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神 Behind The Soul: 二十二. 較早前的事 其一
「噁！呸呸呸呸呸！」
從泥土中冒出一顆人頭，在森林中顯得格外詭異。
「節奏被完全打亂了啊！居然全店加顧客都是同黨！還打算耍帥用三分鐘幹掉敵人！反過來卻被群毆了三分鐘！」
白人男子從泥土中爬出來，他全身赤裸在雪地上渾身發抖。
「好冷，再下去我天使獵者——約翰尼丹佐就要凍死在這裏了。」
約翰縮著身子往吵鬧聲的方向前進，不到數步便走出森林回到律里諾。
他走到一住所旁，視線範圍內未見有人。
從住所內傳來腳步聲，約翰躲在轉角後靜待。
門口走出另一名男子，金髮，戴著深藍色牛仔帽，穿同色大長褸，面戴全罩式防毒面具，背上一把雙手長劍。
「身高和髮色都和我相近，非常適合喬裝。」約翰說。
「是誰在說話？」男子轉頭看向約翰。
「嗯，這聲音不難模……仿！」
約翰口中吐出一藍色光環，向男子前進同時光環續漸變大。
「你是甚麼人？！」男子後退，右手抓著劍柄。
呼啦圈大的光環飄到男子頭頂，沒有半分猶疑光環穿過男子的身體。
「嗚呼！」
男子無力的倒地，約翰把屍體拖進屋裏。
室內殘留的暖氣讓約翰停止發抖，他換上男子的衣裝並翻找衣袋。
「沒有錢包，甚麼也沒有，這不是出門應有的行裝。」
約翰看著赤裸的男屍「要工作了啊，凍荷。」
約翰口中吐出光環，光環變大飄都屍體上。
光環上下往復移動多番穿過屍體。
屍體開始往縮小，皮膚起皺，年輕男屍變得和老人似的。
光環持續移動，直至屍體縮小成一團肉塊，最後完全消失。
約翰把此藍光環稱為『凍荷』，它能把穿過之物的某種性質減半，不只是物理上，連慨念上的温度減半或彈性減半之類也能做到。
凍荷消失，約翰把全屋也搜查了一遍，找不到任何能確認屍體身份的東西。
「太奇怪了，這裏看起來和一般住家無異，在細節上卻充滿了異常。全屋每個角落都幾乎一塵不染，物件擺放的位置沒有半點習慣性，比起住宅更像是酒店房間。」
約翰來回渡步，他看向掛牆鐘，現在是下午三時許。
「我在半小時前被幹掉，那些傢伙也太有效率了吧。難道他們是大刺刺的抬著我的屍體走出城再埋掉的？更詭異的是，這裏看似是律里諾，但真正的律里諾明明在十七公里外。是有甚麼人惡意把這裏偽裝起來？到底有甚麼目的？我，天使獵者——約翰尼丹佐一定會解開迷團！」
約翰對著不存在的鏡頭豎姆指，他離開住所往喧鬧的城內走去。
長劍的重量害他走不快，他巴不得把劍扔掉，但要是被死者熟識的人認出便會又惹起一倫騷動。
防毒面具同樣引起不適，可是這更加萬萬不能脫掉。
(先找到青苗神醫一行人取回節奏，我應該由那兒開始著手呢？)
「亞倫！怎麼越叫越走！」
約翰的肩膀被拉住逼使他停步。
(出現了！死者的熟人！不怕，戴著面具他應該認不出我，慢慢轉身用死者的腔調回話。就說｢我也在找你啊。｣然後嘗試套出他的名字！)
約翰轉身｢我也在找你……們啊！？｣
面前站著十一名男女，全部戴著牛仔帽，穿大褸，面戴防毒面具和背上長劍。
「我們要到那裏去？」(天殺的！那前衛的造形居然是一個幫派的象徵！現在的小孩都在想甚麼啊！約翰！陷入危機！)
「甚麼到那裏去？聽到吃飯說要去上廁所的不是你嗎？」拍著約翰膊頭的男子戴著土黃色帽。
「噢，我的意思是到那兒吃飯？」約翰說。
「走吧，已經安排好了。」
黃帽子摟著約翰的肩膀領路。
(節奏又被打亂啦！遲早會敗露的！要盡快找機會開溜！)
約翰表現自然，黃帽子帶著眾人走進一餐館。
空空的圓桌活像為他們準備好。
眾人圍圈坐下，逼得肩膀互擠，眾人傳閱餐牌。
(吃飯的話便要脫下面具了，不用怕！像平常般用借口胡混過去！)
「肚子還是有點不舒服，我想還是不吃為妙了。」約翰說。
「亞倫！」一旁的黃帽子踩踏約翰的腳。
面具下的眼神兇惡起來，所有人同時目露兇光瞪著約翰。
(慘了，難道亞倫是個吃貨！？怎樣胡混過去？！怎樣胡混過去？！！)
「別耍花樣，好好的跟著劇本做。」黃帽子把聲音壓低，生怕被竊聽似的。
「呃，好吧，我盡力吃一點。」(劇本？這傢伙剛剛說『劇本』？)
黃帽子把餐牌塞到約翰手上｢點四號和熱咖啡。難得回到現世會緊張是情有可原的。趕快冷靜下來，別把事情搞砸。｣
「知道了。」約翰瞪著餐牌(我沒有聽錯吧！？現世！！？？是死人嗎！這座城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約翰把餐牌傳給另一人。
(別亂了節奏，我的任務是刺殺青苗神醫一行，其他的事待任務完成再管。首先要從這幫人身邊溜開，再打聽青苗神醫到了那間酒店。)
侍應走到桌旁，眾人輪流點餐。
「四號，要一杯熱咖啡。」(接下來的挑戰是吃東西，不怕，趁大家低頭吃飯時，用凍荷把食物快速消滅！)
「四號和十二號餐！」侍應把餐端到約翰和黃帽子面前。
「真有效率。」(慘啦！好死不死我們的餐先來嗎！？)
「各位稍安無燥，厨房現在很忙，各位的餐要久一點。」
「出錯了吧。」｢太慢了。｣ ｢不知道我們的老大是誰嗎。｣ ｢來搗亂吧。｣
眾人以差勁的演技擾攘著。
「坐下，別甚麼事都找麻煩。」黃帽子說。
侍應走開，眾人安份坐下。
(無法出餐啊！糟了！所有人都往這邊看！約翰！陷入大危機！)
黃帽子脫下面具，開始用餐。
「咳…咳…咳咳…」約翰右手掩著濾嘴。
「你在幹甚麼……」黃帽子對約翰瞇起眼睛。
「抱歉，習慣改不了。」約翰放下右手，掌心停留著凍荷。
(果然濾嘴被破壞了，呼吸變得不通順。不過也是逼不得已。)
約翰把手遞到桌下，凍荷飄往最近的桌腳，光環套著桌腳快速上下往復。
「還不快吃？」黃帽子皺眉看著遲遲不脫下面具的約翰。
嗚啊啊！！
圓桌突然翻側，三人被壓在桌下。
約翰敏捷的退後解除凍荷，黃帽子呆呆的坐著未反應得及。
「救人啊！」｢哈哈！四腳朝天！嘻嘻！｣｢你抬那邊！我們抬這邊！｣｢一根桌腳斷掉了！粗製濫造的東西！｣
「安靜。」黃帽子慢調斯理啃著麵包｢肚子餓的找別位置坐下，不餓的依原計劃活動。｣
眾人散開，部份人搭枱坐下，另一部份人離開了餐館，約翰夾雜其中溜掉。
他在人群中行走，原本應該互不相識的行人間，飄著一陣奇怪的氣氛。
每個人的行為舉止都異常親切，親切得好像一切也是假的，是早就演練了無數次的結果。
約翰好不容易找到了沒有人的小巷角落，他拿出在黃帽子身上扒來的錢包。
「呼嚕，通用幣，沒有情報可言，呼嚕，錢包很新凈應該是最近買的，呼嚕，為甚麼這裏的東西都那麼新？呼嚕，這座城都是某個勢力為捕捉青苗神醫一行而設下的局，呼嚕，混蛋！這面具在打亂我的節奏！」
約翰脫下面具，濾嘴發出雜音。
「不能再浪費時間，直接找人來問路……吧！」
約翰猛然轉身吐出凍荷，黃帽子站在身後手上拿著長劍。
「嗚哇！」
凍荷穿過黃帽子，他的四肢瞬間消失，在尖叫前約翰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按在牆上。
「那麼簡單的誘拐陷阱也看不出，你應該不是習慣戰鬥的人。」約翰加大握力｢我就長話短說，告訴我青苗神醫一行在那。｣
「殺了我！殺了我！」黃帽子的面容因劇痛而扭曲，喉嚨被捏著發出殺豬似的聲音。
「你想死嗎？好，這就當作你的報酬，回答我兩個問題。」
「青苗神醫在狼才古！」
「好，真乖真乖。最後的問題，你們是甚麼人？」
「艾克迪撒！為了殺死青苗神醫和抓住雪女長春花！」
「很……好。」約翰吐出凍荷消滅黃帽子剩餘的軀幹。
「找回節奏了，狼才古城堡離這兒不遠。沒聽過艾克迪撒的名字，目標是雪女不是青苗神醫嗎？我倒是要把他們全部殺死。」約翰不自覺笑了｢真有挑戰性，要與全城為敵。｣
他重新戴上面具離開小巷。
(慘啦！忘記換面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