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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美的覺悟!」

    惡魔舉起右臂,正要全力鎚到地上。

    水塔在空中停下。

    二人看著浮空不動的水塔,未幾,水塔再次移動。





    但水塔不是下墮,反而上升了。

    像是影片倒帶般,水塔返回支架上,斷裂的部份也再度接合起來。

    屋頂上站著黑色的人影。

    「在發甚麼呆!快點打倒她!」

    「呵哇!」





    惡魔往地上打出一拳。

    長春花見狀立即往右翻滾開,原先頭部躺臥的地面突出一記雪拳。

    她狼狽的站起來,石手沾上酸血架在身前。

    惡魔挻起腰直視長春花,黑影從屋頂躍下降落在他身旁。

    「你在胡混甚麼?剛才你死了一次啊!」奇美拉騎士把鐵球抛到惡魔手中。





    「勞煩了,她出乎意料的難纏。」惡魔握住鐵球。

    奇美拉騎士打量惡魔「你吃了不小苦頭嘛。」他把手搭在惡魔的肩膀上。

    下腹和左眼的傷口癒合,內臟、皮肉、裝甲全都回復如初。

    「不……」長春花的心像被挖了一塊似的空虛,好像風從背後吹來,由前方吹走的奇怪感覺。

    「不…不…不…不…不……」長春花搖頭,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能做甚麼。

    「你為甚麼要浪費時間跟她打,帶著屍體逃走不就好了。」

    「她對屍體動了手腳,」惡魔指著長春花「屍體沾上了酸血,不打倒她便會融化。」

    「嘖嘖……」奇美拉騎士搖頭,他張開背後的翅膀,高速飛到桌洛面前。





    他一手抓著桌洛的衣領把屍體拉到半空,

    「不…」

    原先斷開的上下身重新連接,

    「不……」

    骨肉和衣服也一同再生。

    「不不不不不不!!!!!!」

    長春花尖叫著追向奇美拉騎士,後者帶著屍體越飛越高。





    地面伸出一隻雪爪抓著長春花的腳踝把她絆倒。

    長春花迎面撞上地面,她顧不了疼痛,注意力全集中在眼角邊閃過的銀光。

    「奇異恩典!」

    石手飛到三米外撿起極光,長槍兩頭一起縮短回原狀。

    手臂調整角度,讓槍頭對準奇美拉騎士的左翼。

    碰!

    鐵球把石手砸碎,極光掉到地上滾開。

    「不……」





    惡魔從後方走近長春花,他握起右拳打向地面。

    「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是為了甚麼才戰鬥的?我盡全力了卻還是輸了。已經甚麼都沒所謂了。)

    雪拳沒有打中長春花的腦勺,一隻白色的手接住了拳頭。

    完好無缺的奇異恩典站在長春花後方,她把雪拳捏碎並把臉轉向惡魔。

    「難道…又來了!」惡魔後退。

    奇異恩典張開了雙眼,眼皮底下是一對虛無的空洞,內裏漆黑一片。





    「穿越者!快把時間回朔!」

    惡魔本想如此喊道,但喉嚨的破洞使他發不出聲。

    他低頭看著自己融化的四肢,最後倒下來全身化成一灘血水。

    半空中的奇美拉騎士同樣融化掉,和桌洛的屍體相相墮落消失在建築物後方。

    「花花!」鑼靜樓和慕莎從街的另一頭趕到。

    「發生甚麼事了!!?」鑼靜樓看著傷痕纍纍的長春花。

    「靜,」長春花跪座起來「桌洛他死了,怎麼辦?」

    鑼靜樓動著嘴唇卻說不出半點聲音,慕莎同樣作說話狀但發不出聲。

    「甚麼?你們在說甚麼?我聽不到。」長春花搖頭「桌洛死了,我要怎樣做?我接下來要怎樣?可以告訴我嗎?」

    二人依舊說著聽不見的話,長春花別過面來低頭看著地面。
    「已經怎樣也沒所謂了。」

    「花花!聽不到我的說話嗎!不要去想放棄!不要有『甚麼也沒所謂』的想法啊!!」鑼靜樓衝上前。

    「已經太遲了。」慕莎拉住鑼靜樓的衣背。

    奇異恩典的修女服變成了黑色,皮膚變為屍體般的死灰色。

    雙腳螺旋狀的扭動伸長,把上身托到六米半空,水平張開的手臂化成骨頭,指尖伸延狀似一對骨翼。

    「休止符。」慕莎說。

    「糟了,糟透了,喂!花花!集中精神把這東西停下!」

    鑼靜樓甩開慕莎,拐著腿走近長春花。

    「當心,休止符的特性飄忽難測,恐怕會為了保護本體而發動攻擊。」慕名抓著鑼靜樓的手臂扶著他前進。

    「花花!回應我!」鑼靜樓喊話。

    一個黑色圓球把長春花包圍起來。

    「混蛋!」鑼靜樓看向一旁像稻草人般屹立的奇異恩典。

    他舉起地獄劈出一記横斬,圓球表面的裂痕瞬間被從內往外滲出的黑色液體填滿。

    「真棘手!但我劍聖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鑼靜樓不停的斬擊圓球,黑色液體飛淺到四周,斬出的裂縫都由源源不絕的液體填滿。

    「注意腳下!」慕莎提示道。

    圓球表面流出酸血,把周圍的雪染成鮮紅。

    二人後退,酸血的量甚至湧成一道血浪。

    血浪蓋過他們的腳,往四面八方伸延。

    「咦?沒事耶?」鑼靜樓確認雙腳沒有被融掉。

    血浪瞬間浸滿了整條街道,城鎮陷入一片血河之中。

    兩隻雪鹿一同由街角趕到,牠們也沒有受血河影響。

    「奇怪,」鑼靜樓環視四圍的建築「這些血水其實都是花花的酸血,但為甚麼不具有酸血的特性?不把所觸之物都融解掉?」

    「注意看。」慕莎從安的身上抓出一隻跳蚤。

    「這很常見啦,反正只是想搭個便車吧。」鑼靜樓說。

    「注意看。」慕莎以食指和姆指夾著跳蚤,她緩緩的把手伸進血水中。

    跳蚤在血水中融解了。

    「酸血起效了?只對我們以外的生物起效?」鑼靜樓感到不可思議。

    「長春花在保護我們,儘管精神崩潰了,但依然下意識的不想傷害我們,所以酸血的特性受改變。」

    「還真是第一次見識到呢,不過依你所說,我可以推估花花還保有最低程度的意識嗎?既然能力還能受下意識控制,那這還不是『休止符』的真正形態吧?」

    「照道理這個推測成立。」

    「好!」鑼靜樓又再恢復神氣「那麼只要把這東西破壞掉,血河就會停下來了吧!」

    鑼靜樓舉劍走近奇異恩典。

    「破壞它的確能阻止其變化成真正的休止符,不過它正是長春花的精神反映,如果把它催毀的話——」

    「精神消失,會變成植物人對嗎?」

    慕莎點頭。

    「但是啊,」鑼靜樓摸著左耳「我會跟他們一起踏上這趟旅程,是因為要回報桌洛的恩情。桌洛不在了好歹也把花花帶回去吧,回家當個植物人,比待在這裏餓死來得好吧。」

    鑼靜樓舉劍指著奇異恩典,戰慄的臉容好像透露出一絲安寧,或許只是鑼靜樓一廂情願的幻覺。

    奇異恩典的頭上昇起一道藍色的光環。

    「!」鑼靜樓僅慎的後退。

    「那是甚麼?」

    「不知道,小心,它可能要發動攻擊了。」

    慕莎把臉轉向鑼靜樓,表情困惑得像是他說了甚麼難懂的語言似的。

    「怎麼了?」鑼靜樓不解。

    慕莎抓著他的臂膀拉到自己身邊。

    「哎呀哎呀,你說的是這個啊。」鑼靜樓手掌貼眉額作遠觀狀。

    遠方約四百米外的高塔上浮著藍色的光環,因為角度問題才做成鑼靜樓的錯覺。

    鑼靜樓閉上眼睛,慕莎環看四周監視環境。

    兩分鐘後鑼靜樓再次張開眼睛。

    「你看到甚麼?」慕莎搶問道。

    「你騎桌洛的雪鹿,我們要去塔那裏。」鑼靜樓簡短的說後跳上了DC的鞍上。

    兩匹雪鹿在血河中奔馳,揚起的血浪非常嘈吵。

    「你看到甚麼?」

    「我還不肯定,」鑼靜樓聳肩「我看到了轉機。」

    二人來到了塔下,鑼靜樓跳下座騎摔進血河中。

    「哇!」

    「沒弄到傷口嗎?」慕莎趕快扶起鑼靜樓。

    水位浸到大腿上,鑼靜樓一不為意沒弄清落足點便滑倒了。

    「呸呸呸!嘗起來還真是和血一樣味道啊!呸!」鑼靜樓吐掉血水。

    他舉頭打量高聳的觀光塔,塔頂飄浮著光環,建築透露著靈異的氣息。

    鑼靜樓推動入口雙扇門,但大門被上鎖所以無法打開。

    「讓我來炸開它。」

    鑼靜樓倚著牆邊豎起了大姆指。

    慕莎倚著另一邊牆,伸手把糖紙夾在門縫中。

    碰!

    入口被炸開,鮮血湧進室內,二人緊靠著牆以免被血浪沖倒。

    他們靠著牆走進室內,爬上樓梯離開黏稠的血水。

    「嗚哇!好凍!」鑼靜樓抖動雙腿。

    兩人踏上了螺旋梯。

    鑼靜樓強忍著腿傷加快了步伐,五分鐘後他們到達了頂層。

    塔頂觀光層不算廣闊,採光不良使到環境幽暗。

    邊緣安裝著付費望遠鏡,不過現在不用那些也能看到整座律里諾浸沒在一片紅海中。

    站在其中一座望遠鏡前,一名身穿藍色大褸的中年男子轉過身來把雙眼從望遠鏡上移開。

    「能注意到我的信號而來,我相當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