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溫暖的陽光穿透車窗,散射在我的臉龐,暖和感只停留在上半身,下半身則冷得像潭死水。
 
嘉欣用雙手托着我的手背,嘴巴微微張開,往我的手掌呼熱氣。
 
「浩仔,點解你隻手由細到大都咁凍既?」
 
有時候,我手掌的低溫不是從生物學,物理學等角度可以解釋的,但每當嘉欣意識到這一點都會不斷為我的鬼手吹暖氣。
 
「哈,我冷血架嘛。」這是我每次的標準答法。
 


「唔信。」
 
她笑了笑,然後將頸上的圍巾脫下來,緩緩地為我套上。
 
「快d暖翻…」
 
她低頭往我的手呼了口氣,然後將我的手托至胸間,雙掌輕力地摩擦。
 
「我有d眼訓,想恰一陣。」我說。
 


「訓着左會好易凍親,你着我件衫啦。」她轉身想脫下自己的毛衣。
 
「唔洗啦,咁咪得lo。」
 
我直接將頭靠在她的肩上,然後單手摟住她帶點小肚腩的腰,閉起雙眼,感受着她身內的每一分暖流。
 
「懶訓豬。」
 
她往我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一隻手搭着我的肩,另一隻握住我的冰冷的手掌。
 


「你d頭髮好香..」我抬起頭道。
 
「哈哈,洗頭水咋嘛。快d訓啦。」她露出可以讓人融化的甜笑…
 
「早抖。」我再次靠回她的肩膊。

結果,我過分迷戀於嘉欣的香髮,差點一睡不醒,誤了大事。
 
幸好MK琳在我耳邊發了一次獅吼功,外加幾招天殘腿,虎爪手,太極拳,野球拳…最後總算把我弄醒。
 
星期六的迪士尼充斥着內地同胞,一直走到正門為止,不計算我們在內的話,我聽過的廣東話不出十句。
 
但「他媽的」,「幹你娘」等蝗語,我還沒走過樂園的水池已經聽了上百遍。
 
「咁…我地宜家一齊行定分開玩?」阿信問。


 
他又是一臉拉不出屎,吃錯東西的模樣,一看便知道是在車上與Shirley dead air的後遺症。
 
「我就plan好曬啦,宜家咁早,我地可以一齊玩住先。食完lunch之後,大家自由活動,夜晚再集合睇煙花。OK?」我說。
 
「屌,咪咁撚多爹啦,我要玩飛越太空山啊!」MK琳看着手上的地圖罵道。
 
「過山車,好啊!我最鐘意!」犀牛chok住旺仔QQ堂條死肥仔個鹹濕樣。
 
「sorry….」
 
站到一旁的Shirley低下頭,忸忸怩怩地舉起手。
 
「做咩?」我問。
 


「我唔玩得過山車,我會嘔…」她說。
 
阿信雙眼發亮,一條狗尾隨隨豎起,是男人也看得出他想爭取機會狠撲Shirley。
 
「其實我…」
 
「我陪你呀,反正我都唔玩得過山車。」
 
嘉欣好意的一句直接剷除了阿信陪Shirley的黃金機會,那條狗尾緩緩落下….
 
我們一行人走到排隊的地方。
 
嘉欣在欄外牽着我的手問:「浩仔,你得唔得架…」
 
「無問題啦,輕鬆。」我擺出「ok」手勢。


 
「但係我記得以前小學去海洋公園,你玩青蛙機都嘔wo…」她說。
 
唉,那些不堪回首的黑歷史說到底還是要面對。
 
「咁垃圾架矮仔,玩青蛙機都嘔,你去玩碰碰車算啦!」MK琳看準時機狠抽。
 
「咪係!」犀牛跟着說。
 
發情期的動物眼中果然只有交配,朋友什麼的恍惚是飯後甜品,該享用時才享用…
 
「收…..收聲….」看在嘉欣的份上,我硬生生地將「皮」字吞回肚子。
 
「我翻去陪shirley先,雅琳你幫我睇住佢。」嘉欣對MK琳說。
 


「無!問!題!」MK琳不懷好意地拍拍我的肩膊。
 
「信。」眼見快要到我們玩,我提醒了一下呆若木雞的阿信。
 
「下…?」他的視線從遠方的Shirley抽離,慢慢轉移向我。
 
「行啦高佬,到我地啦!」MK琳搶掉我的對白。
 
於是,我,犀牛,阿信,MK琳四個坐上了列車。犀牛由頭到尾貼近王雅琳,終於搶到她身旁的位置。
 
我則和失意的阿信坐在一起。
 
「浩J,究竟點先可以接近到Shirley…」
 
「唔好講呢d住先。」
 
「下?唔講呢d講邊d?」
 
「無,我想問你有無帶嘔吐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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