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來不及去想發生了甚麽事,南面就突然沙塵滾滾,而且還傳來震天的馬蹄聲。

剛才因為我和朱雀打鬥而躲起來的東門守軍重新出現在城頭之上,我聽見不少人在驚呼﹕「啊!敵軍又來了!這次!......這次足有數千人!快!快去通知將軍!」

城頭上亂成一片,根本沒有人理會我,我亦懶得求他們開城門讓我進城,只是像剛才一樣以藤蔓攀上城牆。

嗖!兩枝冷箭射來,一枝射中了我,不過我身上有護砂防壁所以沒有受傷,另外一枝卻命中了我正在攀爬的藤蔓,使我從半空中掉下來。

邊個射箭咁準?



我落地後扭頭一看,敵軍還在百步開外,此人的箭法可真厲害,菲普斯軍中還有這麽厲害的人嗎?

又是另外兩箭,這次距離近了,箭矢來得更快更急,我未敢託大,所以先在前方放一塊石牆。果然,兩枝箭均破牆而出,雖然最後還是被護砂防壁擋下,但若果沒有石牆緩衝一下,也未知會否將護砂防壁破開。

「叛徒接招!」一柄巨斧在我眼前略過,我一個鐵板橋拗腰僅僅避過了。

才剛避過巨斧,就有一把長槍當胸刺來。我眼明手快一把抓住槍頭,但由於對方身在馬上,那強大的衝刺力將我順勢挑上了半空。

嗖嗖嗖!在我身在半空時有三枝箭朝我射來,我扭身避開其中兩枝,再以手刀將最後一枝撥開。



身在半空的我終於看清楚那弓箭手是誰,原來就是洛甘斯那個親衞隊,而那使巨斧的,就是那個甚麽基利亞。

他們總共五個人,斧槍刀劍箭,當時洛甘斯擢升我做親衞隊時,他們因為嫉妒而撩交打,那時候我輕易就將他們打得滿地找牙。只是現在他們身在馬上似是換了另外一人,他們配合了馬匹的衝刺力,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最大,而我只能靠自己的速度和力量,此消彼長之下我頓落下風。

霍霍!左刀右劍兩人一前一後同時向我攻擊,我低頭避開的同時施展借力之法使兩人互擊。

「鏘」的一聲刀劍相交擦出一抹火星,我本想乘他倆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將兩人同時拉下馬來,可是才剛出手,又是兩枝箭瞄準我兩條手臂,我馬上縮臂避開,就這樣讓刀劍兩人逃走了。

我就這樣被斧槍刀劍同時圍攻,加上弓箭甚至是魔法的狙擊,我只有捱打的份兒,雖然一時間未至於落敗,但長此下去定必力竭而亡。



此時基利亞脫出包圍網大聲喝道﹕「眾將士聽令!此人就是行刺洛甘斯殿下的兇手!菲普斯殿下有令!凡砍其首級者,官升三級,賞黃金百斤,賜地千畝!」

我暗呼糟糕,原來他們率領的軍隊已經齊集城下,除了那些攻城隊伍繼續攻城外,其餘士兵聽見此令有如服了春藥一般大聲吶喊,而且不計傷亡的向我擁來。

此時圍攻我的那幾個親衞隊已經退下,將那些空缺位置讓給普通士兵,只那弓箭手不時向我放冷箭偷襲。

雖然高手退下了,但一大堆嘍囉比高手更難纏,我根本未有時間喚出聖光刃或影之刃,十多把不同種類的武器已經同往我身上戳,我只能及時再結手印使出護砂防壁。

一連串的悶響之後,護砂防壁幫我擋過所有攻擊,不過亦已被戳穿多個洞口,此時一下尖銳的破風之聲,我連忙躍起避開,但右腿還是被冷箭劃出一道傷口。

我還來不及療傷,又是十多把兵器向我招呼,這次防護罩也來不及打開,只能憑本能反應在兵器的縫隙之中避開要害,結果我四肢胸腹多了十多道傷口,還好都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及筋骨,而且我亦成功搶了一根長槍在手。

有武器在手我沒有像剛才那樣捱打,我像玩三國無雙一樣將一群又一群士兵掃抵,只是我殺得再多,也只是佔士兵比例的一小部份,更多的像螞蟻一樣纏著我。

我開始麻目,手上長槍只是機械式的揮動,務求以花最小的力量殺最多的人為目的;身體的反應也開始不用靠雙眼,只是感應那空氣的流動就能避開,只是要迴避的攻擊太多太多,我只能選擇避開攻向要害的攻擊,所以身體少不免越來越多地方掛彩。



不知道廝殺了多久,我的腦袋好像可以分成兩半,一半控制著身體不斷重覆攻擊防禦迴避的動作,另一半竟然還有餘暇思考一些無聊事﹕我開始懷疑趙雲在百萬軍中藏阿斗是否真有其事,一個人武功再高,在人海戰術之下根本沒可能殺出重圍,像我現在這樣,殺了有過百人吧? 但我四方八面還有千千萬萬的敵軍,一重又一重的圍著我,根本沒可能有機會給我突圍,他們只是等待我力竭的一刻收割我的人頭,而我同樣只是等待身體完全動不了的時候束手就擒。甚麽戰神呂布,武聖關羽,他們真有本事在千萬人中殺出重圍嗎? 還是這些都只是自我吹捧,將自家將領吹奏成神一樣的存在而藉此激勵士氣,又或是用來打擊對手。戰神,只是戰場上的一隻棋子,而戰場,只是統治者的一場遊戲。但為何我要在這場遊戲當中成為其中的一顆棋子? 我到底在這裏幹甚麽?

我又諗起濘沁同湘兒,我仲有無命返去見佢哋? 如果我死咗,佢哋應該會好傷心吧,只可惜濘沁肚裏面個BB,永遠都見唔到佢老豆......
 


「放箭!」隨著這聲命令,我方圓數十米內下了一場箭雨,這些箭當然傷不了我,不過圍著我的士兵卻倒下了一大片。

身旁的敵人突然倒下,失去了攻擊目標的我頓時茫然若失,呆站當場。

「殺!」遠方傳來的廝殺聲將我喚醒,我朝那邊一看,一群金光閃閃的士兵正逐點突破包圍網向我前進,而其中一人一邊揮舞手中武士刀,一邊向我的方向前進,正是楊兄。

「喂,你無事嘛? 」楊兄和近百騎兵突破包圍網來到我跟前,騎兵們馬上圍上一圈圈將我保護在中間。



「我......我............」原來我累得連說話也在所不能,此時四肢百骸無不酸痛難耐,雙腿一軟就癱躺在地上喘大氣。

「喂喂喂!」楊兄連忙拉起我上了他的馬,並輸了一點內力給我。

我這才回復一點說話的力氣﹕「帶...帶我去見濘沁.........」

楊兄沒好氣道﹕「好好好,你俾些少時間我啦,仲有幾千敵軍呀大佬。」他向下屬吆喝﹕「通知龍姑娘、狄米可仲有聖獸白虎,叫佢哋盡量將敵人圍喺城門口!」

三個士兵領命而去後,他高舉武士刀﹕「兄弟!一齊殺出重圍!」

眾騎士高舉武器和應,之後由楊兄帶領,一百騎就這樣從敵軍包圍中衝出去。

楊兄的這個百人隊精銳無比,加上內裏有為數不少的魔法師,所以沒有遇到多大攔阻就順利殺出重圍。
 




休息了一會兒後我力氣漸復,於是我站在馬背上觀看現時戰場的情況。

此時楊兄帶領的三千多光靈族騎兵包圍在最外層,他們只是以弓箭將敵軍壓制在城牆之前,並沒有主動進攻。而在裏層的約五千敵軍亦沒有強硬突圍,他們只是將盾兵佈防在外圍抵擋弓箭。雙方並無短兵相接的原因是敵軍正在努力攻城中,他們根本無需突圍。而城頭上的數百守軍根本無力抵擋敵軍,他們只是在苟延殘喘。隨著那有如心跳般規律的「嘭嘭」聲,大家都預計到那厚重的城門並不能撐多久,無論是攻方還是守方,好像都只是等待著城門被撞破的一刻。

那一下又一下的撞門聲似是撞著我的胸膛,我急道﹕「喂大佬你仲等啲咩呀? 我哋仲唔快啲阻止佢哋攻城? 城門就嚟撞爛啦!」

「南,你仲用唔用到五行術? 」

「可以呀,你係想? ............」

「可以就得,你跟我嚟。」

除了我之外,他還叫了龍師姐和小白,我們一行四騎就這樣朝敵軍前進。
 




「喂喂喂!雖然我話要阻止佢哋攻城,但得我哋四個有咩用呀? 」剛才差點就被蟻多褸死象,我可不想再經歷多一次。

敵軍見只有我們四人接近,只是以零星的弓箭向我們示警,這當然沒法傷到我們。

「知喇,你當我傻咩? 卓翎,小白,防護罩全開!」我們停在敵軍前約三十步處,這時我們要應付的箭矢已經密如下雨,所以也不用楊兄吩咐,師姐早已給了我們每人一個金鐘罩,小白也豎了一排冰牆在前方擋箭。

我不明白只有我們四人深入敵陣吃箭是甚麽意思,接著楊兄問我還有沒有加強精神力的丹藥,然後讓我和他各自吃了一顆。

煉化藥力之後,他道﹕「好,呀南,我同你而家要做嘅,就係將五行混沌球掟入去再引爆,有無問題? 」

「五行混沌球? 引爆? 」一時之間我的腦筋轉不過來,不過下一秒我就明白他的意思。

我驚呼﹕「五行混沌球? !引爆? !」

楊兄大概是想將五行混沌球當作手榴彈用,以它的強勁爆炸力將敵軍摧毀。我回想起在五行大賽時那混沌球爆炸後的威力仍然心有餘悸,若果在人群中使用的話............

「無錯,當手榴彈咁用。」楊兄還是若無其事的,不過其實我也明白,要回城見濘沁,就要突破眼前的敵軍。以士兵對壘互砍的話,先不說我們人數比對方少,就算真的能以少勝多,我們也定然傷亡慘重,以這樣的殘軍回城,城破只會是時間問題。反正無論如何也會有人命傷亡的話,現在楊兄這個看似最殘忍的做法似是相對上較仁慈的了。

我沒有再多說話,集中精神在頭頂形成五顆米粒大小的元素球。

楊兄瞄瞄我頭頂,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依樣葫蘆在頭頂形成五色元素球。

由於過程過於血腥,所以我也不打算詳細描述,總括來說就是兩個炸彈狂徒不斷以人造手榴彈擲入人群中引發元素爆炸。而每一次的爆炸都做成二三十人死傷,不用說爆炸現埸是血肉模糊,肢體橫飛。

敵人開始的時候當然是驚呆了,但他們吃了幾個手榴彈後,終於發現是我和楊兄兩個變態佬搞的鬼,於是他們就想以人數優勢碾壓我們。本來他們也快要成功了,因為楊兄停下攻擊,而我根本來不及做出足夠的元素炸彈阻止人群,另一邊廂師姐和小白幫我們防禦也已經分身不暇。不過楊兄停下攻擊,就是正在醞釀一個特大的元素炸彈,我見他的元素球越來越大,楊兄的臉色亦越加凝重,而且額上滿是汗水,我就知道他在盡自己所能以精神力控制著元素球。

最後他待我們防禦盾全開就將這個特大的元素球擲出去。

爆炸巨響加上白光,我身在多重防禦之中亦感受到元素力量爆炸時的衝激波,加上煙霧彌漫,直至好一會兒,我才逐漸看清楚周圍的情況。

爆炸過後,方圓一百米內給炸出一個大坑,爆炸的中心點只剩下一些難以辨認的焦炭,而距離爆炸中心越遠,情況就越慘烈,先是一些焦黑的殘肢,然後是稍為完整的焦屍,接著可以看見一些血肉模糊的屍體,離大坑邊沿不遠的,則有不少斷手缺腳的士兵在地上呻吟。

這次的爆炸粗略估計殺傷了敵軍足有數百人,當然,數百人相對於對方數千人來說只是十分之一,而相對對方大軍來說更是不值一哂,但這次爆炸對對方的士氣卻是有摧毀性的影響。

爆炸過後,我們四人雖然沒有受傷,但滿身灰塵也令我們十分狼狽,不過敵軍看我們的眼神卻更像是看見魔鬼一樣,我們每向其中一個方向接近,那個方向的士兵就急速後退,我還看到有士兵逃走,看來我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入城了。

那領軍的見勢色不對,連忙將幾個臨陣逃跑的士兵一刀砍了,嚇得其他人不敢再逃,他領著一群膽子大的士兵朝我們衝來﹕「敵人只是魔法厲害,剛才的爆炸肯定用光了他們的魔力,現在他們只是強弩之末!上!跟我一起將他們砍成肉泥!」

原來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甚麽厲害的武器,而是無知。我們這招元素球手榴彈,除了因為控制時要花精神力之外,根本不用額外吸收消耗外界的元素力量,所以剩下來的結果,就是整隊士兵給我和楊兄一人一個手榴彈炸飛了。

剩下來的數千士兵,散的散逃的逃,就算沒有逃走都離我們遠遠的不敢接近。

我們入城後,楊兄高舉令旗、指揮在外圍觀戰的三千多騎兵重回到城內協助守城,整個東門基本上已經解除了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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