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神 Behind The Soul: 十七. 反擊的炮響 其四
千里眼居高臨下的府視著奇美拉騎士，他已經默默的呆站了半分鐘。
(這傢伙在幹甚麼，不發動時間倒流嗎？難道放棄追殺我了嗎？)
自從把蛇重新纏到腰後，奇美拉騎士便沒有進一步行動，活像在等待著甚麼。
鑼靜樓的身體感到又痛又癢，雖然灰滅球瞬間便撲熄了火焰，但他的皮膚還是受到了中等程度的燒傷。
雖不致死，不過多少還是對戰鬥有影響。
「劍聖，我知道你在看著。」奇美拉騎士突然開口道。
亮黑色頭盔上裂開佈滿尖牙利齒的血盆大口，嗓子語氣卻像遊說客人買單的保險經紀般溫柔。
「如果情報無誤，你的千里眼能力能夠抽離自身五感，我猜你現在只抽離了觸覺外的四感，在這裏從某個角度看著我吧。」
奇美拉騎士完全說中了鑼靜樓的行動，但他並無因而動搖。
「請問你知道無頭騎士杜拉漢嗎？提著自己的頭臚，騎著無頭黑馬，所有的障礙物都會在杜拉漢經過時打開，當它停止策騎並呼喚某人的名字時，那人的靈魂便會墮落到地獄深淵。」
奇美拉騎士雙手抱胸，鑼靜樓也注意到四周的變化。
排裘的屍體消失了。
「棄自己的身體於不顧真的好嗎？杜拉漢先生？」
鑼靜樓立即回收千里眼，視線往北方衝去。
「我把時間跳躍了。」
視線於走廊中穿梭，奇美拉騎士的暗示害他頭皮發痲。
千里眼視覺下沒有任何物理限制，所以鑼靜樓大可以穿過牆壁直衝返回身體裏。
取回第一身視覺的鑼靜樓馬上逃出房間，他全速往南方跑。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喂！桌洛！在嗎！)
(靜？)
(我應該早點聯想到，本應死去的鬼白巫女和傳說中的食人兔竟然會與我們為敵，敵人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你這是甚麼意思？敵人不是擬能體嗎？)
(聽我解釋，現在的情報足以讓我推斷，敵人分為兩派：食人兔，鬼白巫女，奇美拉為伏擊者，他們組織了計劃襲擊我們；收割者，灰滅球和機械人為入侵者，與伏擊者一派為敵。)
(兩派嗎？反正都是通通都是敵人，我們找到了控制機械人的傢伙的位置，花和我現在要去打倒他。)
(……)
(為甚麼不說話了？)
(我原先還打算拜託你們去打倒灰滅球的本體，怎料到你們已經成長到可以自行找到敵人了。)
(怎麼突然說些有的沒的？花在我身邊，讓她也連進來吧。)
(辦不到，現在告訴你吧，我的真正能力是感觀共享。一種是能拓展五感，這也是千里眼的原理，我可以借助這個能力探知別人的五感，也可以進行讀心。與之相反的，我可以把自己的五感分享給別人，當然思想也可以共享，所以才能建立出心靈對話。)
(為甚麼要在這時說這些？)
(因為要對生物進行感觀共享的條件是我和對方互相信任，你和我都達至了要求，但花花和我的相任度還未達至標準。)
(夠了！這聽起來很GAY !!)
(也是呢！哈哈！桌洛啊……)
(我在聽。)
(……不要死。)
鑼靜樓切斷和桌洛的心靈對話，他看著滿身傷痕的身體，下意識的嘆了口氣。
(死怪物，識穿了我的計劃，知道我會用自殘的方法來獲得情報，所以沒有如我所願使用時間倒流。但我萬萬沒想過可以有時間跳躍這種能力，配合上起死回生反過來將我一軍。我弄丟了小鬼的位置，失去了近戰優勢，那小鬼必定會仗著射程和我拉遠距離。接下來可有苦頭吃，現在的身體狀況搞不好真的會死掉。)
嘰哩嘰哩嘰哩嘰哩嘰哩嘰哩嘰哩嘰哩嘰哩嘰哩嘰哩嘰哩……
「來了。」鑼靜樓望向左方，一顆小齒輪跟蹤著他。
◆◇◆
「排裘！還好嗎！剛才是故障？」
「老哥我沒事，只是做了個奇怪的夢……」排裘按著通訊器說。
「夢？」
「我有不好的預感，我應該敗給了奇美拉，但他突然就消失了，身體也沒有甚麼不對勁。我把齒輪都派出去找劍聖了，很快就有結果。」
「沒事就可以了，失去通訊其間青苗神醫和雪女打倒了巨人。」
「對不起…是我大意了……」一把女聲說。
「老哥，立即派灰滅球去支援希爾妮歌，恐怕他們馬上就會發現巨人是由教堂的石磚製造。」
「明白了，灰滅球正在往教堂方向移動。」
「啊哈！找到你了！劍聖先生！他在南方……咦？咦！他在往老哥的方向前進嗎！？」
「二哥…你去幫老哥吧…」
「但青苗神醫和雪女很大機會已經盯上你。」
「論能力射程我比他們廣…我可以應付得來…老哥的近戰能力幾乎零，要是被劍聖找到藏身處就危險了…」
「不過……」
「排裘，沒有其他更好的安排，你跑過去會妨礙到希爾妮歌的能力吧。」
「老哥……我明白了，灰滅球在南方堵劍聖的去路，我們前後夾攻。」
「哼哼……我會加油的…老哥…二哥……不要來阻止他們自相殘殺……」
◇◆◇
鑼靜樓盯著後方的齒輪，它沒有吞噬路經之物來製造長劍，看來敵人改變了戰略。
灰滅球出現在路中心擋住去路，鑼靜樓拐進右方的轉角裏。
「低級陷阱，你以為我會上當嗎？」鑼靜樓大步一跨跳過了兩米。
第二顆齒輪在鑼靜樓原先要通過的位置横過走廊，要是他沒有跳起齒輪便會蹍爛他的腳掌。
落地的瞬間，地板突然下陷，鑼靜樓摔到了下層。
齒輪掏空了樓層中間的水泥，只留下表層的地毯作掩飾。
碰！
鑼靜樓背部一陣疼痛，他及時在半空縮起手腳擺出了緩衝架勢，才不至於摔斷手腳。
鑼靜樓往左方滾開，灰滅球從他原先躺著的地面下飛出。
灰滅球沒有改變方向衝向鑼靜樓，反而正線前進沒入天花。
天花上的電燈同時熄滅，地暖同樣被切斷，灰滅球可以自由在樓層間穿梭。
（可惡，現在的我不能使用千里眼，）鑼靜樓蜈蚣跳起來避過從腦勺後蹍過的齒輪（現在的狀況保持第一身視覺是比較保險，但不用千里眼我便不知道灰滅球會從那個方向攻來。）
鑼靜樓拔足狂奔，一股勁兒往南方跑。
後方只有一顆齒輪跟著他，鑼靜樓知道那是用作探知自己位置的，並不會主動攻擊。
灰滅球貼近地面從前方直線衝來，鑼靜樓跳起避過，落足點被設置了數顆大頭釘。
鑼靜樓把劍身墊在腳下落地壓碎石釘，又一顆齒輪横過走廊碾斷了劍身。
鑼靜樓撿起斷劍繼續逃跑，灰滅球則沉進地底消失。
(這樣下去根本沒了沒完，一定要想法隔開灰滅球和齒輪。)
來到十字分歧口，鑼靜樓脫下外套纏在斷劍上，他大力把斷劍連同外套往右方的分歧路投擲，自己則往中路走。
「你嗅到了嗎小鬼？」
齒輪轉往右方去追斷劍，鑼靜樓得意一笑。
「外套沾滿了我的汗所以氣味非常濃烈。」
灰滅球從地板浮出，並追逐鑼靜樓。
鑼靜樓走到了被破壞過的電源控制面板前，塑膠面板被暴力撬開，電線也被扯斷，看來是排裘的所為。
鑼靜樓將其重新連接並綑綁打結，天花上的電燈不停閃爍。
灰滅球的前進路線變得混亂，像喝醉了似的曲線飛行。
「只能看到黑色的東西，劇烈的光源變化下反而看不清吧。」
嘰哩嘰哩嘰哩嘰哩嘰哩嘰哩嘰哩嘰哩……
齒輪從前後夾撃而來，吞噬牆壁向鑼靜樓噴射石釘。
「太快了吧！糟了！」鑼靜樓往左撲開，右小腿被三口釘刺中。
「嗚啊啊！」鑼靜樓踢爛一旁的房門門鎖逃了進去。
齒輪立即跟上，它們在房裏往四面八方胡亂噴射石釘。
鑼靜樓趴在地上爬行，他掀開牆角的匣口，往垃圾通道鑽進去。
咚！
咚！
咚！
咚！
咚！
咚！
咚！
咚！
身體在出奇寛闊的管道中墮落，每個撞到轉彎角都在身上留下道瘀傷，最終鑼靜樓摔進了作為垃圾收集箱用的貨斗中。
「嗚……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經垃圾管道逃走，這筆帳就不算數吧。」
鑼靜樓抬起血淋淋的小腿，幸好釘子未有刺進骨裏。
「真要稱讚那小鬼的思維，為剝奪我的武裝，所以不向我發射長劍和小刀。」
鑼靜樓不敢拔掉釘子，以免傷口大量出血。
「暫時拉開距離了，這兒那麼臭，齒輪進來也是找不到我的。」
鑼靜樓一手搭在貨斗邊緣借力，正要往外躍出。
排裘持槍在貨斗外守候。
碰！
子彈命中了鑼靜樓的左手，他立即摔回貨斗裏作掩護。
無名指的指頭被轟掉，鑼靜樓咬緊牙關忍痛。
「早猜到你會往氣味濃烈的地方逃，所以我早一步來到垃圾站等你啊！」
(糟了！先不論那見鬼了的槍法，垃圾通道沒有光芒，對灰滅球來說就是由黑暗所"照耀"的通道，它馬上就會趕到這裏來！)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
腳下傳來不穩定的震動，貨斗的邊緣緩緩上升。
不，是垃圾堆下降了，像拔出了水塞的浴缸般，垃圾堆緩緩往下沉。
「是齒輪！？齒輪從底下進入貨斗裏吞噬垃圾，就像是攪拌機的刀片般！不用知道我的確實位置，當垃圾都被吞噬後，就輪到我被吞噬了！」
爬出貨斗便會被排裘射殺，按兵不動又會被齒輪絞碎，灰滅球更隨時會趕到。
「出口！」鑼靜樓跳到貨斗的出口前，可是出口的閘門由外方上鎖，內部無法將其打開。
「在這兒開個洞！」鑼靜樓拔出小刀刺向金屬閘口。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隨了火花外閘口上不見半分花痕。
「好硬！見鬼去！」鑼靜樓放棄破壞行動。
立足點崩潰，垃圾堆集體往中心傾斜，形成漏斗狀。
「齒輪集中在垃圾堆中心，像蟻獅捕食螞蟻一樣！要被吸進去了！！」鑼靜樓拼命往上爬，但這也只是稍微推遲被吞噬的時間。
「老天爺賜我好運啊！」鑼靜樓伸出手臂發動能力。
手掌的觸覺脫離身體，在垃圾堆中游動。
各種觸感傳到他的手上，吃剩的廚餘、用過的紙巾、某物件的碎片、被撕碎的紙塊，各種觸感都像握在手上一樣真實，這就是拓展五感的能力。
「找到了！」鑼靜樓撲到垃圾堆的另一頭，雙手插進噁心的垃圾中挖掘，他無視不知明碎片在手臂上留下的傷痕，左右手交替掘個不停。
鑼靜樓從垃圾堆中拉出半根斷裂的拐杖。
他舉起拐杖，以把手勾著貨斗的邊緣。
垃圾在腳下傾瀉，鑼靜樓暫且化解了燃眉之急。
灰滅球從通道管趕到，它在貨斗上盤旋。
鑼靜樓身上怖滿了污跡，而垃圾堆同樣也是髒兮兮的，灰滅球分辦不到鑼靜樓的身形。
垃圾越來越少，遲下鑼靜樓的身形也會被認出，危機尚未解除。
灰滅球貼在貨斗邊緣盤旋，像蓋子般不讓鑼靜樓有逃跑機會。
「垃圾中還是有著能量吧，所以灰滅球不能亂槍打鳥，沒有惡化現狀已經不錯了。」
鑼靜樓的左手觸感依然在垃圾堆中游走，他往右方爬行，伸手進垃圾堆內一抓，從底下拉出一個變形的鐵線衣架。
他舉起拐杖，撲向閘口。
噹！
拐杖勾著閘口頂端，鑼靜樓拉直衣架，再將其未端扭成需要的形狀。
鑼靜樓把鐵線伸出閘口的間隙外，未端勾著閘口外的T型鎖拉扯。
嗝噹！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閘口被垃圾的重量推開，大量的垃圾傾瀉而出，鑼靜樓也隨垃圾浪沖出貨斗。
反應不及的排裘沒來得把槍口對準鑼靜樓。
「嘿！」
鑼靜樓把半斷拐杖點火再扔出，火棒打甩了排裘的手槍，鑼靜樓箭步衝前拔出腰間小刀。
排裘架起左劍迎擊，但小刀像削過泥濘般輕鬆斬斷石劍。
排裘立即仰起半身避過從嘴唇前略過的刀尖。
手持小刀的鑼靜樓不停向排裘的脖子進攻。
排裘扔下斷劍，雙臂交叉格開鑼靜樓的手腕，二人展開近身纏鬥。
灰滅球在他們身邊打轉，為避免誤中排裘，灰滅球現在不能進攻。
拳腳交加之快甚至產生了殘影，受傷的鑼靜樓略微落於劣勢。
咻咻！
齒輪把地板造成的水泥手槍射向排裘，排裘雙手持槍朝鑼靜樓近距離射擊。
碰碰！
發動了千里眼早有預防的鑼靜樓調整姿勢讓子彈打空。
咻咻！
碰碰！
咻咻！
碰碰！
咻咻！
排裘不放棄彈幕攻勢，鑼靜樓多加迴避減少了進攻頻率。
鑼靜樓的右腳突然踏了個空，他不小心踩進了由齒輪侵蝕過的坑道中。
他本應是不會犯這種錯的，但右腿傷口流出的血淹沒了坑道，害他沒有注意血泊中的陷阱。
鑼靜樓瞬間失誤的間隙為排裘造就了良機。
碰碰！
排裘朝小腿上的傷口開火，子彈打斷了骨頭。
「嗯！」鑼靜失衡蹲下，排裘立即後退拉開三米距離。
「多謝你配合我的節奏行動！歡迎踏進我為你設下的陷阱！」
四顆齒輪圍鑼靜樓為中心周轉，封鎖地面路線。
灰滅球飛到鑼靜樓頭頂上打轉，封鎖空中路線。
排裘接著彈射而來的雙槍以槍口對準鑼靜樓的額頭和心臟。
「你錯了！配合節奏跳進陷阱的是你啊！」
鑼靜樓反手向背後投擲小刀。
叮！
小刀命中後方的控制面板，推動了操縱桿。
碰碰！
排裘的左腿被猛力一扯，他摔到地上子彈也朝半空打失。
他的小腿被紅色圍巾索住，圍巾的另一端綁住貨斗的閘口，鑼靜樓以火燒拐杖引開排裘的注意力，瞬間佈下了繩索陷阱，再誘導排裘走到繩圈上。
由於垃圾所剩無幾貨斗正以高速移動。
火光照耀了整個垃圾房，焚化爐的閘門張開，準備吞噬送到嘴前的貨斗。
「回來啊！齒輪！」
「齒輪們太可愛了，讓它們陪我再玩一會兒吧！」
鑼靜樓向傷口施力，鮮血淺到齒輪上，齒輪在侵蝕出的坑道上打滑無法前進。
灰滅球從鑼靜樓頭上離開沉到地底裏去。
貨斗停在半路，灰滅球吸收了電力，暫停了貨斗的移動。
排裘立即鬆開綁在小腿的套索。
鑼靜樓拖著斷腿爬向控制面板伸手撿回小刀。
鑼靜樓趴在地上，左手左腳向地面一蹬撲向排裘，右手的小刀刺向排裘。
灰滅球突然從地面出現撞向鑼靜樓。
「完全中計了！！我總共有七顆齒輪！開頭被青苗神醫破壞的齒輪已經再生！我是用這齒輪切斷了地下電線停下貨斗的！」
半空中的鑼靜樓沒法迴避，他伸直了手臂，刀尖距離排裘還有十厘米，就只差半步的距離。
灰滅球迫近鑼靜樓，他已經無路可退。
就在排裘露出勝利微笑的瞬間，灰滅球消失了……
「甚麼！！！！？？？」
鑼靜樓左腳著地，膝蓋微彎，步出最後一步。
「啊！！！」｢嗯！！！｣
排裘舉起左手格擋意圖接住小刀。
鋒利的刀刃輕易削過手骨，刀尖直刺向胸膛。
刀身插入排裘的右胸腔，他用力推開鑼靜樓的手，刀刃從右方劃出。
鮮血四淺，排裘急步後退挨著貨斗勉強保持站立。
鑼靜樓單腳站立，身上沾著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排裘的血。
「為甚麼？噗啊…為甚麼…停下灰滅球了！」排裘口吐鮮血「老哥！！噗噗…回應我！老哥！」
「很不巧，你的老哥已經死了。」鑼靜樓說。
「你是怎樣做到的！噗啊！」
「難道你沒有發覺嗎？當然是Sasa幹的啊，而且經我的指使。」
「經你指使？不可能！你是甚麼時候見過糖衣炸彈的！？你們根本沒碰過面啊！」
「不需要碰面！只需擦身而過就好了，在三樓那裏我不只是要使走廊通電才接駁電線的，我把電線繞成"south enemy"的字樣，簡單得連猴子也看得懂的訊息。」
「為甚麼你會知道糖衣炸彈一定能看到你的訊息！？城堡那麼大偏偏偶然經過那條走廊！」
「太單純了小子，在我的千里眼下，要找到她根本不成問題，只要知道她身在那一層，然從讓那裏的燈光閃爍，她一定會到電源面板那裏看個究竟。」
排裘的牙關打振，身體因為恐懼和憤怒而發抖。
「桌洛和長春花已經去殺那個操縱機械人的小妞，現在只剩下小鬼你了。」
鑼靜樓左手舉到胸前，姆指朝下。
「Show Hand, 臭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