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閘門被慢慢打開,外面的光線一點一點地照射在我們身上,暖熱熱的陽光照耀在我們的心

門,使我們戰兢不安的心也吸收到一絲溫暖。

「不用害怕,讓我們一起走出去。」肥崔嘴角浮現出一絲溫和的笑容,率先走出圖書館。

「這根本沒必要好害怕。」儘管我心裡有些忐忑不安,我依然強自鎮定地道。

「好。」張楠響應一聲,跟在我的後面。



接著是蘇民峰、柳青絲……

我緩緩走出圖書館,瞄了瞄四周。

學校的牆面沾染著形狀各異的血跡,有點像是動物的手臂,有點像是把手槍,有點像是開鎖工具

,款式之多,就像是一個街頭藝術家的塗鴉天地。

眾人見狀,眼裡均閃過一絲哀傷及驚惶之色,停下了腳步。



「走吧,待在這裡很不安全,來,讓我們手牽手地走出學校。」肥崔抓住我的手,然後示意其他

人照做。

我望住前方的樓梯,極不情願地讓他抓住左手,雖然手牽手可以帶給人團結的力量和精神,但發

生意外的機會也會因而增加。

試想一下,當我們落樓梯時,有人不慎失足,令全部人也撲倒了,如果這時有喪屍出現的話……
這法子危險極了﹗



很快地,有人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同,張楠輕輕鬆開了我的手,不滿地嚷道:「肥崔,你不是這樣玩

弄我們吧?要我們側著身子地走?不方便之餘,還易生意外﹗」

肥崔聞言,撓了撓頭,「也是…抱歉,我忘記了,那算了吧。」說完,踏著樓梯,向下走去。

我們走在肥崔的背後,跟隨著他的腳步。

樓梯間沒有喪屍,只有乾旱的血跡,殘剩的肉渣,踩上去濕淋淋的,「咇」的一聲,肉渣被壓得

更加扁碎。

噢,真是見鬼,嘔心極了。



一股酸意突然從胃裡涌上喉嚨,我連忙用右手捂住嘴,生怕嘔吐聲引起喪屍的注意。

我回首望了望,發覺大家都跟我一樣,捂住嘴,一副欲嘔又止的表情。

肥崔見狀,便道:「大家忍耐一下,我知道這種感覺很難受,但為了生存,我們只好屈就一下了。



蘇民峰點點頭,催促道:「嗯,那我們走快一些吧﹗」

說後,我們加快了腳步,同時放輕身子,向前走去。

走著走著,我們走到了一樓梯間,顧望四圍的景色時,急促的腳步聲不約而同地戛然停止。

樓梯邊的走廊遍佈著細小的石屑、散碎的紙張、散落的木板,牆面的塗鴉(學校的自由創作)被染



成一片血紅,特首梁震英笑容可掬的臉龐也被添上幾道血彩,染在他的眼珠、鼻頭以及唇邊,看

上去血蒙蒙的,仿佛塗鴉上的他也變成喪屍似的,令人望而生畏。

走廊滿地瘡痍,禮堂上層的木門幾乎碎裂,門邊盡是一條條的淺細裂縫、一個個的圓狀洞孔,木

門上的玻璃早已破碎,散落在血跡斑斑的地板上。

「唉。」陳慧欣幽嘆一聲,神情低落道:「這已經…不是我們熟悉的校園了。」

「嗯,不知道學校究竟還有多少人好像我們一樣,殘存下來?﹗」柳表絲美眸閃爍著惋惜的神采

,感概道。



「會有的,我相信,一定有,我有這個信念,而且是堅固的。」我信心十足道。

「好吧,就讓我們抱著這個信念去前往目的地吧﹗」肥崔握緊拳頭,繼續走落樓梯。

我們也緊緊地跟著他。

沒一會,我們走到地下的禮堂門口,木門倒塌在地,四處牆壁都是血紅的掌印,有的掌印做著虛

抓的姿勢,有的掌印只剩下兩隻手指,有的掌印光有掌心,卻沒有手指,讓人不覺想像這些掌印

的主人生前受過多麼悽慘的非人折磨。

擺放在儲物櫃的獎杯獎牌像是被推翻的攤販一樣,連同玻璃碎片四散在地。此外,不遠處的草地

還放著一顆破爛不堪的足球。



我們的學校不可能回復原貌了﹗再也不可能﹗

我一時間感概萬千,乍見一本爛碎的學生手冊落在木門旁,走上前,伸出手,欲圖撿起地上的學

生手冊。

怎料左臂一動,就痛不堪忍。

「小心﹗」
「殤影同學﹗」
「影哥﹗」

與此同時,我的身子失去平衡,在大家的驚叫聲中,向著滿是碎片的地下墜落,眼睬睬地看著尖

利的碎片向我眼前迫近,快要刺入眼球。

玻璃碎片閃爍著一絲亮透的鋒芒﹗

我仿佛看到死神正舉起斬魄刀,陰笑著向我揮手﹗

不﹗

我眼利手快,霎時用腰部的力量反倒身子,轉為側身跌落地面,「扑」的一聲,我跌倒在地,身

體因貼落木門而沒有受到傷害。

我的瞳孔劇烈收縮,驚懼地看著眼前直直豎立的碎片,碎片離我的眼球僅有一線之距,心裡充滿

驚慌和緊張。

我翻起身子,單手按著膝蓋,喘著大氣。

這大概是我有生以來最為驚懼的一次﹗第一次與死亡距離如此之近﹗

「哈…哈…」我氣喘噓噓,心有餘悸道:「我的命真夠大﹗」

「殤影哥﹗」

「影哥﹗」

大家都圍攏過來。

「嗚嗚…你沒事就好了,剛才真的把我嚇壞了。嗚嗚…」我疲累地看著她,只見她花容失色、淚

流滿面,清澈的淚水滴落在污穢的地面,把它也潔淨了。

「殤影同學,雖然你沒有宗教信仰,但我不得不說,經過這次以後,你得改信耶穌了﹗」肥崔讓

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扶我起來。

「影哥,我真羨慕你,每次都能如此走運。」張楠面露訝然,驚道。

「謝謝。」我走到柳青絲面前,輕輕抿去她的淚水,湊身在她耳邊低語:「不用擔心我的安危,我

不會輕易送命的,我若死了,誰讓你變成真正的女人?﹗」

柳青絲一聽,被淚沾濕的臉剎那間變得通紅,但隨即破涕為笑,嘴角泛起一絲幸福的笑容。

因為剛才我的話就是暗示我接受了她的愛意,她的身體也在這一刻屬於我。

但我的心裡…真的是這樣想嗎?

肥崔走過來,拍拍我倆的肩膀,笑罵道:「你們之間的情事暫時放下一邊吧﹗讓我們到達安全地方

才來個一夜綿纏吧﹗」

也許會吧。

「肥崔,你好過份﹗」柳青絲羞紅著臉,嗔道。

「好了,看來喪屍真的在清晨躲藏起來,那我們該是時侯要走了﹗」肥崔率先走到校門,回首對

著我們揮了揮手。

我們也跟著走了出去。

剛走出去,熱騰騰的陽光直線地射在我身上,使我不禁閉起雙眼,待手肘夾住額頭,遮蔽著熱烈

的陽光才緩緩睜眼。

一張眼,就見到大家驚惶不已的神色,我大奇,轉望街道的景色。

一望,我也被驚呆了,多不勝數的屍體躺臥在清冷的街道上,有斷了手腕的屍體躺在馬路上,有

光有上半身的屍體躺在路面上,也有四肢盡斷的屍體躺在草叢裡,它們都有著共同的特點—臉容

潰爛﹗

馬路上滿是翻滾的車輛,道路上滿是被遺棄的垃圾、警察用來封鎖現場的警戒線條,冷冷清清的

街道上散佈著一股荒涼淒冷的死亡之色,讓我幾乎以為小西灣是一個被廢棄的街區,不過事實上

,也距離這不遠了﹗

「這恐怕…是我們最驚險的一次逃學經驗。」蘇民峰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啊…」張楠無言以對,沉默不語。

陳慧欣、柳青絲比較感性一點,她們眼裡泛起淚光,一副炫然欲泣的表情。

「我們還是繼續走吧,在這個烏不拉屎的地方逗留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我深吸一口冷氣,恢

復冷靜的模樣。

「嗯,我們繼續走吧。」肥崔點頭,繼續帶領我們前行。

沒一會,我們便走到馬路旁,肥崔回首,凝望住我,問道:「你的家該怎麼走?」

「看到離小巴站最近的那幢大廈嗎?那幢大廈就是我的家。」我指著目的地的方向,好讓肥崔更

加理解。

我們沿著血跡淋漓的路面行走,忽然間遠處的小巴站傳來陣陣的唦啞之聲。

「沙沙沙…沙沙沙」

「你們聽到嗎?」我問大家。

「聽到,但聲音很是生啞。」肥崔應道。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唦啞之聲逐漸擴大,越來越近。

這聲音該不會是…不,我們要趕快逃走﹗

「肥崔,我們要趕快逃走,喪屍很可能要出來了﹗﹗」我心中一慄,急忙對肥崔道。

「不會吧。」肥崔搖頭,望向遠方的小巴站。

在遠方的小巴站,我隱約看到一個渠口被緩緩掀開,先是一雙腐爛的血手伸了出來,然後是潰爛

的臉龐…是喪屍﹗﹗

接著一頭又一頭的喪屍從渠口爬了出來,牠們四處張望、聞嗅,驀然,牠們向我們這邊望來,血

紅的雙眼就像追蹤導彈鎖定目標一樣盯住我們,齊齊發出一聲怒吼,奔跑著向我們追來﹗ 


「嘩﹗」肥崔驚叫一聲,隨即急聲道:「我們得走了,喪屍…正在遠方追來﹗」語音之中還帶著一

絲顫抖。

「嗚呀呀—嗚嗚嗚—」

眾人一望,只見數之不盡的喪屍從遠方奔跑過來,牠們一邊嘶叫,一邊如豹般奔跑過來,即使撞

到路邊的街燈石柱,也只是痛嚎一聲,隨即又繼續向我們衝來。

首先是肥崔向前奔跑,然後是蘇民峰,接著是張楠、陳慧欣、柳青絲,最後是我。

「嗚嗚—嗚嗚嗚嗚—」

聽著背後的嘶叫聲快要迫近耳門,我也不敢拖慢,疾速如風地向前奔跑。

縱使我們滿頭大汗、氣喘如牛,我們也堅持不懈地奔跑著。

因為生死的指針就在這一刻定斷。

終於,我們奔到瑞隆樓的閘門。

肥崔連忙拉開鐵閘,豈料如拉巨石,無法拉動半分。

他氣急敗壞,一腳踢在硬實的閘門,道:「幹,閘門鎖上了﹗」

「不是吧?那我們怎麼辦?」蘇民峰一聽,驚駭道。

其他人也一副驚惶欲絕的模樣。

「影哥,我相信你不會指點我們一條死路吧?﹗」唯獨張楠一人定住心神,沉聲道。

我離他們還有五米之距,於是高聲叫喊:「當然不可能,大門密碼是五三四零。」

肥崔聞言,眼神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隨後於門旁的通訊欄裡,快速地輸入了「五三二零」幾個

數字。

可能是距離太遠,再加上我的聲音有點唦啞的關係,肥崔把大門的密碼聽成五三二零了﹗

「密碼不符,請輸入正確密碼。」通訊欄裡浮現出一行紅色大字。

「殤影同學,你奶奶的,你現在是否在玩弄我呀?密碼不符呀﹗」肥崔見狀,勃然大怒。

「你聽什麼的,我是說…」我正欲重覆大閘密碼時,忽然一頭喪屍從背後撲出,猛然把我撲到在

地。

喪屍嘴裡的血水滴落在我的校服上,把我的校服也染得血紅紅的一片,牠露出尖利的齒牙,向我

的脖頸咬去。

我想也不想,舉起手上的鐵通,向牠面門揮去。

「抃」

「嗚嗚—」

喪屍被鐵通擊中,痛嚎一聲,倒在一邊去。

「嗚嗚呀—嗚呀——」

喪屍的痛嚎聲激起身邊同伴的怒火,牠們驟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震耳欲聾的聲音使我們

的心神也為之一蕩。

喪屍們見我躺倒在地,不禁興奮地嘶叫起來,就像一個從未見過美女的男人一樣,向我奮然撲來



我頓時向後爬退幾步,急然站起身,向肥崔他們奔馳過去,邊跑邊喊:「密碼是五、三、四、零﹗



肥崔一聽,才恍然醒悟起來,一面暗罵自己耳殘,一面急急忙忙輸入了「五三四零」四個數字。

「登」通訊欄霎時發出一聲悅耳的音響,然後浮現出「熱烈歡迎本座住客盛大回歸﹗﹗」這樣的

獻媚字句。

「砰」

閘門也在這時應聲而開。

肥崔見狀,嘴角扯出一抹喜悅的笑容:「門開了,我們走吧﹗」

言罷,走入大堂,接著按住閘門把手,把閘門撐開至最大。

眾人也喜出望外,眼笑眉開地走進大堂。

走在最後的我微微一笑,在肥崔讚賞性的點頭中,走進了大堂。

當我走進大堂後,肥崔「啪」的一聲關了閘門。

外面的喪屍不甘眼前的獵物遛走,紛紛瘋狂地撞衝閘門。

被撞擊的閘門激起一片塵粒。


「這閘門能擋住喪屍的攻襲嗎?」柳青絲拉著我的衣袖,怯生生地問道。

「或許吧。」我隨口說道,不理會閘後的狂嘶怒吼,打量著大堂的周圍環境。

大堂一片光亮,刺熱的燈光令我的眼眸微微發痛,我家的大堂不算大,大堂有六部升降機,左邊

三站,右邊也是三部。但我乍看到右排中間處,連應有的升降機也沒有了,剩下的只有那個令人

望而生畏的萬丈深淵。

空蕩蕩的機槽,黑森森的一片,一陣陰冷的風從其吹過來,使我們不寒而慄。

「喂,你們看看那裡。」蘇民峰忽然開口驚道。

我們聞聲望去,只見一名穿著警衛服裝的保安伏在更亭的桌上呼呼大睡,他的身體一起一伏,照

情況看來,應該是一個未受感染的正常人無疑,但我還是有些疑心,因為我不知道喪屍會否與人

一樣有脈搏跳動。

「殤影,讓我去叫醒他。」我正欲走上前察探時,張楠已經快我一步,自告奮勇道。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些,我不肯定他有否受到感染。」我遲疑幾秒後,還是答允了,囑咐道



「張楠同學,我陪你一起去看看。」肥崔擔心張楠會遇上危險,便跟張楠一起走上前。

「哦,好的。」張楠點頭,走到伏睡的保安面前,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聲喚道:「先生先生

,你有沒有事啊?」

那保安沒有絲毫動靜。

張楠再次拍拍他的肩膀,這次用的力度加大一些。

那保安依然不為所動。

「嘶嘶嘶—嘶呀呀—」

張楠聽著閘後的嘶喊聲,再看著保安呼呼鼾睡的模樣,不耐煩地皺起眉頭,轉而用鐵通扑向保安

的頭顱上。

「堡」

肥崔還來不及阻止,鐵通已經重重地扑在保安的頭顱上,發出響亮的激蕩之聲。

這下,保安終於醒過來,他猛然睜開血絲佈然的雙眼,取出腰間的警棍,向張楠揮去。

肥崔見狀,連忙拉著張楠向後倒退。

「你媽的,哪來的惡徒,竟敢把我扑醒﹗?」保安怒不可遏,一步一步向我們走來。

嘿嘿…張楠平時雖然冷靜高傲,但有時侯真夠癲狂的,那保安被人用鐵通扑醒,換成我是他,也

會怒不可遏。

不過,我得做點什麼。

這時,我走上前,打了個圓場:「保安先生,請你冷靜一點,我的朋友並不是有意傷害你的,他只

是想把你喚醒,你看看外面。」我指著閘外狂吼怒叫的屍群,續道:「他只是為了把你喚醒,然後

帶著你,與我們一起逃生罷了…」

「閉嘴﹗﹗」

那保安聽了我的話,臉色不但沒有緩和下來,反而變本加厲,變成豬肝般的深紅色,惡狠狠地盯

住我們。

「是你們把喪屍引過來的﹗﹗操你媽的,你知道這兩天我過得是怎樣度過嗎?﹗你試想像一下,

自己獨自一人,坐在更亭上,時而盯住樓梯口,時而盯住閘門,無時無刻都在憂慮喪屍從某處撲

出來,那一種動蕩不安、度日如年的恐懼,你們體驗過嗎?不﹗你們沒有﹗﹗現在,你們把這局

面打破了﹗﹗既然你們把喪屍引過來,那麼我就要你們充當我的誘餌,成為喪屍的食糧﹗﹗」保

安按住腦門,面部表情變幻不定,一時驚懼,一時痛苦,一時暴怒。

看來這名保安已經被連日的喪屍侵襲害得精神失常,失心瘋地向我們咆哮。

他的咆哮聲使外面的喪屍更加激奮起來,狂暴地衝撞閘門,致使閘門的玻璃窗上泛起一條淺細的

裂縫。

「我數十聲,你們要跑出這座大廈,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保安咬了咬牙,揮一揮手裡的警

棍,指著我們警惕道。

唉,想不到在外面受到喪屍侵襲,以為這裡會稍微安全一點,豈料這裡卻有一個精神失常的保安

咬牙切齒,勢要迫死我們。

「一。」保安開始倒數。

「二。」他是來真的。

「三。」

「他這不是想我們死嗎?」張楠眼裡燃燒著憤怒的光芒。
「他太過份了,保安不是應該保護人們的安全嗎?怎麼他…」陳慧欣捂著嘴巴,驚惶道。
「你還沒有看出來嗎?他根本就是瘋的﹗」柳青絲眼中閃過一絲憎恨之色,罵道。
「你們站在我的後面,不用害怕,讓我來保護你們﹗」肥崔把我們拉到他的身後,以肥胖的身體

掩擋住我們,不讓我們受到一絲傷害。

幹,同樣都是警衛,怎麼兩者之間的差距如此之大?相比起保安的膽生怕死,肥崔的勇敢剛強讓

我們心裡安然得多。

「四。」保安繼續倒數。

「五﹗」保安似乎在擔心我們不離開他的「地盤」,不由得加重了聲量。

當保安數到「六」時,我立時走到肥崔的旁邊,壓低嗓子,在他耳邊道:「你保護好大家,讓我對

付他。」

肥崔聽後,愣了愣,斷然拒絕:「怎麼行?你的左臂傷得如此嚴重,我怎麼可以讓你去冒險,不行

﹗」

肥崔的拒絕也是我的預計之中,我微笑:「肥崔,我知道你是一個敬業盡責的好保安,不想我們受

到絲毫傷害。但若是由你來對付他,那麼誰來保護大家?你不會是懷疑我的能力吧?既然不是的

話,請放心交給我,我會好好『處理』他的…」說到最後,我嘴角浮現出一抹陰狠之極的笑容。

肥崔猶豫了一下,沉吟道:「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一些,盡量不要使用左臂,以免牽動傷勢,令

你創劇痛深。」

「嗯」我點點頭,冷靜地走到精神失常的保安面前,與他對峙。

「七﹗﹗」保安見我們絲毫沒有離開之意,不禁握緊警棍,準備與我們「開戰」。

「八﹗﹗你們再不…」

「不用再數了,我們不會離開的,要離開的只會是你﹗」我冷冷地盯著他,斷然打斷他的倒數。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闖,休怪我不客氣﹗﹗」保安怒沖沖地盯住我,隨即舉起警棍

,向我揮來。

「需要你客氣?」我冷笑一聲,向下一俯,頭一低,輕易避開了他的攻擊。

在這一瞬間,我提起手上的鐵通,蓄力向上一揮,擊中他的面門。

「啊—」保安痛叫一聲,捂著流血的嘴鼻,踉蹌地向後倒退幾步。

「我要殺了你﹗﹗」保安抹了抹嘴上的鮮血,怒喝著向我衝來。

我冷冷一笑,在他的警棍快要碰到我的腰際時,我右腳一伸,踢中了他的胸口。

保安捂著胸口,猛然噴出一口鮮血,忿然用警棍向我拋來。

「呼—呼—」警棍在空中劃過一道閃亮的弧線。

我凝神細看,鎖定警棍的目標方向後,舉起鐵通。

「噹」的一聲,保安的警棍被我的鐵通擋住了,然後反射性地跌落地上,響起一陣震蕩之聲。

我冷笑,同樣地用鐵通向他的面門拋擲。

保安大驚,伸手接著逐電追風的鐵通。

接是接著了,但他手中頓然傳來一陣強烈的劇痛,手部的骨頭像是碎開了一般,他手一鬆,鐵通

跌倒在地。

與此同時,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馳到他的身邊,狠狠地用腳踹踢他的後腿骨。

「哇啊—」保安肝腸寸斷,慘叫一聲後,不由自主地單跪下來。

「嗚呀呀—嗚呀呀—」門外的喪屍見到這一幕,再次發出一聲怒哮。

看來我要速戰速決了﹗

眼見保安怒恨交加地盯著我,雙手按著地表,辛鉅地站起來。

我以左腳為支點,在空中打了一個翻跟斗,落地時用右腳踩在他的腿骨。

「哇啊啊啊—」保安的慘叫聲穿雲裂石,整個人趴倒在地上。

「夠了,可以停手了,殤影同學。」肥崔按下升降機的開門鍵,朝我勸說。

這樣的社會敗類留在這裡只會害死更多的人﹗

「不,永遠不﹗」我陰笑著,「我不是以前的我,再也不是了﹗」說著,我用尖利的指甲牢牢扣

著他的頸項,硬生生把他拖到右邊中間處的升降機槽,讓他的頭顱抵在半空中。

「不,殤影哥,喪屍快要攻破閘門了,你還是別管他,一起乘坐升降機離開吧。」柳青絲驚慌的

聲音從後面傳來。

我向後望去,只見蘇民峰、張楠、柳青絲一行人已然在乘降機裡,肥崔按著開門鍵,等待著我。

「大哥大哥,嗚嗚…求求你放過我,我還不想死啊,求求你給我一條生路啦﹗」保安哭喪著臉,

忍不住出聲求饒。

「放過你嗎?好﹗」我陰陰一笑,鬆開手,放開了他。

他連忙拍著胸口,無力地朝我道:「謝謝、謝謝。」

「不用。」我陰笑,轉而走到大閘旁,按下了開閘鍵。

喪屍群情激憤地向我衝來。

我立時向升降機方向衝跑過去。

剛跑進升降機,我就匆匆按下關門鍵和三十七樓鍵。

「不要呀—呀啊啊——」

機門緩緩關上,最後看到的一幕是一大群喪屍憤然向倒在地上的保安撕咬,在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中,把他撕裂成一塊塊的碎肉,血肉橫飛,沾在我們的身上。一隻喪屍也在此時向我們撲咬,牠

以為一個「人」能佔有幾個「人類大餐」,可惜撲咬到的只有堅實的硬鐵。

肥崔默然不語。

「嘩,影哥,你終於殺人了……」張楠驚然道。

我連忙對他起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張楠點頭。

「殤影,你真是有夠兇殘的。」蘇民峰搖搖頭,嘆道。

「不是我太兇殘,而是這樣的人…死不足指。」我拍了拍身上的碎肉,冷冷道,仿佛剛才保安被

喪屍撕咬的一幕對我半點影響也沒有。

「殤影哥,這樣的你,很可怕呢。」柳青絲眼中透出一絲恐懼,驚悸道。

「讓你受驚了,我很抱歉。」我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額頭,輕聲道。

「不。」柳青絲輕輕搖頭,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

其實,我並不是為了逞英雄而去對付他的。我是為了讓大家見識到我的才能,增加大家對我的信

服(雖然他們大部份人都信任我,但再增加一點信任度對我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致使以後大

家更加聽從我的話,從而進一步地推進我的計劃,此其一。

其次,這名保安確是可恨之極,就憑他扼殺我們生存的權利這一點,就已經該死了﹗

其三,打架對我來說是我是輕車熟路的事,我有信心以我的身手,能在喪屍衝破閘門之前迅速把

他解決。

其四,我……

「叮」

我正欲思索下去時,升降機的開門聲已經把我喚聲了。

第一眼看到的是,走廊滿地都是鮮血和肉塊,殘骸和臟汁,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我厭惡地捂住口鼻,帶領著眾人走到我家的門口。

(我家有兩道門,鐵閘在外,木門在內)

看到鐵閘上沾滿一雙雙的血手,我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我默然舉起手,按下門鈴。

按了幾下,大門仍然沒有反應。

弟弟他已經……

「唉—」我黯然傷神,如洩氣的氣球般軟倒在地。

正當我心灰意冷之時,大門忽然毫無預兆地打開了。

大門緩緩現出一道高瘦男子的身影,他長著一頭暗紅色的頭髮,前面的紅髮不算很長,只是剛剛

過了眉頭,而後面的頭髮差幾公分才及肩,如黑珍珠般的眸子,與我一樣的直長鼻子,闊長的紅

唇。

這名男子長相清俊,身材健美,我驚愕地看著這名男子,他赫然是…陳錦誠﹗

陳錦誠看到我們,也是大吃一驚,目瞪口呆地道:「咦…殤影,你…你們怎會在這裡?」

「這條問題我也想問你,我弟弟呢?」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問道。

「你回來得恰好,你弟弟他……」陳錦誠話不及半,就連忙打開了鐵閘,讓我們走進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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