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三副棺木下土,喪禮人潮漸退。

J向死者家屬慰問了幾句後便要回公會、他還得處理尼娜大鬧醫院的事。

這專門安葬使徒公會英雄的墓園,眼下只剩下寥寥數人。

諾亞他們守候著跪在墓前垂淚的阿敏。

看著她倦曲、顫抖的身子,無人忍心打擾她。



這是對已逝者的不捨。

他們也為世伯伯母二人的死感到不值。

但,即便到了此刻,他們仍然不知道為何但丁一伙人能夠掌握阿敏家人的行蹤。

實在很奇怪....


這裡,還不止諾亞他們。



自然亦有人為阿瞬的死感到不值。

張伶留意到諾亞等人,她向玄空問了一句話。

然後,便抱著孩子往諾亞一行人走去。

玄空試圖阻止她、無果。

「伶...唔好、唔關佢事...!」



伶「嗯」了一聲、竟將手中的孩子往後拋!

「...伶!」

玄空有點吃驚、一把將孩子接住、抱在懷裡。

她自然知道玄空會去接、能夠接住、並且可以將拋擲的力道完全卸去、才會將這如珠如寶的孩子往後拋。

手中的紫氣開始聚集....

「諾亞、小心!」玄空放棄叫停張伶、改為警示諾亞!

諾亞循著玄空呼喝聲望去、即見張伶飛身而來!




—「係你叫佢去做保鏢架!!」

一掌掃來、諾亞往後一躍!

蝶即時從腰間拔出兵器!

女皇則是微微一笑、一手拉住婉琳、一手拉住愛麗絲往外退開。

諾亞猜到張伶的來意、不願多生磨擦、一道風力即時將蝶吹開、便要跟張伶過上幾招!

張伶一巴巴打來、掌風凌厲!

紫氣隨她雙臂振動時斬出、諾亞顯然見到一層有形的氣勁撲臉而來!

玄空看著久未動武的義妹此刻神雖似瘋婦、卻帶著靈活精密的功夫去進攻諾亞,登時又忘記去阻止。



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方才她跟自己說了一句:「
我要去刮個衰人一巴。

有點痛就是了。

這些套路盡是自己傳授予她,眼見張伶功夫沒有落下、玄空也有一絲絲欣慰。

張伶雙手拼使、兩手不斷往諾亞發掌;兩掌的來勢隨著雙臂的搖晃變化、一掌分成兩掌 般、不知道她從那個位置拍來!

諾亞一預料到著點、張伶便即時收掌,再以一個捉摸不到的掌勢攻來!

諾亞看著皺眉,其實他可以直接用魔法將她震開....

但這樣面對瞬的遺孀似乎並不尊重死者。



是以他僅憑自己的動態視力去接張伶的少林七十二絕技—
千手如來掌

他一嘗試格開、伶的手便移了位、另一掌補上來、逼得諾亞去截。

諾亞但覺每每想要去格張伶的手、他的手便要以一個極不自然的方式遞出;她來勢一 易、截擊的要求便愈加困難。

打到最後、張伶雙掌竟然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從兩個角度攻來;諾亞難以招架,逼 得他往後躍、張伶窮追不捨!

女皇在旁邊看得可樂了、雖然臉上仍不動聲色;見諾亞被這少女追著打,毫無還手的餘 地,倒也鮮見。

其實她早個兩、三個月來、就能整天看到諾亞被婉琳追打了。


—「佢既武功....咁嫻熟,玄空教佢既。」

稍有分神、張伶掌風便到;一掌挾著紫黑色氣勁打來;掌未到、紫氣先到!



諾亞不得不運用魔法!

他與張伶的手掌之間生成了一個小小的魔力球!

在紫氣直接對諾亞造成傷害之際、魔力球環形爆開!

諾亞的身體登時猶如風箏一樣、受到風力吹彈而去!

張伶也因突然其來的風力吹開。

諾亞搖了搖頭、保持清醒;紫氣使他臉部劇痛;明明已躲去了紫氣的直擊、傷害卻依然。

同時間,他為自己竟會疏忽分神而感到羞愧。

一時間,他想到是不是因為先前為女皇跟艾麗莎輸血的關係。

他還以為只會對他的魔力造成影響....

可自跟眼前這女人的交戰提醒了他,不止是這樣。

此刻,他仍未復元、身體仍沒有恢復到最佳狀態。

你間接害死我老公、我唔會原諒你。

張伶掉下了這麼一句、然後回首去了。

她最後那一掌、雖然沒有確實打中諾亞的臉,但顯然已令諾亞受傷。

伶知道再纏下去也沒有結果、是而在這一著佔到甜頭後便收手。

她回去從玄空手中接過孩子、徑自離開。

玄空雖不放心張伶、卻還是走上來;察看一下諾亞的傷勢。

諾亞搖搖手、表示自己並無大礙;換來了玄空一聲嘆氣。

「我義妹....平時唔係咁。」

仇恨同怨氣改變咗佢。

她平常不發作的話、便會乖乖待在家中煮飯洗衫。

而且...是個典型的宅女。 

玄空也是久未見過她動拳腳。

可自瞬死了以後、怨氣便發作了....

「抱歉了、諾亞。」玄空雙手合十。

諾亞微笑點頭、但覺玄空一下子婆媽了許多。

也許,他正在贖罪。

看見這孤兒寡婦、不得不添多一份婦人之仁。

其實在他的背上再添一條罪、也已不算什麼。

他早已數不清自己的罪行。

蝶見張伶她終於離去、方上前關心諾亞。

「嗯、我冇事。」

諾亞摸了兩把自己的臉、但覺臉頰發麻,有點難受。

佢地哩班人.....真係個個都深不可測。

他指的、是玄空、阿瞬跟這紫氣的主人張伶。

「香港使徒...人材濟濟呀。」女皇掩嘴笑道、她那綉上了紅玫瑰樣式的眼罩,絲毫沒有減 低她的美;反而令葛蕾蒂絲更重時尚感、笑起來更加豔壓群芳。

在女皇看來這少婦的身手雖並沒有到達一流高手的境界、但是僅憑她年紀、靈活度、肌肉反應等等....她絕對是一塊可造之材,未來必定能大有所成。

「佢甚至....唔係一個使徒;不過係個好普通既死者家屬。」諾亞苦笑、臉上開始紅腫。

蝶在腰包內拿出一瓶膏藥、為諾亞塗抹而上,好好治理。

愛麗絲鬆開女皇的手、走過去搖了搖婉琳:「那姐姐好利害呀。」

「利害..?」婉琳半懂不懂,但從方才打鬥的聲音能夠判斷出,女方的攻擊頻率很密、腳步穩健、是一個硬手。


—這女人要是真的變成她們的敵人、那會有多難搞?

阿敏早被這場騷亂所影響、已沒有心情為父母哀悼。

她聽到張伶所說的話。

不知怎地,心裡很不是味兒。

只因,她想到了自己。

阿敏自己,也是將父母的死歸究在諾亞身上。


這樣....對嗎?

為何自己覺得張伶是個潑婦、理由很牽強;而自己不是呢?

看到諾亞那慘淡一笑的樣子....

阿敏開始懷疑自己應否如此下去。

諾亞見她站了起來、沒有再朝著墓碑落淚,搖了搖蝶的手;蝶即時會意,去問阿敏要不要先回家。

其實安慰的說話已說得夠多、蝶的言語也很簡潔;她知道,再多的說話也是彌補不了失去家人的那份痛苦。

「敏,回家吧。」

阿敏回頭看了看墓碑上,父母的照片.....

最終也是點頭應允、讓兩老在此處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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