超能力,因為事情正如她所說,一模一樣。」
 
怪物!怪物!巫小翠到底是甚麼生物啊。
 
她的猜測準確得叫阮田居懷疑起她是不是有超能力,而我則在懷疑她是不是一早就用巫術作弊過。
 
明明口說沒有一種讀心或是時光倒流的巫術,但早就在暗地裡用過甚麼的。
 
還是說,小翠這個天才,真的把事情都推理出來啊?
 
這就是出道作家的能力,代入一個角色,然後思考他的言行舉止?
 
「所以,你打算對我怎樣了,羅天從同學。」
 
就在我於心裡想些有的沒的事情的時候,阮田居的一句說話把我叫回來,就似是突如其來的肚子痛,把所有的精神和心思都集中回一點上。
 
「我想要幫你。」
 
我如實說出,而這其實也是在幫我自己。
 
唯有阮田居重新去投入於小說之中,他才能真正地有資格去代替我成為「小寫會」的新社長。
 
我實在沒有能力去擔當「小寫會」社長一職,這一職也會帶給我各種害處。
 
我如實說了,阮田居聽了,他說:
 
「但我不想被幫忙。」
 
「吓!?」
 
「就正如那位女孩猜測的一樣,我這是在懲罰自己,正因為是懲罰,所以我不想被你幫忙任何事情。」
 
阮田居是認為我在同情他,所以才幫忙他,為他解開心結?
 
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有一些人,因為不希望被同情,所以不接受任何人的幫忙。
 
阮田居是這一類人嗎?這是因為大男人的自尊心作怪?
 
我連忙就想要說清楚,我並不是同情他,我甚至是敬佩他。
 
但我解釋的說話沒能說出口,因為阮田居突然的一個舉動把我要說出口的話打斷,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