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說甚麼!?」
 
當下我完全驚呆,衝口而出就大叫起來,惹得戲劇社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現在的我,除了覺得驚呆之外,就任何反應和表情都沒有了。
 
「我不會說第二次。」
 
愛恩社長沒有多理會驚呆了的我,她撥了撥頭髮,然後說:
 




「十四日後,你把小說交給我,我將以此決定你能否加入『小寫會』。」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愛恩社長就想要離開,她完全不把還未明白到發生甚麼事的我放在眼內。
 
為了搞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立即就叫住她,讓她停下腳步來。
 
「妳給我等一等呀!」
 
我叫住了她,她也停下了腳步。
 




愛恩社長把臉轉向我,瞥了我一眼,她現在正是一張不耐煩的臉。
 
這簡直是女王的感覺,向手下下達了指示後,就不想再講別的事,手下追問了,就只會覺得不耐煩。
 
愛恩社長的眼神十分凌厲,被她這樣瞥了一眼,我就已經心生怯意,不敢多問。
 
我連忙用力搖頭,把心中的怯意趕出去,馬上就開口說道:
 
「妳至少也給我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吧,忽然間就叫我寫小說,而且是………」
 




「文章是能夠反映出作者的想法。」
 
「呃?」
 
我話都還未說完,愛恩社長就強行把話插進來,打斷了我的講話。
 
「作者是個怎樣的人,文章就會是怎樣,文章就是靈魂和心靈的鏡,而小說也是一樣。」
 
面對着愛恩社長的講話,我完全是不敢打斷,只能任由她說。
 
她本人就是散發出這一種強氣,強得身為一個男性的我也不敢打斷她講話。
 
即使我根本聽不明白她到底在講甚麼,但我也不敢出聲打斷她講話。
 
「所以,寫小說最重要的是甚麼,關於這一點,由你寫出的小說將會自動地告訴我,它會把你的內心反映出來。」




 
文章會反映一個作者的心靈?小說會反映一個作者的靈魂?
 
這聽起來滿是文學的浪漫主義,非常不科學,但應該是真的。
 
一個怎樣的人,就會做怎樣的事。
 
一個壞人,就會欺負弱小,做出各種不道德的事,或是傷害別人。
 
一個好人,就會做各種善舉,幫助別人。
 
所以,一個怎樣的人,就會寫出怎樣的小說,說小說和文章是反映一個人的鏡子,實不為過。
 
曾聽說一個人書寫的文字,也能反映出其性格。
 




藝術家從事的藝術創作,也能反映出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詩人的詩句也能反映出他自己,他所遇過的事,他的所見所聞,他的生活狀況。
 
愛恩社長應該就是知道了這一點,所以閱讀我寫的小說,從而了解我是一個怎樣的人。
 
也要從中得知道我對於「寫小說最重要的是甚麼」這一個問題的答案。
 
我現在明白了愛恩社長的用意,雖然是明白,不過………
 
「這樣的標題真的可以寫出小說嗎?」
 
我確認過愛恩社長把話講完了把開口說話。
 
只見愛恩社長又狠狠地瞥了我一眼而不講話,似是在跟我說「不准許有不滿」的一樣。




 
被她這樣瞥一眼,我就已經嚥下了一大口口水了。
 
「你不滿?」
 
愛恩社長側身對向我,雙手又抱着胸,她對我的反應是感到不悅了。
 
「不是不滿,而是不明白。」
 
「嗯?」
 
「這個櫻花莊甚麼可愛甚麼你們的錯……」
 
「櫻花莊的刀劍世界有這麼可愛都是你們的錯。」
 




「隨便了。這種一看就知道是各種日本輕小說和動漫堆砌出來的標題,真的能寫出小說嗎?」
 
我攤着手這麼問道,而愛恩社長只是一臉冷酷,沒有甚麼反應。
 
她瞥着我,我望着她,大家都沒有說任何一句話,氣氛既冷既僵。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五秒過後,愛恩社長終於有反應。
 
可是,她竟然直接轉身走開去,完全不理會我,也不回答我的問題。
 
她這是甚麼態度,真覺得自己是個女王嗎?
 
「喂!妳等等呀!」
 
「天從的,冷靜冷靜冷靜的。」


 
還好肥宅師兄衝了出來截住我按住我,不然我已經衝上前跟愛恩社長理論,或者吵起來了。
 
「聽我說的,天從,愛恩社長會要你這樣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原因,這到底是甚麼原因!?」
 
被我這樣問道的肥宅師兄一時間講不出話來,他望了望愛恩社長,也望了望我,然後嘆了一口氣。
 
真是受夠了,這甚麼「小寫會」,我看根本是來耍人笨的。
 
一個古古怪怪的社團,我才不稀罕要加入。
 
就算不加入這個古怪的社團,我也能找到其他方法提升自己的寫作技巧。
 
「哼…」
 
我用鼻子哼出一口氣後,便轉身離去,奪門而走。
 
肥宅師兄想要留下我,他想要跟我講甚麼,但卻一時組織不起語言而講不出話。
 
至於愛恩社長,則一眼都沒有瞥見我,她只望着窗外的景色,一直遠眺着。
 
離開了戲劇社,我就向着女子網球社走去,和有小紫身體的媽媽匯合。
 
來到了網球場,就見到媽媽一直被女子網球社的成員捉住做特訓。
 
「手要這樣,腳要這樣,然後這樣打出去。」
 
「嘿!!」
 
「哇呀,妳也待我走遠了才發球好嗎?」
 
「嗚哇!對…對不起啊。」
 
一如以往,雖然媽媽有小紫的身體,照理來說身手應該敏捷了,但卻是笨笨鈍鈍的。
 
媽媽似乎留意到我的出現,便微笑着向我揮手。
 
我也揮手回去,然後就走到一旁,找個地方坐下來,休休息,讀讀小說。
 
不過剛才開小說,就回想起愛恩社長的姿態。
 
雖然她很漂亮,身材也很好,但是那種高傲的女王態度,卻叫我對她的印象分大減。
 
她的想法更是叫我難以理解。
 
剛剛還在說寫小說最重要的是甚麼,下一秒就叫我去寫小說,而且是那種亂七八糟堆砌出來的標題。
 
給我一個正常的標題還好,但這樣的標題………
 
「這樣會寫得出一部小說才怪啊!」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氣,不自覺又衝口而出的大叫出來。
 
還好女子網球社那邊的運動聲浪也不算低,剛好把我的大叫出蓋過去,而且四周也沒有人,我才沒覺太過尷尬。
 
我實在是一肚氣,連小說也不想看,直接合上。
 
坐在一旁,不去讀小說,我已經沒事可以做,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看媽媽如何笨笨地用小紫的身體打網球。
 
在媽媽身旁的女子網球社成員,一直教導着媽媽應該如何發球。
 
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敗,不是過早揮動球拍,就是不知道把球拋到那裡去,在她身旁的女子網球社成員也差點變成了網球被打出去。
 
我看媽媽真的沒有體育天份,發球這麼簡單的事她也可以失敗好幾次呢。
 
要是小紫,根本不需要教導,她拿起球拍和網球就自動明白了。
 
大概教導了好一會,媽媽被女子網球社社長叫了過去,站到場邊,幫忙當個拾球的,和去獨自練習揮拍。
 
我看着她當拾球的。
 
每一球被打出去,她都跑了過去拾回這一球,即使已經汗流浹背,顆粒大的汗珠都從臉頰滑過,她都沒有停下。
 
即使已經拾到手酸腰酸了,她休息了一會又再繼續拾過。
 
即使根本沒有一個社員在監視她,或者用甚麼去威脅她要她繼續,但她都繼續當下去。
 
我不明白,我實在是各種不明白。
 
她這樣做到底有甚麼意義?
 
這樣做就可以練到球技嗎?
 
我就這樣一直看着媽媽獨自站在那裡揮拍,一邊在內心為她數着次數。
 
直到差不多到二百次的時候,因為社團時間結束了,她才停下來。
 
我不明白她這樣做有甚麼意思,反正這樣我不認為會練到球技。
 
雖然是這樣,我卻沒有過問甚麼。
 
待媽媽從女子網球社辦裡整理好一切,換好了衣服後,我們就一同離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