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紀念公園傳出尖叫,一黑兩白的身影纏鬥著。

    黑色的奇美拉騎士,和白色的長春花。

    (這個混蛋跟本沒打算跟我打,他只是在拖延!)

    奇異恩典不停的向奇美拉騎士潑灑酸血,可是後者像是預知道長春花會朝那邊攻擊般,每次都採取最低限度的動作避過攻勢。





    從不主動攻擊,只管不停的迴避,無論長春花想出怎樣的對策,奇美拉都能以最完美的方式拆解。

    「這就是你的能力,這段期間恐怕你已經發動了無數次的時間倒流吧,我這句話到底又說過多少次呢。」

    「看來你已經意識到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了,」奇美拉騎士開口道「我不會讓你去妨礙副帥的戰鬥,可以停下手,乖乖的坐在一旁等嗎?」

    「副帥……你們是甚麼人?到底有甚麼目的?」

    「你覺得我會無原無故的透露情報給敵人嗎?」





    「說的也是呢。」

    突然一隻手抓著長春花的左肩,手的主人把她往後拉倒。

    「時間到了,換我上場。」鑼靜樓背對長春花豎起了大姆指。

    長春花一屁股摔到地上,不,她沉進雪中穿過地層掉進地底隧道中。

    「痛!」長春花跌到冰冷的水泥地上。





    「長春花,你要盡快和桌洛會合。」隧道中還有慕莎和DC。

    「你們怎麼都來了?」長春花扶著慕莎站起來。

    「因為你們有危險。」

    「還是老樣子的簡單回答呢,是靜用千里眼看到我們有危險才趕來的吧。」

    「沒錯,請你盡快和桌洛會合,他正在和敵人交戰中,沿隧道直走,離開地面出口轉右第三個街口轉左。」

    「好的。」長春花轉身就跑。

    當她再轉過頭來,隧道便只剩下DC的身影。

    長春花走出隧道回到地面,依慕莎的指示跑。





    碰!

    牆壁破碎的聲音從隔街傳來,桌洛方的戰況相當激烈。

    (我來救你了啊,副帥甚麼的兩人聯手總能打倒的。)

    長春花跑過最後的轉角,街道另一頭站著身穿橙色惡魔裝甲的男人,

    和倒臥在血泊中的人體。

    「桌洛!」長春花尖叫著衝前。

    敵人的能力?伏兵?陷阱?射程範圍?





    長春花沒有想那麼多,她亦不想去想,腦海中只剩下一個想法:

    桌洛會死嗎?

    「不要合眼!不要去看那些回憶!!」

    長春花拼盡全力的跑,但她到了桌洛身邊又能做到甚麼?

    她的能力可以做到甚麼?

    「不要死!!!」

    桌洛臉容安祥,本來應該痛不欲生的傷勢,為何表情卻像是如息重負的呢?

    「不要輸。」





    桌洛閉上了眼睛。

    「壞事的傢伙,穿越者到底在幹甚麼,竟然讓自己的獵物逃掉。」惡魔揮爪把指尖上的血甩開。

    「桌洛你這個笨蛋,明知道我的性格不會躲也不會逃,所以說『不要輸』而不是『快點逃』。」

    長春花放慢前進的步伐,『不要輸』單單三個字便把她的意識從無盡的憤怒中拉回來恢復冷靜。

    (我不會辜負你的心意,既然你也認為我贏得了,那我就更加不能輸!混蛋桌洛!你的意志我已經領悟了!)

    「你有這個自信嗎?桌洛連在我的盔甲上留下花痕也辦不到。」

    「與自信無關,甘願自我犧牲也要殺死對方,這叫復仇。」





    長春花強忍著淚水,胸腔傳來像是被捏成團狀的癈紙般,奇妙又夢幻的感覺。

    (我不可以哭,要哭就由她來代我哭吧。)

    奇異恩典浮出長春花背後,源源不絕的酸血從眼框流出。

    「繃緊你的神經,咬緊牙關,我要殺死你!」

    奇異恩典大力撥出手上的酸血,活像兩把血刀斬向惡魔。

    呵哇!

    惡魔跳向右邊避開,雙爪在空中一陣亂舞。

    奇異恩典架起兩臂擋在長春花面前。

    噠噠噠噠!

    奇異恩典身上裂出多條爪痕,長春花自己則未有受傷。

    惡魔取出腰間的鐵球,奇異恩典保持防禦態勢。

    惡魔右爪捏著桌洛的頸項把他的屍體抬起來,他左手往一旁的燈柱投擲鐵球。

    噹!

    鐵球像彈珠般反彈回惡魔手上,燈柱彎下來讓惡魔踩到燈罩上。

    燈柱重新伸直把惡魔抛飛到半空,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建築物後。

    「別想逃!」長春立即往該方向追。

    她跑進店內,奇異恩典撥出酸血把擋路的一切全部融化。

    越過店舖跑到內街,惡魔正好由半空落地。

    「別跑!過來殺我啊!」

    惡魔頭也不回帶著屍體逃走。

    「來殺我!!來殺我!!膽小鬼!!」長春花拔腿追上。

    地面突然彈出一對雪腿,長春花來不及防禦。

    腿勁之大把長春花和奇異恩典一同抛到六米半空,落地做成的劇痛使長春花無法維持精神,奇異恩典暫時消失。

    「別跑!!別跑!!」長春花跳起來,肩膀一陣酸軟。

    她的左臂脫臼了,剛才墮落時不幸左半身先著地,只是脫臼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她尖叫著發洩痛楚,雙腿不停下來繼續跑路。

    可是距離依然越拉越遠,儘管長春花已經拼盡全力,依然只能看著惡魔的背影越來越小。

    「別跑啊!!過來和我打啊!!把我也殺掉啊!!你不會斬草除根嗎!!畏首畏尾的膽小鬼啊!!」

    長春花罵著所有她能想到的字句,可惡魔就是不理不睬。

    「為甚麼要跑?!為甚麼不殺我?!」

    長春花鼻頭一酸雙眼一熱,她很想哭,倒在地上抱頭大哭。

    但她的心告訴她不可以放棄,身體告訴她還可以撐下去。

    連脫臼的肩膀也好像變得不那麼痛了,腎上腺的分泌使身體進入最佳狀態了。

    (還未是放棄的時候,再努力一下吧,再不行才放棄。)

    桌洛的聲音在腦中響起,長春花咬著嘴唇,把負面思維全趕到腦海深處去。

    「冷靜細想,千萬不能荒亂,我有甚麼可以做?一點點也好,儘管毫無意義,現在我有甚麼可以做?」

    她看著漸行漸遠的惡魔,一道銀光在他背後閃過。

    「這是,」長春花注意若隱若現的光芒,她伸手一握,抓著一條絲線。

    「極光!?」長春花把絲線往自己拉,銀光變得明顯,絲線一直延伸到惡魔的右臂。

    「明白了,混蛋桌洛,你原來已經幫我想好對策了!」長春花急剎步伐,她握著幼絲大力一扯。

    絲線自動捲動,長春花用奇異恩典抓著成形的極光大力一拉。

    惡魔失衡摔倒滑向長春花,他轉頭擦覺到纏著手臂的絲線。

    左爪括向絲線,但極光沒有因而斷裂。

    奇異恩典的右手粉碎,極光掉到地上。

    「是他的能力!傳導力量的能力!沒空去撿極光了,要趁這個時機接近到他五米內!」

    長春花拔足直衝,惡魔甩開右臂的絲線爬起來。

    奇異恩典舉起沾上酸血的左拳打向惡魔。

    惡魔半蹲著,雙爪沒有動作,但奇異恩典的拳頭在他的三十厘米前停下。

    「動不了,動能被停止!?」

    當奇異恩典可以再動起來時,拳擊已經失去初速,變慢的動作使惡魔能輕易避開。

    呵哇!

    惡魔的左爪刮向奇異恩典,墨水球在腹部脹開抵擋。

    被衝擊直擊的墨水球被壓至扭曲變形,奇異恩典始終不敵而彈後。

    長春花解除奇異恩典以免被撞到。

    惡魔重整體勢,他把爪伸向桌洛打算再次逃走。

    爪在半空停下,惡魔看著桌洛腹部的另一個空洞。

    除了致命傷位於胸膛的洞外,腹部竟然也被開了個洞,兩洞形同8字。

    仔細一看腹部的洞還往外擴大,裏面的內臟融成一灘血水。

    惡魔抬頭看向長春花,他馬上理解到是她動了手腳。

    剛才奇異恩典的確揮了空拳,但手上的酸血則滴到了屍體上。

    「你不能殺我,所以避免和我戰鬥。但同時因某種原因你需要保護桌洛的屍體,所以才帶著他逃走。剛才我已把酸血滴到桌洛身上,如果你不打倒我,屍體便會融化消失。現在你有和我打的理由了吧。」

    長春花握實雙拳,以愛人的屍體為賭注比預想的還要難受。但相比起保著桌洛的屍體,復仇實際得太多了。

    傑傑傑傑傑傑傑傑傑……

    惡魔的雙爪同樣也握緊起來,金屬尖爪磨擦起來發出刺耳噪音。

    蛇眼佈滿血絲,臉容充滿憤怒。

    「你根本甚麼也不懂!!」惡魔抛出鐵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